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儿童动画电影创作的问题

国内儿童动画电影创作的问题

2011年，中国的第二次人口普查显示，儿童（0-14）占人口的16.60%，数量为19.76亿。（1）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潜在儿童电影观众。除了对儿童电影的解读和拖延儿童电影的方式外，还有很多关于儿童电影市场的信息。然而,目前国产儿童电影数量少、类型单一,即便是每年暑期档都是国外儿童片占主流,从中国未成年人网上看,每年假期给儿童推荐的国产电影也多是一些适合儿童观看的成年人电影,专为儿童拍摄的电影少之又少。大多数所谓“儿童电影”只能是归于“儿童题材”的电影。片中的主角可能是儿童,讲述的也是与儿童相关的事情,但是事件所要反映和唤起人们思索的又不是儿童所能理解的问题,而其中浓墨重彩渲染的情绪或者起伏跌宕的故事也未必适合儿童身心成长。这样的电影充其量只是“‘关于’少年儿童的电影”,（2）这种电影创作者在主观上确实表现出了对青少年的关心,但事实上更多地从大人的角度观察孩子的世界,儿童在电影中更像是一个为了反映社会问题的“道具”。这些“儿童题材”的电影并没有真正实现“以少年儿童(当然也包括动物、神话童话中的人物)为主要角色,适合青少年观看”（3）的儿童电影的定义。真正的儿童电影是“给予”少年儿童的电影,它的目标受众非常明确,就是儿童,这一最基本的特点确定了它有一些必备的要素。首先,电影讲述的故事和讲故事的方式需要根据不同年龄段儿童的理解能力和兴趣进行编排;其次,影片中的主角虽不一定必须是儿童,但主要角色需要与儿童思维能力相近的人或者拟人化的物,这能使儿童产生心理上的亲近感;另外,无论是人物形象的设计还是场景的选择,都必须考虑儿童对于空间、形体、色彩的感知和接受力。总之,就是要力求吸引儿童、贴近儿童,用儿童能够理解的方式进行表达,并对孩子的成长有益。从上述三点来看,动画这种艺术形式虽然并非一定是以儿童作为观众,但是其作为儿童片惯常采用的一种形式,确实是比较适合儿童的。票房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点。在真人饰演的电影中,儿童经常会作为重要角色出现,但是儿童的表演有着不可控性,其情绪调动、走位调度对于小演员自身和创作人员都是一种考验,而动画片的创作人员对于儿童角色的塑造就有着全面的掌控度。此外,动画电影能够设计一些非人类角色,这些形态各异的动物、植物甚至日常用品在动画中被塑造成有着和人类一样思维、语言能力的动画角色,不仅丰富了电影的创作空间,也能开发儿童的思维。除了角色设置的空间被大大扩展之外,动画电影也能够突破传统电影的场景,在场景设计中融入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拓宽故事表现的空间。这种人物、场景的扩展,对于影片的故事编排也是一种有效的延升。再加上动画本身的艺术特性,也更容易针对不同年龄段儿童的心理特征来设计更为突出的色彩、形状。动画在儿童电影中独特的优势是中国儿童电影发展需要关注的重要力量,目前我国的一些动画电影制作者也意识到动画电影对儿童性格的养成、兴趣的培养等方面的优势,以及存在着的巨大市场,所以近些年国产的影院长片动画开始增多,如《马兰花》、《淘气包马小跳》、《快乐奔跑》、《喜羊羊与灰太狼》等等。同时,和电影产业的发展一样,合拍动画电影也成为一个潮流和趋势,《麦兜》系列、《长江7号爱地球》以及《劳拉的星星在中国》等都是合拍片。这些年积累的一定数量的儿童动画电影也呈现出一些特点。动画电影表现出小历程的故事特点由于审批制度的设置和投资风险的存在,加上惯性思维使然,一直以来我国大多数动画电影本身就已经把受众群体定位在14岁以下儿童,所以目前我国几乎所有的动画电影都被划分到儿童片的类型中。目标受众是儿童,那么必然要讲述适合儿童看的故事,虽然我国大多数儿童动画编剧在有意识地按儿童的思维方式编织故事,但是其遵从的思维方式往往是“儿童可能喜欢看什么”,而并非“我如果是个孩子我会喜欢看什么”,所以在剧作上依然存在说教,而且故事相对模式化,缺乏真正可以吸引儿童观众的元素。我们不难发现,当前儿童动画电影在题旨上对功利性、实用性的强调。比如宫崎骏等国外动画大师的作品中有对环保的思考之后,国内动画也出现了对环保的教条式强调。此外,对遵守纪律、团结友爱等话题都是经常性的内容,并且这些内容的呈现通常都是通过一两个正面角色用台词教育式地讲述出来的。而更为容易让孩子接受和喜爱的,如真诚的友谊、对于梦想的追求,对于未知事物的探索和对大自然发自肺腑的热爱在渲染时都比较生硬、模式化,尤其影片中具有这些优秀品质的孩子给观众的更像是个“小大人”,失却了应有的童真童趣。对青春期孩子需要有效正确加以引导的爱情话题,在儿童动画电影中不见踪迹。通过儿童动画电影让儿童获得知识得到启发与教育,本身确实是儿童动画电影应有的一种功用,但不少国产儿童动画中求知变成了一件由编剧引发的被动事件,而能引发孩子对宇宙、世界的好奇,启发求知欲的幻想片就明显太少。同样是以小孩子作为题材,日本动画在创作上就更大胆,也更贴近小孩子的欣赏方式。比如发行量和知名度都高居榜首的动画片《名侦探柯南》由日本小学馆发行。日本的小学馆专门为小学生出版学习书籍、杂志等,所以《名侦探柯南》定位的受众也是小学生。在电影版的动画中,由于重视观众的年纪和健康成长,虽然每集动画都会有杀人事件,但是过于血腥暴力的画面在侦探题材中却是被回避的,不会直接呈现,而且绝不会出现诸如强奸这类成人性的案件和话题,所有感情段落的处理都朦胧含蓄恰到好处,完全符合小朋友的欣赏方式和欣赏年龄。片中更有很多细节用了很童真的处理方式,比如猜谜语、古堡探险,还有小孩子式的图形联想等等,加上十年未曾长大的主人公,本来就是小孩子的身材,非常符合小孩子冒险、探求知识的本性,让小孩子很有代入感,很好地把握了儿童的心理状态。同时,从学知识和教育的角度看,这部动画所能带来的知识量也是相当丰富的,小朋友可以边看边锻炼逻辑推理能力,观察能力,还可以学到很多日常的知识,真是非常高明。作为儿童电影,儿童观众的观赏趣味应该是创作者们考虑的,这一时期小观众们关注的题材,熟悉的事物,能够使他们产生贴近感,更容易被感染,把孩童带到创作者编织的既定叙事情境,用符合他们能力的学习形式,来了解电影所表达的观念,比如迪斯尼的《睡美人》、《白雪公主》、《小美人鱼》和《狮子王》,以及皮克斯动画《虫虫特工队》、《怪物公司》等。这和整个动画的市场运行机制以及完整的制作体制有着很重要的联系,整个动画市场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制作体制的完善而日渐完善起来的。最近几年,我国儿童动画电影的创作,在内容与形式上都在不断改善,改变了以往影片内容呆板单一的状况,注重多信息处理,在影片中能够发现多主题混合、题材类型的杂糅。譬如,以前动物题材和青少年做主角的题材占了儿童创作的绝大多数,著名童话和经久流传的神话题材也常常被拿来做蓝本,但是现在的儿童电影市场中,高科技电影和借助日本动画类型的古代题材,如以中世纪或幻想空间为背景的动画题材也日渐增多起来。这一现象背后渗透着信息时代对影片创作的影响,反映出全球化下电影市场创作题材的日渐大同,这既是表明创作者市场意识觉醒的好事,又在提醒着创作者对于本土文化和传统价值观保持和传承的重要性。传统意义上的动画电影造型造型设计在人物造型上,国产动画有一定的突破。动画片《马兰花》做工精细,人物形象采取了写实画法,造型上吸收了一定装饰画的味道,使人物看起来有一定的中国特色,摒弃了与日本韩国动画接近的感觉。但是其造型的块面结构和人物设计,依然带有迪斯尼动画中经典造型的影子,尤其是其中的一头野猪和一只鸟,怎么看都有《狮子王》里面鹏鹏和丁满的样子。而《淘气包马小跳》、《喜羊羊与灰太狼》在造型上继承了TV版动画的形象,并不精致细腻。马小跳的动画造型虽然没有向日韩动画靠拢也没有迪斯尼动画的影子,但是原创形象缺乏生动的特征和强烈的造型识别度,比较中庸,没有那种追求极端艺术夸张的造型感。尤其是喜羊羊和灰太狼,造型上过于雷同,一群羊和一排狼放在一起,差别并不大。但是因为脱胎于TV动画,在人设上不具备一般电影动画的设计精度和难度,而是利用了已有形象的熟悉度,让观众产生亲切感,从而忽略了造型方面的简陋问题。原有人物的性格和行为方式也为观众所津津乐道,更加方便了编剧的操作。动画电影《麦兜》系列虽然不完全定位为儿童动画,但是无论从形象还是故事上,儿童找到了他们所喜欢的东西。影片从第一部开始就在所上映地区取得了相当好的票房成绩,麦兜造型简洁可爱,最难得的是那种清澈简单的水彩处理方式,在视觉效果上有种亲切自然的感觉,使得所有观赏麦兜的人都怀着一种对年轻和可爱不设防的心理去接近他,站在麦兜的角度去品味麦兜眼中的世界。另外《麦兜》中出现的其他角色,有着各不相同的色彩以及标志性的身体轮廓,这些造型看似幼稚,却更容易让观众记住不同角色的特点,同时丰富的色彩也不容易让观众产生厌倦感,创作者对于观影者心理的把握非常到位,细节之处显示出成熟流畅。《长江7号爱地球》在人物设计上有继承也有颠覆,总体来说,为了动画形式感的需要,卡通化了原来电影中的形象,整体风格卡通而不失硬朗,试图在日式风格和美式风格以及传统的中国动画风格中找到一条融会之路,虽有成功之处,但也可以看出很多地方融合得有些杂乱,风格看起来不是十分统一,而且许多造型设计对于一部电影而言,显然过于简单了些。在近些年的动画市场上,有一部动画走出了与众不同的风格之路,那就是《快乐奔跑》。在近些年各种造型都趋向于商业化的市场前景下,这部动画整体由北京电影学院2005级动画学院的研究生组成创作团队的动画,人物设计极尽夸张,极具插画感,整体风格非常大胆,采用了以几何形体为主的造型方式,所有角色都被几何式概括,然后以其最主要的特点作为夸张的依据,不仅角色的特点鲜明,而且角色的性格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极大地夸张了,一目了然。比如其中一只胖猫,其接近圆形的造型和满脸不屑的表情,将它懒惰、高傲,又有点马虎的个性突出得淋漓尽致。在造型上,这部动画做到了真正的造型原创,给儿童带来了不一样的观赏感受,让儿童在充满美式日式造型的银幕上看到了新鲜生动的一笔。影片虽然在故事上仍然避免不了处女作的生涩与散乱,但是无疑在人设上迈出了与众不同的一步。优秀的动画角色造型设计,蕴含着鲜明的民俗文化与地方特色。像《睡美人》中的小公主爱罗拉宽大的拖地式长裙、紧收的上衣、卷曲的发型,充分显示了西方古典传统特色,以至于女孩们对于欧洲公主的幻想都是这个样子。另外儿童动画电影因为受众明确地是针对儿童,而儿童并不像成年人那样被较多的既成经验束缚,比较模式化,儿童的思维还是没有被过多定义过的,所以夸张的、天马行空的事物最容易被孩子接受,夸张是儿童动画电影的一个法宝,除了情节的夸张之外就是人物设计的夸张化处理,是动画片与普通影视剧不同的一个突出点。不同年龄的儿童电影场景设计目前是中国动画电影的弱点之一,其实在过去,中国学派的辉煌,场景反而是个优势。早期动画如《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等,在场景的设计和制作上都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而近年动画的场景设计,由于投资、软件发展、制作人员经验和海外片子等种种原因的影响,越来越趋向同一化,二维的背景大都带有一种日本动画加工片的痕迹,写实感大大加强而形式感减弱,再不复往日的视觉冲击。而三维场景由于运用不够成熟,依然存在和二维人物结合度差、模型较简陋、贴图质感简单等问题。在技术手段上,动画中三维和特效处理的地方明显增加,许多电影在创作时不再单一使用原有的舞台化妆手段和特技处理手法,而是更多使用了三维软件和后期软件的处理技术,在整体的技术层面有一个新的提高。比如动画《马兰花》中的场景多是采用了二维传统手绘的方式,但是也加入了三维场景的使用,二维人物和三维场景较好地融合在一起。这需要先制作三维场景,然后设计三维场景的摄影机运动,再把做好的场景运动打印下来,在此基础上绘制二维人物,不然人物和场景很难有在一个空间的融合感。这对于我国动画来说,在技术上是一个提高。但是大多数国产动画电影在技术水平上还停留在较初级的阶段。比如许多影院版的动画采取了时下市面上流行的flash软件加工动画,如《喜羊羊与灰太狼》、《淘气包马小跳》等。该软件中期制作成本较少,且容易操作,是国内最新流行的一种动画加工方式,使得动画的制作难度和成本都有所下降,付出的代价是动画中动作的流畅度和镜头的立体感。加上制作人员在电影制作经验上的欠缺,虽然精度达到了相应的要求,但是场景的绘制还存在一定的生涩感,且场景的设计特点不是特别鲜明,这是个艺术上的主要空缺。虽然儿童对电影的消费不具备决定权,但是作为儿童电影,在构思的时候要考虑设置“合家欢”的内容,其实家长和创作者的目标是一致的,要让电影真正走进儿童心里,让儿童爱看、有收获。要做到这些最根本的就是要了解儿童的心理,根据不同年龄段的儿童心理来进行设置。比如美国就对儿童电影的市场按照年龄段进行了细分,在欧洲有着更为细致的划分,比如意大利GIFFONI国际儿童电影节把儿童电影划分为四个单元:Kidz(6—9岁)、Fristscreens(9—12岁)、Freetofly(12—14岁)、Ygen(15—19岁)。（4）儿童心理学研究发现,儿童心理分为如下几个时期,在不同时期中,都具有自己的特点。从出生到2岁是儿童发展移情能力和情绪协调能力的阶段,儿童有学习说话、表达自己的需要,同时要发展肌肉的协调能力。这个时期的儿童还属于婴儿期,对于黑暗的影厅、较大音响声会有明显不适,虽然在家里可跟随电视里播放的动画造型以及画面的变化,开发儿童智力、训练儿童的注意力。但是这个时期的儿童对于动画片没有明显的认知能力,动画中的艺术设计对儿童来说并没有直接的意义,所以这个年龄段的儿童本文不进行讨论。2—6岁,这个阶段的儿童是语言能力大发展的时期,电影中出现多次的语言将成为儿童学习和模仿的对象。从卡兹德实验（5）和许政援实验（6）来看,模仿中,儿童可以对于语言和语法有显著的提高,而且这种模仿设置在日常生活中,以更自然和从容的方式为佳。此外,儿童肢体的协调能力在这个时期获得显著提高。他们将与他人游戏、分享,发展同伴关系。在这个时期,儿童对于颜色、大小、形状开始有辨别能力,意识到自己与他人性别、种族和能力上的差异。由此可见,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在这个时期能对儿童的成长起到较大影响,儿童诸多行为能力的锻炼,均是通过视和听获得的。电影作为一种视听结合的艺术,必然能够通过合理有效的设置,影响它的小观众。6—12岁的儿童将学习读、写、算,这是相对于前一时期更为抽象的学习,在学习中体会勤奋感,建立起“通过自己努力获得成绩”的逻辑,是培养自信心和成就感的时期。这时候的儿童对于自己与他人的差异将有更为深入的认识,同时开始了解家人、伙伴、社会和自己的关系对于自己的意义,有能力揣摩他人的心思,根据“二级信念实验”（7）可知,只有6岁以后的儿童才能具备“对于他人关于另一个人的信念的推断或认知,实际上也就是对他人心理活动的递推性思维”（8）这样一种更为复杂的思维逻辑。此时,他们已经能准确认识不同的颜色、形状并建立色彩、形状和性别之间的联系,标志物和职业身份的联系,形成一定的价值观,但是依赖感依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