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创新到再造执著的盘桓,真好!中央芭蕾舞团第四届芭蕾创意工作坊晚会观后

从创新到再造执著的盘桓,真好!中央芭蕾舞团第四届芭蕾创意工作坊晚会观后

“舞者”仍然是“舞者”，“车间”仍然是“车间”，冯英仍然是冯英，舞者仍然是舞者……在观看了中央舞蹈团第四届“节奏创新研讨会”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感冒了。电视剧《篱笆女人狗》中的旋律和英雄气概的“文本”。转念一想,“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沟也还是那条沟,梁也还是那道梁……”说的是日复日、月复月不变的生活,而此时我心目中的“芭团”及其“作坊”,凸显的是一种追求——执著的盘桓。从第一届“年轻的天空”、第二届“自由的放飞”、第三届“家园的穿越”到这届“执著的盘桓”,可以看到“芭团”的“作坊”从精神的闯荡转向精神的蓄势,从青春的绽放转向青春的凝思,从创意的涌动转向创意的孕育……。这一届的“创意工作坊”,团长冯英为之定位“温故·知新”;对于中央芭蕾舞团年轻艺术家创作团队,这意味着他们以更为成熟的姿态“精心沉淀、从容表达”。作为“精心沉淀”的作品,这届工作坊主要是张镇新的《天黑请闭眼》、李俊的《白蛇·人间》和余波、邢亮的《极》。这几个作品分别在第一届和第三届工作坊亮相,“重排”或者说“再创”的工作当然是为了“沉淀”。另一些可归为“从容表达”的作品。主要是王琪、邢亮的《你是谁?》和费波的《纪念碑》。被芭团请来重排《春之祭》的王新鹏也参与到“工作坊”中,他撷选了自己所编舞剧《天鹅湖》第四幕的“白天鹅与王子双人舞”。这种组合使这届“工作坊”产生了一种很奇特的效果。那3个重排、再创的作品原先是怎样的,在我的记忆中已十分模糊了。因此我在观看时关注的,是编导力图沉淀的“精心”所在,是看其再度的“表达”是否从容。第三届看到余波、邢亮的《极》时,我当时认为作品中“结构的理念”比“具体的设计”更耐人咀嚼令人回味,我还认为作品强调着“极”的“循环往复”却疏于理解它的“极则复返”。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现象是,这两位编导在谈到《极》的此次“再创”之时,一位(余波)的注意力在于通过队形编排的变化去呈现太极图的舞台效果;一位(邢亮)的关注点则在于用芭蕾独特的技术和线条去凸显芭蕾演员的身体优势。另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现象是,两位编导一方面坦承十分认同法国著名编导莫里斯·贝嘉的艺术主张,即艺术是要做政治做不到的那一部分内容;一方面却申说要悟觉老祖宗留下的“太极”理念,让当代中国文化认祖归宗。这两个既区别又互补的现象,我认为体现出整个“芭蕾创意工作坊”参与者的心态,置于这一心态中的创意不仅有青春的活力而且有青春的焦灼!同是从第三届“工作坊”沉淀下来的《白蛇·人间》,原来叫《白蛇传之人间》,这次因主演受伤未能在正式演出中亮相。从更名中可以看到,编导李俊更想强调的不是“传奇”的白蛇,而是白蛇的“人间”。这只舞蹈其实是交织起白素贞、许仙、法海与小青的四人舞,用李俊的话来说,“只是白娘子在被压雷锋塔下的梦中回忆,回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人(青儿、许仙、法海)与之发生的爱、恨、情、仇”。虽然没有看到具体作品的修订,但可以感到李俊是自觉地视“传说”为“世说”(一如克罗齐所主张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需要探讨的是,李俊“人间白蛇”的所感、所思、所悟,为什么会归结于“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这是李俊独有的人生感悟还是他这一代人多有的生存疑虑?张镇新是这届“工作坊”的总导演。在前三届“工作坊”中,他都带着新作亮相,分别创意了《天黑请闭眼》、《与妻书》和《记梦·思》。《与妻书》的视角定位是革命志士林觉民,《记梦·思》的视角定位是豪放词人苏东坡,这两支舞蹈可以看到张镇新的创作情结——执着于表达志士的温情和豪杰的缠绵。不过这次他的重排、再创,选择了亮相在首届的《天黑请闭眼》。用张镇新的话来说,那时这个同名游戏还比较流行,“我就想通过这个游戏,找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然后把它转换成一种现代芭蕾形式。这次再改,更多的是去关注人与人之间更深的内在关系”。什么是“更深的内在关系”?张镇新认为“在任何一个领域,总是会有对手,总是会有同盟”;而就每一个体来说,“每个人都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在扰乱别人的故事”。可以看出,张镇新所认知的“更深的内在关系”,是经过高度抽象高度凝炼的;特别难能可贵的是,他不是从《极》那种哲学理念出发,却为舞蹈找到了一种最具内驱力也最具生长力的形式。王琪、邢亮的《你是谁?》,是这届“工作坊”首次亮相的新作,编导自言是想“通过轻松幽默的方式表达当下社会中一些扭曲现象和问题”。针对前三届“工作坊”内王琪创作的《夜玫瑰》、《走过》和《忆昭君》,我曾说过“王琪是一位喜欢游来荡去的舞者”,说过“这个‘游来荡去’不只是舞蹈形象也深层次维系着人生理念”。其实这次的《你是谁?》与王琪以往的作品很不相同,因为她居然要编一个“丝男”乘车偷钱包的“桥段”,并且再为这个“桥段”设计“来龙去脉”。在演出场刊上,王琪写了这样一段话:“我不在放荡中变坏,也不会在沉默中变态,请收起你那世俗的眼神,不要被冠冕堂皇的外表所迷惑……”。这段话很容易把《你是谁?》与王琪的其它作品联系起来,在联系中我仿佛觉得王琪的“游来荡去”,其实是想找一个“活出自我”的去处,而她深层的感喟则在于“活出自我”不容易。与王新鹏设计的“白天鹅与王子双人舞”相比,我当然更关注费波的《纪念碑》。起初我并不明白,当许多年轻编导都在“沉淀”旧作、“表达”游思之时,费波为什么去擎起莫里斯·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为这支辉煌的舞曲编一个“史诗性”的作品。后来冯英告诉我,随后中央芭蕾舞团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中,费波的这个作品将与王新鹏重新阐释的《春之祭》,以及编导大师莫里斯·贝嘉的《火鸟》同台献演。这次是让将要成为“鼎立之足”的费波“演习”一下。毫无疑问,费波根据“波莱罗”创作《纪念碑》的重要,不仅仅在于作品的充实与厚重,更在于他所强调的“生活里需要更多的正能量”。《波莱罗舞曲》是支个性十分鲜明的舞曲,具有深沉涌动、坚韧挺进、隐忍迂回、果决冲刺的性格特征。费波自言舞蹈创作的灵感来自音乐,说是“从音乐里感受到一种关于信念和生命之间的关系,像一个不断循环往复的诉说,又像一个一直隐忍在内心深处的声音,这个声音可能关乎到信仰关乎到对于生命的理解”。作为编导,费波显然比“工作坊”的其他舞者更为成熟,他也似乎觉得应当让作品证明自己更成熟。当我试图捕捉《纪念碑》诸多形象的象征意蕴之时,仿佛觉得费波设计的种种既抽象又个性的人物就在参与“工作坊”的众舞者之中——那种种人物或许就是费波所理解的王琪、邢亮、李俊、余波、张镇新、王思正、张翼翔乃至王启敏、曹舒慈、张剑、朱妍……在剧场观看这个作品时,我总觉得“个性”虽有但“合力”不足,“信念”尚存但“前景”茫然,“动力”时起但“韧性”缺失……我注意到,“工作坊”的许多参与者都与费波一样,想在“一群人”之中找出“一个人”的个性,又想在许多“一个人”之间找出“一群人”的关联。费波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想从“人的离世”切入创作,他认为这里除了自然的老化还有对待生命的态度;费波的另一个不同之处在于,他想让人具有一种积极的生命态度,这是一束引领人生前行的“光”!对于我所说作品的“合力”不足、“前景”茫然与“韧性”缺失,费波的说法是:“我们的社会已经变得抱怨太多,就像作品中每个人开始都只在自己世界里徘徊而看不到更广阔的空间。当忘却一己的悲伤面对温情的释放时,每个人既被自己感动也在彼此的温情里走向对生命的大彻大悟……”平心而论,如果就作品自身的形象构成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