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与命运人生感悟的寄托试论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体现的创作思想与语体风格

人类命运与命运人生感悟的寄托试论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体现的创作思想与语体风格

一探讨人类命运的主题与主题奥伦斯特赫奇是20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在众多作品中,海明威总是贯穿着两种对立的思想。一种是消极的悲观主义和宿命论观点(他认为人在和大自然或外界势力的搏斗中,总难免归于失败,最后的胜利只不过存在于乐观的想象之中,归根结蒂还是避免不了悲剧性的结局);一种是积极的不向失败低头的“硬汉子”精神。他再三强调人应当是不向失败低头的“硬汉子”,即使经过奋斗而终于失败时,也要保持尊严,不要沮丧退缩,丧失信心。在《老人与海》的主人公桑提亚哥身上同样反映了作者这种思想,同时作者也着意刻画了老渔人虽然失败却不气妥的顽强斗志,以此来比照作者在这个中篇之前的作品,似乎已经添上了一种新的东西,这就是隐隐约约流露在字里行间的乐观主义,这在海明威的创作历程中,应当看作是一种积极的倾向。通过海明威以往的作品和他所刻画的人物中,我们可以看出海明威的内心深处存在着深刻的矛盾和冲突。一方面,他认为人在这个充满暴力的世界里注定要被打碎,或遭受失败的命运;另一方面,他又坚持人在重压下的尊严和风度。不可避免的失败和失败中的尊严似乎成了一种悖论,使海明威深陷难以排解的矛盾之中,只有当他看到人在失败中不断接受挑战,“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价值和意义时,他才能在感受上与故事的主题达到完全的契合,“当他真正坐下来,运用他全部的人生经验向这个题材的纵深开掘时,他越发感到自己受到莫大鼓舞。”正像《老人与海》中的桑提亚哥那样,海明威对人类与命运这一主题进行了严肃的思考。在命运前面,他既不是妥协,也不是去试图逃避,而是勇敢而平静地接受下来。对海明威来说,桑提亚哥是一个新型的人物,是一个可以毁灭而不可以打败的人。在这个人物身上,海明威似乎看到解决自身矛盾的出路,也看到了自身的人生体验。所以,当他动手塑造这个人物时,几乎是在倾诉自己的人生感受和体验。而小说所达到的高度也正是海明威本人所能达到的高度。桑提亚哥“这位老人在相貌,经历等方面虽与他本人不同,在精神气质方面却比以往任何主角都更贴近他,以至被有的人叫做加了胶囊的海明威”。因此,可以说塑造桑提亚哥这样一个人物决非偶然,在这一人物身上,海明威寄托了自己全部的人生感悟,他来自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在某种意义上,《老人与海》的创作也是海明威对自己的创作思想的实践,他坚持创作“必须出处作者自己经过溶化了的经验,出自他的知识,出自他的头脑,出自他的内心,出自一切他身上的东西”,他说的,他做到了,他成功了。在作品中,海明威通过主角桑提亚哥讲到:在人的生存与命运抗争中,“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这一深刻的信念揭示了本篇故事的主题,即结局是否圆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生存中不断挑战的精神以及在失败中保持人的尊严的价值。桑提亚哥虽被鲨鱼打败了,但他并未退缩,他的价值在于从失败的地方站起来,重新鼓起迎接挑战的信心。桑提亚哥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都是胜利者,他从失败中获得了更多的经验和教训,并把这一切教给曼诺林,使自己的失败成了现身说法的活教材。他猎取的马林鱼尽管只剩下一副骨架,却为他赢得尊重和爱戴。然而,故事的寓意不仅于此,主角与马林鱼之间的关系成了人类生存与信念的象征,马林鱼崇高而优雅;桑提亚哥在猎取它时付出了艰辛的努力,马林鱼是他的生命,是他的信念。而鲨鱼则象征毁灭人的生存信念的力量,它们代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暴力、邪恶和不公正,桑提亚哥对待它们的只有凶狠的报复,全力的搏杀,虽然他最终败了,但虽败犹荣。海明威塑造的主人公桑提亚哥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第一,他既是故事的主角,又是海明威心目中的英雄。他是海明威毕生塑造的“硬汉式”模的集大成者。在这一人物身上,集中体现了以往“硬汉”模型的所有优秀品质,勇气,信心,精湛的技艺,卓而不群的品质。所不同的是,桑提亚哥由于体能的局限而体现了更强的意志力和更高贵的尊严。第二,他是一个新型的人,不同于以往任何“硬汉”,他内心丰富,善于思考,充满同情心和温情,具有强大的道德力量。另外,主角的归宿是积极的,他既享受了友谊的温暖,又能传递自己的经验和技巧,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教会了配角曼诺林人生价值。所以《老人与海》中的主角形象是温暖的,前景是明亮的。第三,在桑提亚哥这一主体形象身上寄托了作者对人类命运及存在价值更积极更彻悟的思考,它超脱于社会生活,而又深蕴于社会现实之中。最后,故事中精心设计的戏剧冲突体现了人在其生存环境中所显示的人性和社会性。在作者对人物命运关注的同时,并未脱离对社会的关注。而是在更深更广的层面上关注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桑提亚哥并非生活在真空中,他与周围的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并能享受到温情,甚至当他孤身在海上时,他的所思所想,无不带有浓重的社会色彩,所以,这篇故事所呈现的情节空间虽狭小,但寓意却十分广阔,充分体现了小中见大,动中有静的艺术境界。它是露在水面上八分之一的冰山。作为一个人类生存命运的寓言,《老人与海》与其主角桑提亚哥将会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在人类的文化进程中证明自己的不朽。海明威的写作风格是他最有影响的特色之一。他以朴素的词汇、简洁的语句和生动的日常用语纯洁了美国语言,并使之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作者笔下的人物从外表形象到精神面貌都像艺术大师的素描,寥寥几笔,神采毕现。他的主题和中心思想却表达了他那一代人的心声,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深刻影响,他的早期作品充满愤世嫉俗的情绪和幻觉感,所描写的是郁结难解的深沉的痛苦。他生动的战争经历和对剧烈运动的推崇使人们感到死亡无所不在;它是基本的,或许是唯一的现实;他极为称赞那些帮助人们品质:勇敢、尊严和忍耐的力量。《老人与海》语言风格简洁明了,感觉丰富。意义表达除尽浮华,句子简短有力,与所叙述的情节和表达的主题达到了高度一致。从篇章上看,段落的长度短而均衡,句子结构简化,很少使用分词句和复合句型,每个动词只表达一个动作。对词汇的使用尽量选择名词和动词,甚少使用形容词。所表达的内容直接诉诸人的听觉、视觉和触觉,富有强烈的感性效果。从全篇来看,情节的发展只集中在一两个人物身上,使故事始终保持在一条主线上。叙述的顺序严格按照事件发生的时间进行,没有回顾和议论,对背景的描绘几近吝啬。海明威本人曾言,“《老人与海》本可以写成一千多页那么长,小说里有村庄中的每个人物,以及他们怎样谋生,怎样出生,受教育,生孩子等一切过程。”但是故事和语言简单并不意味着其寓意也简单,简单的外表掩藏着极丰富的内涵。我们从其单纯的语言可以看到主角桑提亚哥与次要角色曼诺林人性的纯粹。海明威对英语语言的驾御在《老人与海》中已臻化境,他完全做到了马克·吐温对写作的至高要求:用平易的,简单的英语,短字短句。这是现代的写法,最好的写法——英语就得这么写。坚持这么写,不要浮华花哨,不要赘言冗长。你一想起一个形容词,就消灭它。形容词挤在一块儿,文章没力,离远一点就有力。一个人一旦养成好用形容词的习惯,或者写得冗长,花哨,就好比染上其它恶习一样,很难改掉。《老人与海》中的语言既富于力度又丰富多彩,寓深刻于简洁之中,具有极强的可读性。在曼诺林回忆起和桑提亚哥捕到大鱼的情景,其语言声色俱备,读起来有如身临其境,几乎有切肤之感,伸手可触,给人以感官上的极大享受。正像福德·麦笃克斯·福德所言,“每个字都打击你,仿佛他们是新从小河里捞出来的石子。”对这种文字的功夫,作家们的感觉是相通的,如我国作家路遥就说过,“每一段落,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要反复推敲,以便能找到最恰当最出色最具创造性的表现。每一个字落在新的稿纸上就应该像钉子钉在铁板上。”另外,海明威在书中用的比喻也独具特色。他的比喻所创造的意象不落俗套,清新惊奇,感觉真切,如在形容海水中气囊的触丝的毒传染到人手和胳膊上时说,“痛得跟鞭梢抽打一样。”当桑提亚哥看到第二条、第三条鲨鱼靠近时,他当时的反应和感觉被描述得生动传神。类似这种比喻在书中俯拾皆是,读来令人心旌摇动。而这些比喻又不是孤立于情节之外的,它们与情节的发展以及主题的表现有机地统一在一起,构成了与整篇和谐的一部分。然而,海明威并非对所有的细节描述都惜墨如金。他对大海景色的描绘,以及对马林鱼的描写就不惜浓墨挥洒,刻画入微。对于海明威来说,他所表现的主题与其独特的语体风格是他的文学必须诚实无欺的主张的基本体现,其语言风格与其所表达的意义是密不可分的。在《老人与海》中,人物的塑造及其“人生来不是要被打败”这一主题的传达由于简洁的语言风格而受到烘托和强化。他的语言如此迷人和富有力度,以至于他的语言风格本身成为一种独具价值和影响的文学现象。很多人认为,他简单、新鲜、干净的散文风格是他名垂不朽的真正原因。在《老人与海》中,海明威通过对话的直接引用和人物动作的描述,让人物自己在行动和言语中表露态度和感情,而把诠释和评价的工作留给了读者。所以说,本篇故事所采用的视角是戏剧视角。作者向读者提供人物的行动和言语,却不直接引导读者做出任何结论。但是,《老人与海》中的视角却不是一成不变的,通过对桑提亚哥与曼诺林的对话的准确复制和戏剧化处理,老人与小孩的关系以及相互的态度和感情得到充分传达,通过主人公大段的内心独白,小说的视角推向了人物内心深处,又通过主人公的不断重复的梦境,视角又拉向了人物的潜意识;而通过曼诺林这一陪衬人物的态度和感觉,视角又得到了突破。小说通过不同视角的不断穿插交错使用,使人物的形象和感受表达更加富于力度和深度,也使读者更准确地把握人物的行为动机和走向。而且由于他着眼的的不同,相对对立的价值观的冲突,使作品充满了对比和对照,甚至讽喻,形成了一种内在的戏剧性。首先,通过桑提亚哥和曼诺林的对话,作者对待主角不同的态度和价值观得以体现。曼诺林对老人的充分信任与其父亲对老人的怀疑构成了不同价值观的内在冲突。另外,主角对话的语气和内心独白有效地揭示了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增强了人物塑造的层次感和立体感。桑提亚哥对大海充满柔情,对海鸟则同情怜悯,对海龟报着一种善意嘲讽的态度,对马林鱼充满尊重和仰慕,对鲨鱼却满怀厌恶和憎恨。如他把马林鱼亲昵地称作兄弟,并由衷地称赞它。他甚至情愿被大鱼杀死。他完全把鱼看成与自己平等的对手。但当他面对鲨鱼时,这种温柔的感觉化成了满腔怒火,亲昵的字眼变成了恶性毒的咒骂。他对杀死鲨鱼这件事根本不存在罪恶感,他大声否定自己内心的冲突。所有这些心理的变化使桑提亚哥这个貌似简单的人物显得厚重而多彩。由于故事的戏剧性视角仅限于一两个人物,人物内心独白和对话的呈现弥补了描述空间的不足,取得了一种平衡感,成功地将人物凸现了出来。最后,通过对人物不断重复的梦境——海滩上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