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级托宾税设计模型的改进及应用

两级托宾税设计模型的改进及应用

正如关税能调整国家进出口的规模和结构一样，税收和税收可以用来调整国家的外国投资渠道。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斯·托宾早在1971年提出的金融交易征税倡议,既“托宾税”。近年来经济全球化和经济自由化的负面影响日益显现,人们又重新注意到“托宾税”思想中蕴含的积极因素。于是,“托宾税”作为缓解国际资本的流动性的工具被旧事重提。一、托宾税tonhart对短期金融交易征税通常被视为抑制短期资本冲击的手段。该思想最初起源于宏观经济学的鼻祖梅纳德·凯恩斯(1936),他观察在一种名为“Casino”的纸牌游戏中的投机行为,认为,“为了公众的利益,Casino应该更加昂贵,从而减少这类活动”。美国经济学家耶鲁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托宾把这个想法应用到了外汇市场。1972年,托宾在普林斯顿大学Janeway讲座中首次提出对外汇交易征税的看法,并在1974年出版的“TheNewEconomicsOneDecadeOlder”中作了论述。他认为,由于流动性不同,商品和劳务依据国际价格信号作出反应的速度要比金融资产缓慢得多。国际资本市场上充满了投机,投机引起国际金融市场的震荡,这种震荡会传递到商品和劳务市场。由于商品和劳务市场来不及对这个震荡作出合适的反应,形成市场扭曲,造成福利损失。为此,应该在快速运转的国际金融飞轮下面撒些沙子,让飞轮转的慢一点,放慢的金融市场反应速度对稳定经济是绝对必要的。1978年,托宾进一步建议,对于即期外汇交易,根据其交易规模征收1%的全球统一的交易税。后来,托宾又把这个税率调整为0.5%(Eichengreen,Tobin,andWyplosz1995,P164),并建议将所获得资金用于克服世界上的贫困。由于在每次货币交易时征收交易税,增加了频繁进行短期交易的成本,降低了汇率的波动率,并减少了短期资本流动的规模,使投资者更加关注长期基本因素的变化,减轻对于市场传染效应的敏感程度(Tobin,1991,P16)。托宾税提出初期,在理论界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用托宾自己的话说:“这个观点的提出就象一块石头扔进了深井”(Tobin,1978,P490)。90年代货币危机频频爆发后,关于金融交易税的讨论日趋热烈。1991年,Reinbart建立了小型开放经济理性预期下的汇率决定一般均衡模型,并对托宾税进行了分析,认为,托宾税增加了持有外国资产的机会成本,促使投资者转向国内资产。资本回流引起本币升值和贸易平衡的扭曲。本币升值意味着持有外国资产持续贬值,导致本国持有外国资产的下降,这样,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将对持有本国资产的实际净利率产生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说,托宾税相当于对资本收入征税。因此,Reinhart建议征收实际利率平稳税(RIET)。Tornell(1988,1990)证明对国际交易征税可降低短期利率的波动性和由此引起的不确定性,从而减少投资者短期行为,促进实际金融资本的形成。Tornell认为可以通过双重汇率制度征收托宾税(Tornell1988,P13),合理的托宾税应该针对不同的税基,对有效市场交易征收的税率应该随时间变动而调整。Eichengreen和Wyplosz(1993,P120),建议银行按其外汇交易的一定比例向中央银行交纳为期一年的无息存款准备金。1995年,PaulBerndSpahn分析了传统托宾税所存在的一些难以克服的问题,建议实行两级托宾税(Two-tierratestructure)。托宾税的设计框架大致涵盖以下内容:1.它应该包括广义和狭义两种对象,狭义仅指对国内金融资产(股票、债券、期货、期权和其它金融衍生工具)的交易征税;广义则指对国内外所有金融资产交易征税,且不论交易对手和交易场所,为保证托宾税的可行性,在实际操作中最好将税收定在与货币兑换有关的交易上。2.无论是狭义或广义的托宾税,均具备资本流入和流出税两方面,应视一国特定的资本流动状况而选择适当形式。3.托宾税税率的确定与金融资产的特性和期限相关,也与资产到期的执行状况有关,如果仅实施单一从价税,则期限越短的金融资产的交易税越重,这种特性使托宾税在防止热钱频繁流动时是有利的,但是金融资产的可转换性也使税率确定高度复杂化。4.托宾税可以使用直接征税也可以用隐含征税的灵活方式来进行,只要是提高了资本流动成本的措施均可视为托宾税,如欧洲货币体制机制就是隐含型托宾税,当实际汇率偏离目标汇率区间(TargetZone)后,就可对目标汇率区与实际汇率的差额进行征税。还有智利的无息准备金(URR)也类似于托宾税。目前,认为托宾税机制存在的主要缺陷是:1.托宾税在限制资本外逃方面效能相对较低,例如60年代美国最早采取了类似托宾税的资本流出税,但最终因避税严重而放弃。2.金融资产多样化使各类头寸相互混合,难以区分,各种货币口径的定义基本丧失了意义,故即使仅对外汇交易征税也是极其复杂的事情,并很可能降低国际资本市场的流动性和有效性。3.托宾税需要在国际资本市场有序地组织进行,仅将其作为孤立的国家监管工具时,其效能将受到严重制约,同时狭义托宾税还容易导致国际资本从有税国向无税国流动的扭曲,并为金融机构和个人的国际避税提供可能。更激进的观点甚至认为目前全球资本市场已经非常成熟,对于金融交易哪怕征收两个基本点(0.02%)的托宾税,对交易者而言负担也非常重,更何况由于金融衍生策略的复杂性,不可能为现实的和潜在的衍生工具设立不同的税率而又能获得公平税收效果。二、托宾税的转让管理吸引外国投资的实用性1.保持汇率稳定的效果,消除“金融抑制”的结果。在一般交易(1)实行托宾税后,可供套利需要的利差明显加大,有利于抑制短期投资行为。如国内利率为4%、托宾税为1%时,为达到套利目的,国外利率的要求因投资期限的差异而出现变化:当投资期为一个月时,国外利率必须高于18.5%,才能保证资本流动后的套利行为得以进行,而投资期限为一年时,国外利率为6.1%即可保证资本流动后的套利行为得以进行。显然,对于长期投资而言,托宾税造成的税收成本极小,而征税后汇率稳定性提高,反而有利于长期投资的增长。而短期交易则受到明显抑制。(2)托宾税不仅具有一般税收在调控涉外资本流动方面的效用,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一般税收的扭曲效应。托宾税的显著特点是宽税基、低税率,对正常资本流动的抑制较少,对资本的自由流动和资源的国际配置并不会产生很大的负面效应,却能相对有效的阻止投资资本的大规模流动。(3)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政府在面对“三元悖论”时的政策选择难题。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克鲁格曼提出的“三元悖论”认为,国际货币体系的构建旨在达到下述三个目标,即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adjustment)、汇率的稳定性(confidence)、资本的完全流动性(liquidity),而这三个目标从理论上讲只能达到两个,不能三个目标同时实现。对发展中国家来说,保持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汇率稳定是无庸质疑的,就是说要牺牲资本的自由流动。但是,发展中国家通常处于资本稀缺,需要吸引境外资本。同时,在逐步放开资本项目管制进程中,要避免大量境外资本大量涌入,对国内资本市场造成冲击,还要防止在危机时资本大量外逃。行政管制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其有效性和成本是值得怀疑的,也是与放松资本项目的大趋势相违背的。托宾税就是一个不错的经济杠杆,在不影响资本的正常流动的同时,又能有效的调控资本流动。2.限制资本流失,提高非居民存款准备金率托宾税的征收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均比较普遍,这些国家在特定时期采用存款准备金率、税率等市场手段对资本流动的方向或规模进行控制。在对资本流出征税方面。美国60年代就曾对资本流出征税,这种税收短期内对减少资本流量取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对于一国经济有较大的扭曲作用,违背了资本自由流动的原则,所以美国只在资本流量超常时才征收,而且很快取消了。在对资本流入征税方面。1977年到1978年间,前西德政府为控制资本流入引起的马克升值,规定对非居民购买特定种类的德国债券进行限制,同时,提高非居民在德国存款的准备金率;70年代,日本经历了由鼓励资本流入、限制资本流出到限制资本流入的转变,1977年,日本对多数非居民存款征收50%的准备金率,1978年,该比率提高到100%,同时,日本限制外国人在场外市场购买多数国内债券。象马来西亚、菲律宾等东亚国家和巴西、智利等大多数南美国家均在90年代初以此限制过度资本内流,这些国家的托宾税率一般采取渐降方式并在执行了数年后逐步取消,取得的效果是短期资本内流有所下降。例如,墨西哥于1990年规定举借美元债务的流动性比率必须保持在15%以上。智利政府也曾把“托宾税”思想用于系统的实施尝试。90年代初,智利经受了巨额资本流入的冲击,其内外经济均衡受到严重影响。为了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防止本币的过度升值,控制投机性短期资本流入,智利政府采取一项重要措施是,对于特定短期资本流入实行为期一年的无偿准备金(URR)要求。尽管这些国家的国内经济制度不同,当时面临的情况不同,实施托宾税的措施不同,而且实施托宾税也带来了不同的负面影响,最后也都出于不同的原因取消了。但无庸置疑的是,这些措施在一定的程度上在控制资本流动,稳定汇率方面还是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就智利来说,Eyzaguirre和Schmidt-Hebbel认为,URR对于资本流入的结构调整产生积极效果,降低了短期资本流入的比例;Herrera和Vald认为,URR在拉大国内外利率差距方面产生积极效果;SOTO等人发现,短期外资流入减少,降低了国内汇率的波动性。三、二级护理税设计模式1.汇率制度的现代设计1995年,PaulBerndSpahn分析了传统托宾税所存在的一些难以克服的问题,建议实行两级托宾税(Two-TierTobinTaxStructure),即通常情况下,实行税率较低的金融市场交易税,而在出现投机冲击的情况下,实行惩罚性的高税率。这样,国际金融市场的正常交易会促使汇率进入适当的波动区间,在该区间内,汇率自由波动,当汇率超过该区间则进入征税区域。运用这种两级托宾税制有助于使本国资本流动基本稳定在一定规模,而又不至于降低资本市场的效率(Spahn,B;1996)。按照Spahn的设想,两级托宾税的意图在于第一级较低税率可以不牺牲资本的流动性,第二级较高税率在于阻吓国际游资对发展中国家的汇率体制发起投机性攻击。一个简单的、对超出可承受范围的汇率波动进行征税、以抑制金融投机的监管方式如下图1所示。不难看出Spahnd两级托宾税的设计是以汇率的变动作为风向标的,通过汇率是否在合理区间内来判断是否有资本投机风险,其隐含的假设前提是汇率的变动主要受资本供求的影响。也就是说要使汇率完全市场化,以便透过真实市场汇率反映当前国外资本流入是否过度,市场汇率上升超过有效汇率较大幅度时,即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各个国家的汇率制度不同,汇率形成机制也不尽相同。在汇率自由浮动的资本开放国家,汇率的变化主要受资本供求的影响。在汇率管制国家,政府有足够的经济手段来影响汇率,资本供求并不是引起汇率变动的主要因素,也就是说汇率波动情况并不是资本流动情况的真实反映。其次,托宾税则还存在如何正确估价国际金融市场上的资产价格波动区间的问题。国际市场的汇率,经常因出现投机“泡沫”而偏离经济的基本因素,导致资本流动的扭曲。然而,经济学家还没有成功地设计出关于汇率变动的模型,因此,他们既不完全掌握驱动汇率的基本因素,也不能确定汇率偏离这些基本因素的程度。深入分析托宾税、资本流动、汇率波动三者的关系,托宾税通过增加资本流动成本影响资本流动,资本流动影响资本供求,进而影响到汇率波动。不同汇率制度国家,汇率市场化程度不同,政府对汇率的控制程度不同,资本流动情况通过汇率波动来反映的程度也不同,托宾税与汇率流动并不存在直接相关性。在实证分析中,也并没有足够的经验分析表明金融交易的成本和汇率波动之间有明显的相关性,(钟伟2001)在80年代以前,各国普遍实施资本管制,资本流动成本颇高,但外汇市场的危机不断;进入90年代以来,资本管制的普遍放松和金融交易费用的显著下降,其引发的危机也并不比1929、1933的大萧条和70年的债务危机更可怕。总之,不同国家的汇率制度不同,汇率市场化程度不同,汇率波动对资本流动的反映程度不同,托宾税与汇率波动的相关性也不同,以汇率作为两级托宾税的风向观测值不具有普遍性的,Spahnd两级托宾税的设计理论存在缺陷。2.改进的两级托宾税设计模型的技术要点用托宾税来调节资本流动,资本流动量本身就是一个易于观测的数值,可以考虑直接用资本流动量作为两级托宾税的风向观测值。当资本流入时,资本流入量在适度量以内自由流入,超过则进入征税区间。资本流出时亦然。这种改进的两级托宾税设计模型对汇率尚未市场化的我国更有意义。一个改进的、对超出可承受范围的资本流动进行征税、以调控涉外资本流动的方式如下图2所示。改进的模型在简单的模型基础上稍微修正,改进的两级托宾税设计模型的若干技术要点:(1)包含了资本流入和资本流出两方面的两级托宾税设计,两方面的机理是相同的,可视特定的资本类型和资本流动状况而选择。(2)该设计模型以资本流动量作为两级托宾税的征税基础。①在资本流入(或流出)适度流量以内提供税赋减免的政策保护、激励;②在此适度量以外的区间,按照资本流量与政策适度流量之间的差,使用线性或者非线性公式的弹性规范征课过度投机交易税。(3)资本适度流量的设置规范。①资本适度流量的作用,是对正常资本流动的鼓励、保护,是一个理论值或经验值;②应根据不同的资本类型确定不同的资本适度流量;③它是一个针对经济个体的微观经济变量,而不是一个国家的资本流量适度规模这样的宏观经济变量;④它不一定是一个固定的数值,可能是一个包含经济个体情况变量(如注册资本)的计算公式。例如后面将要讨论的根据股贷比确定的外商投资企业的外债适度量。(4)确定资本流量是否在适度流量以内,不能根据每笔交易来确定,而应以经济个体为单位来确定。以银行的国际短期借款为例,一家银行的全部国际短期借款余额,与根据这家银行的具体情况计算出来的适度国际短期借款量,以它们之差来确定。四、降低税收成本,完善税收结构引入托宾税在内的间接资本调控手段将成为我国涉外资本管理的发展方向。在我国现阶段资本项目管理中,对个别项目的管理可以考虑采用托宾税。以完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