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前期贤士才才队伍建设刍议

西汉前期贤士才才队伍建设刍议

西汉是一个集中化、统一繁荣的国家。西汉前期,历经高、惠、吕后、文、景几代统治者的努力,中央集权日益巩固,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国力充实,相继出现“文景之治”、汉武盛世的兴盛局面。司马迁在《史记·平准书》中说:“至今上即位数岁,汉兴七十余年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瘐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较。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而不可食。”这种盛世时代的出现与统治者的统治政策息息相关,其中积极成功的人才谋略尤可称道。本文拟就西汉前期的人才思想,人才的选拔、使用和管理等问题略作分析,以求正于贤达。一提出举谏,争取天下之士“绝江者托于船,致远者托于骥,霸王者托于贤”,(知度篇)国家的兴盛安危与贤才的辅佐密切相关。自高祖建汉至武帝盛世百余年间,“汉承百王之弊,高祖拨乱反正,文景务在养民,孝武罢黜百家,表章六经,畴咨海内,举其俊茂,与之立功”,(武帝纪)在进行文治武功的同时,统治者积极研究和解决人才问题,首先体现于重才爱才的开明人才思想。(一)思贤若渴,屡诏求才。在战火中诞生的西汉王朝,统治者十分注重访求贤能,屡颁求贤诏令。如高祖十一年诏曰:“盖闻王者莫高于周文,霸者莫高于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今天下贤者智能岂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变故也。士蹊由进!贤士大夫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十三年又诏曰:“与天下豪士贤大夫共定天下,同安辑之。”(高祖纪)高祖思贤至渴,呼吁天下英才与其共创大汉文明。继之而起的统治者皆有举贤任能的诏令。孝惠四年春正月、吕后元年春正月先后诏“举民孝弟力田者”。文帝二年诏“及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十二年又诏曰:“今万家之县,云无应令(可应察举之令),岂实人情?是吏举贤之道未备也?”十五年再次下诏要求臣下举贤,“诸侯王公卿郡守举贤良能直言极谏者,上亲策之。”(文帝纪)晁错即在这次策试中脱颖而出,因高第而由太子家令迁中大夫。武帝在诏举求贤方面更为突出,仅就《汉书·武帝纪》所载,求贤诏就达八次。如建元元年(武帝甫即位),就下诏要求“丞相、御使、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他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元封五年颁布了著名的《求茂才异等诏》:“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蹄而致千里,士或有复累之名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将相及使绝国者。”(武帝纪)(二)从谏如流,善纳雅言。统治者这方面的优良品质,从侧面反映出他们对人才的重视与爱惜。难得的是他们并不把自己看成是绝对的“天命所归“,有效地避免了贤士钳口而退,欺诈者巧言竞进。高祖时谋臣张良屡屡献言进谏,“沛公喜,常用其策”,使自己不仅免受损失,而且屡有斩获。至于陈平,更是屡进奇计以助刘邦。如“谏封韩信,联齐灭楚”等计策被刘邦采纳后均获得了良好的效果。司马迁评价陈平是“六奇既用,诸侯宾从于汉;吕氏之事,平为本谋,终安宗庙,定社稷。”(太史公自序)汉末梅福对高祖的从谏纳善给予了高度称誉:“昔高祖纳善若不及,从谏若转圜,听言不求其能,举功不考其系。陈平起于亡命而为谋主,韩信拔于行阵而建上将,故天下之士会合归汉,争进奇异,智者谒其策,愚者尽其虑,勇士极其节,怯夫免其死。合天下之知,并天下之威,是以举秦如鸿毛,取楚若拾遗。此高祖所以无敌于天下也”。(梅福传)为广开言路,鼓励臣下上书,文帝二十年下诏废除“诽谤妖言之罪”,此诏一颁,朝中形成一种臣下争相上书献策的良好风气,如晁错上策说:“今陛下神明德厚,资财不下五帝…民不益富,盗罪不衰,边境未安,其所以然,意在陛下未之躬亲,而待群臣也”,直接指出文帝的不足,对此文帝不仅不予计较,反以“错对策为高第,迁中大夫。”(晁错传)武帝即位之初,汲黯就当廷责问他:“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武帝大怒而罢朝,但退朝之后却又后悔说:“甚矣,汲黯之憨也!”并与臣下评议说:“古有社稷之臣,至如汲黯,近之矣。”(武帝纪)汲黯当众触犯武帝,武帝还称他是社稷之臣,可见汉武帝对于反对自己的意见是能够接受的。统治者这种纳谏任人、知错必纠的作风能笼络大批人才为其效忠,从而积累起雄厚的人力人才资本。(三)信赖人才,师贤敬能。高祖在争夺天下的过程中深知“争天下者,必先争人”的道理,人才可以兴国,也可以成事,因此高祖对人才十分重视和尊敬。譬如对“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的封功行赏就足以为证。高祖即皇位后,论功封赏,群臣争功,刘邦认为萧何功劳最大,宜最先封侯。其他大臣对此议论纷纷,认为自己在战争中披坚执锐,攻城略地,战功卓著,而萧何只是持笔弄文之徒。刘邦就用打猎中的猎狗和猎人来作比,他说:“今诸君徒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群臣听后为高祖的师贤敬能而震服,“皆莫敢言”。(高祖纪)文帝即位之初,吴廷尉向文帝推举贾谊,贾谊虽年少,但“颇通诸家书”,于是文帝立召其为博士,一年内至太中大夫,贵为九卿。无独有偶,对于晁错,文帝也是信赖有加。晁错屡屡上言献计,文帝总是“奇其才”、“从其言”、“善其对”、“嘉其谋”,并放心地把太子交给他,令他辅助教育太子。汉武帝在师贤敬能方面更是常作垂范,对贤士英才极为尊敬。所以出现了“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贤良方正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多上书言得失,自炫鬻者以千数”(东方朔传)的局面。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汉武帝时一大批杰出人物纷纷涌现。对此东汉的班固曾以无限景仰和自豪的语气给予展示:“汉兴六十余载,海内艾安,府库充实,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轮迎枚生,见主父而叹息。群士慕响,异人并出。卜式拔于刍牧,弘羊擢于贾竖,卫青奋于奴仆,日ue159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朋而已。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公孙弘传)著名史学家范文澜也曾热情地描述了当时得人之盛况:“西汉一朝各方面的代表人物如大经学家大政论家董仲舒,大史学家司马迁,大文学家司马相如,大军事家卫青、霍去病,大天文学家唐都、落下闳,大农学家赵过,大探险家张骞,以及民间诗人所创作经大音乐家李延年协律的乐府歌诗,集中出现在武帝时期。这是历史上非常灿烂的一个时期,汉武帝就是这个灿烂时期的总代表。”西汉前期统治者重才爱才的人才思想的形成,为人才的产生准备了良好的社会条件,也为当时的贤士英才发挥才智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同时这种人才观也是西汉前期选拔、使用和管理人才的理论基础。现就西汉前期人才选拔、使用和管理方略详述于下。(一)在识才方面,汉武帝的“察举”“立官”西汉前期统治者在选拔人才问题上,做到知人善用,本着“英雄不问出处”的原则——不以身份及家世作为取舍标准,不以卑而不用,不以辱而不尊,凡是有治国领兵之术者,靡不毕用。在具体的选拔途径上,武帝以前,军功入仕占据主体,而且须有财产资格。仅有察举一式行于郡国,但尚未形成制度,累至武帝,人才选拔主要有如下途径:一是聘召当时社会上有名望有才华的遗逸贤达。汉高祖对隐居深山的商山四皓非常敬重,但屡寻不至,吕后找来他们进谏刘邦借以稳固太子的地位。文帝求募能治《尚书》者,欲聘召故秦博士伏生,伏生年老不能来,于是诏太常掌故晁错去向伏生求学受教。武帝时此举更盛。据《西汉会要》记载:“武帝初即位,枚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征乘”,“建元元年,遣使者束帛加壁,安车以蒲裹轮,驾驷以迎鲁申公、弟子二人乘车召传从”,“元光五年,征吏民有明当时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元狩六年,诏遣博士分循行天下,举独行之君子,征诣行在所,士有特招,使者之任也,详问隐处亡位者,举奏。”许多名士被礼聘入朝,得以发挥各自才能,甚至成为朝中的贤相名将。二是亲自览阅吏民上书网罗天下贤人智士。统治者欲尽徕天下贤良,特别注重“公车上书”之举。《汉书·东方朔》云:“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贤良方正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多上书言得失,自炫鬻者以千数。”武帝也不厌其烦,亲自审读吏民上书,从中选拔了不少人才。“(东方)朔,初入长安,至公车上书,凡用三千奏牍。公车令两人共持举其书,仅然能胜之,人主从上方读之,止,辄乙其处,读之二月乃尽,诏释以为郎。”(东方朔传)“(主父)偃上书阙下,朝奏,暮召入见。是时,徐乐、严安亦俱上书言事务。书奏,上召见三人,谓曰:‘公皆安在?何相见晚矣’,乃拜偃、乐、安皆为郎中。”(主父偃传)“终军,年十八,至长安上书言事,武帝异其文,拜军为谒者给事中。”(终军传)三是行太学,置五经博士及博士弟子员,通过学校教育为国家培养大批既懂儒学又能为现实政治服务的人才。武帝建元初年,董仲舒上书建议立太学,认为“古之王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故养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学,贤士之所关也,教化之本原也。愿陛下行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数考问以尽其才,则英俊宜可得也。”(董仲舒传)他认为太学“渐民以仁,摩民以谊”,是国家培养人才的关键所在。公孙弘于元朔五年奏曰:“为博士官置弟子员五十人,复其身。郡国县官有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所闻,诣太常,得受业如弟子。”(公孙弘传)武帝积极采纳他们的建议并颁布实行,于是“儿宽以郡国选诣博士,受业孔安国。终军选为博士弟子,至府受遣。”自此从学校教育中选拔人才的方式经久不绝,沿续至今。四是察举策试以求贤才。察举是汉代推荐选拔人才为官的制度。在高祖时已有萌芽(如前述高祖十一年诏)。文帝时进一步发展,文帝二年、十五年都曾诏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但当时尚缺乏稳定性,没有制度化,直到武帝时才发展为一种比较完备的选才途径,并得以成为汉代仕进中的主体地位。武帝为求得具有真才实学之贤才,在前代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察举策试选才。对察举人才明确了标准。建元元年诏举贤良,丞相卫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武帝纪)武帝“奏可”,这样就确立了儒家的学术正统地位,开创了察举主要以儒术取才的规定。察举取才的范围有所扩大。文帝时察举基本上限于现任官吏,武帝时则不限于此。如公孙弘第一次被察举时年已花甲,但却是布衣之士;他再次被举贤良,亦非现任官吏。严助被举贤良,也为布衣人士。察举科目有所增加。文帝时仅为贤良一科。武帝时除贤良外还有茂才、孝廉、明经、明法等科目。武帝于元封五年颁布了著名的《求茂才异等诏》(如前所述)。武帝时不少文臣武将,多出身寒微。大将军卫青,“少为平阳主骑奴”;著名策士主父偃,“少时家贫,假贷无所得”,早年四处游说,莫能厚遇,后获武帝重用,“一岁中四迁。”(卷18)汉代以孝治天下,所以孝廉也是当时取材的一个重要方面。汉代察举其他科目所选取的人数远不能与察孝廉相比。徐天麟说:“汉世诸科,虽以贤良方正为至重,而得人之盛,则莫如孝廉。”(卷26)明经和明法科是不定期的诏举科目。“孔安国以通晓经学征为博士。”(孔安国传)“赵禹、张汤均以律令、治狱迁官。”(张汤传)此外还为察举策试制定了一些制度保障。如不得以私情请托,被荐举人与荐举人连坐,不按期如数荐举要被革职或受其他处分。董仲舒曾对策曰:“臣以为使诸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其民之贤者,岁贡二人以给宿卫,且以观大臣之能,所贡贤者有赏,所贡不肖者有罚。夫如是,诸侯、吏、二千石皆尽心于求贤,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之。”(董仲舒传)元朔五年冬,武帝诏曰:“进贤受上赏,蔽才蒙显戮”,指令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有司经过讨论,上奏:“与闻国政而无益于民者斥,杂器上位而不能进贤者退,不举奏,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武帝纪)(二)用人不疑,以容人之雅量“任非其人而国家不倾者,自古至今未尝闻也”,(董仲舒传)董仲舒此言可以说是对历史上统治者用人方略的最好诠释。在人才使用上,联系实际,西汉前期统治者努力做到任人唯贤,用人不疑以及有容人之雅量。首先,不拘一格、任人唯贤。一是不拘于家庭出身。汉高祖依赖的就是众多出身社会底层的人士,这些人都各有所长,在刘邦败羽兴汉中都有重要的作用:谋士张良是贵族,陈平是游士,萧何是吏掾,曹参是狱使,栾布是卖奴;大将樊哙是屠夫,周勃是吹鼓手,灌婴是布贩,娄敬是车夫,韩信是流氓,彭越是强盗,王陵是县豪,张苍初为死犯……后汉王符在总结秦亡汉兴时也说:“二世所以亡天下者,丞相御史也。高祖所以共取天下者,缯肆狗屠也,骊山之徒,巨野之盗,皆为名将。观之,苟得其人,不患贫贱;苟得其才,不嫌名迹。”高祖并不因为灌婴出身贩布卖帛,樊哙起于屠狗之事,黥布曾是骊山之徒,彭越初从巨野之盗而“患之”、“嫌之”,相反而是善处之,与他们“共定天下”。二是不拘于论资排辈。如袁盎依任荫为郎,为朝中小吏,不为人知。后袁盎多次上书进谏,指陈时弊,向文帝展现了自己的卓越才能,深得文帝赏识,袁盎由此名重朝廷。张释之,凭借资财为朝中小骑郎,十年中默默无闻,后经人推荐得以面见文帝,他由此屡进奇言,文帝看他确有才能,所以多次“召释之骖乘,徐行,问之”,作为自己随身顾问,初拜公车令,后为中大夫、廷尉。(张释之传)三是不拘于阶级流派。如武帝虽“独尊儒术”,但对各学派的俊茂异才也加以重用。张汤(治律令)、主父偃(纵横家)、东方朔(治杂家)、严安(阴阳家)均为武帝得力辅臣。故司马迁说:“至今上即位以来,博开艺能之路,悉延百端之学,通一技之士,咸得自效,绝伦超奇者为右,无所阿私。”(龟册列传)其次,用人不疑。高祖力排众议擢用陈平即为显例。陈平亡楚归汉后,高祖立拜其为都尉,诸将对此大为不满,但“汉王闻之,愈益幸平”。后周勃、灌婴进谗称陈平行为不端,盗嫂受金,且是从事多位君王的反复之人,高祖经过调查后,深知陈平虽品行不端但确有才能,因而不仅没惩处他,反“厚赐,拜为护军中尉”。(陈平传)随后陈平六出奇计,以助刘邦统一中国。又如金日碑本为降奴之子,没入宫中养马。武帝察其笃慎忠厚,遂起用为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并“信爱之,赏赐累千金,出则骖乘,入侍左右”。(金日碑传)临终拜为车骑将军,受命与霍光辅政。武帝敢于选用降奴辅佐少主,足见其用贤之不疑。再次,有容人之雅量。一是容得下才能比自己高的人。刘邦曾对臣下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国家,抚百姓,给馈赏,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高祖纪)而项羽则是排斥比自己才能高的人,“虽有奇士而不能用”,(陈平传)成为孤家寡人,以至落败。二是容得下反对过自己的人。如季布原是项羽的得力干将,“数窘汉王”,所以高祖欲以千金购其人头。后来他听汝阴侯说季布非常之贤能,加上当初是各为其主,于是“上乃赦布,拜郎中。”(季布传)又如建汉后他给大臣论功封赏时听到“诸将往往耦语”,多有怨言,于是他问政于张良并及时采纳其建议,以“亲为置酒”的礼节封赏和自己有故怨且多次窘辱自己的雍齿为侯。其他臣僚见此情景,皆喜曰:“雍齿且侯,我属无患矣。”(高祖纪)敌将可赦,仇者先封,刘邦的宽容大度为他败羽创汉起到了团结多数、稳定大局的重要作用。故葛洪说:“汉高帝虽细行多阙,不涉典艺,然其弘旷恢廓,善恕多容,不系近累,盖豁如也。”(三)合理搭配人才年龄结构,促使人才基本稳定为更好地激励人才发挥作用,激发人才释放潜能,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西汉前期统治者在人才管理上也颇有一套。首先,建立了奖优罚劣的考课制度。所谓考课制度,是指统治者在选用人才后,根据一定标准定期考察其治绩功状,课其殿最,按其等差予以升降赏罚。考课的形式主要是上计。对于课最列为高第的优异人才,予以升迁,加以重用。如文帝时,“河南守吴公治平为天下第一,征以为廷尉。”(贾谊传)武帝时,卜式“迁成皋令,将漕最,拜为齐王太傅,转为相。”师古曰:“为县令而使领漕,其课最上。”(卜式传)而对于考绩最差(课殿)的,不仅要受责问,甚至免官。“吏有罪”为汉代“七科谪”之首。如武帝朝大臣儿宽“为左内史,收租税,与民相假贷,以故租多不入。后有军发,左内史以负租课殿,当免。”(儿宽传)“赏罚所以劝善禁恶也。”(韩延寿传)通过奖优,统治者能笼络更多优秀的人才,以服务于其统治;通过罚劣,君主能约束乃至激励人才,促进吏治。其次,在人才管理上注意人才结构的互补效应。一是年龄互补。从人的生理特点及成才的有利因素来看,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各有特长与短处,老年人经验丰富,深谋远虑;中年人年富力强,有胆有识;青年人朝气蓬勃,敢想敢闯。因此合理搭配人才年龄结构,才能使人才整体始终保持创造力。如武帝元狩四年,令卫青击匈奴,将军李广年届六旬,以自己“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李广传)的经验请求出战。武帝遂让他辅助卫青共破匈奴。此战中以年长的李广、中年的卫青及青年的霍去病等组成了一个“老少参用”的人才整体,经验、精力得到了极好的互补。二是综合互补。所谓综合互补就是指既有知识水平的互补,又有能力、性格乃至文武间的互补,从而使各个人才因子各得其位,各尽其能,和谐地组织在一个“大型乐队”中。高祖病危之际对后事的安排即为此例。吕后问刘邦萧丞相之后,谁可代之?刘邦在综合分析后说,第一人选为曹参;然后是王陵,但他性格有点憨愚;至于陈平则可做助手,因为他虽智慧过人,却难以独当大任;周勃作为武将,虽“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从西汉前期的社会来看,刘邦这一综合人才各方面而做出的人事安排是极为合理有效的。此外,有效地促进人才任职的流动。“流水不腐,户枢不蠢”,在人才管理中不断促进人才任职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