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洞箫的艺术特质

南音洞箫的艺术特质

福建南音也被称为“南曲”、“南乐”和“江曲”。这是中国的古乐。由于它的悠久历史，它在音乐界被称为活化石。主要流播地域是福建泉州、厦门、漳州一带的闽南地区，在我国台湾、香港以及东南亚的菲律宾、新加坡等国闽南籍华侨聚居地，也有广泛的流传。福建南音既有纯器乐的演奏，也有由乐器伴奏的声乐曲。洞箫是福建南音中最重要的乐器之一，称为南音洞箫、南箫，又称南尺八。在南音的许多器乐曲合奏和声乐曲伴奏中均有应用。此外，南音洞箫还被应用于闽南地区的梨园戏、高甲戏等戏曲音乐以及漳州地区的锦歌曲艺音乐中。与各地流传的洞箫有所不同，南音洞箫在选材、形制、演奏技法、艺术表现等方面都有自己的鲜明特点。此外，南音洞箫在传统的南音演奏中还有十分精彩的润腔现象。这些都有待于人们进行深入的探索和研究。一、南音洞瑶的形制和南音的南琶、二弦、三弦等乐器一样，南音洞箫至今沿用唐宋遗制，从选材到形制结构都体现了古朴、典雅的特质。南音洞箫一般选用小毛竹、石竹、观音竹，从竹头根部上方露土处截取为材。依古制，箫管全长为57.5—58cm。这个尺寸等于宋元之后，特别明、清两代官造尺的1尺8寸1，因此南音洞箫又有“尺八”之称。2南音洞箫箫管下端是竹头露土处部位，故直径较粗大，竹节短而密，在第一、二目节上还保留根须痕迹，再往上才是直径相对均匀的管身，竹节较长。南音洞箫的选材十分严格。好的制箫竹材必须符合以下条件：（1）箫管竹材特征应为“十目九节”，即在规定长度为57.5—58cm的前提下，竹材应具有10个目、9个节段，闽南方言称之为“十目九节”，其中，箫管的上、下两端，即首尾处应各有一个目；（2）孔位，每个节段开孔两个，闽南方言称之为“一目两孔”（这里的“目”指的是“节”）。南音洞箫有按音孔6个（前5后1），还有调音孔2个。这些孔，按要求每两孔应开在同一个竹节上，通常是第1、2音孔开在第5竹节（以由下而上为序，下同），第3、4音孔开在第6竹节，第5、6音孔开在第7竹节，两个调音孔则开在第3竹节上。当然，与此同时还要达到音律的准确度要求。制作南音洞箫用的是天然竹材，能同时符合以上诸多条件要求的自然十分稀少，因此，只要能符合以上标准，每一支南音洞箫都十分难得。与各地箫相比，南音洞箫的形制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特点，比如全管目节全部打通，即使在吹口端也不留目节封口。吹奏时，由演奏者用下巴堵住管口，使气息吹入管腔。与多种箫U形吹孔不同，南音洞箫的吹孔为V形。吹孔边沿向管内壁斜向拓宽，即V形吹孔内侧比外侧略为宽大。南音洞箫的传统工艺中还有一道工序是将管腔内壁涂上红色的生漆，这也是南音洞箫的特征之一。其功能笔者揣测应与防潮有关。与外地细长的洞箫相比，南音洞箫显得粗而短，内径要大得多。就音色而言，南音洞箫的高、中音区音色洪亮、飘逸，响遏行云；低音区浑厚、柔美、幽咽、凄楚，具有古朴典雅、细腻含蓄的特点。正因如此，南音洞箫才成为福建南音中不可替代的最重要的乐器之一。二、南音洞瑶演奏技巧演奏方法是器乐中最受重视的重要内容之一。和其他吹奏乐器一样，演奏姿势、口风、气息、运指、演奏技法等技术性的问题也是南音洞箫演奏中的重要内容。1、演奏姿势：传统的南音演奏以坐姿为多。在纯器乐演奏和为南曲演唱伴奏时，包括南音洞箫在内的器乐演奏者均采用正襟危坐的端庄坐姿，呈现的是一种古典美。演奏者所使用的椅子高度要适中，并且只能坐在椅子的外1/3面积。吹奏时，腰身挺直，抬头挺胸，眼睛平视，两脚分开成八字形。持箫的姿势是两手臂自然向前展起，作“凤凰展翅”状，箫身与身体保持在60度角左右，在演奏中始终表现出庄重典雅、毫无半点肢体动作的表演成分。2、口风与气息控制：南音洞箫的吹孔形状是一个稍长的V字形“缺口”。吹奏时的口风要求也与一般的箫笛有所不同。首先，风门控制得很小，并保持很圆的形状；其次，要求口风很细且非常集中，发出的音色要洪亮、醇厚、圆润、柔美。良好的气息控制是旋律线条流畅的重要保证。南音洞箫演奏强调气息运用自如，即恰到好处地控制气息的流量和流速，使声音保持平稳，音量的变化幅度较小，追求强而不燥、弱而不虚的艺术效果。3、运指要求和特色技法：南音洞箫演奏时，手指动作的幅度较小，抬起的高度不高，强调运指动作的弹性和灵巧性。在吹奏颤音、波音等装饰音时，手指的颤动频率既快又密集，轻盈又连绵不断。其次，南音洞箫演奏还要求手指动作干净、利落。在演奏叠音、打音等技巧时，抬指动作较小，但落下却非常快而敏捷，发出的声音既干净又柔和，给人一种十分自如、又恰如其分的特殊音响效果。南音洞箫的演奏技法有一部分是和普通的洞箫、笛子相同的，还有的是南音洞箫的特色技法。南音洞箫的特色技法主要有臂颤音、双指颤音、敲音、捂音、引音等。这些技法各有不同的艺术效果和特殊的艺术表现力，亦是构成南音洞箫风格性不可或缺的因素，下文“润腔”中将再作进一步的阐述。三、南音润腔的特点传统南音是以工尺谱记录的，俗称“指骨”。南音的“指骨”只记录了南琶的左右手弹奏指法和骨干音，而没有把旋律的细部记录下来。演奏、演唱时，必须在保持南音风格的基础上加以适当的润腔，使其旋律流畅、委婉，至此对乐曲的诠释才算完整。在南音的器乐曲（“指”、“谱”）演奏中，担任润腔的主要是洞箫；而在为“曲”的唱者伴奏时，对“指骨”进行润腔的则是演唱者，而洞箫亦必须随腔演奏。润腔是即兴性的。同一首乐曲有不同人、不同时间的润腔，只是在骨干音上保持一致，而在细部则有许多不同，从而呈现出千姿百态的风貌来。润腔是我国传统音乐中十分常见的现象，同时亦是我国传统音乐的一大特点。根据洞箫在南音演奏中的润腔特点，笔者将其分为旋律性润腔和装饰性润腔两个方面。现分述如下：（一）实际旋律生成旋律性润腔，即在保持南音风格的基础上，对只有骨干音的“指骨”谱旋律增加一些适当的音，使旋律的进行蜿蜒起伏、委婉流畅，更显柔媚、婉转。润腔是即兴性的，它与唱者、奏者对南音的熟悉程度、领悟程度、唱奏技术程度、即时的情绪都有关系，因而好手和次手会差很多。下面是南音器乐名曲《梅花操》。上面一行是根据工尺谱翻译而成的指骨谱，只有骨干音；下面一行是由南音洞箫及二弦演奏者对旋律进行即兴性润腔后的实际旋律谱：南音指骨谱多以五声音阶各个音级为骨干音。润腔过程中由演奏演唱者在骨干音的基础上，加进颤音、上助音、下助音、波音等，使旋律更流畅、动听。如在(1)处，原“指骨谱”仅为同音反复或低八度应弦，洞箫演奏为长颤音，并且在颤音延长过程中有快颤、慢颤的变化；在(2)处，加进了许多上助音、下助音、经过音(如a2音的上助音b2，下助音g2;g2音的上助音a2,g2与e2之间的#f2;e2音的下助音d2等）。在(3)处，除了助音之外，还加上了波音（如a2的波音）和长颤音（e2的长颤音）等。润腔的结果不但使旋律流畅起来，而且使色彩也有了变化。润腔是演奏者对只有骨干音的“指骨”进行二度创作的过程。演唱、演奏者必须对南音的风格特点谙熟于胸，才能得心应手地运用演奏、演唱技巧，选择适当的乐音对“指骨”进行润饰。润腔是演奏、演唱者才智、技巧和对风格熟练掌握程度的全面体现。（二）南音洞瑶的装饰技法在旋律性润腔的基础上，南音洞箫演奏者还要对旋律进行必要的装饰性润饰。这些装腔性的润饰在一定程度上使音乐更为柔媚、委婉，同时对丰富音乐的风格色彩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南音洞箫的装饰技法种类多，表现力丰富，亦是形成其风格特点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之一。常用的装饰性技法有波音、颤音、叠音、打音、增音、气震音、引音、捂音、敲音、双指颤音、臂颤音等2。这些装饰性技法中，有一些是南音洞箫所特有的，另一些则和一般箫类乐器及民族吹管乐器的技法相似。现分述如下：1、南音洞排放的音程组织材料及技法特点古老的南音在长期的发展和传承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其中，南音洞箫装饰性润腔中的某些独特演奏技法，也是其风格色彩的构成因素之一。(1）臂颤音。这是南音洞箫特有的并且有很高技术难度的传统演奏技法。普通洞箫大拇指在第6孔（背后孔）上的颤音效果都不是很好。和其他手指相比，大拇指由于生理上的原因，灵活性、弹性都显不足，存在落指力度不够快捷、连续开闭音孔的速度不快、不能持久等不足之处。南音洞箫的大拇指颤音用的是臂式颤音。演奏时利用大小臂的颤抖带动拇指在第6音孔（背后音孔）上作快速开、闭动作，能达到快而匀，富有力度和弹性。臂颤音密集细碎、发音清晰、颗粒性强，还能作长时值的演奏。臂颤音可分为慢颤和快颤两种。慢颤，以手腕动作为主带动大拇指作颤音，通常用于表现较舒缓、深沉的情绪。快颤则要利用整个手臂的动作，所发出的颤音比较有力、急促，在表现较高涨情绪和渲染喜悦、激动气氛时都使用快颤。(2）双指颤音。双指颤音是南音洞箫独有的极具特色的传统技法。演奏时，用两个手指交替开闭音孔。以筒音为5的6音为例，右手开第1孔（正手持箫），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分别在第4和第5音孔上此起彼落，快速交替开闭音孔，使6音上发出类似于颤抖，但又快速均匀的特殊颤音。演奏时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开闭动作非常小，手指几乎是刚抬起来，还未完全离开音孔就马上闭上，类似于按半孔。由于是两个手指交替进行颤音，因此，颤动的频率非常密集，形成了如珠入箫管滚动般的特殊音响效果。双指颤音的吟哦效果常用在惆怅伤感的音乐情绪中，尤其在第3孔上奏出的双指颤音，更是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双指颤音只能在筒音、第1孔、第2孔上奏出。如以筒音、第1孔、第2孔上奏“引音”，则很多都采用双指颤音来演奏。(3）敲音。敲音也是南音洞箫独特的传统技法之一。敲音的演奏方法与普通笛箫的叠音奏法基本相同，也是在某个音符上快速奏出比本音高的上方音。但是，敲音的音程跨度较大，可从二度到五度不等。如演奏“敲音”时，手指有“敲”击音孔的动作，且须急促而有力。在中音区奏“敲音”，要能清楚地听到手指敲击音孔发出的嘣嘣响声。在低音区，手指敲打音孔要能发出隆隆作响的特殊音响。敲音富有力度和力量感，适合于表现激奋的情绪。为了突出某个较强较重的音或者表现比较激动的情绪时，往往都用上这种敲音。(4）捂音。捂音的特点、演奏方法以及运用都跟赠音基本相同。所不同的是，赠音为上行的后倚音，捂音是下行的后倚音；捂音的音程较大，一般在三度以上。如捂音的韵味典雅，又类似感叹，运用得好，能给人无穷的回味。(5）引音。引音也被称为“引孔”或“引指”，是南音洞箫常用的特殊技巧。引音实际上就是带颤音的倚音，演奏方法跟颤音或长颤音基本相同。引音常常被用在乐句、乐段的开头的音符上。如在奏出某乐段的第1个音之前，先奏出一个上方二度或二度以上带颤音的倚音。开始时，手指颤音的动作比较大，而后渐渐变小，在颤音停住之后，才恰到好处、富有韵味地（与其它乐器一起）把第1个音奏出来。似是通过“引音”才把“正音”引出来，也因此而名“引音”。例：《梅花操》2、南音洞瑶色彩的主要表现在用特点(1）波音、颤音、叠音、打音、赠音。这是普通笛箫常见的装饰性演奏技法。但南音洞箫演奏时，因为风格特点的差别而又有所不同。南音洞箫演奏这些技法时，要求手指的动作轻巧、干净、利索；抬指低，动作小而灵敏；速度要求极快。波音、颤音：手指颤动密集细碎，速度极快而均匀，时值长的地方要能有连绵不断的效果，给人一种既流畅华丽、生动活泼，又轻柔、典雅的艺术效果。叠音、打音：手指的动作灵巧、轻盈，加上与气息的巧妙配合，奏出的叠音显得非常干净清楚，又很柔和。赠音：手指动作干脆利索，又给人一种悠闲安乐之感。(2）气震音。在我国的民族吹奏乐器中，气震音是一种常见的装饰技法，就像弓弦乐器的揉弦那样，是作为艺术表现的手段来使用的，因此用得比较频繁，逢时值较长的音几乎都可以用“气震音”来润色，使音符更加灵动而有表情。南音洞箫的气震音与普通箫笛的气震音有所不同。南音洞箫的气震音，演奏上要求震幅大而密度小，使发出的声音有很明显的较大的波浪状起伏；使用时，一般只限用于乐曲的段落末尾的长时值音符，以这种“气震音”提示本乐段即将结束，和一起演奏的各种乐器做好进入下一乐段的准备。这种把气震音作为协调各乐器间默契配合的方式，在其他器乐合奏形式中是很罕见的，称得上是一个奇特的现象。综上所述，南音洞箫演奏中的旋律性润腔和装饰性润腔，是“指骨”谱之外使旋律委婉流畅、增加风格色彩、提升韵味的两个重要方面。润腔是即兴性的，是演奏者对乐曲的熟悉程度、自身积累的经验和即时之情绪的全面反映。正是这种即兴性，才使同一首曲子的每遍演奏都不完全相同，从而呈现出千姿百态的艺术效果来。南音洞瑶音乐内涵福建地处我国东南一隅，其独特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