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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惯用语句法变换的实验研究
1惯用语的语法加工语法处理是语言理解和出现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产生或理解的根本问题在于探讨句法和语义加工的本质及其关系。句法处理以内隐的加工方式保证语言理解能够正常进行而且语言产生符合理解规则。作为一类特殊的语言符号,惯用语的意义通达有别于一般语言的加工规律。惯用语的句法和语义加工存在矛盾:句法加工将促使惯用语字面意义的通达,而语义加工导致惯用语比喻意义的提取。句法和语义加工的矛盾为惯用语理解带来困难,同时也成为非字面表达理解机制研究的焦点。惯用语的句法加工存在两种争议观点:1)惯用语的句法加工符合普通短语句法加工原则,加工是自下而上的过程,不存在惯用语整词的句法表征;2)惯用语的句法表征中存在整词的句法表征,句法变换受整词句法性质的限制。1.1不可分解的惯用语为了对惯用语句法本质进行解释,Nunberg(1978)提出惯用语存在语义分解性的性质,惯用语的句法变化基于语义分解性,句法加工符合普遍规律。分解性指惯用语的成分词素对比喻意义的理解具有重要作用的现象。基于Nunberg的观点,Gibbs&Nayak(1989)提出惯用语的分解性假说,即每个惯用语至少是部分可分解的,个体具备成分单词对整体意义理解存在贡献的直觉。惯用语理解基于组合性:语义可分解的惯用语表达常由成分单词的意义组合而成。个体从心理词典中提取成分单词的意义同时按照句法关系进行组合。作为对比,不可分解的惯用语将直接从心理词典中提取比喻义。但是,除了Gibbs&Nayak的研究之外,几个基于分解性假说的研究并未获得切实的证据,并未发现分解性的显著作用(Tabossietal.2008;Sprengeretal.2006)。同时,即使分解性假说是对的,它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翻旧账”可以进行被动变换,而“抱佛脚”却不能进行同类变换,虽然两者都是语义可分解的惯用语。Glucksberg(2001)认为惯用语句法操作符合语用原则,即其句法加工符合普遍语法。因此,任何操作都可以被执行,目的在于强调需要被强调的语义成分。在句法变化中,惯用语的组成成分和意义被保留,句法形式的变化主要是为了交流的目的。例如,讲话者使用被动形式来强调主动句中的客体(宾语),语境条件发挥补全信息的作用。如:作为一位著名且要求苛刻的厨师,他的下手可不好打(打下手)。Glucksberg认为,对多数惯用语而言,句法操作在语境信息的作用下均可接受,即句法变换超越了成分单词语义的限制。既然它超越了语义限制,是什么影响被试对句法是否可变换的判断;是什么决定听者对于给定句子判断为可接受和不可接受,又是什么决定言者把握他们变化句法操作的尺度?Glucksberg认为,对上述问题最普遍的解释是人们使用他们已经具备的语言能力对句法变换进行判断,即人们对惯用语表达句法是否可变换的判断是基于普遍性的规则,即语用原则,语用原则限制了句法是否可变化。从这个观点来看,适用于字面语言的规则同样适用于惯用语表达,因此,惯用语的句法行为是规则的而不是特殊的。1.2惯用语的语法变换:高速点、非定常性、因果性模型为了说明惯用语句法加工对语义产生和提取的影响,Cutting&Bock(1997)在两阶段模型基础上整合惯用语的产生模型,提出混合加工观。在该模型中,词汇被表征为多层网络模型,每层包含对应的概念层、词汇层、词素层和音素层。不同层次的不同节点互相联系,每一层都遵循一定的规则,限定该层次材料的种类、特异性和组合原则。混合模型解释了很多现象,包括惯用语的错觉性结合。但由于并不存在惯用语整词句法单元,这一模型在理解和产生过程中存在不对等隶属关系。为此,Sprengeretal.(2006)提出惯用语理解的Superlemma模型,即惯用语加工是一种多层交互激活作用模型。在句法加工水平存在一个表征整词独立句法的superlemma节点,它体现了惯用语的句法特征和成分lemma相连接。在惯用语表征内部,lemma以及词汇概念水平的整词和成分单词是互相竞争的过程,层与层之间是激活扩散的关系。因此,句法和语义水平是一种平行加工的关系,两者存在交互作用,如图1。在Sprengeretal.(2006)看来,惯用语的心理表征“必须是一系列词汇的组合,它们的句法具有特异性,同时还包括它们的比喻性解释同样独立储存”。在这个模型中,句法的特异性被superlemma表征。这个特殊的句法单位对单个词汇句法特征具有限制作用,它使得对惯用语成分的句法变化不能被有效接受。例如,kickthebucket的superlemma使得该惯用语不能进行被动变换。Superlemma具有惯用语整词句法的功能,超越了单个词素组合构造的句法功能,它使得单个词素之间的句法关系特殊化,单个词素早先存在的一些句法变化受到superlemma的限制。因此,Superlemma模型认为在个体的长时记忆中应该存储了惯用语的比喻意义和整词的句法信息,而这些信息的储存以语言经验(熟悉性)为基础。由此,惯用语的句法变换存在两种观点的争论。本文的目的在于调查个体如何处理惯用语不同类型的句法变换。依据Superlemma模型,惯用语的句法具有独立表征,句法变化将依赖于语言使用经历。而语用能力模型认为惯用语的句法符合一般规则,惯用语的句法变化并不依赖于语言使用经验。同时,惯用语句法变换依赖于是否破坏整词的superlemma,破坏整词superlemma的变换将会受到限制。而语用能力模型并未严格限定惯用语整词的句法性质,因此句法变换分析依据一般规则。2方法2.1测试对象30名大学生,其中男13人,女17人,母语为汉语,平均年龄21.2岁。2.2惯用语的语法变换材料来自马利军、张积家(2011)的研究,共45个动宾结构惯用语,其中高熟悉性惯用语30个,分为熟悉无歧义和熟悉有歧义各15个,低熟悉性惯用语15个。三类惯用语熟悉性的平均值为4.34,4.47和2.46,对三类惯用语熟悉性的方差分析表明,F(2,42)=295.86,p<0.001。简单效应分析表明,高熟悉性惯用语熟悉性无差异,但是均和低熟悉性惯用语存在显著差异。惯用语的句法变换共包括四类,分别为添加副词、添加形容词、被动变换、宾语前置变换。以“拍马屁”为例,四个句子分别组合如下:(1)他总是拍马屁。(3)马屁被他拍了。2.3句子的效果性45个惯用语共组成180个句子,将180个句子的顺序打乱、编号并汇编成册,每个句子末尾以括号形式标注句子中包含的惯用语。另外在句子的下方呈现问题:1)句子是否具有合理现实意义(考察整句意义);2)句子是否符合惯常表达方式(考察整句句法);3)句子中的惯用语是否丧失比喻意义(考察惯用语意义完整性)。备选答案以全或无的方式呈现。指导语中详述任务要求同时解释并强调惯用语的比喻性质。将材料集体分发并回收。2.4处理数据将数据录入计算机,采用SPSS11.5进行统计分析。3惯用语语法变换依赖于意义建构,目的建构作用未尽合理删除2名不合格被试的数据,被试总量为28。首先对三类判断要求(语义和句法)所得百分数之间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见表1。1由相关分析可知,三类判断之间均存在显著相关。当句子具有合理意义时,被试认为该句符合惯常用法,同时句子中所包含的惯用语也未丧失比喻意义。即惯用语句法变换依赖于意义建构,完整意义建构促使“合理”句法的判断。惯用语句法分析和语义加工之间存在交互作用,支持惯用语理解的Superlemma模型。3.1添加副词的判断在句子是否存在合理意义判断条件下被试反应的百分数见表2。对数据进行3(惯用语类型)×4(句法变换类型)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表明,惯用语类型的主效应显著,F1(2,54)=11.98,p<0.001,F2(2,42)=3.16,p=0.05。两类高熟悉性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百分数(均为0.67)之间不存在差异,但是均与低熟悉性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百分数(0.58)存在显著差异。句法变换类型主效应显著,F1(3,81)=114.56,p<0.001,F2(3,126)=40.37,p<0.001。对四种句法变换类型的分析结果显示,被动变换刚刚达到随机水平(0.50),即被试对其不置可否,其余句法变换判断百分数分别为:插入形容词,0.55;宾语前置,0.67;添加副词,0.84。添加副词百分数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判断,宾语前置变换百分数显著高于其他两类判断,其他两类判断无差异。两者交互作用被试检验显著,F1(6,162)=5.94,p<0.001,项目检验不显著,F2(6,126)=1.44,p=0.17。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对低熟悉性惯用语组合的四种类型句子,被试对其是否存在合理意义的判断存在差异,F(3,81)=29.68,p<0.001。添加副词(0.73)的百分数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判断的百分数(0.61)显著高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0.49)和被动变换(0.50)被试判断无差异。对于高熟悉有歧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句子,被试判断存在差异,F(3,81)=40.68,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84)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71)显著高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0.59)和被动变换(0.54)被试判断无差异。对于高熟悉性无歧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句子,被试判断存在差异,F(3,81)=80.66,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93)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69)显著高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的百分数(0.58)显著高于被动变换(0.47)。对三类添加副词句子的判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27.28,p<0.001。被试对包含熟悉无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93)显著高于其他两类词汇组合的句子;被试对包含熟悉有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84)显著高于包含不熟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73)。对三类添加形容词句子的判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6.72,p<0.01。对熟悉无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58)和熟悉有歧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59)显著高于不熟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49)。两类高熟悉性惯用语之间判断无差异。在对被动变换句子判断中,三类词汇组合的句子判断无差异,F(2,54)=2.29,p=0.123。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50),高熟悉性有歧义(0.54),高熟悉性无歧义(0.47)。在对宾语前置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4.76,p<0.05。低熟悉惯用语句子组合判断百分数(0.61)显著低于高熟悉有歧义惯用语句子组合判断的百分数(0.72),高熟悉无歧义惯用语判断百分数(0.69)和其他两类句子判断无差异。结果表明,在整句意义判断条件下,对于三类惯用语,添加副词判断百分数最高,宾语前置变换次之,其他两类判断与随机水平无差异。这与Tabossietal.(2009)对意大利语动宾结构惯用语的研究结果一致。添加副词由于并未破坏惯用语的整词句法和整体意义,仅仅是对整词意义的外部修饰,整句意义得到认可的比例最高。但是其他三类判断均破坏惯用语词素内部连接性,损伤了整词语义的连贯性和完整性,被试对其判断存在争论,其中添加形容词和被动变换的争议较大。虽然宾语前置变换和被动变换的结构并无大的差异,而其判断差异则是因为“被”字在句子中作用的凸显。很显然,动宾结构惯用语中的动词,除了具有形、音、义等一般词汇信息外,还储存着大量特殊信息,用以描述事件和行为。例如,表示动作或事件的施事者、受事者的论旨信息。而惯用语中的动词词素,多数恰恰表示“施动”的主体信息,具有主动意义,如打(下手),撑(场面),其被动形式给人不知所云的印象。同时,有一部分惯用语,其本身就具有被动意义,如炒鱿鱼,因此从“鱿鱼被炒了”较难识别出“炒鱿鱼”的比喻义。即使如添加副词“他经常炒鱿鱼”,也给人突兀的感觉,这可能是造成两类句子判断存在差异的主要原因。另外,熟悉性在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中发挥重要作用,多数研究已经证实,熟悉性在惯用语理解中发挥重要作用(Nippoldetal.2002)。在添加副词,添加形容词和宾语前置变换中,高熟悉性惯用语组合句子意义判断分数均显著高于低熟悉性惯用语组合句子;在对被动变换的判断中,被动变换突兀的句法信息掩盖三者之间的差异。由此,研究结果支持Superlemma模型,即语言经历性经验影响被试对惯用语句法变换的判断,相对于不熟悉的惯用语,被试认为高熟悉性的惯用语句法变换之后的句子更具有合理现实意义。本研究的实验结果得到Reagan(1987)研究结果的支持,他认为惯用语熟悉性越高,句法变换越灵活,句子合理性也越高。但是,在Tabossietal.(2009)的研究中,操意大利语者对于包含不同熟悉性的意大利惯用语以及主试创造的惯用语(从未见过)的句子的判断均未表现出熟悉性效应,研究结果支持语用功能理论,即被试对惯用语句法性质的判断符合一般语用原则。对于两个研究结果存在的差异,可能与汉语惯用语特殊的构成有关。汉语动宾结构的惯用语的宾语往往不是日常语言的惯用材料,或者说宾语词素不能发挥脱离惯用语自身环境的句法语义功能,诸如(敲)竹杠、(背)黑锅、(吃)干饭等,虽然现实生活中可能存在具体的事物表象,但是它们自身并不具有交流的现实功能,它们的出现,必然伴随着动词一起呈现来发挥语义功能,这就造成汉语惯用语句法变换受到动词连带的限制。同时,苏向丽(2008)认为动宾式惯用语的宾语成分的语义特点是非具体性。名词充当宾语成分时,所代表的事物一般不占据确定空间,如“爱面子”中的“面子”已抽象化,是比喻意义。有的名词虽是具体物质,但具有转喻或转喻性质,如“费口舌”中的“口舌”以实代虚,不具有具体性。动词和形容词性成分充当宾语成分时则先经过体词化,抽象化,表示泛指的活动或性质,如“占便宜”、“耍滑头”中的“便宜”、“滑头”。而对于英语或者意大利语,它们惯用语的构成的中间成分往往包含(定)冠词,如英语的“kickthebucket”,“popthequestion”等;意大利语的“alzarelespalle”,“perdereilfilo”(意大利语分阴阳性,阴性以la为定冠词,阳性以il为定冠词)等,真正的宾语是第三个词素,具有较高的社会现实性,它们的句法变换符合语法要求。另外,Petersonetal.(2001)认为多数英语惯用语句法组织良好,而汉语动宾结构惯用语宾语现实性较低的事实使得汉语惯用语内部句法组织往往不合理,如“打下手”、“吃闷亏”,这就为进一步句法变换带来困难。同时,Tabossietal.(2009)的研究中,仅仅要求被试判断句子是否符合惯常用法,即只关注句法信息,而我们的任务却包含整句语义、整句句法和惯用语语义,任务要求的差异也会使得被试意识到句子内容不同的方面,这几个方面可能造成两类研究结果存在差异。3.2添加副词的大量使用,并注意句子的收词严重出现,被试对于动词的判断是否不认可?在句子是否符合惯常表达方式判断条件下被试反应的百分数见表3。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表明,惯用语类型的主效应不显著,F1(2,54)=2.71,p=0.076,F2(2,42)=0.25,p=0.78。对三类惯用语组合而成句子是否符合惯常用法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46);高熟悉性有歧义(0.51);高熟悉性无歧义(0.50),三类判断无差异。句法变换类型主效应显著,F1(3,81)=126.72,p<0.001,F2(3,126)=74.06,p<0.001。对于四种句法变换判断百分数分别为:添加副词,0.75;插入形容词,0.40;被动变换,0.32;宾语前置,0.50。添加副词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变换,宾语前置显著高于其他两类变换,插入形容词显著高于被动变换。两者交互作用效应显著,F1(6,162)=6.30,p<0.001,F2(6,126)=2.25,p<0.05。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对低熟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类型句子,被试对其是否符合惯常用法的判断存在差异,F(3,81)=31.29,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63)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51)显著高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的百分数(0.41)显著高于被动变换的百分数(0.31)。对高熟悉性有歧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句子,被试对其是否符合惯常用法的判断存在差异,F(3,81)=44.89,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78)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51)显著高于其他两类判断的百分数,添加形容词的百分数(0.41)显著高于被动变换的百分数(0.34)。对高熟悉性没有歧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句子,被试对其是否存在合理意义的判断存在差异,F(3,81)=86.79,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84)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48)显著高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的百分数(0.38)显著高于被动变换百分数(0.29)。在对三类添加副词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20.94,p<0.001。被试对熟悉无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84)显著高于其他两类句子;被试对熟悉有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78)显著高于不熟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63)。在对三类添加形容词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不存在差异,F(2,54)=0.71,p=0.50。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41),高熟悉性有歧义(0.41),高熟悉性无歧义(0.38)。在对被动变换句子判断中,三类词汇组合的句子判断无差异,F(2,54)=1.29,p=0.28。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32),高熟悉性有歧义(0.33),高熟悉性无歧义(0.29)。在对宾语前置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无差异,F(2,54)=0.29,p=0.75。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51),高熟悉性有歧义(0.51),高熟悉性无歧义(0.48)。结果表明,当要求被试注意句子的句法信息时,添加形容词和被动变换明显不受被试认可,而宾语前置变换被试判断百分数也刚达到随机水平(0.50),只有添加副词得到多数被试的认可。对于三类破坏惯用语既定结构的句法变换,被试均表现出对于此类句子句法信息的不认可。这从另一个侧面证实superlemma的存在,因为依据语用能力模型,只要操作符合普遍句法规则,任何操作都是可行的,操作仅仅是为了强调某些成分,然而实验结果并没有表现出对几种操作的认可。对比对句子语义判断的结果(上表2),可以发现,句法操作判断和语义判断存在一定程度的分离。当要求被试将判断焦点集中在句法合理性时,被试并不认可破坏superlemma的句法变换,但是当要求被试判断句子是否存在合理意义时,句法变换的作用弱化,尤其是对宾语前置变换句子的意义判断,被试表现出对句子存在合理意义的认可。Petersonetal.(2001)的研究同样表明,惯用语理解过程中存在句法和语义加工的分离。他们认为,虽然多数惯用语有良好的句法组织,但是对句法分析导致字面意义的产生,在惯用语理解中,被试“应该”抑制句法分析。但是研究发现句法分析并未停止,而且即使被试已经通达惯用语的意义,句法分析依然发生。当被试发现字面意义不符合语境时,被试会抑制字面意义的加工,但是被试并不会抑制句法加工的进行,或者说被试会提取词语意义,而不去监控句法加工进程,即句法加工是自动完成的。同时,本研究发现,当被试将焦点集中在句法合理性上时,熟悉性仅仅在添加副词句法变换句子中发挥作用,即语义熟悉性仅仅在句法“合理”句子上发挥作用,对句法“不合理”的句子,句法变换并未表现出熟悉性效应。另外,被试对被动句句法变换的认可度最差,这同样是由于被动句特殊的句法形式。被动形式要求“受事”客体具备“受事”特征,而动宾惯用语的宾语往往并不具备“受事”特征,如“(穿)小鞋”、“(打)交道”等,如果进行被动形式的改变,即使个体意识到其中包含的惯用语,认为句子变换符合普遍语法规则,也会判断这不符合“惯用语”的语法规则。苏向丽(2008)指出动宾惯用语的动词成分的语义特点是非动作性。动词性成分经整体意义的抽象化后,在隐喻或转喻的意义上使用,动词性成分减弱、虚化,但是被动句中的动词比较强调动词的“施动性”,造成动宾结构的惯用语被动变换失去整词的意义和形式。本研究发现得到Tabossietal.(2009)研究结果的支持。他们研究发现,意大利语者并不接受对意大利惯用语的被动变换。另外,Fraser(1970)的研究同样表明,被试同样并不接受对英语惯用语的被动变换。3.3添加副词的两组特征在句子中惯用语是否丧失比喻意义判断条件下被试反应的百分数见表4。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表明,惯用语类型主效应显著,F1(2,54)=15.69,p<0.001,F2(2,42)=6.13,p<0.01。对三类句子中惯用语是否丧失比喻意义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54);高熟悉性有歧义(0.49);高熟悉性无歧义(0.41),三类句子判断百分数两者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句法变换类型主效应显著,F1(3,81)=59.49,p<0.001,F2(3,126)=39.56,p<0.001。对四种句法变换中惯用语意义是否发生变换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添加副词,0.30;插入形容词,0.54;被动变换,0.61;宾语前置,0.47。四种句法变换判断百分数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两者交互作用被试检验显著,F1(6,162)=3.29,p<0.01,项目检验不显著,F2(6,126)=1.07,p=0.38。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对低熟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类型句子,被试对惯用语是否丧失比喻意义的判断存在差异,F(3,81)=16.43,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41)显著低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50)显著低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的百分数(0.60)显著低于被动变换的百分数(0.66)。对高熟悉性有歧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句子,被试判断存在差异,F(3,81)=23.56,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29)显著低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0.52)和添加形容词(0.55)以及被动变换判断(0.58)三者之间不存在差异。对高熟悉性没有歧义惯用语组合的四种句子,被试判断存在差异,F(3,81)=48.92,p<0.001。添加副词的百分数(0.19)显著低于其他三类,宾语前置的百分数(0.40)显著低于其他两类,添加形容词的百分数(0.48)显著低于被动变换(0.58)。在对三类添加副词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18.26,p<0.001。被试对熟悉无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19)显著低于其他两类句子;被试对熟悉有歧义惯用语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29)显著低于不熟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的百分数(0.41)。在对三类添加形容词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4.44,p<0.05。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60),高熟悉性有歧义(0.55),高熟悉性无歧义(0.48),高熟悉性无歧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百分数显著低于其他两类,其他两类之间无差异。在对被动变换句子判断中,三类词汇组合的句子判断存在差异,F(2,54)=4.56,p<0.05;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66),高熟悉性有歧义(0.58),高熟悉性无歧义(0.58)。低熟悉性惯用语判断百分数显著高于其他两类惯用语,其他两类惯用语无差异。在对宾语前置句子判断中,被试反应存在差异,F(2,54)=4.65,p<0.05;三类判断的百分数分别为:低熟悉性(0.50),高熟悉性有歧义(0.52),高熟悉性无歧义(0.40),高熟悉性无歧义惯用语组合句子判断百分数显著低于其他两类惯用语组合句子,其他两类判断无差异。研究结果表明,语义熟悉性影响被试对惯用语是否丧失比喻意义的判断,而且,有无歧义影响被试对惯用语意义的判断。对于存在歧义惯用语,如“翻旧账”,当表述“旧账被他翻了”时,这一句话本身即具有歧义,字面意义的解释同样合理;而对于无歧义惯用语“吹牛皮”,当表述“牛皮被他吹了”时,只表达单一意义。另外,惯用语意义丧失在添加副词句子中的比例最低,其次是宾语前置变换,而添加形容词和被动变换均超过随机水平。很显然,一旦进行诸如被动变换、添加形容词或者宾语前置变换,多数被试即认为惯用语比喻意义丧失,尤其是被动变换;只有在添加副词条件下,被试才认为惯用语意义未发生改变,保持本意。同时,在添加副词条件下,熟悉性的作用明显,有无歧义的作用同样明显。存在歧义在方便惯用语理解的同时,也为惯用语句法变换带来新的干扰因素,合理的字面意义使得惯用语词素具有“受事”意义,从而也方便各种句法变换的有效开展,但是很显然,被试反应是基于字面意义展开的。被试对添加形容词、被动变换和宾语前置变换条件下惯用语意义是否发生变化的判断均接近或超过随机水平,表示被试并不认可惯用语的句法变换,句法变换的结果是惯用语比喻意义的消失,该结论同样证实superlemma的有效作用。依据Superlemma模型,惯用语的句法变换受到整词句法的限制,整词句法使得之前的“受事”客体丧失“受事”的主题信息从而无法成为被动句的“受事”客体,正如汉语惯用语“出风头”和英语惯用语“kickthebucket”,被动变换并不被多数母语者认同。事实上,对于汉语惯用语,在文本材料中,几乎见不到惯用语的被动形式,即使如熟悉性较高的惯用语“拍马屁”、“打交道”等,人们几乎看不到或者听不到“马屁被拍得很响”,“交道打得很是时候”这样的句子,虽然“马屁”、“交道”已经可以脱离惯用语而发挥独立的作用。由于“被”字句的特殊性使得句法变换对惯用语而言几乎不能实现。安丰存(2007)认为,被字句是一种独立的句式,表达特有的话语意义。产生这种句式的根本原因是动词“被”的句法和语义的特殊性。句法的特殊性在于动词“被”语义虚化,句法特点类似于汉语的使役动词,如“使、让”等,其后要以小句作为宾语;语义的特殊性在于“被”表现的是“遭受”义,一般指具有消极意义的事件,这样的语义特征必然决定发生的事件不是主观愿望,完全是被动地无条件地接受行为,产生了附属的被动意义。而惯用语往往具有强烈的“主观性”和“主动性”,相矛盾的冲突使得惯用语被动变换不能变为真实的存在。因此,被动变换必将使惯用语丧失比喻义。4讨论4.1动宾结构的动宾词汇化程度不同多数惯用语的意义不能由单个词素的意义组合而获得,个体必须意识到惯用语的整词意义超越了词素意义的组合,整词意义储存和编码在心理词典中。同时,惯用语的一个特性是它的句法限制性,它们不能进行所有类型的句法变换。它们的句法行为是特殊的,而且,句法学没有明确的确定哪些变换是惯用语可接受的,哪些是不可接受的。苏向丽(2008)认为,动宾结构惯用语的离合性(句法灵活性)表现在动宾之间的句法关系中,同时阐述了五种句法变换,主要是:1)可扩展插入五种成分;2)可重叠动词;3)可动宾倒置;4)可用于“把”字句;5)可替换。基于对五种句法变换的分析,她认为大约96%的动宾式惯用语具有离合性,但是这种离合大都是有限离合,非自由离合,动词成分和宾语成分在搭配上受限制,二者之间不是自由搭配,而是互相依赖,经隐喻或转喻后语义更加凝结,惯用语在使用过程中多以整体形式出现。即惯用语动词成分和宾语成分相对于一般动宾短语具有较强的语义粘连,成分单词不能作为自由词汇进行句法变化,存在整词句法的限制。动宾结构惯用语句法变换的本质在于词汇化程度的不同。从历时角度看,很多短语在发展过程中都经历了一个从非词的分立的句法层面的单位到凝固的单一的词汇单位的词汇化过程(董秀芳2002)。词的词汇化程度不同,语言中的词与其成分间关系的紧密度随着词汇化程度的不同而变化。如果一个词的成分仍保持语义和语法信息的明晰性,并大体上认可用语法解释,这个词就属“弱词汇化”词;如果一个词的成分的语义和语法信息已变得不透明(opaque),这个词就属“强词汇化”词(杨亦鸣、余光武2003)。影响一个句法形式凝固成一个词汇单位的因素有多种,其中最重要的是形式在言语中的使用频率和意义的变化。相对于偏正结构的惯用语,动宾结构的惯用语词汇化程度较低,动词成分和宾语成分粘连存在间隙,为插入其他成分留有空间,同时成分单词的意义得到保存,导致句法较为灵活。另外,并不是所有的句法变换都适合所有的惯用语。苏向丽(2008)依据动宾成分之间的离合度强弱将动宾式惯用语分为四个等级:1)不可离合的;2)弱离合的;3)中度离合的;4)强离合的,并以此来区分惯用语动宾成分离合程度的不同,即部分惯用语的句法要比其他惯用语更加灵活,这就为惯用语句法形式的统一带来新的难题。因此,在惯用语理解的诸多有争议的理论模型中,研究者较少涉及惯用语的句法加工,句法加工既是个体加工惯用语中需要抑制的加工过程,也是被研究者“抑制”的研究内容。但是,诸多研究都证实,惯用语存在句法加工,句法加工促进惯用语键(判定惯用语是惯用语的标志)的迅速出现。即当个体进行句法加工时,句法加工和惯用语整体所创设出的语境不相符合,使个体迅速意识到惯用语是“惯用语”,识别惯用语的隐喻性质并加快理解。如对于惯用语“吃白食”,白食作为宾语在吃的对象中并无现实存在相对应,由此,被试很快意识到惯用语的比喻本质从而重新分析语义。因此,句法分析促进语义提取。本研究旨在通过对三类惯用语的四种句法变换的判断来了解个体对惯用语句法变换的认同度及影响因素。研究发现无论在哪种判断条件下,由于添加副词并未破坏惯用语的结构和语义,认可程度最高。对惯用语被动变换的认可程度最低,原因一方面在于被动结构的特殊性,即“被”在句子中的突出和强调作用;另一方面也由于动宾结构惯用语自身的语义性质,即动词的“施动性”减弱、虚化以及宾语的“非现实性存在”。诸如“摆架子”、“敲竹杠”、“抓把柄”、“走后门”等,本身就蕴含了讲话者强烈的“施动身份”,或者如“炒鱿鱼”等本身蕴含的“受动信息”,这些都严格限制动词成分成为被动句的“主语”和施动行为。同时,一些汉语动宾惯用语的宾语词素往往并不具有客观现实性,如“(摆)噱头”、“(放)口风”、“(出)风头”等,双字词素成为被动句的“主语”,如“噱头被摆了”,让人难以理解。由此可见,惯用语的句法变换受到严格的语义和句法限制,惯用语的句法性质具有特异性,这种特异性表现为惯用语具有整词的句法单位,即superlemma。Superlemma限制惯用语词素的具体位置,使得惯用语的句法结构具有相对的稳固性。即使词素相对位置发生变换,如“总是给人小鞋穿”,被试并不难理解其中的“穿小鞋”;另一方面,正是由于superlemma的存在使得惯用语词素本身的句法“身份”遭到限制,丧失句法变换的灵活性。4.2.固体性惯用语的多重性基于英文“idioms”构建的Superlemma模型对惯用语表达在句法凝固性、语义熟悉性等几个方面的表征和处理做出了很好的预测。但是,Superlemma模型并未详细论述词素信息(lemma和concept)对惯用语句法是如何发生影响的,以及不同单词成分在句法变换中发挥怎样的作用。另外,Superlemma模型也未探讨整词歧义性、语义可分解性、词素本身的性质(如词频,是否存在比喻意义等)对句法变换如何影响。本研究发现,可以进行灵活变换的惯用语,往往是语义熟悉性较高,具有歧义特征的惯用语,如“翻旧账”、“揭伤疤”、“开夜车”等;或者是语义熟悉性较高,双字词素具备良好比喻意义的惯用语,如“拍马屁”、“吹牛皮”、“出风头”等,“马屁、牛皮、风头”等都具备了词的功能,而且广为流传,这是造成惯用语具有不同句法变换层级(离合性)的主要原因。就惯用语的句法变换而言,熟悉性和歧义性是重要的影响因素,在三类判断中,熟悉性在“合法”的句子中均发挥积极的作用。本研究证实,熟悉的惯用语句法更加灵活。熟悉性保证惯用语可分解“直觉”的产生,例如在Hamblin&Gibbs(1999)的研究中,被试坚持认为在对不可分解惯用语“kickthebucket”(迅速死亡)的理解中,词素“kick”发挥重要作用,因为“kick”(踢)动作意味着“迅速”。依据分解性假说,这种直觉是句法灵活性的基础。但是,Superlemma模型并未就语义分解性如何影响句法灵活性提供理论支持。而歧义性则保证惯用语句法变换具有字面意义解释的合理性,即句法变换是被认可的。如“白卷被他交上来了/他交上来一份白卷(交白卷)”,这种语义解释的意义性促使句法判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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