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依泽《武经总要》的科技贡献

马依泽《武经总要》的科技贡献

一、现代县马氏门谱考证长期以来，撒旦撒旦太平天国被引入中国。他于元世祖至元四年(1267),向元朝政府撰进万年历,元朝政府在上都建立回回司天台,制造七件阿拉伯天文仪器,设立回回司天监,从此确立了回回天文学在中国的官方地位。回回天文学所以能在中国官方取得这种特殊的地位,一方面是由于中国境内具有众多的伊斯兰敎徒,他们需要伊斯兰历进行宗敎活动,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回回天文学具有独特的不同于中国传统天文学的体系,它在某些方面比中国传统天文学更为先进。然而,早在中国十世纪,伊斯兰敎就已传入中国新疆南部,以后不断向中国西部地区发展。同时,在宋朝广大的腹地,已有大批的阿拉伯商人在各地活动,为了适应他们宗敎活动的需要,便逐渐在各地建立起淸眞寺。因此,阿拉伯天文学也就不可避免地随之传入中国。早就有人对于宋代已传入阿拉伯天文学的问题有种种议论,但主要还只是出于推测,并无确凿的证据。直到1968年,台湾学者罗香林敎授发表《族谱中关于中西交通若干史实的发现》一文,才开始突破这一局面。罗先生指出,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图书馆收藏有一套完整的《怀宁马氏宗谱》其中《志尙公弁言》说:“吾族系出西域鲁穆。始祖讳系鲁穆文字,汉译马依泽公,遂以马授姓。宋太祖建极,初召修历,公精历学,建隆二年,应召入中国,修天文。越二年,成书,由王处讷上之。诏曰可。授公钦天监监正,袭候爵。家陕西泾阳县永安镇。至十一世祖讳乾玠公,由进士累官河南太守,卒于官,遂籍新野。”由此罗先生指出,“若穷源竟委,则不能不谓其为肇启于宋初马依泽之自西域入华修历也。”怀宁就是现在的安庆市。据此宗谱记载,其十八世祖马哈直因于洪武二十二年(1389)任安庆左卫,故迁居安庆。马哈直之孙马义于明成化五年(1469)编修《马氏宗谱》,淸光绪二年(1876)又经重修并刻版印刷,这就是流传到美国的版本。依宗谱记载,本文作者之一即为其来华第三十六代后裔肇字辈。西域学者马依泽曾经参与编修应天历,在史书中从未见有记载,这条宗谱资料,自然会引起天文学史界的关注。又河北《靑县马氏门谱·谱序》说:“家乘犹国史,所以志以往而示今后,能知本源也,自宋时我祖依泽公,由西域鲁穆国来中,即于建隆二年,特授钦天监监正,原筑居陕西西安府泾阳县永安镇。经十余世迁居金陵,又数世我高祖仲良公于明朝永乐二年来直隶籍青县。……由十七世而下自我高祖仲良公,计缺四世。……五世思聪、彦诚,大明成化二十二年岁次丙午,冬月。”据所载编撰时代,靑县《马氏门谱》比《怀宁马氏宗谱》的初稿晚十七年。马思聪等在编撰《马氏门谱》时大约是见过《怀宁马氏宗谱》的,他相信其本族为马依泽的后裔。但由于四世无闻,而“世传支派无存”,故仅以马仲良为靑县马氏高祖。我们暂且不管靑县马氏是否是马依泽的后裔,由于《靑县马氏门谱》编于明成化二十二年,其中也提到“依泽公由西域鲁穆国来中,即于建隆二年特授钦天监监正”等,可见《怀宁马氏宗谱》有关马依泽的事迹,确是出于明成化年间的记载。二、布哈拉的维护者从上文所引《怀宁马氏宗谱·志尙公弁言》即已知道,马依泽原系西域鲁穆国人。擅长天文历法和伊斯兰敎义。于建隆二年来中国,应召参与编修历法。四年新历编成,授职司天监,以后并被封为侯爵。老年时定居陕西泾阳县永安镇。有关封侯一事,在《怀宁马氏宗谱》中还有更详细的记载:“马依泽公,于建隆七年丙寅八月十三日,诰授世袭侯爵,兼钦天监,光祿大夫右柱国。”建隆的年号共计三年,这里所说七年,实际是指赵匡胤称帝后七年,也即乾德四年(966),干支纪年丙寅是相合的。明载确切的官职和爵位,也有明确的封侯日期,这决不能出于附合,应是确切可信的。关于鲁穆国的具体地址,罗香林以为鲁穆与撒马儿罕以西的布哈拉首都阿谧读音相近,故他认为布哈拉应是他的故乡。但是,《明史》有《鲁迷传》,其《西域四》说:“鲁迷,去中国绝远。嘉靖三年遣使贡狮子、西(犀)牛。……礼官席书等言:‘鲁迷不列王位,其眞伪不可知。’”仅嘉靖年间,鲁迷就曾入贡五次之多。《明史》中的鲁迷,可能就是《怀宁马氏宗谱》中的鲁穆,因此,不仅宋朝有鲁穆国,直到明嘉靖(1522～1566)以后仍然存在。另外,在《明史》所载西域二十九部中另有卜哈刺。这二十九部“由于疆域偏小,止称地面”。可见鲁穆国和布哈拉不是一个国家。据明初来华翻译《回回历》的马沙亦黑的后裔收藏的《大测堂马》中堂挂轴,载其来自鲁密国。又据《怀眞堂马氏宗谱》说,马沙亦黑是淸眞嫡派,其故乡在满凯以南一百二十里的准带地方。满凯即麦加。依据此说,宋明时代的鲁穆国应在阿拉伯半岛。马以愚曾依《多桑蒙古史》,阿拉伯人对土耳其卡安拉以东属地称为鲁穆。其名源于东罗马帝国。此二说的地域很接近。不过,马依泽必定是穆斯林,这可从其历法以金曜日为历元和他出生的月名记载得到证实。关于马依泽的生平和来华后的活动,在《怀宁马氏宗谱·始祖考妣序》中有更详细的记载：“马依泽公,号渔叟。西域鲁穆国人。肇由来中,时建隆二年,岁次辛酉。旌表天文略部,授钦天监,世袭侯爵。筑居陕西西安府泾县永安镇,李尚书塔傍。来中时四旬,生于勒比阿敖勿里月第二十日,故于景德二年五月初十日。”可知他不但将自己的阿拉伯语名字音译成汉名,同时还根据中国人的习惯,取号曰渔叟。此处还载明了其生卒年月日,为硏究他的生平提供了方便。按照该宗谱用实岁的传统,从建隆二年辛酉来华时四十岁,可推知其诞生于公元921年;死于景德二年,即1005年。有趣的是,其生日用伊斯兰历表示,忌日用汉历表示。随乡入俗,生年和死年使用不同的历法,这是当时历史的实录。看来,古代人们并不懂得两种历日的換算方法,故只能以两种历日共载。伊斯兰历的月名都是用专名表示的,经查对,勒比阿敖勿里月,就是伊斯兰历三月Rabia-al-awwel的音译。前人将其译为赖比尔敖外鲁,其音也相近。由921年伊斯兰历三月二十日和1005年农历五月初十日,便可推得马依泽生于921年7月29日,死于1005年6月19日。三、月、月、年、月的日期和日期我们感兴趣的是阿拉伯天文学是否眞的自宋初就开始传入中国?马依泽是否确实参加了编修应天历并且担任了钦天监监正(宋代称司天监)的职务?由于目前尙未见到其它证据,则应天历的实际内容,便是检验其是否吸取了阿拉伯天文学的唯一标准。我们对应天历考查的结果认为,在应天历中,确实引进了阿拉伯天文学的成分,它在历日推算中不但明确地使用了以七日为周期的星期制度,而且具有伊斯兰天文学的特点,具体说明如下。首先,应天历以宋建隆三年(962)前4825558年甲子岁为历元,其历元之日,适逢甲子、金曜日、朔旦冬至。这就是应天历“命从金星、甲子”算起的道理所在。将星期制度正式列入历法的推算之中,这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早在东汉末年的刘洪等人,就曾制订过七曜历,但这种历法的具体内容均没有流传下来,估计所谓七曜历,只是从推算日月五星的行度而得名,与七曜的値日制度无关。叶德祿、薮內淸等人均指出,唐时翻译的佛经中已有七曜日的名称,至迟在晚唐时,历书中已有星期制度的标记。敦煌发现的唐僖宗乾符四年(877)残历中有九个“蜜”字,大致均衡地散布在七月至九月的历日间,他们均认为此蜜字是波斯摩尼敎徒语星期日的音译。不过,如细加分析,前四个蜜字的间隔各为八天,后四个各为七天,前人对一日之差以刻字粗疏作解释。看来,将蜜字释作星期日是有道理的,例如,残历蜜字所对的九月三日、十日等,查陈垣《中西回史日历》确是星期日。因此,星期制度在晚唐时可能确已用于注历。但是,在当时颁行的宣明历中却找不到推算星期的丝毫痕迹,晚唐时中央政权衰弱,各地自行编印历书,可能是西北地区为了满足摩尼敎徒的需要而采取的临时措施。各国用七曜纪日的星期制度应有共同的起源,通常认为它首先是古巴比伦人发明的。各国七曜纪日的顺序,也都按照日、月、火、水、木、金、土排列。这里必须注意,应天历历元之日定在金曜日而非日曜日,并没有违反中国历法中历元设在各周期起首的传统。由于伊斯兰敎规定以金曜日为礼拜日,故应天历以金曜日为历元。事实上,伊斯兰历的历元设在公元622年7月16日也是金曜日。由此便可充分证明应天历与阿拉伯天文学的关系,同时也反过来证明了来自西域的马依泽确是伊斯兰敎徒。其次,在应天历中,有推算任何一年冬至的干支和星期的方法。它以10002为元法(即日法),以730635为岁总,岁总的5倍除以元法即为岁实(回归年)。所以,自历元至某年冬至的积日,便等于积年乘岁总的5倍,再除以元法。将积日减去840168的若干倍,其减余若减去60的若干倍,便得该年冬至的干支序数;减余若减去7的若干倍,便得该年冬至星期的序数。该历干支以甲子为起首,星期以金星为起首。这样,任何一年的冬至干支和星期便能直接求出。以上计算载在《宋史·律历志一》,可以用公式表示如下:天正盈日减去60的若干倍,便得冬至的干支序数;天正盈日减去7的若干倍,便得冬至的星期序数。为什么将积日减去840168这个数,便能得到冬至干支和星期呢?原来这个数等于420日乘以元法的5分之1。由于岁总的5倍除以元法才等于岁实,故此数需除以5。而420为60与7的积,在积日中消去这个数的若干倍,是求该年冬至干支和星期的简化步骤。因此,该历在推算冬至盈日的方法中,是明显地包含有星期的周期在內的。在推算某年冬至干支和星期的同时,也有推算十一月朔的干支和星期的方法。《宋史·律历志二》说:“推定朔、弦、望日辰七直:以天正所盈之日,加定积,(视朔、弦、望中日,如入大小雪气,即加去年天正所盈日分;若入冬至气者,即加今年天正所盈之日分。)日滿七、六十去之,不滿者,命从金星、甲子,算外,即得定朔、弦、望日辰星直(和干支)也。”此处的“七直”,义同七値,即七个星曜値日之义,也就是推算星期序数。“天正所盈之日”,在上文求冬至干支和星期时已经求得。此处的定积就是朔、弦、望的定日,它等于相应的中日(平均値)加减月离、日躔先后定数。先后定数可由历法中的月亮表、太阳表求得。十一月朔的中日求法如下:“以月率去元积,不尽者,为天正十一月通余;以通余减七十三万六百三十五,余,半而进位,以元法收为日,不满为分,即得所求天正十一月朔中日及余秒。”以公式表示为:其中通余等于元积减去月率的若干倍。而元积等于岁总乘积年,其5倍再除以元法,就是冬至积日;应天历的月率为59073,它乘以5,再除以元法,就是朔望月:因此,通余乘5再除以元法,就等于冬至距十一月平朔之间的日数,而岁总乘5除以元法为岁实。则岁总减去通余后的5倍除以元法,便是十一月平朔距去年冬至的日数。因此,十一月朔的中日,就是十一月平朔距去年冬至的日数。它经过太阳、月亮迟速运动的改正以后便称为定日,为十一月定朔距离去年冬至的实际日数。故以定日加去年冬至之盈日以后,若减去七的若干倍,便为十一月朔日的的星期序数;若减去六十的若干倍,便为干支序数。确定了十一月朔日和冬至的星期和干支以后,其他各月朔日和二十四节气的星期和干支便很容易求得。因此,自应天历开始,任何一天为星期几,在中国历法上也有了明确的记载。在中国历法计算中首先引进星期制度,这是应天历的重要革新,其影响是较为深远的,它的直接效用便是为在中国境内的穆斯林过礼拜和进行宗敎活动带来方便,也为中国和阿拉伯历日之间的換算奠定了基础。这是应天历为了适应中国穆斯林的需要而进行的一项改革,其后的乾元历和仪天历,也都继承了这项改革,都有推算星期的制度。这是应天历对中国历法的一项贡献。四、王处侧及其他一人旣然证实了应天历确实引进了星期制度的推算方法,则其受到阿拉伯天文学的影响也就确定无疑,从而也就证实了《怀宁马氏宗谱》所载马依泽曾经参与制订应天历是有根据的。因此,马依泽的贡献不能埋没。应天历的编撰过程,《宋史·律历志一》说:“宋初,用周显德钦天历。建隆二年五月,以其历推验稍疏,乃诏司天监王处讷等,別造历法。四年四月,新法成,赐号应天历。”“建隆二年,以推步稍疏,诏王处讷等別造新历。”均载明应天历是王处讷等人造的,又说:也就是说,应天历是王处讷与別人合作完成的。那么,这个主要的合作者应该就是马依泽。关于王处讷的天文工作,在正史中有较详细的记载。据《新五代史·司天考》说:广顺中(951—953),国子博士王处讷私撰明玄历于家”。又据《宋史·王处讷传》说:“王处讷河南洛阳人”。“留意星历占候之学,深究其旨”。汉祖时(947—948),“擢为司天夏官正”、“判司天监事”。“广顺中(951—953),迁司天少监,世宗以旧历差桀,俾处讷详定。历成未上,会枢密使王朴作钦天历以献,颇为精密。处讷私谓朴曰,此历且可用,不久即差矣。因指以示朴,朴深然之。至建隆二年(961),以钦天历桀误,诏处讷別造新历,经三年而成为六卷。太祖自制序,并命为应天历。……俄迁少府少监,太平兴国初改司农少卿,并判司天事。六年又上新历二十卷,拜司天监。”由此可知,王处讷是五代和宋初以天文历算为终身职业的专业人才,在司天监中历任司天少监、判司天监事、司天监等职,先后曾编制过明玄历、应天历和太平兴国新历等,毫无疑问王处讷是宋初的历法行家,而非挂名编历的政坛显要,故王处讷可能确是应天历的主要撰稿人。应天历的內容与中国传统历法一致,也证明了这一点。马依泽对应天历的主要贡献,在于帮助王处讷将阿拉伯的星期制度等,引进应天历的计算之中。五、月日月食和星占値得注意的是,《怀宁马氏宗谱·始祖考妣序》中提到马依泽授职司天监的原因,是由于“旌表天文略部”。其大意是说,由于他在天文各方面的工作成就而受到表彰,于是便授予司天监负责人的职务。不过,“旌表天文略部”这句话的意义却比较含糊,似应理解为表彰其在天文各个方面的贡献。“略”字的意义可释作巡行、疆界、谋划等,在此处均可解释得通。有趣的是,近代史学家水子立在《中国历代回敎名贤事略汇编》中“宋代名贤马依泽”条说:“马依泽,西域国人。精历法。奉使人中国建隆二年至汴。太祖见即大悦,留各,授钦天监正。占天象,考校汉唐以来,凡日月薄食,五星行度,推步精细,证前史多年之误:曾蒙帝手敕褒美。老爱秦中山水,携子孙卜居泾阳,因家焉。由是世为关中望族。”这条资料所载其天文工作,要比其他资料详细和具体得多。首先它记载说,马依泽是奉使入中国,并不是应诏修历才入中国的。这符合当时的实情。宋时的阿拉伯使节,大多由商人充任。他至汴京入见太祖后,便很受赏识,由于来自淸眞嫡派,又有学问,从此就被留在太祖身边担任太史一类的顾问官。这便是能够被封为侯爵的依据。旣然可以封侯,那么让其担任司天监也就有可能了。水子立把马依泽对宋初天文学的贡献主要归纳为占天象、考校日月食和五星行度。这就是说马依泽熟悉日月食和五星行度的计算,他所用的一套计算方法,自然与中国传统的方法不同。另外,马依泽还熟悉阿拉伯星占术,它与中国传统的星占方法不同,自成体系。预报日月食和为帝王进行星占,这是历代帝王最为重视的日常天文工作,故宋太祖将马依泽留备顾问,授职司天监,用其术与中国传统天文学相参考比较,以期达到最佳效果。这种情况,与唐代用印度来华并在钦天监中担任监正的瞿昙罗和瞿昙悉达等的性质完全类似。马依泽在星占和考校日月食等方面的工作做得很出色,故受到宋太祖的手敕褒美。御笔亲书的表彰应该是最高的荣誉了。因此,水子立的记载,实际就是《怀宁马氏宗谱》“旌表天文略部”的具体注解。二者的说法是一致的。値得注意的是,水子立在介绍马依泽天文工作时,没有提及修订应天历一事。这一点很重要,它说明古人在为马依泽写传时并未注意到他曾参与修历,或者并不把参加修历看作是他的主要天文成就。同时还说明了为水子立辑录的古人所撰的马依泽传,一定是依据其它史料,并未见到过《怀宁马氏宗谱》,所以二者旣相互呼应又互为补充。有人以《宋史》未载马依泽受封侯爵和天文官很少得到高位为理由,怀疑宗谱所载马依泽事迹的可靠性。由于古代天文学与政权的特殊关系,在历史上,以擅长天文历数而获得高位的不乏其人,例如,西汉的北平侯张仓,王莽的国师刘歆,魏晋星占家陈卓,刘宋历法家何承天,唐代天文家李淳风,元代昭文馆大学士郭守敬等。当然怀疑的意见也有一定道理,只是没有考虑到马依泽这个人物的特殊性。从应天历的内容来看,它仍然是一部中国传统的历法,又从《宋史》所载王处讷的身份来看,在编撰应天历时,马依泽似乎都处于辅助的地位。若是由于编撰应天历而使马依泽得封侯爵的可能性确实是很小的。但是,马依泽不是一般的历法家,他擅长中国天文学家所不掌握的阿拉伯星占术,而星占术正是历代帝王都极为关心的问题,宋代也不例外,下文将提及曾著《灵台秘要》的王处讷之子王熙元,就因择日不当而受到降职的处分。马依泽带来的阿拉伯星占术,可能很得宋代帝王的赏识。我们认为,水子立《回敎名贤事略汇编》所载“留备顾问”一事,与袭封侯爵可能有着更密切的关系。由于马依泽不但精通天文历数,而且来自天方正宗,熟知伊斯兰敎义,将其留备顾问,对于了解西域政治地理和习俗,搞好与西域各国的睦邻关系,并治理国内众多的伊斯兰敎民,都有着重要的价値,这应是袭封侯爵的直接原因。至于《宋史》未载其事,不能作为否定这一事实的正当理由。其所以不载,也许是与时人的排外思想有关。我们再从正史考察一下,马依泽有没有担任司天监的可能。据《宋史·方技传》,宋初天文人物及其活动状况还是较为淸楚的。赵匡胤掌权以后,司天监官为赵修己。他死于建隆三年(962),这正是应天历即将编成的年代。应天历颁行以后,王处讷(915—982)授少府少监。太平兴国初(976)又改任司农少卿,并判司天监事。直至太平兴国六年(981)才授司天监,第二年去世,在职一年余。其子王熙元(961—1018)继承父业,端拱初(988)为监丞,迁春官正,景德中(1005—1007)同判监事,后拜少监,奉诏著《灵台秘要》,大中祥符间(1008—1016)拜司天监,坐择日降为少监。吴昭素是太平兴国(976—983)年间改历的代表人物,他编制的乾元历于太平兴国六年(981)颁行。吴昭素在司天监中的最高职务为冬官正。参与修历竞爭的还有徐莹、董昭吉等人,其职位也不可能高于五官正。当时司天监中评判各家历法疏密的主要代表人物是秋官正史端。其子史序(935—1010)这时已经在司天监中任职,他于咸平四年(1001)编成仪天历颁行,于景德二年(1005)升任少监。与此同时,在天文上较为活跃的还有苗训和苗守信(95—1000)父子。苗训在天文上的职务为翰林天文。苗守信曾与吳昭素合作制乾元历,至道年间(995—997)官至司天少监。还有两位专以星占起家的马韶和楚芝兰。在太平兴国至淳化五年间曾任判司天监事。値得一提的还有以制造浑仪著称的韩显符(940—1013)。他曾于淳化初(990)上表淸造浑仪,官至春官正和翰林天文。由此可见,宋初在天文学上活动虽然频繁,也曾出过不少人才,但在马依泽来华(962)至他死去(1005)的四十余年间,这些天文人物除王处讷在临终前做了一年多司天监外,均未有人担任过司天监的职务,因此,《怀宁马氏宗谱》载马依泽曾长期担任司天监一事,应是确实可信的。不但马依泽来华后在司天监中任职,其长子、次子也都在司天监中担任主要职务,《怀宁马氏宗谱》说:“马依泽公有三子。长子马额,字昭明,于太平兴国廿二年丁酉三月廿六日,奉旨袭侯爵、兼钦天监正。次子马怀,字望明,宋真宗咸平四年辛丑十一月廿十一日,奉旨恩荫承德郎、钦天监监副。三子马忆,字思明,宋真宗天禧五年封龙虎将军、上护军副总兵。”太平兴国共八年,这里所说的太平兴国廿二年,实际是指宋太宗做皇帝以来的第廿二年,也即至道三年(997)。看来,《怀宁马氏宗谱》说马依泽长子马额于至道三年任司天监,次子马怀于咸平四年(1001)任司天少监均是历史事实。在王处讷于太平兴国七年去世以后,司天监一职大约仍由马依泽担任,直至他年老时,才上书太宗皇帝,改由其长子担任司天监,同时袭封侯爵。古代的司天监,是帝王的御用机构,不但观测天象,颁布历法是其重要政事,为皇家占卜、选择吉日,也是其要务。前面提及的王熙元,就因择日出现差错而丢官;马韶、楚芝兰的去职,大约也与择日有关。宋初三代帝王对马依泽的择日技能大约均很赏识,故屡有封赏和表彰。与此同时,其三子马忆授封龙虎将军、上护军副总兵等,也很引人注目。古时的行业,大多有世袭的传统。马忆所以能很快升迁至军事上的显要地位,大约也与行军打仗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