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企业涉及知识产权的法律问题研究

破产企业涉及知识产权的法律问题研究

破产企业知识产权案件的司法实务处理根据第23条。2006年8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第69条。知识产权问题没有得到提及。在司法实践中，破产公司的知识产权事务也是在破产事件中进行的，单独由法院知识产权法院处理。虽然企业破产法对破产财产的变价和分配有了明确具体的规定，但是，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在破产案件的审理中往往被忽视，在破产清算时被遗漏，在资产评估中被低估……，这不仅造成破产企业财产的隐性流失，导致国有资产的流失，也不利于债权人利益的保护和知识产权的延续，本文将就商业秘密在企业破产过程中的处置情况进行论述。一、破产实体知识产权的定义（一）破产企业知识产权的界定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以下简称《破产法》）第三十条规定：破产申请受理时属于债务人的全部财产，以及破产申请受理后至破产程序终结前债务人取得的财产，为债务人财产。此条对破产财产规定的较为笼统，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企业破产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的第64条至条71条对破产财产也进行了详细规定。根据上述规定，破产财产应包括：（一）债务人在破产宣告时所有的或者经营管理的全部财产；（二）债务人在破产宣告后至破产程序终结前取得的财产；（三）应当由债务人行使的其他财产权利。以下财产不属于破产财产：（一）债务人基于仓储、保管、加工承揽、委托交易、代销、借用、寄存、租赁等法律关系占有、使用的他人财产；（二）抵押物、留置物、出质物，但权利人放弃优先受偿权的或者优先偿付被担保债权剩余的部分除外；（三）担保物灭失后产生的保险金、补偿金、赔偿金等代位物；（四）依照法律规定存在优先权的财产，但权利人放弃优先受偿权或者优先偿付特定债权剩余的部分除外；（五）特定物买卖中，尚未转移占有但相对人已完全支付对价的特定物；（六）尚未办理产权证或者产权过户手续但已向买方交付的财产；（七）债务人在所有权保留买卖中尚未取得所有权的财产；（八）所有权专属于国家且不得转让的财产；（九）破产企业工会所有的财产。对于知识产权的范围，我国《民法通则》第5章第3节对知识产权作了介绍，概括起来包括著作权、专利权、商标权。除此之外，商业秘密权也是知识产权的一种。综上，对于破产企业知识产权的范围，我们可以总结如下：（一）企业在破产宣告时所有的或者经营管理的全部著作权、专利权、商标权、商业秘密权；（二）企业在破产宣告后至破产程序终结前取得的著作权、专利权、商标权、商业秘密权；（三）应当由破产企业行使的其他知识产权，包括：应当由破产企业实施的知识产权担保物权，权利人放弃优先受偿权知识产权担保物权等。（二）对知识产权的界定美国对于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研究首先是从技术许可合同开始的。1985年，著名的LubrizolEnterprosesv.RichimondMetalFinishers一案就是一起关于破产企业技术合同如何处置的案件。此案中，Richmond拥有一项特殊的金属技术，与Lubrizol签订了普通许可合同，一年后，Richmond破产了，破产管理人认为该项技术可以通过其它许可合同获取更为丰厚的利润，于是向法院申请撤销对方的普通许可合同，法庭批准。根据《美国破产法》第365条的规定，如果合同的终止在管理人看来是对债务人有利的，那么就可以终止。法庭一开始认为，许可合同应当继续履行，因为根据许可合同双方有继续履行的义务。二审法院认为在管理人善意或没有滥用权利的情况下，法庭必须接受管理人的结论，即结束合同是对债务人有利的。Lubrizol一案的判决对美国商业界的影响较大，美国的很多协会就此展开了一系列反对Lubrizol一案判决的院外活动，最终美国于1988年通过了《知识产权破产保护法》（IntellectualpropertybankruptcyprotectionAct）。该法律可以说是美国破产法的部分修改法，它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对知识产权范围的界定，它将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分为：版权、专利权、商业秘密等，与我国规定不同的是，美国并未将商标作为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来看待。由此可见，不论我国还是美国，商业秘密都是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二、债务人财产调查企业进入破产程序之后会发生一系列重要的变更，比如：人民法院指定破产管理人，管理人接管债务人的财产、印章和账簿、文书等资料，调查债务人财产状况，制作财产状况报告，决定债务人的内部管理事务，管理和处分包括商业秘密在内的债务人财产等。这一系列的变更对于破产企业商业秘密的保护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破产企业的商业秘密的传递和保护《破产法》第13条规定，人民法院裁定受理破产申请的，应当同时指定管理人。企业的财产、印章和账簿、文书等资料将有管理人接管，企业内部管理事务由管理人管理和处分，企业从管理事务中脱离出来，失去了对其财产的控制权。第十五条规定，自人民法院受理破产申请的裁定送达债务人之日起至破产程序终结之日，债务人的有关人员妥善保管其占有和管理的财产、印章和账簿、文书等资料。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企业的商业秘密已经经过了两次传递，第一次是从企业传递到企业的有关人员手中，第二次是传递到破产管理人手中。第一次传递过程中，包括商业秘密在内的企业财产由破产企业有关人员保管，虽然破产财产在分配前仍属于破产企业，但是一旦企业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企业的财产就要按照《破产法》第113条的规定进行变价分配，对破产财产监管和限制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确保破产企业债权人的债权得到有效清偿，换句话说，保护破产企业的财产最终是为了保护债权人的利益。一般而言，拥有利益相关性的主体最具有维护利益不受损害的内在动因。对于一个即将不存在的企业，对于一个不能再为自己带来更多利益的企业，此时企业的有关管理人员对企业财产保护的忠诚度和热情度都大打折扣。《反不正当竞争法》第10条第3款规定，违反约定或者违反权利人有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要求，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其所掌握的商业秘密构成侵犯商业秘密。那么如果企业没有和有关人员签订保密协议，企业内部又无相关保守商业秘密的规章制度，对于知悉企业商业秘密的有关人员，要是其泄露破产企业的商业秘密将无法追究其侵犯商业秘密的责任。第二次传递之后，破产企业的财产到达破产管理人之手。根据《破产法》第25条规定的管理人职责可以看出，管理人很容易了解获得破产企业的商业秘密，同时，破产法对管理人法律责任的规定也仅限于《破产法》第130条的笼统概括，并没有就管理人泄露破产企业商业秘密的行为进行规制。一方面，破产管理人只是从破产管理工作中取得报酬，管理人与破产企业毫无利益可言，另一方面管理人没有与破产企业或其他利益相关人员签订任何保密协议，最后再加上法律法规对泄露商业秘密行为规制的缺失，破产管理人在管理处置破产企业财产的过程中成为泄露商业秘密的途径之一。（二）．破产财产的破产评估根据《破产法》第10章第2节对破产财产的变价进行的规定。第112条规定了企业破产财产的变价出售原则上是要通过拍卖进行的，但债权人会议另有决议的除外，这就为商业秘密在变价出售过程中种下了第一个保护不力的种子。商业秘密不通过拍卖出售很可能会导致商业秘密的低价售出。一般来讲，破产企业的财产受侵害会导致债权人利益受损，但是对于那些拥有破产企业商业秘密担保物权的债权人来说，他们很可能不通过拍卖而低价获得商业秘密，如果此商业秘密仍让不能清偿他们的债权，他们还将从其他破产财产中继续获得清偿，这不但使破产企业商业秘密的价值被贬损，还使整个破产财产受损害，其他债权人利益受侵害。《财政部、国家知识产权局关于加强知识产权资产评估管理工作若干问题的通知》规定，国有企业改制、上市、合并、分立、清算、投资、转让、置换、拍卖、偿还债务涉及知识产权的应当进行资产评估，非国有单位发生合并、分立、清算、投资、转让、置换、偿还债务等经济行为涉及知识产权的，可以参照国有企业进行资产评估。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对于国有企业破产清算时，知识产权必须进行资产评估，而非国有单位破产清算时的知识产权可以评估也可以不评估。破产法对知识产权的变价出售也没有规定评估机制，而是由破产管理人拟定破产财产变价方案，提交债权人会议讨论。这就为商业秘密在变价出售过程中种下了第二个保护不力的种子。从上述规定中我们可以看出，破产企业商业秘密的出售价格方案是由可能没有专业知识的管理人来定，管理人是否能够把握商业秘密的真正价值并制定出合理的价格是破产企业商业秘密能否得到有效保护的关键。而在没有知识产权专业知识又不熟悉市场行情的情况下，管理人的定价方案很可能会背离商业秘密的真正价值，从而让破产企业的商业秘密被贱卖。但是，如果破产管理人采取评估方式对商业秘密进行定价，那么在评估过程中又存在一种商业秘密被泄露的风险，因为评估人员要客观评估出商业秘密的价值就必须对商业秘密很了解，否则很可能会做出不客观的评估，这无疑扩大了商业秘密的知悉范围，为破产企业商业秘密的泄露埋下了又一层隐患。三、中国破产企业知识产权保护对策设计（一）．加强企业商业秘密保护建立健全企业知识产权保护机制不是在企业破产时才开始的，企业应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知识产权的保护工作，这样才不至于在破产时致使知识产权遭受侵害。针对商业秘密来说，目前企业采取的保护措施大多为与员工签订保密协议，控制商业秘密的知悉范围。笔者认为，建立健全企业商业秘密保护机制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第一，制定企业内部商业秘密保护规章制度。此规章不仅针对的是与企业签订保密协议的员工，它应该以企业全体员工为对象，适用于企业全体员工，这样才能避免《反不正当竞争法》第10条第3款所出现的侵犯商业秘密的情形。第二，不仅与企业员工签订保密协议，还应与通过合法途径取得企业商业秘密的第三人签订商业秘密，如以商业秘密作担保的担保物权人，因许可使用而获得商业秘密的被许可使用人等。（二）完善外部保护机制1破产程序中的保密问题对于上文论述的管理人和评估人员在企业破产过程中泄露商业秘密的风险管理，笔者建议应该与管理人和评估人员签订保密协议，但是协议的相对方应该是谁却成为了一个比较难解决的问题。企业进入破产程序之后，所有的事务都由破产管理人来打理，企业的管理权由破产管理人控制，财产由管理人掌管，诉讼仲裁由管理人参加。对于评估人员来说，其可以和管理人签订保密协议，但是对于管理人来说，其保密协议的相对方难以确定。笔者认为，与破产财产最具有利益相关性的人莫过于破产企业的债权人，所以，为保护破产企业的商业秘密，债权人委员会可以和破产管理人签订保密协议，作为保护破产企业商业秘密的一道屏障。2债权人会议选任日本法学界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展开了对破产企业知识产权处置的讨论，为了防止管理人恶意处分破产财团，日本破产法设立了专门的监察委员制度对管理人进行监督，监察委员由债权人会议选任。笔者认为，在我国公司治理结构中，监督环节一向是一个很弱的环节，成文规定的监督机制与实际操作中的监督机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具体到破产程序中，根据我国新《破产法》的规定，在破产程序中起监督作用的是债权人会议和债权人委员会。该法规定债权人会议和债权人委员会拥有监督破产管理人的职权，同时还规定了管理人对破产重整计划的监督。我们不需要像日本一样建立专门的监察委员制度，但是我们应该细化债权人会议、债权人委员会和管理人的监督职责，就监督方式、监督范围、监督不力的法律责任进一步进行约定。3知识产权破产时破产过程中破产质量的保护美国1985年著名的LubrizolEnterprosesv.RichimondMetalFinishers一案牵动了一部法律的出台，即1988年的美国《知识产权破产保护法》（IntellectualpropertybankruptcyprotectionAct）。该法明确将商业秘密作为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在破产过程中进行保护。我国新破产法中仅有第六十九条提到了知识产权，此外再无知识产权在破产过程中如何处置的相关立法。司法实践中，对于破产企业涉及知识产权的案件也是合并在破产案件中一并处理的，不单独由法院知识产权庭处理。基于此，笔者建议，我们不需要对破产知识产权单独立法，但是我们可以在破产法中单列一个章节对包括商业秘密在内的知识产权在破产过程中的处置问题进行规定，以保护破产企业的知识产权不受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