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票据的法律规制

论票据的法律规制

在国际贸易和金融交易中，发票被广泛使用，其信用功能、担保功能和便利性功能极大地促进了国际贸易活动。另外,票据的国际支付使同一票据可能涉及多个国家的法律。各国票据法律存在着差异性,但由于各国出于公正、合理地处理相互间的民商事关系的实际需要,都承认外国人在内国享有平等的民事法律地位,承认外国民事法律在内国的域外效力或承认内外国家的法律平等,于是就产生了票据法律冲突,票据法律冲突的消极作用日渐突出。票据行为是一种要式民事法律行为,票据行为的有效成立须以当事人具有票据行为能力为实质构成要件,即当事人能够以自己的行为参与票据法律活动,并承担票据上的义务。所以,票据法律冲突的解决应首先从解决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法律冲突入手。一、属人法作为准据法的存在冲突法上,早在中世纪意大利的法则区别说开始,属人法就成为解决行为能力的准据法。14世纪意大利著名法学家巴托鲁斯集后期注释法学派研究成果,提出了法则区别说,认为关于人的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应依其属人法,不必依行为地法。其理由,一是人的能力由其属人法赋予,采纳属人法决定当事人的能力合乎逻辑;二是采纳属人法作为准据法,当事人的能力不易随时发生变动。自巴托鲁斯以来的法则区别说所称的属人法,实际上是当事人的住所地法。而新法兰西学派影响下的《法国民法典》催生了本国法主义,从而使属人法包括了两种含义:一是指当事人的住所地法;二是指当事人的本国法。这一冲突规则也成为确定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准据法的基础。(一)从英国法第32条对英国法第32条的规定,到英国英美法系国家的学者主张票据当事人的行为能力应由其住所地所属国家的法律决定。英国1882年汇票法第72条被视为英国制定票据法律冲突规范的一次尝试,对此,英国国际私法学家马丁·沃尔夫提到:“关于汇票的法律冲突规则和关于普通契约的法律冲突规则并没有什么不同。在英格兰,能力取决于属人法,即住所地法”适用该原则的国家还有丹麦、挪威、冰岛、瑞士以及拉丁美洲的一部分国家。(二)属人法原则在个人私法上的适用该原则认为票据当事人的行为能力,由其本国法决定。在人的行为能力上采用本国法主义是大陆法系国家自1804年《法国民法典》以来形成的传统作法。目前,大部分大陆法系国家规定票据的当事人行为能力适用其所属本国法,认为票据行为是一种法律行为。如《德国民法施行法》第7条第1款规定:“人之行为能力,依其本国法。”1978年《奥地利联邦国际私法法典》第12条规定:“人的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依其本国法年波兰国际私法第条第款规定自然人的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依其本国法此原则亦为许多欧洲以外的国家效仿,如日本、泰国、突尼斯等国。日本票据法第88条规定:“汇票行为能力的准据法依汇票及本票义务人的能力依其本国法定之。如其本国法律规定应依其他国法律时,则适用其他国法律。”本来,人的行为能力适用属人法在国际私法上是一个基本原则。以属人法作为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准据法,对于保护欠缺行为能力的当事人来说是很适合的。但绝对采用属人法原则,对内国交易的安全却时有不利。因为随着国际商贸的发展,内外国人交杂居住已经非常普遍,在一国境内与外国人交易时,很难知悉对方当事人的属人法以及依其属人法该当事人是否有行为能力,从而引起了属人法确定中的时际法律冲突,可能导致已成立之票据行为无效。另外,国籍和住所地都是可变的连结因素,尤其是一个人的住所地常常难以证明,常常会出现属人法难以确定的情况。即使能够证明,在根据行为地法为有能力的情况下,行为地法院也不大可能愿意承认当事人依据住所地法无行为能力。同时,在属人法原则下还会存在本国法和住所地法之间的冲突。所以,单纯地以属人法作为确定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准据法,可能会导致相对人或第三国人因不明对方属人法的规定而蒙受损失,妨碍票据的流通,不利于保护商业交往的稳定与安全。二、行为地法为辅的法律适用原则考虑到属人法作为准据法的上述缺陷,需要对属人法作一定的补充。于是,行为地法就在这种条件下被引入到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准据法体系中来。行为地法主张票据当事人的行为能力以票据行为地国的法律作为准据法。根据场所支配行为的原则,场所也应当支配行为能力。当事人在某地为某种法律行为,表明其愿意受该地法律支配,其行为能力也应当由该地法律支配。而且,行为地法易于查明,有利于克服属人法带来的滞延交易的弊端。如:“汇票法规定作为汇票当事人承担责任的能力,由缔约法来决定。”这里的“缔约法”即缔约行为发生地法。印度票据法规定,在无相反约定时,票据出票人在所有实现问题上的责任由出票地或支付地法律支配。行为地作为连结因素来确定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准据法之初,克服了属人法作为准所法不易确定和不易为内国当事人了解的缺陷,有利于国际贸易中内国交易的安全。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互联网的普及、电子商务的兴起,出票、交付、背书、转让、承兑、付款等票据行为的发生地法变得更加难以确定了,行为地已不像其在侵权行为法领域那样具在有决定意义。同时,票据当事人还可以通过选择票据行为地的方法来有意改变或制造连结点,以实现法律规避,达到适用对自己有利的法律的目的。在许多国家的立法和司法实践中,都否定此种法律规避的效力,因为“欺诈使一切归于无效”。随着国际私法和票据法律实践的不断发展,对克服单一准据法的固有缺陷的探索不断深入,以属人法为主,行为地法为辅的法律适用原则来确定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准据法成为目前较好的选择。这一适用原则可以追溯到1794年的《普鲁士法典》。该法典第3条规定:“当事人如依其属人法(当时指住所地法)或依缔约地法有行为能力,便应被认为有行为能力。”1861年,法国最高法院在李查蒂一案中也确认了这一原则。根据这一原则,“票据债务人的民事行为能力,适用其本国法。票据债务人的民事行为能力如果依照其本国法被认为无民事行为能力或者是被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而依照行为地法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适用行为地法。”1896年《德国民法施行法》第7条规定:“外国人依其本国法为无行为能力或限制行为能力的人,而依照德国法为有能力者,就其在德国所为之法律行为视为的有能力。”德国这一规定一出台,很快为欧洲以及其他一些国家或地区所效仿,如波兰、意大利、瑞士、葡萄牙、日本、埃及等国。国际社会为解决票据法律冲突作了很多努力,但由于英美等国拒绝加入《统一汇票本票法公约》和《统一支票法公约》,其努力方向从统一国际实体法方面转向制定了一些重要的票据冲突法国际公约,如《日内瓦解决汇票本票法律冲突公约》和《日内瓦解决支票法律冲突公约》,这两个公约皆采以属人法原则为主,行为地法为辅的原则。如前者规定:第一,凡因汇票或本票而受约束的人,其能力应依其本国法律。如果其本国法律规定适用另一国法律,则应适用另一国法律。第二,依前款规定的法律为无能力者,如果签名在外国,而依外国有效法律为有能力的则仍应当受其约束第三一缔约国国民因汇票或本票而成立的契约倘在其他各缔约国境内该契约非适用本条前款不能认为有效者,则该契约国得拒绝承认该契约为有效。三、关于冲突法的规定我国《票据法》第97条规定:“票据债务人的民事行为能力,适用其本国法律。”“票据债务人的民事行为能力,依照其本国法律为无民事行为能力或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而依照行为地法律为完全行为能力的,适用行为地法律。”可见,我国票据法在涉外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准据法确定的问题上采纳了以本国法为主同时选择适用行为地法的折衷主义观点。该条采用了目前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准据法较为先进的理论,没有关于当事人善意的规定,也没有仅仅把保护给予本国国民,顺应了尽量承认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国际私法的发展趋势,有利于稳定交易关系,这表明了我国冲突法立法与国际通行做法接轨的倾向。但该条的不足是没有规定国际社会普遍采用的反致、转致制度,因而用于支配当事人行为能力的法律选择范围不够广泛,票据当事人因行为能力的不具备而导致票据无效的可能性仍旧存在。《日内瓦解决汇票本票法律冲突公约》规定凡因汇票或本票而受拘束之人,其资格应依本国法律而定,如该国法律规定关于应依其他一国的法律,则其他一国的法律应适用。这种转致制度的存在虽然增加了法律选择和确定准据法的难度,但它却增加了法律适用的灵活性。总之,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的准据法的确定,经历了冲突法和票据法本身较长发展历史的演变。目前比较可行的办法是以当事人的属人法为主(其中又以本国法为主),行为地法为补充的原则。这种确定票据当事人行为能力准据法的方式,可以较好地解决了单纯以属人法或行为地法为准据法的种种局限性。但毕竟在国际贸易与金融交易中,在票据收支与结算过程中,票据当事人的情况、各内国的民商事法律、票据法以及冲突法的规定都相当复杂,相应的法律适用问题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并不现实。票据的最高价值在于它的流通性,票据法和相应的国际私法规范的价值和理念就应当在于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