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主义与精英文化的困境

消费主义与精英文化的困境

一、精英文化的现状在现代文化环境中，文化可以分为三种基本类型：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所谓大众文化是在工业化技术和消费社会语境下,通过大众传媒广泛传播适应社会大众的文化范式和类型。”(1)“所谓精英文化就是指一定社会的知识分子所精心创造、传播和分享的文化”,(2)它充分体现了知识分子对社会的使命感和对社会价值理想的关照,通常与社会世俗生活保持一定的距离。随着大众传媒的飞速发展,传媒已经成为当代社会文化环境的运转核心,大众传媒的技术推进及媒介符号的大规模复制和生产直接影响了当代社会文化环境的特征。其中最为明显的表现之一,就是在消费社会的大背景下,大众文化的喧哗繁荣与精英文化偏安一隅的强烈反差,以及由此带来的整个社会文化环境的失衡状态和大众文化价值取向向下的问题。如果将精英文化放在当下媒介文化环境下考察,精英文化的确存在着“水土不服”的问题。在中国,知识分子有着“学而优则仕”的传统,精英文化作为知识分子文化的主要表现形态,在精神上与中国传统的士大夫文化一脉相承,始终是“经典”和“主流”的传承者,承担着社会教化、树立价值典范的社会责任。在大众传媒发展初期,纸媒及文字符号成功地保卫了精英文化的权威地位,促成了精英文化的繁荣。但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当代中国社会结构转型和市场经济的确立,特别是电子媒介的繁荣和发展,与之伴生的是消费主义的甚嚣尘上和大众文化的崛起。大众文化具有世俗性、时尚化、娱乐化和狂欢化等特征,对于象征着权威和经典的精英文化具有天然的解构欲望和消解功能。综观当下的媒介生态环境,消费主义和娱乐文化风头强劲,精英文化的传承主体——知识分子们,在媒介运作市场化和媒介内容娱乐化的夹缝中,艰难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立锥之地。精英文化的大面积失守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电子媒介尤其是电视媒介的发展促使娱乐文化空前繁荣,在电视频道日益丰富的同时,电视节目内容质量低下、低俗、追风、拜金等问题也逐一显现。可见,精英文化在失去文化重阵的地位的同时,其社会功能及文化责任也更加难以施行。二、现代精英文化必须承担起社会责任1、社会问题的发展与共同道德准则的缺失当代中国正处在一个全球性的社会转型过程之中,“即传统农业文明条件下自在自发的经验型的文化模式被工业文明条件下的自由自觉的理性文化模式所取代。”(3)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文化的顺利转型是社会成功转型的根本保证。当代社会发展现状对于精英文化来说是一个契机,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当前社会转型中存在的瓶颈性问题就是伴随着社会体制的改革,出现了众多利益分化的群体,各群体在追逐利益最大化的过程中往往会造成各种问题和矛盾,当前由于种种原因,我国的社会转型出现了“文化滞差”现象,即文化的发展跟不上经济的脚步,使得人们无法从文化中寻找到处理现实问题的答案,文化与经济发展的错位,使得人们在处理社会问题时往往显得无所适从,甚至出现偏激和短视的行为。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文化的引导,当前中国社会的重要文化问题就是共同道德准则的缺失和公共利益意识的匮乏。精英文化是一种自觉的文化,一般都与社会世俗生活保持一定的距离,倡导文艺创作的审美理想,呼唤社会的人文精神,具有不断超越的精神动力,富有道德操守,更应该发挥充分的价值引导作用。2、中等收入者的社会需求厉以宁等经济学家参照国外的发展经验,认为人均年收入达到1000美元后,会是社会发展的关键时期,社会发展进入到一个新阶段,人们的享受性消费需求开始升级,对住宅、汽车、文化教育、医疗卫生、养老保健、环境保护以及生活质量等方面的需求均有明显提高。在我国,随着越来越多的受众加入到中等收入者的阵营之中,他们的文化需求也会随之提高。迄今为止,电视仍然是受众在闲暇时间接触最多的媒介,对受众的社会生活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大众传媒如何更好地满足中等收入者上升中的文化需求,以及如何引导中等收入者在精神上、文化上更加符合其社会地位,是社会为当下媒介发展提出的新课题。但是从目前的传媒内容尤其是电视内容来看,虽然整体上有所提高,但是问题也非常多,而且低俗化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精英文化并没有能够在电视媒介上占领更多的舞台,如果精英文化能够迎接挑战并且逐渐实现其自身的价值与效用,就能够更好地融入到当下的文化生态之中。三、续发展与完善研究从历史的角度分析,精英文化始终存在着曲高和寡的现象,但是随着大众文化的崛起,精英文化如何在大众文化的背景下继续发展和完善,成为了一个严峻的课题。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不是对立的关系,它们共同面对当下社会文化环境。在众多的层面上,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都存在着相当的重叠,尤其是随着媒介的发展,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互相浸染、交叉、重叠、变通,已经相当普遍。两者之间的矛盾实际上是一种互相渗透与改造的矛盾,两者之间的冲突实质上是一种互相矫正与补充的冲突。1、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融合就加强精英文化的影响力而言,精英文化的大众化之路无疑是非常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既增加自身的实力,又能真正对大众文化的缺陷进行弥补和引导。精英文化应该善于汲取大众文化生动活泼的形式,借助通俗易懂的文本,直接倡导正确的审美观念和价值理想。借助大众文化为受众所喜闻乐见的表现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大众的审美需要,同时引导大众文化走向一定的审美超越。大众文化的引导和超越并不是可以通过强加以某种超越理念就能实现的,精英文化要发挥作用首要的是要向大众传媒,向大众文化寻求妥协,将其转化为适合大众传媒,符合大众审美趣味的媒介内容,再通过日常生活的审美活动介入到大众文化之中。比如被称为第一部恶搞电视剧的《武林外传》,虽然其表现形式颇有无厘头的风格,但是其蕴涵的道理无疑是向上而且主流的。刻意地追求形式上的“精英”,有时往往会故步自封甚至顾此失彼,近年来一些学术味、文化味浓的节目火爆荧屏,和它们放下架子,主动照顾大众的需求密切相关。学者喻国明在评价《百家讲坛》时说,“我想到一个词叫做雅俗共赏,现在理解雅和俗是两个词,我理解雅俗是一个词,跟恶俗相对应,包含着高雅的文化的内涵和价值,又为社会普遍享用的文化产品就叫雅俗。……把高雅的文化通达社会的时候,关键就在于突破两种文化形式之间的壁垒,就像女子十二乐坊打破了表演艺术和演奏艺术的壁垒,就形成了新的表达方式等等。”(4)2、精英文化是被模仿和追求在寻求精英文化普世化路径的同时,必须承认并不是所有的精英文化内容都适合大众传媒,而且因为大众文化自身对精英文化的消解作用,也使得精英文化必须要保有自己独立的发展空间、文化个性与理想追求。有时不合作也是一种合作,就如同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在积极主动与大众传媒合作的同时,精英文化完全可以尝试以其“原始”的风貌,略加“修饰”登上荧屏,或者干脆只是借用媒介作为宣传路径,从而使受众能够有机会真实地感受精英文化的魅力。阶级社会中,不同阶层的人们总是在努力实现着自下而上的运动,文化资本也是衡量个人身份地位的标准之一。随着受众经济实力的增强,对较高阶层文化生活方式的模仿和追求是必然的。精英文化对于大众文化来说是较高级别的文化类型,是被模仿和追求的对象。精英文化在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同时可以选择多种方式与媒介合作,直接制作、生产、传播媒介内容是一种,也可以借用媒介渠道作为营销途径,使受众对于那些无法在媒介上充分展现魅力的精英文化产生兴趣,丰富其业余文化生活。对于媒介自身来说,没有必要用统一的衡量标准来比较精英文化的传播效果,因为不同类型的媒介内容的“性价比”是不同的。比如一档综艺节目,可能收视率要达到10-15%,才能松一口气,但是一档文化类节目,或者深度访谈类节目,可能收视率超过0.1-0.15%,就能产生相当好的社会效果。3、公共电视的存在必要性电视媒介是更具备娱乐特质的大众传媒,从目前电视内容所关照的受众群体来看,也是大众为主。但是从有利于电视媒介长远发展的角度考虑,电视必须吸引精英分子的参与与关注,电视文化不应该自行规划到大众文化的范畴而远离或者忽略了精英文化的建设。从当前电视媒介的运行体制来看,企业化的经营方式很难为精英文化提供更多的参与空间,只有从体制上建立保障和促进机制,才可能为精英文化的发展提供更适宜的土壤。“公共电视,又叫公共服务电视,它为公共利益提供电视服务,以服务公众为原则,不以赢利为目的;以制播具有教育性、文化性的节目为主,一方面反映本土文化和文化身份,另一方面要兼顾多元文化和少数族群。(5)公共电视是精英文化的阵地,为其提供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势,这样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