美国《双语教学法》的政策目标及实施情况

美国《双语教学法》的政策目标及实施情况

1968年，美国联邦政府首次颁布了《双语教育法》。1973年、1978年、1984年、1988年和1994年修订了《双语教育法》的政治目标、财政支出方式和教师专业发展（见以下表1）。虽然双语教育的概念愈加明确,管理趋于成熟,双语认知和双语教育理论的发展逐渐体现在修订后的政策中,但语言学习和学业成绩评价标准的缺失阻碍了政策终极目标的实现。而决策者是如何针对双语教育政策执行中出现的新问题,予以政策层面的关注和修订的,将成为本文关注的焦点。一、《双语保险法》1996年20世纪60年代,随着民权运动的开展,人们开始关注弱势群体的需求。德克萨斯州议员、民主党人士亚伯拉夫在1965年提出的一项教育议案中指出,双语教育不是出于语言保护的一种措施,不是创建或保护语言的岛屿,也不是创建西班牙语(或其它语言)的主流双语制,也不是要成为替代型的双语途径。双语教育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儿童的英语读写问题。1968年《双语教育法》应运而生。然而,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视角解读双语教育的概念,造成了采用五花八门教学方法的“双语教育”得到了联邦的经费资助,其教学效果可想而知。其实,《双语教育法》是作为研究和示范计划,检验各种假设的教学方法在实践中是否有效,最终确认双语教育是否能有效帮助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高学业成绩。当时的美国主流社会认为,只有使用标准的主流语言进行教学,才能改变双语制造成的混乱,这使处于初创阶段的双语教育,遭遇了不少人的怀疑甚至反对,许多学校对双语教育态度冷漠,不感兴趣;加上《双语教育法》只规定了一些原则性的政策,没有明确具体的指导原则,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学习成绩没有明显提高,辍学率依然居高不下。1968年的《双语教育法》未能清晰地界定双语教育的目标是语言保持、平衡的双语制还是尽快过渡到英语,这使后来的双语教育大受困扰。但是,基于1964年民权法案并作为反贫困法一部分的《双语教育法》的出台,“动摇了许多州独尊英语的法律根基,成为美国教育政策上的一个里程碑”。其重大意义可以从约翰逊总统的讲话中管窥一斑:该法案授权联邦政府致力于为英语不是母语的儿童提供一个特殊的双语教育计划,数以万计的西班牙裔后代、年轻的印第安人,以及其他族裔的儿童将能够在学校得到一个更好的开端。这部新法律意味着我们正在给予每一个美国儿童展现其最大潜能的机会——去施展其天赋、实现其梦想,我们已经进行了一场开发每一个儿童的最大潜能的运动——不管其宗族、宗教或者其父亲的收入如何。《双语教育法》为双语教育争得了“权利”和政策的“保护”,成为满足语言少数族裔学生教育需求的尚方宝剑。二、双语双文化的概念界定1974年《双语教育法》的修订目的不只是针对双语教学方法,主要是为了促进、界定、扩大双语教育,为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供优质教育和教育平等的途径。联邦政府承担起资助地方教育机构为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供教育计划的责任,并继续把对《双语教育法》的修订,当作是对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供的补偿教育。其政策体现出联邦政府支持双语双文化的理念,基本上与平等教育机会的理念相同,与现存的联邦补偿性计划相似。该法案既非是革命性的,也非是反对改革的,而是对现存的提供平等教育机会的法律和实践的改良。例如,它强调双语双文化,为教师专业发展和课程发展提供资助,扩大成人和职业教育的计划,给予“国家教育办公室”管理双语教育计划的权利。但是,这并不能掩饰双语教育计划存在的冲突,即双语双文化的概念界定。197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提出,双语教育的目的是使英语能力有限学生能够在保持母语水平的前提下,尽快提高英语能力。因此,提供母语教学并非为了发展儿童的母语,而是为了让他们在掌握英语的同时,提高学科成绩。克劳福德(Crawford)也认为有关向英语过渡和保持母语的目标仍旧没有厘清。卫生、教育与福利部部长卡路奇(Carlucci)更是旗帜鲜明地表示:双语教育目标不是增强文化多元化,而是帮助英语能力有限或不会讲英语者达到英语熟练的程度,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接受平等的教育机会。三、美国双语基础教育政策导向的变化1978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拨款额度增长最大:从1978年的2亿,每年增加0.5亿直至1983年;二是学生资助范围扩大至所有英语能力有限学生,包括那些在读写方面需要得到帮助的学生,允许英语能力有限学生不超过40%的双语教育计划也可以得到联邦拨款。这种为融合型双语教学提供拨款的政策导向不但有利于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英语学习,防止源于语言造成的不同国籍学生之间的隔离,更重要的是它对美国所有儿童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因为母语是英语的学生也可以参加由《双语教育法》资助的双语教育计划。另外,它表明联邦政府第一次将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母语视为国家保护的资源。然而,这种政策导向的变化也反映出联邦语言教育政策上出现的冲突和矛盾:“双语教育计划的目的是帮助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高英语语言技能,其他儿童参与这一教学是为了促进这一目标的达成”。拨款范围的扩大解决了“反向双语制”的问题,讲英语的学生也能享受双语教育带来的权利。1978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不再要求英语能力有限学生在尚未完全掌握英语的情况下,被迫退出双语教育计划。因为一个儿童可能掌握了英语口语,但这并不意味其整体的英语能力已经达到熟练程度。如果让儿童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主流课堂,其学业成绩很难跟上英语为母语的学生,最终被迫留级或辍学,使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极易在心理和社会认知方面遭致失败。因此,政策的改变使英语能力有限学生能更平等地与讲英语的主流同伴共同学习与交往,拓展了英语能力有限学生认知和语言知识,使他们能以成功和积极态度面对周遭的世界,提高了不同族裔的儿童对不同于自己的语言和文化传统的理解。四、发展型双语教育计划对课堂教学方法的改进198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最为显著的特点是缩减联邦拨款。1982年缩减了0.23亿,1983年缩减了0.4亿,1980至1988年联邦拨款减少至47%,针对所有教育计划的拨款降低了8%。联邦经费的急剧减少与英语能力有限学生人数的剧增及其对双语教育计划资助和服务需要的剧增,恰好吻合在一起,结果造成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教育需求难以得到满足,学校更未能根据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英语程度、母语水平和学科知识,提供特殊的教学服务,多数英语能力有限学生得到的是英语为教学语言而非母语的教学。198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给予过渡型双语教育,即短期的(2-3年)双语教育计划更多的拨款,为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供了平等的教育机会,同时为发展型双语教育计划(支持母语保持)提供了保障,其学术目标是让“儿童达到升级和毕业的标准”。可以看出,第二语言习得理论在学业学习和母语保持的相关政策中得到了体现,语言作为资源的观念在政策中也得以体现。然而,从发展型双语教育计划在学区的实践来看,联邦75%的经费基本上都用在了过渡型双语教学计划的实施上,而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母语教学,基本上被排挤出双语教学计划,发展型双语教学计划只是表面上给人一种感觉:看似美国主流社会逐渐对双语教育持宽容和包容的心态,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时任1985年至1988年教育部长班纳特指出,17年来政府投资17亿美元,却没有证据表明被帮助的对象从中获益。他叹息双语教育没能成为确保英语能力有限学生学会英语,或者说作为学习英语的过渡方法,反而成为了这些学生为自己的文化感到骄傲的象征和建立积极自我形象的方法。母语教学的效果远不如用英语实施的替代型教学方法好,双语学生的英语技能,不如一直在主流课堂中的学生好,西班牙裔学生的学习成绩仍旧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尽管目前西裔儿童学习能力测验(SAT)成绩有所好转,但这不能说明双语教育是成功的。联邦双语教育政策已经“失掉了以英语学习为手段,寻求平等教育机会的目标”。这种双语教育是“失败之路”和“破产的路径”的言论表明美国保守主义思想有所抬头。1988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强调英语能力有限学生及其教育方法的多元化。其它相关内容与1984年的修正案基本相同,它们均强调用多种形式、多种渠道的双语教育,替代原先单一的双语教育的实施,如发展型双语教育计划、过渡型双语教育计划、特殊替代型教学计划、学业优异计划、家庭英语读写计划、学前教育、特殊教育以及天才儿童教育等。双语教育模式与课堂教学方法的改进,对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教育产生了较大影响,因为学区完全可以选择自己认为最适合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双语教育方法。联邦经费资助计划包括了各州数据统计、评估帮助中心、研究和国家信息交换中心以及用来进行人力资源培训、多功能资源中心的运作以及双语教育奖学金计划。可以看出,联邦政府对双语教育的关注己经从宏观渐次趋向微观,从而使美国双语教育政策法规的内容更具有全面性、更富有可操作性,因而也就更加切合美国双语教育的实际需要,对美国双语教育的发展也必然更有促进作用。五、把双语教育纳入国家教育政策199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对美国及其所有儿童的影响意义深远。首先,它申明修正目的是为了教育英语能力有限学生达到希望所有儿童和青年同样严格的学业标准;提升双语技能和多元文化的理解;使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英语水平达到英语为母语学生同样的语言技能。再者,联邦对双语教育拨款额度的增加和拨款范围的界定,更有利于针对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教师的专业发展以及对有关双语教育奖励机制的健全,促进了各州和学区对双语教育计划的扎实推进。此外,199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确立了双语制的地位,认为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的母语是一笔文化财富,值得学校通过教学加以保持,而且母语也是学生提高其学业成绩所必备的前提。认知理论和第二语言习得理论的发展已经在该修正案中有所体现,也就是强调主流语言和少数族裔儿童语言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并努力激发和培养移民儿童对自己母语的信心和自尊心。联邦政府为了激励地方和州教育机构在中小学中建立和促进外语教学,制定了“外语援助计划”、“小学外语教学激励计划”、双语教育计划的激励措施以及紧急移民教育计划。这些政策的出台应该归功于自卡特共和党执政以来第一个民主党入主白宫及其采取的一系列大力支持教育发展的行动。例如,克林顿签署了《2000年目标:教育美国法》、1994年《改进美国学校法》、《1999年构建2000年国家标准》及《1999年教育优异法》。联邦政府将语言多元化视为国家的资源而不是分裂的工具,人们对待不同语言和文化的价值观有所提升,逐渐将掌握多种语言视为利国利己的事情。199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说明,国会将倾力提高美国教育,帮助学校建立和达到教与学的高标准,使处境不利学生像学校其他孩子一样,达到提高学业成绩的目的。总之,90年代双语教育在某种程度上向前迈进了一大步。1994年《改进美国学校法》对90年代的语言教育政策有着深远的影响,联邦政府用去政治化的拨款程序,重新调整了1994年《双语教育法》修正案的拨款,对那些目标定位在通过促进所有学生参与英语学习以及促进另一种语言能力提高的发展型双语教学计划来发展双语技能的,予以优先拨款作为鼓励。此外,州教育机构在如何服务英语能力有限学生等事宜上有了更大的决策权,学区需要确认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满足其教育需求、准确对其予以评估,允许家长参与决定其子女的教育选择权。这些政策的变化有益于英语能力有限学生,在提高英语能力的同时,保持其母语和文化,促进自我认同,最终满足其特殊的教育需求。早期联邦法案对双语教育模式的影响《双语教育法》作为解决英语能力有限学生语言学习和学业成就低下,以及促进教育公平等诸多问题的政策假设,为双语教育争取到了“权利”和政策的“保护”。双语教育政策目标的日渐明确,联邦政府拨款范围逐步扩大;《双语教育法》为英语能力有限学生提供了较为公平的教育机会,为非主流语言和文化与主流语言和文化搭建了相互平等交融的平台;逐渐体现认知理论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