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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代中期的书院学问

张居正的改革是历代史学家的充分借鉴。其人生前亦享帝师之尊,荣耀至极,但何以“身死未几而辱随之”?许多人认为,张居正禁讲学、毁书院是导致他遭身后之辱的重要原因。明人沈德符说他:“痛恨讲学,立意翦抑……遂遍行天下拆毁……江陵败而建白者力攻,亦以此为权相大罪之一。”(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畿辅·书院》)明代史学家谈迁说:“华亭好道学,书院棋置……江陵深惩其弊,堤流塞源,亦未为失也。然必概毁之以为快,适增其口。”(《国榷》卷七十)然而,时人谢肇却说:“江陵行事虽过操切,然其实有快人意者。如沙汰生员,废书院,减郡县,去诸冗员是也。”(见《国榷》卷七十一)可谓众说纷纭,毁誉迥异。直至今天,张居正与明代中期讲学的关系仍然影响着对张居正的评价问题。一、“吾通俗,致通俗”,是明清经学的形成过程明代中期私人讲学之风的兴盛和异变与明代的文教政策及阳明心学的产生与传播密切相关。明朝建国后,太祖朱元璋坚持文教治国的政策,崇奉程朱理学为官学,强化科举制度,学校教育得到空前发展,书院式的私人讲学趋于沉寂。洙泗、尼山书院仅仅成为尊崇儒学的象征而已。成化以后,理学和科举制度的弊端充分暴露出来。由于科举考试以朱熹的《四书集注》为标准,士子们为了干禄仕进,埋头于程朱、时文,写空洞的八股文章,弃兵农钱谷于不顾,甚至出现士子登名前列,却“不知史册名目、朝代先后、字书偏旁者”(顾炎武《日知录》卷十六)。在这种情况下,王阳明、湛若水等一批思想家应时而出,倡导书院讲学。王阳明在《万松书院记》中批评官学和科举制度说:“然自科举之业盛,士皆驰骛于记诵辞章,而功利得丧分惑其心,于是师之所教,弟子之所学者,遂不复知有明伦之意矣。”1认为应当恢复书院讲学,以弥补其不足。王阳明讲学于江浙两广间,于是,“东南景附,书院顿盛”(《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畿辅·书院》)。湛若水“平生足迹所至,必建书院以祀白沙。从游者殆遍天下”(《明儒学案》卷三十七,《甘泉学案》)。正德以降,在王阳明、湛若水两位大师的倡导和参与下,沉寂百年之久的私人讲学之风再度兴盛起来。陆世仪描述当时讲学的盛况说:“隆万之时,天下几无日不讲学,无人不讲学。”(陆世仪《桴亭先生文集》卷一,《高顾两公语录大旨》)王阳明对程朱理学大胆怀疑并加以修正,提出了一套新的思想体系。其实,他的学说在道德教化这一点上并不悖于程朱理学,只是在修养方法上采取了不同的方式。程朱在修养方法上采取的是“格物致知”的方式;王阳明则另辟蹊径,找到了“致良知”的方法。“致良知”是王阳明思想的核心,也是其讲学的主要内容。他曾标榜说:“吾平生讲学,只是‘致良知’三字。”(《王阳明全集》下册,卷二十六,《续编一》)他认为程朱那种“讲之以口耳”式的知识传授不是真正的讲学。在他看来,讲学更是一种“讲之以身心”的求道实践,讲学过程本身就是致良知的过程。所谓“良知”,即“是非之心”、“吾心之本体”、“真诚恻怛”(《王阳明全集》上册,卷二,《传习录》中),说到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封建伦常;“致良知”就是实实落落依着良知去做。“致”即实践、践履。又因为心之良知体现在事事物物上,所以应当“随事就事上致其良知”(同上)。他又说:“簿书讼狱之间,无非实学。若离了事物为学,却是着空。”(《王阳明全集》上册,卷三,《传习录》下)所以,致良知的过程,就是实践日常生活中的诸等凡俗之事的过程。可见,王阳明是注重经验与实行的,仍恪守着儒家的经世传统。但是,这种追求内心体验的良知说,却埋伏着异变的危险。“无善无恶”的四句教法就为这种异变提供了滋生蔓长的土壤。“四句教法”是王阳明晚年的未定之见,因怕被后人曲解,故未写成定文记载下来。王阳明说:“吾教法原有此两种:四无之说,为上根人立教;四有之说,为中下根人立教。”(《龙溪王先生全集》卷一,《天泉证道纪》)“四无说”和“四有说”分别提出了“致良知”的两种方法:一顿悟法,即“一悟本体,即是功夫,人己内外,一齐俱透了”。二渐修法,即“在意念上实落为善去恶。功夫熟后,渣滓去得尽时,本体亦明尽了”(《王阳明全集》上册,卷三,《传习录》下)。“四无说”注重直悟本体,否定格物工夫;“四有说”则强调渐修渐悟,反对简易直截。王阳明认为这两种方法要相资为用,互相调和,不可偏向一边。他反复对门人钱德洪、王畿强调,向人讲学时,“切不可失了我的宗旨”。王阳明的“四句教法”旨在从根本上解决钱德洪和王畿在学术理解上的分歧,实现本体与工夫的合一。然而,事与愿违,这两位高足仍各执一边,且愈走愈远。这就决定了王学必然出现两种不同的发展取向:一派谨守师门矩,“无大得亦无大失”;另一派则片面发挥“四无说”的虚无思想,从而流于狂禅。对王学的分化起决定作用的是王艮、王畿两派,这一点黄宗羲看得非常清楚:“阳明先生之学,有泰州、龙溪而风行天下,亦因泰州、龙溪而渐失其传。”(《明儒学案》卷三十二,《泰州学案一》)王畿对王学的传播有不可磨灭之功。但同时,他偏离了师说,狂舞“四无说”的旗帜,企图融儒、释、道三教于一炉。正如日本学者岛田虔次所说,王畿“从本来就是禅的阳明学中,除掉了儒教思想的最后一点内容,把它完全变成禅学那样的东西”2。这说明,阳明心学发展到此时已明显变异。本来,王阳明讲学的目的在于规劝人们自觉进行道德修养,以便更好地为封建伦常服务。但随着王学的异化,王门后学的讲学宗旨已与王阳明大相径庭,甚或完全背离。“传其说者往往详于讲良知,而于致处则略,坐于虚谈名理界中。”3这反映了明嘉、万年间知识分子逃避现实、脱离实际的不良风气。讲学活动的弊端日渐暴露出来,在政治、经济、学术、思想文化等领域都产生了不良的影响。(一)王学末流借讲学之名,进行政治投机,影响行政效率,加深统治危机。嘉、万之时,私人讲学之风在政界颇为流行,居官讲学者甚众。其中许多人利用政治权势,聚徒讲学,分门立户,结党营私。如嘉靖末年,徐阶以首揆为主盟,讲学于京师灵济宫,附丽者五千余人。听讲者大多是新科进士和京师及地方各级官员,想借机讨好徐阶,以谋得高官重禄。他们还在各地滥建书院,史书记载:“凡抚台莅镇,必立书院,以纠集生徒,冀当路见知。其后间有他故,驻节其中,于是三吴间,竟呼书院为中丞行台矣。”(《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畿辅·书院》)书院泛滥,甚至成为行政场所,严重干扰了地方行政秩序。而讲学家们也借此笼络人心,培养亲信,参加内阁纷争,致使政治形势更加复杂化。另有一类居官讲学者,虽居其位,但不谋其职,甚至连官位高低、俸禄多少也毫不关心,成了纯粹的讲学先生。这类人似乎要比那些只求“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李贽《焚书》卷二,《又与焦弱侯》)的讲学家清廉高尚,其实不然。他们对国家的前途命运漠不关心,只管讲学。儒家的经世传统被废弃殆尽,培养的都是些腐儒、俗儒。由此可见,讲学者不仅空谈废业,贻误国事,而且败坏人才,明朝中后期国势的衰落,他们难辞其咎!(二)王学末流借讲学科敛民财,干扰地方财政,阻碍社会生产的发展。仅建书院一项,就要耗费巨大的开支。书院建好后,讲学者不仅借讲学之名饮酒游山,而且“沿途供亿,不知其几……尝见县令有借讲学之名,不却生徒,一县富人倾资而趋之,每节日,筐筐盈路,况令以上者乎。若巡抚立讲学之名,何啻三千之途?”(方弘静《千一录》卷十五,《客谈三》)书院讲学成了他们发财致富的重要途径。终日以“圣人”、“君子”相标榜的学者、士大夫竟然如此侈糜,统治阶级的腐朽可见一斑。(三)王学末流讲学活动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对学风、士风的破坏。尽管心学力压群芳,一枝独秀,但由于王门后学特别是王畿一派的片面发展,本来活泼泼的良知变得僵死。致使“俗尚浇漓,士鲜实学”(《张居正集》第二册,卷十八,书牍五,《答文宗谢道长》),“议论蜂兴,实绩罔效”(同上,《与李太仆渐论治体》),学术空疏,毫无生气。时人张元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王学末流只讲本体不讲工夫,只言悟不言修,只言良知不言致良知的不良学风,认为这是王门中最严重的流弊,不能坐视。(四)在思想上,王学末流各持异学,分门别户,造成思想混乱局面,严重动摇了程朱理学的统治地位。王学以其简截明了的特点,极易为人接受。“人人皆可为圣人”的宣传更是吸引了众多的信徒。所以,无论在社会上层还是在民间,都流传极广。但是“人人心中各有良知”的学说,使人人以自我为中心,淆乱是非标准,极大地摇撼了程朱理学的统治地位。虽然从个体来说,心学有利于个性解放和思想的自由发展,但王学在后期所暴露出来的种种弊端,不利于统治秩序的稳定。所以,有人起而批评之、修正之是势所必然。二、心学知识的酷嗜万历三年(1575年)张居正请敕吏部整顿官学,万历七年(1579年)进一步拟旨,诏毁天下书院。显然,这两次整顿文教,矛头都直指私人讲学之风。有人以此指责他“不喜讲学”,实为大诬。在张居正的书牍、文集中,他曾反复强调“夫学,乃吾人本分内事,不可须臾离者”(《张居正集》第二册,卷二十四,书牍十一,《答宪长周友山讲学》),并自称:“凡今之人,不如正之实好学者矣。”(同上)他不仅好学,而且曾亲自参与讲学活动,周旋于“同志”间,听其议论。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张居正对讲学的态度何以反差如此之大?张居正与讲学的关系究竟如何呢?要弄清此类问题,我们需要分析一下张居正禁讲学的原因。在早年的讲学活动中,张居正敏锐地洞察到王学末流讲学之弊。他指出:“窥其微处,则皆以聚党贾誉,行径捷举。所称道德之说,虚而无当,庄子所谓‘其嗌言者若哇’,佛氏所谓‘虾蟆禅’耳。而其徒侣众盛,异趋为事。大者摇撼朝廷,爽乱名实;小者匿蔽丑秽,趋利逃名。嘉、隆之间,深被其祸,今犹未殄。此主持世教者所深忧也。”(《张居正集》第二册,卷二十二,书牍九,《答南司成屠平石论为学》)讲学的流弊直接影响到当时的官风、学风乃至整个社会风气,这使他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心学本来是为矫正程朱理学支离、烦琐之弊而产生的,但由于向科举制度的渗透和官方学者的推崇,到嘉、万年间,已出现矫枉过正的倾向。王学开始威胁着程朱理学的官方统治地位。张居正认为,要保证改革的顺利进行,就必须维护程朱理学的统治地位,加强思想统一。尤其让他痛心的是昔日的良师益友也深陷入空谈心性的泥淖之中而不能自拔。其座师徐阶任阁臣期间,对国家面临的危乱局势,一味地采取姑息调和的消极对策,缺乏勇于进取的实干精神;对讲学却表现出极高热情,广建书院,“士大夫希进者争奔走马下。至衣褐带索之徒,摇唇鼓舌而不休。”(《国榷》卷七十)张居正不禁对这位尊敬的老师产生厌恶之情,每与徐阶提起讲学之事,竟至“艴然见色”。他甚至在给徐阶的信中毫不留情地对其进行指责:“然自爰立以来,今且二稔,中间渊谋默运,固非谫识可窥。然纲纪风俗、宏谟巨典,犹未见使天下改观而易听者,相公岂欲委顺以侍时乎……而今之宰相,不敢出一言。何则?顾忌之情胜也。然其失在豢糜人主之爵禄,不能以道自重,而求言之动人主,必不可几矣……夫士习者,人才之关也。自顷士气颓靡,廉耻道丧。苞苴显于贽雉,佞孔多于亡羊。乞温逐臭,相煽成风。岂可令明主在上,相公在位,而习弊至此。”(《张居正集》第二册,书牍·附录·翰林时书牍,《谢病别徐存斋相公》)作为弟子竟敢对业师及当政者提出如此言辞激烈的指责,需要何等胆量!从中亦可见张居正不计个人毁誉得失的改革精神。在他交往的心学知己当中,聂豹和罗汝芳都是讲学的积极倡导者。聂豹吸收宋儒以来的主静说,创立了“归寂说”,片面发展阳明心学薄视经验的一面。聂豹是徐阶的业师,由徐阶力荐任兵部尚书。然而他身为“道学重望”,却毫无应变之才,终以懦弱无能见逐。史载:“及罢官南还,遇倭乱暂留吴门。人问何以御倭,则曰:‘壮者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闻者窃笑。如此经济,何以支俺答哉!”(《万历野获编》卷二,《讲学见绌》)真可谓迂腐至极。张居正还曾打算把另一位知心好友罗汝芳培养成经济良才,委以改革重任。可惜,这位昔日知己根本就不领情,酷嗜讲学,终日谈玄说妙。万历五年(1577年)二月,罗汝芳转左参政,奉贺入京。进完贺表,却出城到广慧寺隐居,大会同志,日坐谈禅。张居正大为不悦,以“玩旨废职”之罪令其致仕。罗汝芳致仕后,竟称“今去官正好讲学”(罗汝芳《近溪子集·庭训纪下》,明万历间刻本),张居正更加深恶痛绝之。师友们的种种行径,使张居正痛心不已。积弊至此,必改而新之!否则,苦心经营的改革事业就会成为过眼云烟。万历七年(1579年)正月,张居正断然拟旨,诏毁天下书院,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大规模的禁止私人讲学运动。据《明史》、《明通鉴》等史书记载,“先是原常州知府施观民,以科敛民财,私创书院,坐罪职。”(夏燮《明通鉴》卷六十七,万历七年)继之,又下令“尽改各省书院为公廨。凡先后毁应天等府书院六十四处。”(同上)据有关学者统计,明代共建书院近1600所,这次实际被毁书院仅16所,并且都是私自创立的。因此,大多数书院以变卖、接管、更名等方式保留下来。如白鹭洲书院更名为“湖西公署”,惜阴书院改为“陶真二公祠”。可见,张居正并不是要尽毁天下书院,只是禁毁那些违背阳明讲学宗旨、为自私自利之计的书院。由于不仅禁止私人讲学,而且查收书院的田产、房舍,使之失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因此,私人讲学之风得到有效控制。这在客观上有利于统一思想和增加政府财政收入,扫除了改革道路上的障碍。张居正虽非欲尽毁天下书院,然而在执行的过程中,一些地方官为了取媚于他,根据己意,肆意捕杀,造成矫枉之过,使其树敌更多。由于禁讲学是通过政治的方式进行的,不符合学术思想的发展规律,其成效只能是暂时的。张居正去世后,私人讲学之风复炽,言官们重新得势,群起而攻之,最终招致剖棺戮尸、身毁家破的惨局,十年改革之功亦几乎荡然无存。然而,尽管张居正禁讲学有以政治手段压制学术自由发展之嫌,但其动机和目的是纯正的。他为维系社稷安定,维护公众利益,不惜忘家殉国,力排改革道路上的障碍,哪怕“机满前,众镞攒体”,也毫不畏惧。这种大公大义、实心任事的豪杰精神真正是阳明心学的精华,是那些只知空谈心性、沽名钓誉的讲学家所汗颜的。三、“为善去恶是格物”与“心、意、知、物皆无善为善”张居正禁讲学是针对王学末流之弊而发的。从学术立场上说,实质是对王学的修正。张居正对王学末流的打击招来纷纷之议,有人诋毁他“不喜讲学”。其实,他不仅“实好学”,而且“学在师心”(《张居正集》第二册,卷二十五,书牍十二,《答湖广巡按朱谨吾辞建亭》),“惟是信心任真,求本元一念”(同上书,卷二十四,书牍十一,《答藩伯周友山论学》)。王畿深明其意,为他辩护说:“元老于师门之学,原亦相信。近因吾党不能以实意将之,微致规切。意在相成,非有所作恶也。”(《龙溪王先生全集》卷十二,《与沈宗颜书》)这段话既讲明了张居正的心学渊源,又对禁讲学之事作出了客观公允的评价。其中“相成”一词更道出了张居正的真意。所以说,张居正并不是王学的反对派;确切地说,他是王学的修正者。但需要指出的是,张居正对理学和心学的取舍自有其标准。作为一名封建统治者,政治立场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的学术倾向。他是以是否有利于维护封建统治这一原则来选择统治思想的。因此,尽管张居正确曾深受王学的浸染,但他对王学的修正仍是以程朱理学为归宿的。心学由陆九渊发其端,王阳明集其大成,后经王门弟子的发展,到嘉、万年间达到极盛,但同时流弊百出。起而矫之,成为王学发展的内在要求。张居正应时而起,试图用程朱理学来调和王学的猖狂妄行,用经世实学来纠正王学的蹈虚凌空。王阳明的“格物”说是指向内的,所谓格物即明明德,即为善去恶,都是内心上的涵养,而没有研究物理的精神。他虽则说“随时就事上致其良知”便是“格物”,又说“离了事物为学,却是着空”,然而他注重的在意念及为善去恶的问题,以为“为善去恶是格物”自然是抛弃了朱熹的致知格物的精神4。令人遗憾的是,大多数王门弟子以为只要在“心”、“良知”上用工夫,就可以成为圣人。他们片面发展了“四无”说,只重本体而轻视工夫,只追求个人精神上的觉悟而忽视道德上的践履,结果使阳明心学玄之又玄。然而他们还以为得了师门真传,岂不知已与阳明本旨迥异。正如罗念所说:“终日谈本体,不说工夫,才拈工夫,便以为外道,使阳明复生,亦当攒眉。”王塘南更说:“心、意、知、物皆无善无恶,使学者以虚见为实悟,必依凭此语,如服鸩毒,未有不杀人者。”(《明儒学案》卷五十八,东林学案一,《端文顾泾阳先生宪成论学书》)因此,张居正决心用程朱理学“致知格物”、章句训诂的实功来纠正王学末流终日匡坐的空悟。在万历三年五月的敕学政疏中作了明确规定:“国家明经取士。说书者,以宋儒传注为宗;行文者,以典实纯正为尚……其有剽窃异端邪说,炫奇立异者,文虽工弗录。所出试题,亦要明白正大,不得割裂文义,以伤雅道。”(《张居正集》第一册,卷四,奏疏四,《请申旧章饬学政以振兴人才疏》)可见,程朱理学成了他修正王学的武器。“学不究乎性命,不可以言学;道不兼乎经济,不可以利用。”(《张居正集》第三册,卷三十四,文集六,《翰林院读书说》)是对张居正学术思想的基本概括。其中,经济利用的实学更是贯穿其整个学术思想的一条主线。张居正的实学与王阳明的实学虽然在表面上都强调实践、实行,但在具体内容上有所不同。尽管王阳明除了讲“体道之功”是实学外,也讲“钱谷兵甲,何往而非实学”,但是以“良知”本体为其理论前提的。所以,他的“体道之功”虽然含有践履之意,但无论如何践履,都不足以解决钱谷兵甲、穿衣吃饭的实际问题,更谈不上治国平天下了。在张居正看来,讲伦理道德只是儒家“内圣外王”的内圣部分,经世致用则是其“外王”部分。只有二者合一,才是真正的实际有用之学,这样的“实学”,才能治国平天下。首先,张居正对王学进行理论上的改造,把“虚寂说”改造成“诚虚诚寂”说。虚寂说是聂豹从王阳明“致良知”之弊中产生出来的,认为“良知者,虚灵之寂体,感于物而后有知,知其发也。致知者,惟归寂以通感,执体以应用,是谓知之远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而知无不良也。”(聂豹《双江聂先生文集》卷四,《赠王学正之宿迁序》)这种以“不睹不闻”、“寂然不动”为致知之功的格物方法,把工夫扫除得一干二净。对此,张居正岂能“不睹不闻”?他就这一问题直接与聂豹进行书信交流,最后指出:“今不于其居无事者求之,而欲事事物物求其当然之,则愈劳愈敝也矣。”(《张居正集》第二册,书牍·附录,《启聂司马双江》)这表明他对“虚寂说”颇持异议。他在给友人胡直的信中更加直接地谈论了“虚寂说”,指出其弊,并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说:“虚寂之说,大而无当,诚为可厌。然仆以为近时学者,皆不务实得于己,而独于言语名色中求之,故其说屡变而愈淆。”(同上书,卷十五,书牍二,《答楚学道胡庐山论学》)接着,他用“诚”对“虚寂说”重新作了解释:“夫虚故能应,寂故能感。《易》曰:‘君子以虚受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诚虚诚寂,何不可者?惟不务实得于己,不知事理之如一,同出之异名,而徒兀然嗒然,以求所谓虚寂者,宜其大而无当,窒而不通矣。审如此,岂惟虚寂之为病,苟不务实得于己,而独于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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