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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宋金收兵权与飞轮冤死的关系
岳飞之死及其相关研究不是一个新课题,但仍有争议。远的不说,建国以来,邓广铭在《岳飞传》中提出了“秦桧是杀害岳飞的元凶”的观点,王曾瑜则认为是赵构。对于秦桧归宋,邓、王认为是金纵归,而何忠礼则认为是逃归。至于对绍兴和议的评价也有稍别于传统的新见,认为:“从客观上来说,恐怕也不是没有一点积极的东西。”134因此对于岳飞的死因,以及与其相关的问题,还有探讨的余地。宋朝有祖宗家法,家法之一,不杀大臣。徽宗被俘北去后,又通过南归的曹勋转告刚即位的赵构:“艺祖有誓约藏之太庙,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违者不祥。”卷379北宋160余年,未杀一名大臣。而南宋初年,在抗金战争形势好转,宋金战略对峙之际,绍兴和议前夕,赵构却杀了抗金名将、民族英雄岳飞。这是为何?管见以为,岳飞的死与和议有关,与内奸秦桧执行金朝指令有关,也与赵构为坐稳半壁江山,收兵权有关。一、金朝抗金树立的也是秦人出国之心要说明岳飞的死因,首先要谈谈秦桧为内奸这个问题。秦桧江宁人,政和五年(1115)登第。开封城陷落前一个月,升任御史中丞。城陷后,他反对立张邦昌为帝。后随徽、钦北去。大约在此后,他的立场发生转变,为敌所用。徽宗知赵构即帝位,提出与金和议,信就是秦桧写的,信中有“子子孙孙永奉职贡”之语,由此深得粘罕赏识,赐钱万贯,绢万疋261。后来他随金主和派达懒南下,在金攻楚州时为金草檄谕降,檄文中有指斥语553。也就是在此时,秦桧携全家及婢仆南归。靖康时,北去众人,独秦桧一人得归,而且是全家乃至婢仆均归,不是金人放归,是何?故秦桧刚至宋边城涟水军,宋水寨诸将即怀疑秦桧,多认为:“两军相拒,岂全家厚载造朝者。必大金使来阴坏朝廷,宜速诛之,以绝后患。”当时士大夫也认为,“建炎四年,金攻楚州,乃使乘船舰全家厚载而还,俾结和议为内助”。又说:“然全家来归,婢仆亦皆(偕),故人知其非逃归也。”553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说秦桧返回宋地并非金方指使,完全属个人行为。详情如下:秦会之在山东,欲逃归,舟楫已具,独惧虏有告者,未敢决。适遇有相识稍厚者,以情告之。虏曰:“何不告监军?”会之对以不敢。虏曰:“不然,吾国人若一诺公,则身任其责,虽死不憾。若逃而获,虽欲贷不敢矣。”遂用其言,告监军,监军曰:“中丞果欲归耶?吾契丹亦有逃归者,多更被疑。安知公归而南人以为忠也。公若果去,固不必顾我。”会之谢曰:“公若见诺,亦不必问某归后祸福也。”监军遂许之。7上引记述了金监军仗义承担放归秦桧责任之事,所述虽然委曲详细,但仍然缺乏说服力,不能服人。北去宋人以千万计,为何无一人敢向金人明言归思,又无一金人肯为放归宋人承担责任?好事偏偏让秦桧遇上了?秦桧自涟水军到达杭州后,入见赵构,即建言,“如欲天下无事,须是南自南北自北”。遂建议讲和,并请赵构致书左监军昌求好。昌即达懒。563故李心传断言:“以桧初归见上之两言,始相建明之二策,与得政所为,前后相符,牢不可破,岂非桧在金庭尝倡和议而达兰纵之使归邪?”553秦桧所谓二策:“一则与南北士大夫通致家信;一则纠率山东、河北散群之人愿归乡土者,差官管押前去”卷7。南宋初年,宋军抗金的主力部队,基本上由北方人组成。如实行秦桧之策,宋军兵员、将领丧失殆尽,因此,秦桧的用心是非常阴险的。而且不久金使来,所言与桧语如出一辙,这表明秦桧之策实出自于金人,而他本人此时已沦为金在宋的代理人。和议签立时,金向南宋提出7项条件,其一就是“毋易首相”卷15,即不许撤掉秦桧首相之职。秦桧自绍兴八年(1138)再度任相,至二十五年去世,独相18年,这在宋朝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其原因即在于他是金朝在南宋的代理人。故胡寅言痛斥桧的倒行逆施是“挟虏以自重,劫主以盗权”卷2。朱熹痛心疾首地说:“呜呼!秦桧之罪,所以上通于天,万死而不足以赎者,正以其始则唱邪谋以误国,终则挟敌势以要君。”卷75均是深中肯綮之语,击中了要害。二、巩固淮水北疆土的需要要说明岳飞的死因,其次要明了在金灭亡北宋后为何屡屡提出和谈。关于这个问题,要从女真族起兵后的形势说起。完颜阿骨打从1115年起兵反辽开始,至1125年灭辽。同年金起兵攻宋,至建炎四年(1130),金攻占了辽的全境,并攫取了长江以北北宋的国土。完颜阿骨打部原不过是按出虎水畔(今黑龙江哈尔滨阿城区)一个人口稀少的部落联盟,在短短的15年里建国,并获得这样辽阔的国土,他是无法有效控制、治理的。故而在靖康元年(1126)金军攻占宋东京开封府后,金军统帅宗杰、宗维一致认为:“它日赵氏必复兴,今吾务广地而兵力不能周,是自贻患也,不若以河为界。”39由此确立了治理占领区的两个原则,扶植伪政权,以汉治汉,实行间接统治和“以河为界”。次年,立即扶植张邦昌傀儡政权———伪楚,以黄河为界,仅将位于黄河以北的河东、河北地区纳入其直接治理的范围,黄河以南则划归张邦昌治理。后来扶植刘豫伪齐政权,亦复如此。甚至在处理与西夏、高丽的边界时也是贯彻了“以河为界的”原则。卷134、60豫政权垮台后,金又创置屯田军,迁徙大批猛安谋克进入汉人居住的黄河流域,并将中原汉人迁入原辽、金地区,企图以掺沙子的方式,达到监控汉族人民、巩固新占领区统治的目的。至于长江以南或淮水以南,则金更是鞭长莫及。以上种种措施,无不表明,金在攻占黄河流域后,维稳思想已占上风,企图通过和谈达到巩固占领区的目的。绍兴八年(1138),宋金形势逆转,南宋军民经历10余年战火的锻炼,已经形成岳家军、韩家军、吴家军等几支能征善战的劲旅,战线向北推移至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市)、开封府、河南府(今河南洛阳市)、永兴军(今陕西西安市)、大散关(在今陕西宝鸡市境内)一线,甚至更远,双方战略均势已经形成。在此情势下,金要控制、巩固淮水以北的辽阔疆域,是非常困难的。因此,他急于和谈,需要一个稳定的国际形势,需要巩固新辟的疆土,也想获得战场上不能获得的东西,即南宋的臣服和新丧失的淮河以北的疆土。故自建炎末年至绍兴十一年长达11年间,金方屡屡提出和谈的动议,并派出秦桧返回南方,作为肩负战略任务的间谍,执行这一最高决策。三、兄弟之名,则以飞不死,则必于金朝最高统治集团之构成绍兴八年,宋军已进入反攻阶段,节节向北推进,宋方反对和议的声浪也一波接一波,空前高涨。下引可见一斑:桧独专国,决意议和。中朝贤士以议论不合相继而去。于是中书舍人吕本中、礼部侍郎张九成皆不附和议,桧谕之使优游委曲。九成曰:“未有枉已而能正人者。”桧深憾之。殿中侍御史张戒上疏乞留赵鼎,又陈十三事,論和议之非,忤桧。王庶与桧尤不合,自淮西入枢庭,始终言和议非是,疏凡七上。且谓桧曰:“而忘东都欲存赵氏时,何遗此敌邪?桧方挟金人自重,尤恨庶言,故出之。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疏,愿斩桧与王伦,以谢天下。于是上下汹汹,桧谬为解救,卒械送铨贬昭州。既而校书郎许忻、枢密院编修官赵雍同日上疏,犹祖铨意,力排和议。雍又欲正南北兄弟之名,桧亦不能罪。曾开见桧言:“今日当论存亡,不当论安危。”桧骇愕,遂出之。司勋员外郎朱松、馆职胡珵、张扩、凌景夏、常明、范如圭同上一疏言:“金人以‘和’之一字得志于我者十有二年,以覆我王室,以弛我边备,以竭我国力,以懈缓我不共戴天之雠,以绝望我中国讴吟思汉之赤子,以诏谕江南为名,要陛下以稽首之礼。自公卿大夫至六军、万姓,莫不扼腕愤怒,岂肯听陛下北面为仇敌之臣哉?天下将有仗大义问相公之罪者。”后数日权吏部尚书张焘、吏部侍郎晏敦复魏矼、户部侍郎李弥逊、梁汝嘉、给事中楼照、中书舍人苏符、工部侍郎萧振、起居舍人薛徽言同班入奏,极言屈己之礼非是。奉礼郎冯时行召对,言和议不可信,至引汉高祖分羹事为喻,帝曰:“朕不忍闻。”颦蹙而起。桧乃谪时行知万州,寻亦抵罪。金使张通古、萧哲以诏谕江南为名,桧犹恐物论咎已,与哲等议改江南为宋、诏谕为国信。京淮宣抚处置使韩世忠凡四上疏力谏,有“金以刘豫相待”之语。且言兵势重处愿以身当之,不许。哲等既至泗州,要所过州县迎以臣礼,至临安日欲帝待以客礼。世忠益愤,再疏言:“金以诏谕为名,暗致陛下归顺之义。此主辱臣死之时,愿效死战,以决胜败。若其不克,委曲从之未晚。”亦不许。卷473(八年),会金遣使将归河南地,飞言:“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惜,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桧衔之。卷365有鉴于此,兀术遗桧书曰:“汝朝夕以和请,而岳飞方为河北图,必杀飞,始可和。”桧亦以飞不死终梗和议,已必及祸,故力谋杀之卷365。无独有偶,金方的史料也证明秦桧是金人纵归的内奸,贯彻、执行着金方交付的和议使命,迫害抗金将相,是其使命之一。史言,“天会八年(1130)冬,诸大臣会于黑龙江之柳林,陈王乌绅(悟室、希尹)忧宋氏之再隆,其臣如赵鼎、张浚则志在于复仇,韩世忠、吴玠则习知于兵事,既不可以威取,复结怨之已深,势难先屈,欲诱以从之,遂纵秦桧以归。一如忠献所料,及诛废其喜事贪功之将相,始定南疆北界,然后方行册立,确定誓书”329。因此,为了压制主战派,秦桧势必要杀岳飞,否则不能实现和议。岳飞的死,是死于秦桧、死于金朝最高统治集团。金军不能在战场上战胜岳家军,杀死岳飞,但借秦桧之手都做到了。四、以文臣为制,至西至北岳飞之死,也是死于赵构、死于宋朝的祖宗家法。据说,宋初太祖曾用玉斧在地图的大渡河处划了一下,表示放弃河外之地。对失陷于燕云地区的汉人,他准备建一个封桩库,存放每年财政节余下来的钱财,用此赎回汉人。以示不勤远略、不以四夷罢弊中国之志。太宗在进攻幽州失败后,和戎思想占据上风,将治国的重点放到了巩固政权上,对内控制上。太宗对臣僚说:“国家若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惟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帝主用心常须谨此。”719宋人总结了唐代对外开边的结果,造成了外重内轻,出现了安史之乱、庞勋之乱、黄巢起义,最终导致了唐朝的灭亡,所以不愿意出现一个兵连祸结、兵权旁落的局面。南宋绍兴时,宋金战争已经持续了10余年之久,宋金战争对峙的局面逐渐形成,南宋小朝廷已无流亡之虞。赵构君臣手中有些与金讨价还价的资本,对于战争中形成的刘家军、张家军、韩家军、岳家军、吴家军,忌惮之心越来越重。认为“诸将权太重”,“天下之权不在庙堂,而在诸将”613、619。此时,赵构忧内之心,不减于忧外,甚至先于忧外。战争旷日持久,再打恐兵连祸结,太阿倒持,不知半壁江山落入谁家。高宗认为唐朝的郭子仪是人格最为完美的武将,在位30余年,屡屡提起,示范群臣。早在建炎四年表彰韩世忠守江之劳时,他就对大臣说:“世忠不亲文墨,朕方手写《郭子仪传》,欲付卿等,呼诸将读示之。”528绍兴十三年(1143),淮西宣抚使张俊入见,赵构问张俊曾读《郭子仪传》否,俊对以未晓。赵构告诫他,说:“子仪方时多虞,虽总重兵处外,而心尊朝廷。或有诏至,即日就道,无纤介顾望,故身享厚福,子孙庆流无穷。今卿所管兵,乃朝廷兵也。若知尊朝廷如子仪,则非特身飨福,子孙昌盛亦如之。若恃兵权之重,而轻视朝廷,有命不即禀,非特子孙不飨福,身亦有不测之祸。乡宜戒之。”856-857为了收回兵权,办法之一,就是祖宗家法:以文制武。绍兴七年,宰相张浚“以诸大将久握重兵难制,欲渐取其兵属督府,而以儒臣将之”871,在得到赵构首肯后,首先将矛头指向沉酣酒色、骄惰不战、淮西大溃败的刘光世,逼其交出兵权,启用兵部尚书吕祉节制、监护其军。这次收兵权,以用人不当,造成了4万军队哗变,叛降伪齐的严重后果。九年,吴玠去世。宋以四川安抚制置使、知成都府胡世将为川陜宣抚副使,诸路并听节制。他接任后对诸将说:“世将不能骑射,不知敌情,不谙边事,朝廷所以遣来者,袭国朝之故事,以文臣为制将尔。自今以往,军中事务皆不改吴宣武之规模。世将有所未达,诸公明以指示。或诸公有所未达者,亦当奉闻。各推诚心,勿相疑忌,共济国事可也。”771何谓“国朝之故事,以文臣为制将”?李弥逊说得非常明白,即“自祖宗世,陕西、河东、(河)北三路,皆以文臣为经略使,领大兵,武臣为总管,号将官,受节制”。他认为“熙丰后,始置武帅,论者非之。自渡江以来,沿边之兵尽归诸大将,帅臣反出其下”526,是不正常的。由此可见,绍兴中启用吕祉、胡世将,是贯彻宋朝以文制武的祖制。办法之二,便是拔擢偏禆、整编军队。王庶绍兴八年三月出任枢密副使,六月,便借淮西重新布防的名义,将张俊部将张宗颜所部移防庐州,并任命其为知庐州主管淮南西路安抚司公事。“时朝廷以诸将权重,欲抚循偏禆,以分其势”。但此举被张俊觉察,他托人捎口信给王庶,说:“易置偏禆,似未宜遽,先处己可也,不知身在朝廷之上能几日。”王庶道:“为我言于张十,不论安与未安,但一日行一日事耳!”630态度异常坚决。王庶十一月即免职,支解张俊军之事由此中辍。其实张浚处置刘光世军也施用了这一手段,在刘光世交出军权后,“张浚因分光世所部为六军”498,擢升其部将王德为都统制。其实这一手段,赵构是懂的,他隐忍不发,只是在等待时机,这点从他与监察御史张戒的一次对话中可以看出:绍兴八年,监察御史张戒入对,因言诸将权太重。上曰:“若言跋扈则无迹。兵虽多,然聚则强分则弱,虽欲分未可也。”戒曰:“去岁罢刘光世,致淮西之变。今虽有善为计者,陛下必不信,然要须有术。”上曰:“朕今有术,惟抚循偏禆耳。”戒曰:“陛下得之矣!得偏禆心,则大将之势分。”上曰:“一二年间自可了。”戒曰:“陛下既留意,臣言赘矣。”613因此,在剥夺了刘光世兵权后,岳飞请求拨刘部归已指挥,扩充兵力,北伐中原,想法其实是很脱离实际的,他并不了解赵构君臣的心,不懂政治。其实此时赵构、张浚对他拥有重兵,也很忌惮。绍兴八年初,岳飞请增兵,赵构说:“上流地分诚阔远,宁与减地分,不可添兵。今日诸将之兵已患难于分合,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古人所戒。今之事势虽未至此,然与其添与大将,不若别置数项军马。庶几缓急之际,易为分合也。”598绍兴和议达成前夕,赵构、秦桧又将矛头对准韩世忠,十一年五月,命张俊、岳飞“往楚州措置边防,总韩世忠军,还驻镇江”,但实际上是要二人瓜分韩世忠军,但岳飞不同意。时秦桧逮捕韩世忠军吏景著下大理寺,“将以扇揺诬世忠”。岳飞又将此情飞速密告韩世忠卷365。加上,绍兴七年,在处置刘光世军的问题上,岳飞与张浚异论,遂擅自弃军而庐墓江州。十年,有旨“兵不可轻动,宜且班师,飞不听”598,继续北伐,如此等等,都属“不尊朝廷”的举动。这样,遭受迫害的命运就落到了岳飞的身上。至于张俊,虽然“其下多不戢,颇为民患”,又“独好广邸第、营土木”,屡教不改,所部“号自在军。平居无事,未尝阅习,甚至于白昼杀人,而图其财者”,但赵构认为他“事上御下,虑事临敌,皆不易得”576、578、550,也就是说,他尊敬朝廷,听从指挥,最终安享福贵荣华。至于加在岳飞头上的罪名,如尝自言与太祖俱32岁为节度使。在大众广庭之上,公言“官家又不修德”,为“指斥乘舆”1075、1076,这些均为罗织。绍兴六年,伪齐南侵,张俊、刘光世欲弃地,赵构“命飞东下。飞自破曹成,平杨么,凡六年皆盛夏行师,致目疾,至是甚,闻诏即日启行。未至,麟败,飞奏至,帝语赵鼎曰:‘刘麟败北不足喜,诸将知尊朝廷为可喜。’”卷365由此可见,内忧外患,两者在赵构心中,孰轻孰重,孰先孰后。叶适说:“秦桧以为国权不可外假,兵柄不可与人,故屈意俯首,唯虏所命,以就和约。废诛诸将,窜逐名士,使兵一归于御前,督府结局,收还便宜,使州郡复承平之常制。”别集817叶适说的是秦桧,其实赵构何尝不是如此,否则二人怎能一拍即合,而且在秦桧死后,赵构仍然坚持这一既定国策?史言,“兀术用事,侵扰江淮,韩世忠邀之于黄天荡,几为我擒,一夕凿河,始得遁去。再冦西蜀,又为吴玠败之于和尚原,至自髠其须发而遁。知南兵日强,惧不能当,乃阴与桧约,纵之南归,使主和议。桧至行都,绐言杀金之监己者,奔舟得脱。见高宗遂道‘南自南,北自北’之说,时上颇厌兵,入其言。会诸将稍恣肆,各以其姓为军号,曰张家军、韩家军,桧乘间密奏,以为诸军但知有将军,不知有天子,跋扈有萌,不可不虑。上为之动,遂决意和戎,而桧专执国命矣”卷15。对于绍兴和议成因的分析,是入木三分,极其透彻。话又说回来,此时金朝的完颜亶、兀术等君臣也在同步干着与赵构、秦桧一样的事———收兵权。天会十五年(绍兴七年,1137),杀领三省事、太保宗翰的党羽尚书左丞高庆裔、转运使刘思。一月后,宗翰愤懑而死。天眷二年(绍兴九年,1139)七月,以谋反罪杀领三省事太师宗磐,太保宗隽。八月,又以谋反罪再杀行台左丞相挞懒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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