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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的服饰词语考释

《诗人》是中国第一部诗集,收集了从《西周》到《春秋末》大约500年前的305首诗,充分体现了中国古代社会的风格。《诗经》不仅仅反映了当时的诗歌艺术成就,它还是一部百科全书,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为研究当时的物质文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其中丰富的服饰词语不仅反映了当时丝织工艺的高超,而且作为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特定的文化内涵。本文从语言学的角度对服饰词语进行较为穷尽的考释,从中可以揭示上古时期色彩绚丽的服饰世界和完备的服饰制度。诗经中的服饰词语如下:单音节词语:私泽袍衣裳裘裼展翟双音节词语:绉绁袢;绿衣毳衣衣缟衣素衣麻衣衮衣丝衣;褰裳狐裘羔裘;象服命服常服;词组:素衣朱素衣朱绣锦衣狐裘黻衣绣裳衮衣绣裳绿衣黄裳羔裘豹饰羔裘豹袪羔裘豹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齐风·东方未明》)毛传:上曰衣,下曰裳。郑玄笺:此其相对定称,散则通名曰衣。意思是说衣与裳对称则衣专指上衣,散言则衣通指上衣和下裳。诗经中衣字有专指上衣者,亦有通指衣裳者,依据语境而定。《说文·衣部》:“衣者,依也。上曰衣,下曰常。象覆二人之形”。“常”为“裳”的古字。许慎对“衣”字的字形结构解释有误,衣字当为象形字,像衣服之形,而非“象覆二人之形”。《释名》:裳,障也,以自障蔽也。意思是“裳”由其功能“障蔽下体”而得名。钱玄《三礼名物注》:“古时衣与裳有分者,有连者。男子之礼服,衣与裳分,燕居得服衣与裳连者,谓之深衣。妇人之礼服及燕居之服,衣裳均连。以示妇女情感专一。”由此可以推断,上衣下裳制是男子的礼服,衣裳相连的深衣则是男子的常服及女子的礼服和常服。《说文·巾部》“常,下也,裳,常或从衣。,今作裙。古之裙,同今之披肩。《方言》卷四“,陈魏之间谓之帔,自关而东谓之。”《广雅·释器》:“绕领、帔,裙也。”由此可知,帔与裳均合几幅布披于身,披在肩部称为帔,也称为,披在下体称为裳。说文训常(裳)为下者,谓之之在下者。说文段注引古书多作裙帔并言,可见裙帔古义相同,与今义迥异。古人服饰的礼制不仅体现在服饰的形制上,还体现在服饰的色彩上。关于服饰的色彩,古人有较为严格的规定。古人将色彩分为正色和间色两大类。青、赤、黄、白、黑为五方之色,是正色,绿、红、碧、紫、黄为间色,不正之色。正色贵,在上,为上衣之色;间色贱,在下,为下裳之色。《礼记·玉藻》:“衣正色,裳间色。”皇以周《礼记通释衣服》:“凡礼服衣裳均用正色。衣正色,裳间色,指燕居之服言。”由此可见古人礼服衣裳皆用正色,燕居之服上衣用正色,下裳用间色。绿兮衣兮,绿衣黄里。(《邶风·绿衣》)毛传:“绿,间色。黄,正色。”按照礼制,正色为衣,间色为里,此处正色与间色颠倒,寓意妻妾错位。郑玄则认为绿乃字之误。郑笺云:“兮衣兮者,言衣自有礼制也。诸侯夫人祭服之下,鞠衣为上,展衣次之,衣次之。次之者,众妾亦以贵贱之等服之。鞠衣黄,展衣白,衣黑,皆以素纱为里。今衣反以黄为里,非甚礼制也,故以喻妾上。”孔颖达正义曰:“必知“绿”误而“”是者,此“绿衣”与《内司服》“绿衣”字同。内司服当王后之六服,五服不言色,唯绿衣言色,明其误也。”孔认为王后六服中,其他五服皆不言色,此处若为绿衣,则与理不合。而且,王后之服应为专指,此处若为绿衣,则是泛指,与理亦不合。因此,绿似是之误。绿兮衣兮,绿衣黄裳。笺云:妇人之服,不殊衣裳,上下同色;今衣黑而裳黄,喻乱嫡妾之礼。郑玄认为绿衣为衣之误,衣为黑色,裳亦应为黑色。正义曰:言不殊裳者,谓衣裳连,连则色同,故云上下同色也。孔颖达认为妇人之服衣裳同色,其寓意为妇人用情专一。我之子,衮衣绣裳。(《风·九》)《说文·衣部》:“衮,天子享先王,卷龙绣于下幅,一龙蟠阿上。”孔颖达正义曰:“画龙於衣谓之衮,故云衮衣卷龙。”陆德明《经典释文》:“天子画升龙於衣上,公但画降龙。”衮衣指天子或王公的绣有龙的图案的祭服,所绣龙形不同,天子绣升龙,龙头向上,王公绣降龙,龙头向下。此外,天子的衮服取象于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中图案,称为十二章。前六章画于上衣,后六者绣于下裳。由此可见,服饰的图案也蕴含了丰富的礼制文化。羔裘如濡,洵直且侯。羔裘豹饰,孔武有力。(《郑风·羔裘》)《说文·衣部》:“裘,皮衣也。从衣,求声。一曰象形,与衰同意。求,古文省衣。”徐锴《系传》:“古文求,此与裘意同。”古以兽皮为衣,字形象衣裘,毛在外。后代沿袭旧制,以示不忘祖先。穿裘时因为毛在外易脏,需要添加外衣保护,又为了显示裘毛的高贵华丽,外衣需要材质轻薄透明,而且穿着时敞开,谓之“裼衣”。《礼记·玉藻》“裘之裼也,见美也。”正义曰:“裘之裼”者,谓裘上加裼衣,裘上裼衣目的是为了显露裘衣的漂亮华贵。因为裘衣类似内衣,不能外穿,所以必须“表而出之”,在外罩上裼衣才符合礼制。上古之人“帽皮而衣裘”,以去毛的兽皮为帽,以带毛的兽皮为衣。“裘”按照材料的不同,有狐裘、羔裘、麑裘、麋裘等。以狐裘为最贵。不同身份和场合对裘的材质和颜色有严格的要求,不同的裘需要不同颜色和花纹的外衣与之相配,一般要求裼衣与裘同色。《礼记·玉藻》:“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主衣狐白毛之裘,则以素锦为衣覆之,使白色的狐裘可以呈现。又云:“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卫尊者宜武猛。士不衣狐白。君子狐青裘豹,玄绡衣以裼之。”君主的左右侍卫分别着狼裘和虎裘,古人以右为尊,因此在右者所着虎裘比在左者所着狼裘更威猛。士大夫等不能穿著白色的狐裘。因为等级有别,着装有异。此处的君子非君主,而与士大夫等级相当。士大夫等着青黑色狐裘,要以豹皮为袖缘,以玄黑色绡纱为裼衣。《论语》注云:“缁衣羔裘,诸侯视朝之服。卿大夫朝服亦羔裘,唯豹袪,与君异耳。”正义曰:《唐风》云“羔裘豹袪”,“羔裘豹袖”,然则缘以豹皮,谓之为袪、袖也。礼,君用纯物,臣下之,故袖饰异皮。意思是说,君臣均以缁衣羔裘作为朝服,但在装饰上略有差异,天子和诸侯用全裘,卿大夫须用豹皮作袖缘,以示地位之别。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周南·葛覃》)毛传“私,燕服也。妇人有副盛饰,以朝事舅姑,接见于宗庙,进见于君子,其余则为私。”笺云:衣,谓衣以下至衣。周礼天官内司服: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缘衣。郑注:“衣,从王祭先王。揄狄,祭先公。阙翟,祭群小祀。鞠衣以告桑。展衣,以礼见王及宾客。衣,以御于王。”由此可知此处私与衣相对待而言,私指常服,衣指公服。象服是宜。(《风·君子偕老》)毛传:象服,尊者所以为饰。笺云:象服者,谓揄翟、阙翟也。“象鸟羽而画之,故谓之象服。”又云:人君之象服,则舜所云“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之属。由此可知,象服即公服,因为是正规场合所着之服,均有所装饰。君王的象服取相于日月星辰等,妇人的象服取相于鸟羽,如揄翟、阙翟等。兮兮,其之翟也。兮兮,其之展也。(《风·君子偕老》)玼、瑳,形容服装色泽鲜艳、光彩夺目。翟、展,本别指妇人所服的六服中的翟衣和展衣。毛传:翟、阙翟,羽饰衣也。礼有展衣者,以丹为衣。意思是说翟衣以鸟羽为装饰,而展衣以红色的细纱为材质。笺云:后妃六服之次展衣,宜白。展衣字误,《礼记》作“衣”。郑玄则认为展衣应该为白色,同时认为展衣应该是《礼记》中的“衣”之误。据《周礼·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衣、翟、阙翟、鞠衣、展衣、衣”,郑司农云:“展衣白,鞠衣黄,衣黑。”据此当以郑玄为是。蒙彼绉,是绁袢也。(《风·君子偕老》)郑玄笺云:绉,之蹙蹙者。展衣,夏则里衣绉。正义:者,以葛为之,精曰,。其精尤细靡者,绉也。据此可知,绉是质地细密的葛布,夏日贴身穿着有纳凉祛暑之用。绁袢:绁,通“亵”,说文衣部引作“亵”,指贴身内衣。说文衣部:“袢,衣无色也。”徐锴系传:“袢,近身衣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袢当为里衣之称,亦为之袢延,里衣素无色,当暑用袢,即绉也。”由此可知,“绁袢”即“亵袢”,是由无色的绉制成的贴身内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秦风·无衣》)《说文·衣部》“袍,深也”,段玉裁注“袍有别,析言之。浑言不别也。”析言之,袍,有别,袍比要长;浑言无异。《礼记·玉藻》云:“纩为,缊为袍。”郑玄注云:“衣有著之异名也。缊谓今纩及旧絮也。然则纯著新绵名为,杂用旧絮名为袍。虽著有异名,其制度是一,故云袍,也。”郑玄认为袍和的区别在于夹层的棉絮的新旧不同,纯用新棉的叫,杂用旧絮的叫袍。二者的形制并没有区别,所以可以称袍为。。《礼记》“袍必有表,不”。郑玄注:“袍,衣,必有以表之,乃成称也。”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袍,古者袍必有表,后代为外衣之称。”袍原指内有棉絮等填充物的内衣,外穿不雅,因此外出时必加外衣。后来演变成外衣。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秦风·无衣》)郑玄笺云:泽作,亵衣,近汗垢。《说文》“,绔也,胫衣也”即套裤,古时套裤无裆部,直接套在两胫上。郑玄认为“泽”当为“”。正义曰:衣服之暖於身,犹甘雨之润於物,故言与子同泽,正谓同袍、裳是共润泽也。笺以上袍下裳,则此亦衣名,故易传为“”。孔颖达认为泽是亵衣,因近于汗泽污垢而得名,郑玄之所以将“泽”改为“”,是据该诗中前后两章分别提到“袍、裳”均为衣服之名,此处也应当为衣服之名也。、袍均为贴身穿的内衣,故《论语》何晏注云:“亵衣,袍也。”结合该诗的上下文,可知泽当为,是贴身穿的下裳。大车槛槛,毳衣如。大车啍啍,毳衣如。(《王风·大车》)毳衣,大夫之服。,初生的芦苇,颜色在青白之间。,玉赤色。这里用来形容大夫的毳服的颜色或如芦苇青翠欲滴或如赤玉光彩夺目。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桧风·素冠》)《说文》:“素,白缯也。”段玉裁注:“缯之白而细者也。”孔颖达《毛诗正义》:“经、传之言素者,皆谓白绢,未有以布为素者。”此处素衣应指白色丝质的祭服。素引申为白色。诗召南羔羊:“羔羊之皮,素丝五。”毛传:“素,白也。”《释名》:“素,朴素。又物不加饰皆曰素。”素衣朱,从子于沃。(《唐风·扬之水》)《说文·衣部》:“,领。”《尔雅·释器》云:“领谓之。”毛传“,领也。诸侯绣丹朱中衣。”礼疏:“白与黑为之,黑与青为之。”在中衣的领子上绣黑白相间的花纹。诗正义:“中衣,谓冕及爵弁之中衣,以素为之,绣为领,丹朱为缘。此素衣是丝,当为冕及爵弁之中衣。礼:“朝燕之服,皆以布为之。”钱玄:中衣者,朝服、祭服之里衣也,其制如深衣。《礼记·深衣目录》云:“深衣连衣裳而纯之以采者,有表则谓之中衣。大夫以上,若祭服中衣用素,故《诗》云“素衣朱”。其他服中衣用布。可见,不同的场合对服饰的材质也有不同的要求。丝衣其,载弁俅俅。(《周颂·丝衣》)毛传:丝衣,祭服也。鲜貌。俅俅,恭顺貌。正义曰:此述祭事,故知丝为之,故云“丝衣,祭服”。此处的弁当为爵弁,因韦弁、皮弁,皆不以丝为衣,且非祭祀之服。《士冠礼》有爵弁服纯衣,与此丝衣相当,故知此弁是爵弁,与祭服丝衣相配。蜉蝣掘阅,麻衣如雪。(《曹风·蜉蝣》)毛传:麻衣,深衣。诸侯之朝朝服,朝夕则深衣也。即诸侯上朝时着朝服,退朝后则着深衣。孔颖达正义:麻衣者,白布衣。如雪,言甚鲜也。言麻衣,则此衣纯用布也。所以知麻是布深衣者,以诸侯之朝夕则深衣故也。可知此处麻衣即为白色的布衣。缟衣綦巾,聊乐我原。(《郑风·出其东门》)毛传:缟衣,白色,男服也。綦巾,苍艾色,女服也。正义曰:《广雅》云:“缟,细绘也。”《战国策》云:“强弩之馀,不能穿鲁缟。”然则缟是薄绘,不染,故色白也。毛传以为缟衣綦巾分别指代男子和女子之服。郑玄、孔颖达则认为此处缟衣綦巾均指女服。郑玄笺云该诗为男子思妻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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