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徽州契约文书中的土地交易词语

明清徽州契约文书中的土地交易词语

徽州条约文件是证明明清徽州人民在徽州进行各种交易的有效凭证。它是“反映中国国情、不同形式的原始记录，如不同形式的文字和表格”。徽州契约文书具有数量大、跨越历史时间长、真实、口语化等特点,2为学界提供了大量第一手珍贵资料。徽州契约文书数量巨大,种类多,刘伯山先生认为“已发现的徽州文书的数量当不下于40万份”、“尚待发现的文书数量尚有10万份左右”。1当前有关徽州契约文书历史学的研究取得了丰富成果,但有关徽州契约文书的基础性研究显得甚为薄弱,尤其是字词的研究极为不够。因此栾成显先生在《改革开放以来徽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中谈到:“徽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从整体上看,其基础性研究还相当薄弱。”2丰富的徽州契约文书中含有大量与明清徽州农村、农业相关、不易理解的词语,且为大型权威辞书失载,但至今仍未引起学界足够重视。3本文以王钰欣、周绍泉主编的《徽州千年契约文书》4影印本为基本研究对象,参考徽州以外地区同时代的契约文书,并结合实地方言调查,考释10则明清徽州契约文书中与农业相关的词语,为明清徽州社会史、农业史等研究提供有益参考,并补充大型权威辞书《汉语大词典》失载的词条和义项,敬请方家批评指正。一、叔宇瑞位的“充分解决”“扒”有“分给”义。《天启元年汪孟孙等卖田白契》之一:“所有税粮,随契扒纳。”5“扒纳”为“分给缴纳”的意思,即将税粮分到买田人家交纳。《天启元年程守成卖菜园赤契》:“其税粮,今轮册年,本户自行推扒,并无异说。”6“推扒”即将(税粮)推入、分给(买家)。《天启元年祁门陈明继卖住屋赤契》:“外批:其屋地税粮,照本户原丈册弓口扒入叔宇瑞位下供解无词。”7“扒入”即分入。《万历三十九年休宁郑廷玉等承管包约合同》:“见数每百担硬扒壹拾陆担与七人均分,仍者一听山主照时价艮(银),听照前四两三钱则派二家均分。”8“硬扒”是“铁定分得”的意思。《嘉庆十年九月二十一日汪嘉利分山业合文》:“今合众将山骨并浮木抵还此六号山,亦坐扒与嘉利管业。”9“扒与”即“分与”。《明万历四十七年正月十二日洪旺富立当契约》:“自情愿凂托族众将成叔母所住土库房屋分籍八股之一,……尽数立契当到名下,纹银壹拾捌两正。其银每两每月加利贰分算,约至年冬将本利一并取赎,如过期,听照时价扒屋管业毋词。”10“扒屋”即“分取成叔母所占八股之一的房屋”。《乾隆三十年胡敬玉立出佃佃头契》:“自情愿将承叔祖扒分下土名九亩塝,佃头田壹坵,计籼租玖砠,田主张宅。”11“扒”、“分”同义连文,亦可证“扒”即“分”义。贵州苗族契约文书中亦有“扒”作“分”义解的语例,如《贵州文斗寨苗族契约法律文书汇编·姜壬午、壬坤兄弟卖木契》:“凡有税契、老约未扒。”12可资参考。今西南官话中“扒”仍保留有“分给”义,如云南腾冲方言“你再扒给我一小嘴饭就得了”,13亦可资证明。二、违祖墨《清乾隆年间“墨”有“契约”义,如《万历十一年休宁汪万春卖地赤契》:“原旧笔墨,别产相连,缴付不便。”1“原旧笔墨”指“原来的契约”。又如《石仓契约·乾隆七年十二月十九日林永彩立卖田契》:“此系自己物业,与内外人等并无文墨重典交加,如有此色,林边一力承当。”2“文墨”亦即契约。“墨”又有“合同”义,如《万历十年休宁毕九礼等合同文书》:“如有生情扯拽、强占,听从执此合同经公理治,仍依此墨为矩。”3《万历九年休宁程一亨说帖》:“东西各业,互立合同,丈尺定界。今被汪□恃辖地利,妒谋风水,故违祖墨,越过本家山界,堆立假塜强占。”4“祖墨”即祖宗留下来的合同。文书中“合同”又称作“合墨”,如《崇祯十七年汪文一等议合同文书》:“迩因各房内分数不均,今叁房众愿新立合墨,卖入文甫祀户为业。”5《乾隆二十九年吴惟忠等立合议书》:“立合墨之后,倘若鄱[翻]覆,凭族中罚纹银叁两入急公会内公用。”6《道光二十三年吴仕禄等立合同禁墨》:“是以阖族支丁集祠合议,遵祖训诫,另立合墨公禁,请示勒石。”7《咸丰三年合源众姓人立议减租合墨》:“立议合墨合源众姓人等,缘因贫乏无奈,恳减誏[让]租,以减为借事,……”8《同治十二年胡美魁等立合同》:“立合墨胡美魁、洪慎怀、黄子云,三人知契同心,各出资本银洋壹伯[佰]圆整,顶替五城下街胡德茂号店面、家伙一切,计替本银洋壹伯[佰]拾伍元整。”9又称作“议墨”,如《清康熙四十九年六月十二日李祠立议合同》:“今恐人心不一,立此议墨一样五张。”10《清雍正五年十一月立议墨合同》:“立议墨合同程曦二、程友沧、程敷承、程式中,今因囗开和记店业,凭中公议,同事人等务宜协力合志,无得狥己怀私。”11《清乾隆三十一年正月七日汪氏立合议墨》:“立合议墨汪亨、汪文、汪行、汪贵等,今因安山地仆胡奇生、胡庆、胡天元等叛主不法,……”12《清乾隆三十八年三月吴氏立议合同》:“立议合同吴元璋、天福、世伦等,缘因本家承祖充当本都四啚二甲里役,原祖存遗议墨,以殷实充当,后轮本房现役。”13皆其例。文书中“合墨”、“议墨”均为“合同”的另一种称法,其实皆为契约。三、关于“标”、“分”“摽”当读作“标”,为“分”义。“标分”即“分”。《明永乐十五年九月十五日祁门谢曙先出卖山地契约》:“十西都谢曙先今有承祖标分得山地一片,坐落土名言家坞口佛龛岭。”1《明宣德元年五月初三日祁门李道弘立卖基地屋宇契约(赤)》:“十西都李道弘今有承祖标分得火佃住基田地壹备,坐落本都六保。”2《弘治三年祁门汪存暹等卖山赤契》:“十五都汪存暹同弟存昱,共承父摽分得祖产并买受得汪宏远名目山壹源,坐落伍保,土名下干坑。”3《中国历代契约会编考释·明弘治五年祁门县吴琢卖竹山红契》:“东都吴琢票(标)分得山地壹号,坐落伍保,土名汪村段住前,系经理壹字号,计山地叁分伍厘。”4“标”、“分”同义连文。又《中国历代契约会编考释·明嘉靖三十八年祁门县李仙得卖田骨红契》:“再批:前田本家兄弟摽(标)得,坐落中段,共租三十斤,仙得摽(标)分租乙秤。”5“标得”即分得。又如《正德二年祁门吴悦卖山赤契》:“十一都吴悦,承祖父摽分得山一片,坐落本都三保,……”6《万历三十八年祁门谢宥卖田白契》:“拾西都谢宥,今有承父佥业摽分水田二俻,坐落本保,土名朱家坞。”7宋代文献中“摽”即有“分”义,如《宋代语言词典》:“摽:分,分派。”并引《会要·食货》二:“今内地州县田土皆系民户税业,虽有户绝逃弃,往往畸零散漫,若便依陕西法摽给,须合零就整,凑数分拨。”8今赣语中“标”还保留“分发”义。9皆可资证明。四、租佃契约的使用《同治元年郑继昌租田文约》:“秋收之日送至上门,车扇清楚,不得欠少仔粒,如有欠少,听凭起业另召,不得留难。”10“起”当训作“索取”、“收回”;“起业”是“收回产业”的意思。《明清福建经济契约文书选辑·顺治十一年宁德县吴朝育卖田契》:“其银亲手收讫,其田目下任从起业,不敢阻挡。”11《明清徽州社会经济资料丛编·歙县程时租田批》:“倘有欠少,听凭本家起业另换他人作种,也不得私退他人。”12近代小说中亦有其例,如《古代白话短篇小说选集》:“做亲不久,莫翁忽然一日中了风。这两个女儿赶到家,把家资一抢。蒋一郎与韩提控,拴成一路。韩提控挈家占了住屋,蒋一郎将田地,尽行起业收租,还吵岳母小姨,道内囊都是他母子藏过,要拿出均分。”13又《石仓契约·乾隆八年六月五日梁养生立卖田契》:“其银即两相交讫明白,其田任凭阙边推收过户,完粮管业起耕,梁边再无异言。”14《石仓契约·道光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邱荣全立卖田契》:“其田自卖之后,任凭买主推收过户,完粮起耕,改佃收租管业,卖人不得异言阻执。”15“起耕”义为“索取卖主之田耕种”,亦可资证明“起业”为“收回产业”义。又作“拘业”。《同治元年曹长林出典佃约》:“倘有租佃不清,听从受典人拘业召种,并无异说。”1“拘”当为“征”、“召”义;“拘业”即召回产业。五、品搭品分—登荅品搭品分《弘治十三年祁门汪希仙立〈摽书文簿〉》之一:“今凭婿余景等,将户下田、地、山塘肥硗登荅,均分为贰,写立孝、弟二字簿扇,一样二本,各阄一本。”2《万历十二年康仪等分单合同》:“今因兴养不便,众议品荅为天、地贰阄。”3“荅”同“搭”,为“搭配”义。“登荅”是“搭配”的意思。又作“品搭”。《万历四十六年张泮等立合同》:“而田嘴余地暂分执业,待后众做西南贰塝完成,再行丈尺,品搭肥硗,阄分定业。”4《清乾隆十九年六月朱鲁封阄书抄本》:“今遵母命,央凂亲族将屋宇、田地、茶柯、园坦等项两半品搭均匀,焚香各拈壹阄。”5“品”为“品量”、“衡量”义,如清梁同书《直语补正·品理》:“今市井常语:‘凡是非不能判决,则集众议以折服之,谓之品。’此字义不见经传,惟《广韵》品字注:‘两吕生讼,三品乃能品量。’是此语所本。”6《吉昌契约文书汇编·雍正十一年汪尔重立卖房地基文契》:“其余地基前后长宽乙尺,将后头东厮壹股,品补胞兄之明囗囗侄世臣名下。”7“品补”中的“品”字亦为“品量”义,可参。故“品搭”是“品量搭配(财产)”的意思。又作“品分”。《同治二年荣字号分家书》之一:“银钱、什物、农器、猪牛牲口等项,盖作两股均分,谷米照人品分外,余作贰股均分。”又同文:“计批:荣字号品分古塘湾田壹石柒斗五升。”8《同治五年李佑东立兑换文书》:“立斢兑字人李佑东,同治三年叔父江关内分受季叔天瑞之田四斗坵壹半,冲内糯禾长坵壹半,兹江子佑、(子)干意欲叔嫂分晰,不便品分,自愿兑东所拈之葫芦坵、丁家坪湾坵、柳树坵,请族劝东斢兑,永无反悔。”9《同治五年李天江立分家单》:“除食谷照人品分外,猪牛、农器、什(后缺)并品作二股,编立兴、隆二字号。”10“品分”为“品量分配”义。近代文献中亦有其例,如明尹直《謇斋琐缀录》:“每遇上林、南苑进时新果品,辄颁赐馆中,多至五六篚。旋报阁老,同行礼毕,乃启黄封,品分以归。”11“品分以归”即品量分配后回家。六、敦煌契约文书用“断”字用例《洪武三十一年休宁张朝宗卖山地白契》:“今为缺支用,今前项山地并在山大小苗木,尽行断骨立契出卖与祈门县十一都汪乞名下,面议时值价钱宝钞玖贯。”12《正德十年休宁朱志昂卖基地赤契》:“今将前项四至内田尽行立契断骨出卖与同里人朱志惠名下,三面议取时值价文银贰两伍钱正。”1“断”为“尽”义。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断,犹尽也。李商隐《昨夜》诗:‘昨夜西池凉露冷,桂花吹断月中香。’吹断,犹云吹尽。”2敦煌契约文书中亦有“断”的用例,如S.1475V《未年上部落百姓安环清卖地契》:“其地亩别断作斛?壹硕陆?,都计麦壹拾伍硕,粟壹硕,并汉年。”3再如《贵州苗族林业契约文书汇编》第一卷《乾隆二十八年姜凤宇卖山林契》:“立断卖山场契人族弟老路、老岩,为因要银使用,……一断百了,永不憣悔。”4“骨”指土地所有权。“断骨”为“放弃全部产权”义。崇祯《闽书》卷五十六:“思寅字子衷,潮阳人,以进士任。邑经兵燹后,民困征输,思寅白当道厘革倍纳之例,于凡图赖、赌博断骨赔田、教唆徤讼之风悉行征禁;有剧道、杀人、攫金无忌,以方略捕治之。”5“断骨赔田”即卖掉田的所有权以赔赌输之资。又作“断根”。《万历十年余卸些卖山赤契》:“自愿凭中立契将前项山并松木壹尽断根出卖与弟余庆兰、汪玄鋉贰人边。”6“根”与“骨”同义,均释作“所有权”。《明清福建经济契约文书选辑·崇祯七年侯官县张秋卖田契》:“囗囗囗契人张秋,承父在日用囗银叁两陆钱正,凭中郑奇泉民,买得郑佛新民田根一号,坐产汤院地方,……”又《明清福建经济契约文书选辑·顺治二年侯官县方继养卖田契》:“今因乏用,向到安仁溪刘镇西表兄处,卖出田根价银共壹拾贰两正,水九叁色顶九五,即日收讫。”7“出卖田根”即出卖田的所有权。七、契卖国的“籍”“分籍”指应得财产(田、地、山、房屋等)的份数。《天顺二年郑永清等卖山白契》:“自情愿将合得分籍尽数立契出卖与同分人郑克常、克忠、仕豪名下为业。”8《弘治十八年郑保新卖山白契》:“今于无钱用度,自情愿将前项山,本位该得分籍,尽数立契出卖与本都郑安信分下子孙为业。”9《正统三年祁门王显生等卖山赤契》:“今将前项承租[祖]山地合得坌籍尽数立契出卖与同都康德俊名下为业。”10“坌”为“分”的增旁俗字;“籍”指“各种捐税的统称”。《诗·大雅·韩奕》:“实墉实壑,实亩实籍。”郑玄笺:“籍,税也。”11《管子·国蓄》:“租籍者,所以强求也。租税者,所虑而请也。”尹知章注:“在工商曰租籍;在农曰租税。”12宋岳飞《乞出师札》:“古者命将出师,民不再役,粮不再籍,盖虑周而用足也。”13“粮不再籍”即对粮食不再收税。因为交税就意味着享有土地的所有权,故“分籍”借指所得财产的份数。又作“分法”。《至正十一年贵池谢安得等卖坐落祁门山赤契》:“今为无钱支用,情愿将前项四至内本家合得分法墓林、山地,尽行立契出卖与祁门县十都同分人谢子诚名下,面议时价中统宝钞叁拾贯文正。”1《正德十四年祁门谢翰卖基地赤契》:“今将前项四至内地,本家与兄弟耿甫相共,翰愿将己该分法内取地边连荣实界地贰步伍分整,立契出卖与谢荣名下为业。”2又作“分数”。《成化十年吴景昊卖山赤契》:“今将前项四至内山、苗木、并山骨,本家合得分数,尽行立契出卖与侄吴仕昌名下,面议时价白银伍钱整。”3又作“分股”。《万历三十六年祁门汪宋卖山赤契》:“又乙号同处土名案山,亦与汪得新相共,本位该得分股。”4八、《清汪人汪》徽州契约文书中“浮”指可动产。《天启七年方梓茂木承约》:“在山松杉浮木,洪合得壹半。今身承去砍,三面议定时值价纹银壹两壹钱整。”5《正德八年祁门黄志权等卖山赤契》:“自情愿将承祖买受山叁号,俱坐落三保,土名梨藏坞、浮舟坞、梨木坞共叁处,兄弟贰拾分内该壹分山骨并浮木,尽数立契出卖与同都汪子清、汪子淇名下为业。”6《正德十二年祁门汪香等卖山赤契》:“自情愿将前项四至内山场并浮木,本位共该得十二分中合得二分,尽数立契出卖与族叔公汪立之名下为业。”7因树木为可动产,所以称树木为“浮木”。房屋相对土地来说是可动产,故明清徽州契约文书中将房屋称作“浮屋”,如《隆庆四年休宁张玑卖地、园赤契》:“今因缺用,自情愿将前项各四至内浮屋并地骨,尽行立契出卖与兄张珎名下为业。”8《汉语大词典》释“浮屋”为“船”,9当又为别一词。九、铁定的租谷《永乐十一年祁门吴希仁、江伯春换田赤契》:“今将其前项田亩租数,对与汪伯春梓坑口王起住前,硬租叁秤,每秤贰拾觔。”10《万历十一年祁门谢元保租约》:“无问水旱,议交硬租乙秤,送至上门交纳。”11《万历三十七年祁门谢富龙卖田赤契》:“拾西都谢富龙,今有买受水田壹俻,坐落本都八保,土名言塘高山,计硬早租贰秤冷[零]伍斤正。……其早租无问虫伤水旱,递年送至上门交纳无词。”12《万历三十七年祁门谢再兴卖田赤契》:“其田日后无问虫伤水旱,递年议还硬租肆秤,送至上门交纳无词。”13“硬”取“铁定”义。《明宣德十年十一月初六祁门汪希振卖屋基契约(赤)》:“愿取前项四至内硬取西边一半,东至西计地贰丈。”1“硬取”为“铁定取出”义。《明崇祯五年八月租谷簿》:“内除头首辛力额定硬谷陆拾秤。”2“硬谷”亦即“铁定的租谷”义。近代小说中亦有“硬”的用法,《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第九十四回:“弟子蒙佛爷爷度化之后,已经脱变成龙。到了龙宫,见了龙王,旧例要参谒菩萨去。到南海参谒之时,那妖精闲在篮里,一毂碌跳将起来,说道弟子也曾成精,也曾作怪,也曾迷人,今日不该成此正果,牵拈弟子这一番。菩萨怕中间有等隐情,却就打回龙宫海藏来行查扯,喜得佛爷爷当日度化弟子,写得有个‘佛’字在弟子处,却才得这一硬证。龙王却才回复菩萨,弟子却才得了正果。”3《七侠五义》第七十九回:“第二十,别人出首,不如小侄出首。什么缘故呢?俗话说得好,‘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