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猕猴桃的起源与发展

中华猕猴桃的起源与发展

中国的桃是中国的一种新兴水果。水果营养丰富，经济价值很高。现在它在国内外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应用。本文拟就其源流作一初步探讨。一、中华猕猴桃tra据现代植物分类学的研究,猕猴桃属的植物达五十余种,中华猕猴桃是该属中成为商品栽培的主要种类,它在我国有悠久的栽培利用历史和广阔的地理分布。中华猕猴桃最早以“藤梨”的名称见于唐代孟诜(701—704)撰《食疗本草》:“藤梨寒,右主下丹石利五脏,其熟时收取瓤和蜜作煎服之,去烦热,止消渴,久食发冷气损脾胃”、《食疗本草》中仅有藤梨药性的记述,可能使人怀疑当时的藤梨未必是指中华猕猴桃。但从唐代以后的文献中“藤梨”之名一直系指中华猕猴桃,再从《本草纲目》中的“猕猴桃”(即中华猕猴桃)目中有“诜曰並宜取瓤和蜜作煎食”的引文来判断,《食疗本草》中的藤梨当即中华猕猴桃无疑。稍后,在唐代诗人岑参(约714—770)诗《宿太白东溪李老舍寄弟侄》中出现了“猕猴桃”的名称:“中庭井栏上,一架猕猴桃”。这一诗句表明:在距今1200余年的陕西秦岭太白山附近的农家中已有棚架栽培的猕猴桃,並受到诗人的欣赏。不过从诗句中仍不能肯定当时栽培的猕猴桃是否系中华猕猴桃。到了北宋李昉撰(974)《开宝本草》(原书佚,据《植物名实图考长篇》引),对猕猴桃的性状作了描述:“猕猴桃一名藤梨,一名木子,一名猕猴梨,生山谷,藤生著树,叶园有毛,其实形似鸡卵大,其皮褐色,经霜始甘美可食”。从这些性状描述,当可断定古籍中的“猕猴桃”是指现代分类学上的中华猕猴桃,而不是指猕猴桃属中的其他种。但在现代的一些植物学文献中则认为《开宝本草》中的猕猴桃为软枣猕猴桃(Actindiaargutaplanch),这是不正确的,因为“叶园有毛,其实形似鸡卵大”,显然是中华猕猴桃的性状。此后关于猕猴桃或藤梨的记述也见于历代的一些古籍中,如南宋叶廷珪的《海录碎事》,元代李鹏飞的《三元延寿参赞书》,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以及清代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等,从这些古籍中所描述的性状来看,也都属于中华猕猴桃。此外,现存各地的方志中也有关于中华猕猴桃的记载(见附表)。综合历代古籍和地方志的资料,可以看到,中华猕猴桃在我国历史上有多种名称,地理分布十分广阔,对于植株各部分的利用也多种多样。中华猕猴桃这一名称来源于它的拉丁文学名,在我国历史上它有许多地方名称。除了最早出现于唐代的藤梨和猕猴桃的名称外,又有木子、猕猴梨、猢狲桃、藤梨公、杨桃藤、杨桃(或阳桃),羊桃等名称。值得注意的是,羊桃这一名称到了清代在南北各地比较常见。而且羊桃和阳桃名称在广西、福建、广东等省也用于称呼五子。据地方志中《物产》部分的记载(见附表),中华猕猴桃分布于河北省以南,陕西省以东的十余个省区,其中以在浙江的分布较普遍。由于地方志的《物产》内容详略不一,我们对现存方志也有漏查的,附表资料只能反映中华猕猴桃在历史上的分布概貌,例如表中缺福建省的资料,而《本草纲目》则记载福建有中华猕猴桃的分布,现代文献也报导闽北数县有丰富的野生资源。对于中华猕猴桃植株各部分的广泛利用盛于清代,大概在明末清初就发现了中华猕猴桃的枝叶浸出液具有粘性,“羊桃藤取汁可胶巨石”(陈鼎《滇黔纪游》):其后又发现“皮堪作纸”(陈扶摇《花镜》),“造纸者取枝叶捣汁以分张”(康熙59《西江志》)等用途。清代后期在浙江出产了以中华猕猴桃植株作原料的“藤纸”(光绪34《奉化县志》)。值得注意的是,这时还发现了“叶可以肥猪”(光绪18《黎平府志》)。如此多种用途的出现,说明了中华猕猴桃的资源在一些地区十分丰富。但是这一时期关于果实利用的记载甚少;这可能由于不易采集到大量的野生果实,以及对果实的营养价值缺乏认识的缘故。不过这时对果实特性的认识已深入了一些;这就是发现了用糠粃贮藏果实以催熟的方法(乾隆21《淳安县志》)。这一方法的出现无疑有利于野生资源的利用。二、楚与羊桃、羊桃的性状应为一体的两个不同的描述解放以来在研究我国古代植物学和果树栽培史的某些文献中,如《诗草木今释》,认为《诗经》中的苌楚即现代植物分类学上的中华猕猴桃;在近年来报刊上关于中华猕猴桃的报道中,也多沿用此说。为了弄清中华猕猴桃的源流,我们认为对此说有加以分析的必要。“苌楚”之名出自《诗经·桧风》:“隰有苌楚,猗傩其枝……隰有苌楚,猗傩其华……隰有苌楚,猗傩其实……。”“苌楚”一名还见于秦汉间字书《尔雅·释草》:“苌楚,铫芅”。单从这些缺乏性状描述的文字记述,还难以判断苌楚是否即中华猕猴桃。必须参考历代关于《诗经》和《尔雅》的注疏。在历代注疏中,三国时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开始有关于苌楚的性状描述:“苌楚,今羊桃是也,叶长而狭,华紫赤色,其枝茎弱,过一尺引蔓于草上……”。其后有《尔雅郭璞注》(四世纪前期),“苌楚,铫芅,今羊桃,或曰鬼桃,叶似桃,华白,子如小麦,亦似桃”。从关于苌楚性状的这些描述,如“叶长而狭,华紫赤色”;“叶似桃,子如小麦,亦似桃来判断,苌楚显然不是中华猕猴桃。上述两家注疏都认为苌楚就是羊桃,为了弄清苌楚是否中华猕猴桃,就有必要分析一下古籍中关于羊桃的记载。羊桃之名始见于《山海经》(公元前三世纪以前):“又东四十里曰丰山,其上多封石,其木多桑多羊桃,状如桃而方茎,一名鬼桃,可以为皮张。”其后又见于《神农本草经》、《名医别录》、《本草纲目》、《植物名实图考》等重要古籍。这些古籍也从苌楚即羊桃之说。但是从《山海经》及以后的许多古籍对羊桃的性状描述看,如“状如桃而方茎”,当不是中华猕猴桃的性状。值得注意的是,在羊桃性状上,不同古籍还有互相矛盾之处。如陆玑(261—303)和郭璞(276—324)基本上是同时人,前者描述羊桃为“华紫赤色”,后者则描述为“华白”,到了清代的《植物名实图考》,更在羊桃下列了三个不同的图。可见古籍中对羊桃的记载存在一定程度的混乱。虽然如此,但在宋代以前古人从来没有把猕猴桃和羊桃或和苌楚视为同一种植物,这一点是肯定的。只是在《本草纲目》刊行以后,猕猴桃和羊桃的性状才被混同起来,即在该书关于羊桃的集解中有“时珍曰:羊桃叶大如掌,上绿下白,有毛,状似苧麻而团”的描述。这里所描述的正是中华猕猴桃的性状,而和以前的古籍中所描述的叶狭而长的羊桃性状不同。这可能是导致猕猴桃和苌楚纠缠不清的一个原因。虽然《本草纲目》对羊桃的描述中出现这一谬误,但在其后的明清两代文献中仍然未见肯定苌楚即猕猴桃的说法。倒是有些文献对这一谬误提出了纠正,例如吴其濬在《植物名实图考》中指出:“李时珍解羊桃云:叶大如掌,上绿下白,有毛,似芋麻而团,此正是猕猴桃,非羊桃也”。既然对《本草纲目》中的这一谬误提出了纠正,而在清代以前的古籍中也没有把《诗经》和《尔雅》中的苌楚视同猕猴桃,为什么在现代的一些文献中却流行苌楚即中华猕猴桃之说呢?这可能由于在我国大多数地区,中华猕猴桃有羊桃这一俗名,便使人把别称为羊桃的苌楚误认为中华猕猴桃了。或许会有人认为,既然中华猕猴桃是我国原产,而《诗经》中提到的植物又都是原产我国,中华猕猴桃在《诗经》中应该有所记述。实际上,《诗经》中所著录的植物不过132种,不仅原产我国南方的一些果树如柑桔、荔枝、枇杷等在《诗经》中无记载,就是黄河流域习见的杏,《诗经》中也未著录;再如被认为我国的活化石树种银杏直至宋代文学家梅尧臣与欧阳修的唱和诗中才首次提到。这种情况在研究我国栽培植物源流时是应该注意的。三、中国猕猴桃作为商品栽培初步注意事项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我国门户洞开,西方殖民主义者接踵而来,企图掠夺我国丰富的自然资源。1843—1845年间,英国植物采集家福庆(R.Fortune),受英国皇家园艺学会的派遣,来我国苏、浙、闽、粤等省沿海一带调查植物资源,在浙江采到猕猴桃的植物标本寄回英国,于1874年由当时在英国工作的法国植物学家布来穷(J.E.Planchon)定名为Actinidiachinensis,此为“中华猕猴桃”名称之所由来。此后又有英国植物学家威尔逊(E.H.Wilson)数次来我国搜集园艺植物,于1900年将中华猕猴桃的种子引入英国,开始在英国作为庭园观赏植物进行栽培,并于1911年开始结果。美国于1904年引入中华猕猴桃的植株,1937年达洛(G.M.Darrow)报道了在美国加州南部获得了较好的产量。但是中华猕猴桃成为商品果树栽培则开始于新西兰。在新西兰北岛旺加努伊(Wanganui)地方的爱理逊(AlexanderAllison)于1906年从访问过中国的友人处得到中华猕猴桃的种子,播种后于1910年初次结果;此后在新西兰所栽培的品系和品种都是从这批种子所繁殖的后代中选育出来的。中华猕猴桃的首批植株在新西兰结果以后,少数园艺家对栽培这种果树开始感到兴趣,但由于实生繁殖常在播种多年后长出一些不结果实的雄株,因此未受到一般园艺家的普遍重视。中华猕猴桃在新西兰之所以能够成为商品果树而推广,主要由于加斯特(BrunoH.Just)的工作,加氏繁殖了大量实生苗,从中选出优良品系,以嫁接法繁殖苗木向外出售。这种嫁接苗在果实品质和产量方面大大优于实生繁殖的苗木。因而受到园艺家们的欢迎,新西兰在初期推广栽培的中华猕猴桃品种,大多数是由加斯特这样选育出来的。但是中华猕猴桃作为一种商品果实的潜力只是在1940年以后才逐渐得到充分认识;因为这时在新西兰北岛的几个果园有了可观的产量,而且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正常贸易得到恢复,于是中华猕猴桃的鲜果在1952年首次从新西兰输往伦敦,开始进入国际果品市场,受到很多国家的园艺家们的注意。此后,新西兰选出的品种逐渐被引种到澳大利亚、美国、丹麦、德国、荷兰、南非、法国、意大利、日本等国栽培。1958年新西兰农业部经过调查,对最有商品价值的品系定了品种名称,当时命名的主要品种有Bruno、Abbot、Allison、Monty、Hayward。其中Hayward是一个果实最大、风味和贮藏性兼优的品种,因此被普遍栽培,用于出口。新西兰的中华猕猴桃栽培区域主要分布于该国北岛亚伦提湾沿岸一带,因为这一带的气候非常适宜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