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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中东和平进程的动向

巴以巴为代表的“三网”计划,为亚喀巴热基亚政府决策提供了新的保证李先生:每个人都是幸运的。自2000年9月下旬以来,巴巴已经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暴力。严格说来,近三年中无论是以巴双方、还是国际社会、特别是2001年初布什上台后的美国对停止暴力冲突均未做过“认真的努力”。然而,伊拉克战争刚刚尘埃落定,6月2日美国总统布什即在匆匆告别法国八国峰会的同僚后飞赴中东,并先后于3日和4日出席埃及沙姆沙伊赫美阿(拉伯)首脑会议和约旦亚喀巴美以巴三方首脑会谈,亲自出面推动中东和平“路线图”计划的落实。尽管在亚喀巴峰会后,以巴间又爆发新一轮流血冲突,但在国际社会的努力下,6月30日巴武装组织和以色列分别实现有条件停火和从加沙地带北部撤军。国际社会的努力包括6月22日在约旦举行国际中东问题四方会议,埃及等阿拉伯国家在开罗召集巴勒斯坦内部停火谈判,美国中东特使沃尔夫、国务卿鲍威尔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先后访问以巴等。7月1日,以色列总理沙龙和巴勒斯坦总理阿巴斯又举行历史性会晤,双方成立四个部长级联合委员会,发誓继续落实“路线图”计划。中东和平进程再现曙光!我们今天的话题就从亚喀巴峰会及“路线图”计划开始。荣:6月4日美、以、巴三方在亚喀巴举行的首脑会议,可说是“路线图”计划的正式启动仪式。“路线图”计划是4月30日由美国等正式提交以巴双方的。巴勒斯坦方面几乎是立即宣布无条件接受,而以色列内阁一直到5月25日才投票“勉强接受”这个计划。在以色列内阁的投票中,近一半部长投了反对或弃权票,而且接受是以附加一系列保留意见为条件的。尽管如此,由于这是历史上以色列政府第一次公开承认巴勒斯坦的建国权利,因此各方普遍认为,此举是重新启动巴以和平进程中的“关键”步骤。在此之后,美国对亚喀巴峰会做了精心的准备,从而使峰会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在峰会上,巴以双方对实施“路线图”计划都做出了承诺:以色列总理沙龙首次正式接受巴勒斯坦建国的主张,声称将立即开始拆除约旦河西岸部分非法定居点;巴自治政府总理阿巴斯则承诺将“停止武斗起义”,并同意加强巴政府内部的民主改革和阻止激进分子发动针对以色列的恐怖袭击。峰会为巴以中止长达33个月的武装冲突、重开和谈进而实现中东和平带来了新的希望。宿:我非常赞同美国为使此会能够顺利召开并达到预期目标进行了精心的准备这一观点。伊战结束后,美国务卿鲍威尔和助理国务卿伯恩斯先后访问中东,为布什中东之行打前站;为显示对和平进程的重视,布什有意将其首次中东之行与参加八国峰会安排在一起,为此行造势;在正式召开亚喀巴三方峰会前,美专门安排在埃及的沙姆沙伊赫召开美国与部分阿拉伯国家领导人峰会,埃及、沙特和约旦等国领导人与会,阿拉伯首脑们承诺支持“路线图”计划,支持巴自治政府总理阿巴斯,支持切断对恐怖组织的援助等。荣:当然,也应看到,亚喀巴峰会声势造的很大,但以巴双方的承诺都只是象征性的,在落实“路线图”规定的第一阶段任务——停火和撤军方面并无实际内容,这也就为峰会后形势的波动埋下了伏笔。6月8日,三名巴武装分子——据说分别代表巴三大武装派别——化装成以军袭击了以军设在加沙北端的埃雷兹检查站,打死四名以色列士兵;6月10日,以色列实施报复,对哈马斯发言人兰提斯进行“定点清除”,所幸兰提斯逃过此劫;6月11日,哈巴斯对兰提斯遇袭作出激烈反应,耶路撒冷一满载乘客的公共汽车遭自杀式炸弹袭击……。新一轮流血冲突发生后,美国政府立即派出高官赴以巴斡旋,包括6月14日赴以巴的美中东特使沃尔夫、6月21日“五周内三访以巴”的国务卿鲍威尔、以及6月28日亲自在约旦河西岸邀请巴自治政府总理阿巴斯访美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赖斯。期间,联合国、欧盟、俄罗斯和美国等有关四方还于6月22日在约旦召开了“四方会议”。在国际社会的大力斡旋下,包括埃及等阿拉伯国家直接促成巴内部停火,经历峰会后新一轮流血暴力循环的洗礼后,以巴终于在6月30日开始采取实际行动完成“路线图”计划要求各自所做的“必选动作”,这就是以色列撤军和巴勒斯坦停火。李:由此看来,“路线图”计划的启动并非一帆风顺。在中东和平进程中还有一个《奥斯陆协议》,各位能否对比一下,对“路线图”计划本身做进一步分析?陈:今年恰逢《奥斯陆协议》签署十周年。《奥斯陆协议》本身是一个规范和平进程的“框架”,在走过十年漫长道路后,“奥斯陆框架”已名存实亡,“路线图”实际上是在新的形势下推出的巴以和平“新框架”。“路线图框架”与“奥斯陆框架”有许多相似之处:如两者都是在美国结束对伊战争即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东出现有利于实现和平的大环境下推出的;两个框架都规定了谈判的时间和阶段,《奥斯陆协议》将谈判分三个阶段、五年完成,“路线图”则规定巴勒斯坦建国也划为三个阶段,即2003年5月双方结束暴力、2003年内巴建立临时国家、2005年底前正式建立巴勒斯坦国。当然,《奥斯陆协议》是巴以双方长期、直接和秘密谈判的结果;而“路线图”计划则基本是由美国一手策划,对以巴似有强加之感,加上以色列对之提出诸多保留意见,这均构成“路线图”的脆弱之处。荣:值得指出的是,以色列的“保留意见”为未来的巴以和平进程投下“阴影”。尽管目前我们尚不清楚以色列对“路线图”计划提出的“保留意见”究竟有何具体内容,但据以色列及有关方面透露的消息分析,以方的“保留意见”除了巴方必须先行停火、迈出第一步外,主要涉及两个问题:第一,巴勒斯坦方面事先放弃“难民回归权”。1948年和1967年两次战争,产生了数达百万的巴勒斯坦难民,经多年人口自然增长,保守估计现在的巴难民人数也高达350万左右。以色列历来视之为“洪水猛兽”。因为,由于时过境迁,巴难民问题已成为一笔历史糊涂账,不仅过去的家园已面目全非、成为以色列城镇,而且如果几百万巴难民“返回家园”,犹太国家以色列将“何以为国”。因此,任何一届以色列政府在此问题上都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当然,沙龙政府在和平进程尚未恢复、和平“路线图”计划并未对此作出具体规定情况下提出此问题,并不认为巴方会接受这个条件,但事先将此问题提出来,旨在为日后的艰苦谈判增加回旋余地。第二,在撤出犹太人定居点问题上不能越出“底线”。对于任何以色列政府来讲,犹太人定居点问题都是一根“政治上的敏感神经”,一般都不敢在此问题上轻易表态。记得2000年7月以巴美三方戴维营会谈前,巴拉克总理曾表示以色列终将撤出近一半的犹太人定居点,当时以国内即有评论说“巴拉克在台上的日子恐怕不多了”,果不其然,几个月后巴拉克在提前举行的大选中败北。达:更值得关注的是,美国对于以色列提出的保留意见给予了“积极的回应”。在沙龙23日表示将在内阁投票接受“路线图”计划之前几小时,国务卿鲍威尔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分别发表谈话,称白宫对以色列提出的保留意见表示理解,并承诺在未来落实和平“路线图”计划时对以色列方面的安全顾虑给予充分的考虑等等。可以预见,以色列方面的保留意见和美国方面对以的承诺为未来的以巴和平进程预先投下了一道阴影,它似乎在提醒人们,在“路线图”计划“规范下”的未来和平进程,从一开始起步就充满了艰难,而且也肯定会步步艰难!宿:在中东的历史发展进程中,暴力是一个始终存在的现象。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中东地区过去几十年的历史,看到的都是一幅由暴力、狂热和灾难织成的挂毯。在这里,和平变成了奢侈的妄想,战争成为一种永恒的常态。但是,连续的、持久的战争状态,对于任何人来说最终都是难以忍受的。“路线图”的推出,为巴以再一次回到理性的轨道提供了方向,让人们看到了以巴摆脱以暴易暴恶性循环的希望。仅仅从这一点上说,也不能无视“路线图”计划的积极意义。美国在阿富汗和平进程中的利益平衡李:大家谈得很好。现在我们把这个问题放在一个更大背景下来讨论。伊拉克战争对中东传统地缘政治格局和大国力量对比产生重大的影响。一方面,美国在中东的主控地位进一步强化,美主导下的中东迅速向美国霸权下的中东演进,以伊战后重建、以巴和平进程重启和布什提出十年内与中东国家建立自由贸易区为标志的美国整合中东战略全面展开;另一方面,阿以力量对比进一步向以色列倾斜,中东地区反美势力严重受挫,伊斯兰激进势力受到大面积打压,“倒萨”产生的杀鸡儆猴效应,使许多阿拉伯国家因担心成为美国的靶子,或主动或违心地配合美的中东政策。因此,亚喀巴峰会能够顺利召开,以巴能够实现撤军和停火从而重新启动和平进程,原因并不简单。根据历史的经验,中东和平进程中美国的因素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作为“土地换和平”中拥有土地的关键一方,以色列只买美国人的账。很明显,伊拉克战争以后,解决巴以问题已经成为美国中东整合战略的既定步骤,而“路线图”的实施关系到美国中东战略的推进,因此美国需要启动“路线图”计划。达:我同意这个观点。布什上任之初,在中东和平进程问题上采取了与前任明显不同的政策,“听任”巴以局势恶化,把中东政策的重心转向伊拉克问题。白宫发言人弗莱舍曾经公开讥讽克林顿推动和平进程的作法,比作“用枪打月亮”,言外之意是浪费精力、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但伊拉克战争后,布什自己也亲赴中东“打月亮”,且介入的劲头丝毫不比克林顿差。美国中东政策的调整有一个特定的背景,这就是美国在中东的利益次序发生了重大变化,这是其调整政策的根本原因。传统上,美国在中东地区有四项重大利益:一是维持中东石油的稳定供应;二是维持以色列的生存;三是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和恐怖主义;四是维护中东地区格局的稳定和均衡,防止外部或本地区力量独霸中东。在这四大利益中,石油问题是根本利益,以色列的生存是美国外交的原则之一。维护中东均势实际上也是为石油和以色列利益服务的。正是在这种利益优先次序下,美国海湾战争后并未直接推翻萨达姆政权;美国长期推动中东和平进程,但又始终坚持偏袒以色列的立场;巴以可以不实现和平,但美国的石油供应和以色列利益不能受损。“9·11”之前,布什、赖斯等人的主要外交注意力集中在一些“冷战式”的问题上,如《反导条约》、防范中国、强化盟国关系等,卷入复杂的中东和平进程在他们看来无疑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和浪费金钱。但“9·11”后,美国上述四大国家利益的次序发生了重大转变,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和恐怖主义不仅成为美国在中东的最高利益,而且伊斯兰问题成为美国全球战略中的核心问题。伊战后美国改造中东的进程注定将持续很长时间,要想使这一进程顺利并在中东长期呆下去,美国必须设法缓和中东民众的反美情绪,而和平进程则是美国绕不过去的核心问题。美参院外委会主席卢格最近说,在伊战之前,他就对布什贯彻“路线图”的坚决态度感到吃惊,他认为布什的动机之一就是想改善美在阿拉伯地区的糟糕形象。显然,反恐、反扩散和改造中东的战略需要给美国的中东政策提供了巨大的推动力,促使布什政府迅速改变政策,加大对和平进程的介入力度。荣:伊拉克战争的结束为布什政府介入和平进程提供了外部条件。冷战后,美国的中东政策一直由东线(海湾问题)和西线(巴勒斯坦问题)组成。“东遏两伊、西促和谈”是冷战后美中东政策的两个主要方面。东线获得“突破”后,积极介入西线是一个自然的顺序。1991年海湾战争结束后,老布什也是积极介入中东和平进程,国务卿贝克曾八次访问中东,最终促成中东和会。小布什上台后,明显把中东政策的重点转向东线的伊拉克问题。现在伊战结束,萨达姆政权瓦解,美在东线取得历史性“突破”,在此背景下,布什腾出手来亲自撮合和平进程,可以说是美中东政策本身逻辑的自然延伸。实际上,由四方会议制定的中东和平“路线图”计划早在去年10月就已完成,之所以迟迟没有公布主要原因在于美国,因为“路线图”成型时正值美酝酿军事打击伊拉克之际。显然,“倒萨”和推动“路线图”计划是美中东整合战略的“两步棋”,不过是一先一后罢了。李:美国强有力的介入是和平进程发展必不可少的外力,这已经屡屡被历史所证明,但这一次和平进程的启动内因也一定在起作用。因为我们在观察中东问题时发现,只有当内因和外因同时具备的时候,和平进程才有希望。如埃及和以色列1978年签署《戴维营协议》及以巴签署1993年《奥斯陆协议》,除美国因素的大力推动外,还与以阿双方均有意愿和利益需要密不可分。这一次和平进程重启,以巴的情况如何呢?陈:经过近三年的流血冲突,以色列国内的“和平因素”不断上升,这为沙龙出台和平政策提供了必要条件。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以色列国内经济因素。自2000年9月巴以爆发大规模流血冲突以来,以色列经济遭受重创,跌入建国以来的最低谷:GDP连续两年负增长,其中2001年-0.5%,2002年-1%;旅游业、高科技、建筑业等国民经济支柱产业严重受挫;失业率自1993年以来首次突破两位数,2002年达到10.3%。与此同时,以巴冲突导致军费大幅上升。前国防部长埃利泽尔称,如果这种状况延续下去,以将无法维持经济的发展。在经济持续恶化的情况下,今年5月政府不得不出台了以压缩财政开支、削减福利为主要内容的经济紧缩方案,结果引发全国性大罢工,罢工每天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2亿美元。二是以色列民众的和平呼声日益高涨。近三年多的流血冲突使民众普遍厌倦了无休止的、以暴易暴的恶性循环,希望过上正常的生活。据近期民意调查显示,59%的以色列人支持”路线图“计划,67%的民众支持沙龙关于结束对巴控区占领的声明,58%的以色列人反对沙龙的暗杀政策,认为应给予巴首任总理阿巴斯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唐:对于巴勒斯坦方面来说,接受“路线图”可能更多是出于无奈,巴方将“路线图”视为摆脱困境的“救命稻草”。首先,历时近三年的“阿克萨起义”使巴勒斯坦损失惨重,停止冲突,恢复和谈成为唯一可行选择。政治上,巴民族权力机构难以正常运转,安全机构几乎被以军完全摧毁,阿拉法特本人也如长期陷于囹圄之中;经济上,严重依赖以色列的巴经济濒临崩溃边缘,失业人数激增70%,民众生活每况愈下。而且,冲突也给巴造成了巨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自2000年9月至今年6月10日,流血冲突共造成3346人死亡,其中巴勒斯坦人为2521人,占了2/3以上。其次,接纳“路线图”有助于缓解巴目前面临的强大国际压力。“9·11”后,巴方的“起义”、尤其是自杀炸弹袭击在新的国际反恐大势下很快被美、以贴上了“恐怖主义”标签,国际社会对巴的政治、经济和道义支持也大大减弱。甚至在阿拉伯世界内部对针对以色列平民发动的“人体炸弹”袭击也出现了批评的声音。阿拉法特、巴民族权力机构遭受来自美国、欧盟等方面前所未有的压力。第三,从“路线图”本身看,它重申联合国242、338等决议和“土地换和平”的原则,明确宣布分三阶段到2005年建立一个拥有主权的巴勒斯坦国。而且,值得指出的是,接受“路线图”并不需要巴方立即作出重大的原则性让步,诸如耶路撒冷、难民、犹太人定居点和边界等实质性问题均需通过后续的政治谈判来解决。因此,总体而言,“路线图”对巴方不失为一个较为公允的和平方案。此外,巴勒斯坦民意也很说明这一点。据6月21日“世界经济论坛”公布的最新民调显示,56%的巴勒斯坦人希望“路线图”计划能落实,并对恢复以巴和谈和开展以巴经济合作表示支持;68%的巴人认为以巴两个民族都拥有和平与安全生存的权利;50%的巴人认为未来五年内一个同以色列比邻的巴勒斯坦国将建立;57%的巴人认为,若不达成和平协议,以巴双方都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经济繁荣。第二,“路线图”计划李:显然,美国的战略需要和以巴两国主动或被动的和平意愿是当前和平进程的重要推动力。那么,“路线图”计划的国际支持度如何呢?荣:与伊拉克战争不同,美国在推动落实“路线图”计划问题上获得欧洲国家的广泛支持。与美国不同,欧盟支持中东和平进程的立场是一贯的。欧洲与中东地脉相连,中东是欧洲的南大门,欧洲多数国家都拥有大量的中东移民。欧盟不但严重依赖中东的石油和市场,而且自1995年11月以来一直在积极筹建包括中东北非阿拉伯国家在内的环地中海经济圈,计划到2010年建成。欧盟从1997年到2000年为包括阿拉伯国家在内的地中海国家提供贷款约70亿欧元,到2006年以前还将提供64亿欧元的贷款,被称为中东的“钱口袋”。欧盟历来重视中东地区的稳定与发展,长期致力于调解阿以冲突,只是由于以色列以欧盟偏袒阿拉伯国家为由,拒绝让欧盟在和平进程问题上发挥实质性作用。在和平进程问题上,欧盟与美一向以合作为主。作为“路线图”计划的参与者之一,欧盟支持美国的主导作用,甘心情愿充当配角。“路线图”计划启动后,欧盟配合美国明显提高了批评巴激进势力的调门,公开警告哈马斯等激进组织,表示准备考虑美国提出的冻结哈马斯在欧资产的建议。唐:俄罗斯在中东问题上的态度越来越务实。作为冷战时期在中东地区曾与美国平起平坐的大国,俄罗斯也想在中东重振大国雄风,但因实力所限,近年来主要着眼于在中东的经济利益,在巴以问题上基本不与美争高下,在“路线图”计划的落实上甘居配角。6月16日,俄罗斯中东特使弗多温访问叙利亚和黎巴嫩,敦促双方采取积极姿态参与和平进程,并解释中东和平“路线图”下一阶段也将包括叙、黎,主动配合美国做说服工作。陈:美国落实“路线图”计划,符合阿拉伯国家的利益与愿望,因此中东国家普遍表示支持。“9.11事件”以来,阿拉伯国家对美国的态度非常复杂,他们既不愿看到美国在该地区扩张霸权,但自已又无力解决地区争端;既怕被美国控制,但经济和安全上又严重依赖美国。总之,既不喜欢美国,可又需要美国,许多国家深深陷入这种矛盾和困惑中。阿拉伯国家不得不承认美国在解决巴以问题上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巴勒斯坦也将解决巴以争端的希望寄托于美国的努力和公正。因此,在沙姆沙伊赫美阿峰会上,埃及、沙特、约旦等国首次放弃了长期坚持的巴勒斯坦反以斗争是反抗侵略的合法斗争而非恐怖主义的立场,向美靠拢。穆巴拉克在代表阿拉伯国家发表的声明中,重申了反对恐怖主义立场,表示支持阿巴斯制止暴力活动,并将采取一切手段切断包括恐怖团伙在内的各种非法组织的援助。声明中只谈到阿巴斯而未提阿拉法特,默认了美、以将阿拉法特撇在一边的现实。荣:埃及、约旦和沙特阿拉伯在推动落实“路线图”计划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埃及是阿拉伯世界第一个与以色列签署和平条约的国家,在“路线图”的落实上是“美国的得力助手”。沙姆沙伊赫峰会后,埃及总统穆巴拉克与布什以及巴、以领导人保持热线联系,积极参与斡旋。6月16日,穆巴拉克派情报总局副局长穆斯塔法率一代表团赴加沙,与13个巴勒斯坦武装派别领导人就停止暴力袭击以色列进行系列谈判,为促使哈马斯等激进组织接受停火作出了重要贡献。约旦与美、以、巴均有特殊关系,6月以来两次落实“路线图”计划的会议都在约旦召开,阿卜杜拉国王对全力配合美国实施“路线图”计划毫不讳言。沙特与美国的盟友关系因“9·11事件”而出现裂痕,美国对沙特与“基地”组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非常恼火,沙特国内反美情绪也日益高涨。但沙特政府并不愿恶化与美关系,将实施“路线图”计划视为改善沙美关系的机会。沙特在推动哈马斯等答应停火问题上也发挥了积极作用。唐:叙利亚和黎巴嫩作为与以色列仍有领土之争的国家,对被排除在“路线图”之外充满不安。在鲍威尔访问叙利亚时,叙曾明确提出“我们也要自己的路线图”。据悉,叙利亚曾要求参加沙姆沙伊赫美阿峰会被美国拒绝。一般认为,叙利亚与巴激进组织“关系密切”,巴11个激进组织在大马士革设有总部,老阿萨德曾长期靠这张“王牌”增加影响,跻身中东政治、军事大国之列。巴沙尔接任后,基本维持原状。伊拉克战争期间,美以叙庇护萨达姆政权和支持恐怖主义为由向叙施压,叙担心成为美打击目标,迫切希望与美改善关系。巴沙尔已公开表示支持“路线图”计划。5月3日,叙与鲍威尔达成协议,即叙在控制巴激进组织方面采取措施,美则致力于推动叙以和谈,确定了两国合作基调。近期,叙已关闭了哈马斯和伊斯兰圣战组织在叙的办事处。不允许四个被美国列入“国际恐怖组织”名单的巴激进组织在叙活动,同时约束其他七个组织的活动。达: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可能来自伊朗。据今年3月的俄罗斯《臣报》报道,近年来,伊朗通过经援、情报合作、武器供应和军事培训等方式已逐渐控制了巴激进组织的各个派别,包括法塔赫等多数巴勒斯坦组织都与伊朗保持一定联系。因此,伊朗对巴以关系甚至中东形势具有一定的影响力。由于近期美国与伊朗的核危机不断升温,国际社会向伊朗施加的压力日益增大,而且美公开支持伊国内学潮,鼓动青年学生起来推翻伊朗现政权,美伊关系紧张。伊朗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国家,如果美伊关系持续紧张,不排除伊朗可能利用其控制的一些巴激进组织给美制造麻烦的可能。但问题是,在这方面伊朗的能量和意愿究竟有多大值得怀疑。沙加尔从“变色龙”到“和平”李:我们知道,在中东和平进程问题上,除了内外因条件的具备之外,很重要的还有一个“人”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中东和平常常被人们形容为“勇敢者的和平”的缘故。回顾历史也可以证明这一点:中东和平进程的先驱者——埃及前总统萨达特和以色列前总理拉宾都是因为大力推动和平进程得不到自己同胞的认可而失去生命的。不难设想,假如萨达特和拉宾当年“知难而退”,即使空有成熟的内外因条件也很难想象和平进程能有今天的局面。因此,我们在关注今天的和平进程时,自然要把一定的焦点放在三个关键人物身上,这就是以色列总理沙龙、巴自治政府总理阿巴斯和美国总统布什。有的媒体形容他们是“和平进程中的铿锵三人行”。让我们先来谈谈沙龙。陈:沙龙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对于沙龙来说,和平进程问题更多的是一个有无意愿的问题、而非有无能力的问题。在很多人看来,沙龙是以色列的“安全推土机”,阿拉伯人更认为他是屠杀巴人的“恶魔”,因此他突然表现出“强烈的和平意愿”是不合情理的。然而,现实生活中的沙龙,特别是近两年作为以色列总理的沙龙除了强硬之外也有其务实的一面。我想将沙龙与以色列前总理贝京作一比较。1976年,利库德集团战胜连续执政29年的工党成为执政党,强硬派人物贝京出任总理。贝京曾在以色列建国前担任犹太“恐怖”军事组织“伊尔贡”的头子,被称为“极端民族主义者”、“战争狂人”和“恐怖分子”。然而,正是这样一位被阿拉伯世界视为恶魔的人物,在其执政的第三年与埃及签署了和平协议,驱动其这样做的是“在最有利的时机使以色列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现实观。沙龙与贝京一样,都是典型的“大以色列主义”者,但也是一个颇具政治头脑且处事灵活的政治“变色龙”。他有句名言:“一个人为了前后一致,一直坚持同一种看法并没有什么好处。变化了的环境要求有改变了的观点相适应。”面对长达33个月流血冲突下陷入危机的以色列经济,“当家后知道柴米油盐贵”的沙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曾在劝说同僚接受“路线图”计划的内阁会议上说:“任何人如果想要以色列保持几年的平静,以恢复经济,除了与巴勒斯坦人谈判外别无他途。”我个人深信,现在的沙龙是真正想要和平的。唐:我是“沙龙怀疑论”者。沙龙的变化的确引人注目。他有关结束对巴勒斯坦“占领”、发誓要撤除“非法定居点”的讲话使之与先前判若两人,有舆论称沙龙“从内心里”已彻底变为一个“热爱和平的人”了。但事实上,沙龙本身到底发生了多大变化依然令人生疑。事实上,沙龙接受“路线图”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称奇之处。对沙龙而言,接受“路线图”,启动和平进程可以避免以色列经济走向“灾难”,也可以改变因在此问题上固执而扫布什的兴致,损害以美战略关系。而且,沙龙也明白,接受“路线图”只是恢复和平进程的一个起点,未来结局如何还需巴以双方走着瞧,目前以色列并没有什么可损失的。因此,看沙龙是否“真心”要和平,还要看沙龙在日后一些关键问题上谈判的态度。从目前来看,一切并不乐观。事实上,连美国总统布什也对沙龙的和平诚意不放心,据说亚喀巴峰会结束后布什曾对赖斯称“沙龙是个问题”。李:与沙龙比起来,阿巴斯的问题恐怕更多是能力而非意愿。据最新消息,7月8日“由于在法塔赫中央委员会会议上出现了危机”,阿巴斯取消了原定于7月9日与沙龙的会谈。据说,在这次法塔赫中央委员会会议上,“强硬分子”猛烈批评了到目前为止阿巴斯与沙龙进行接触时的表现,并要求他辞去在中央委员会的职务。在与批评者进行激烈争吵后,阿巴斯向阿拉法特提交了两封信,一封主动提出辞去在中央委员会担任的职务,另一封则要求阿拉法特和法塔赫向他下达有关如何管理他的政府及与以色列谈判的指示。阿巴斯说,如果他不同意这些指示,他将辞去总理任务。唐:的确,阿巴斯最大的问题是驾驭局势的能力。他的上台在很大程度上是美、以向阿拉法特大力施压的结果。阿巴斯在巴内部长期从事幕后工作,声望并不高,多次民调显示,他的支持率一直不超过一位数。事实上,阿巴斯自上台后就一直处于夹缝当中,受到多方挤压。首先,巴许多民众和巴相当一部分高层视其为“美、以手里的工具”。甚至阿拉法特本人在接受采访时也公开表示,他与阿巴斯的关系“一般化”。其次,以色列要求其打击哈马斯等激进势力,而他显然没有这个能力,以致沙龙也称阿巴斯是“一只羽毛未长全的小鸡”。据阿巴斯内阁负责安全事务的部长达赫兰介绍,重组已被以色列摧毁的巴安全机构至少需要六个月的时间和数亿美元的外来援助。第三,即使巴安全机构和治安能力得到恢复,阿巴斯也不敢轻易对哈马斯等开战,以免巴陷入单方面内战之中。正如巴立法委员卡杜拉·法雷斯所说,“以色列将阿巴斯手脚捆住并扔进大海里的同时,要求阿巴斯不要弄湿了身体”。因此,阿巴斯的主要手段是竭力让美国总统布什相信他,并由美出面促使以色列改变政策。第四,阿巴斯与阿拉法特的关系也令人担忧。法雷斯的话很有代表性,他说:“阿巴斯没有合法性。他的合法性来源于他能够给人民带来什么,一旦他不能给人民带来任何改变,他将不得不走人”。宿:正如各位所言,沙龙畅言谈论“巴勒斯坦国”,实属不易。沙龙和阿拉法特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人,自青年时代就分别投身于本民族的革命事业。现在,他们都年届古稀,仍然不得不处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沙龙实际上已经投身于“另外一场革命”,并在为未来的和平做准备。我相信,沙龙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阿巴斯也是一个务实的人。但需要正视的是,无论在以色列还是在巴勒斯坦,领导集团中都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远没有从醉醺醺的对抗时代中恢复清醒,仍然沉醉在以往战斗的胜利之中。观察人类历史,我们常常会发现两类人:一类是为革命做了准备和发动革命的人,另一类是结束革命和获取战利品的人。如果把中东和平进程视为一场革命,那么在以色列拉宾就是发动这场革命的人。康德曾经说过,缔造一个理想的太平盛世,不一定象卢梭说的那样,需要一群天使,一群恶魔也行,只要它们有智慧。沙龙曾经被称为“导演战争的恶魔”,但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或许他能够成为那个结束革命的人。李:其实,在和平进程问题上,布什也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从其2001年初刚上台时的“任其自然”的态度到现在的积极介入,显然他在中东和平进程上的政策是跟着形势和美国战略的调整走的。达巍,你能不能具体谈谈?达:好的。我认为目前布什在和平进程上的思路,概括说来就是一句话:以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两个成功治理的民主国家实现中东和平。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带有一个很强烈的现实主义特征:这就是相信民族国家的作用。恐怖主义等新威胁的出现不但没有改变布什及其班子的看法,而且更促使他们相信,治理不力的国家是新威胁的温床。要消灭恐怖主义、极端宗教势力、反美情绪,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就要建立自由民主的国家,行政能力强大的国家。美国国内有人总结布什的政策是:强化已有的国家,修复或重建“破产的国家”。这一思路表现在中东和平进程上,就是在“路线图”计划中明确将建立“巴勒斯坦国”作为目标。巴勒斯坦国成了美国继阿富汗、伊拉克之后要建立的又一个“新的国家”。布什要以两个国家的并存结束巴以冲突。布什的逻辑是,只要有巴勒斯坦这个成形的国家,巴国内哈马斯等激进组织和极端势力就可以纳入巴国家范畴来管理和遏制,巴以矛盾也可以通过国家之间相对可测、可控的行为来进行“管理”。由此,巴以冲突才能找到有效的解决途径。在具体作法上,布什也有一套全新的手法。在政治上,美国决意要让新生的巴勒斯坦国成为一个民主、法治、摒弃恐怖主义的国家,为此竭力架空阿拉法特,扶持阿巴斯内阁,将阿巴斯担任总理视为巴走向民主国家的第一步。在经济上,美国5月13日宣布向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提供5000万美元的援助,用于改建基础设施,建立和完善巴勒斯坦的立法机构、司法机构。另据媒体报道,赖斯6月底访巴时更承诺提供十亿美元给巴政府,当然这个数字明显有些夸大。在安全上,美明确向巴民族权力机构施压,要求其尽快解除哈马斯等极端组织的恐怖活动能力。哈马斯等组织的恐怖活动,不仅可能对和平进程造成严重威胁,更是直接“戳痛”了美国反恐这根神经。最近,美国参院外委会主席卢格甚至公开要求美国直接派兵“围剿”哈马斯。宿:布什政府现在积极介入中东事务,其实是其整个中东战略的一个部分。除了推动“路线图”、重建伊拉克、解决伊朗核问题等几个重点外,美国2002年12月12日还出台了“中东伙伴关系倡议”,鼓励中东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教育改革。2003年5月9日,布什提出要在十年内在中东建立单一的自由贸易区。虽然这些计划对于国家尚没有建立、安全没有保障的巴勒斯坦来说显得像空中楼阁,但至少表明了美国在中东的政策不仅仅是一个促和的问题。布什政府推出的是一个庞大的、全方位的中东计划,显示其有一定的决心持续地介入中东事务,在中东扎下根来。荣:看来布什是想在中东立“牌坊”。近30年来,布什的前任们大都在中东问题上作出了不同的“贡献”。卡特时期,埃及与以色列签署戴维营协议,埃以实现和平,开创了阿拉伯国家通过政治谈判解决领土争端的先例。老布什不但打赢海湾战争,确立了美国在中东的主导地位,而且通过召开中东马德里和会全面启动了中东和平进程,将巴以双方带入政治谈判轨道。克林顿上任后,继续老布什的中东政策,积极推动巴以谈判,取得积极成果。巴以于1993年9月正式签署著名的《奥斯陆协议》,使流亡在外几十年的阿拉法特回到加沙,建立了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巴勒斯坦首次成为一个“政治实体”。此后,又促使约旦与以色列签署了和平协议。现在轮到小布什,他虽然也打赢了伊拉克战争,但在中东和平进程上却毫无建树。为了他的更大手笔——民主改造中东战略取得成功,布什需要在中东和平进程方面“大展拳脚,有所作为”。而且,中东和平“路线图”计划的顺利实施不但可为他参加明年的大选增加筹码,也可使他与其前任一样在中东留名青史。达:总的来说,“路线图”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布什在伊战后的中东整合战略的全局,这也是为什么当亚喀巴峰会后以巴陷入新一轮流血冲突时美“频频动作”的主要原因。据说,美国中情局正在制定一个秘密计划,拟出资2亿美元协助阿巴斯建立一支全新的数字化装备的安全部队,由巴安全事务部长达赫兰担任这支部队的总司令。对巴以问题介入之深、投入之大,布什上台以来实属罕见。因此,我还是对布什今后继续介入和平进程持乐观态度:首先,能否实现巴以和平,现在已经关系到美国的核心利益,美国持续介入和平进程的动力增强了;其次,布什的个性非常坚定,一贯标榜自己说到做到。过去两年半的执政也显示,布什是一个强势总统。他为了实现中东和平进程,有可能做到一些其他总统难以做到的事情,比如向以色列施加一定的压力,或者在必要时直接围剿“哈马斯”。尤其是目前布什明年大选前景看好,因此一旦连任,在中东政策上有所突破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第三,美国内部意见现在基本一致。最近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和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赖斯前后脚都去了中东,非常亲以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主管中东事务的高级主任艾略特·艾布拉姆斯也一同前往。国务院和白宫在和平进程上声音比较一致。美国民意也支持布什的中东和平进程努力。最新民调显示,近2/3的美国人预计布什在第一届任期内不会在中东和平上取得实质性进展,但3/4以上的人认为,中东持久和平应该是布什政府的首要目标。李:关于布什的决心,各位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想听听不同的看法。陈:我觉得美国的促和努力将适可而止。美在伊拉克战争后即推出“路线图”计划,其主要目的是试图通过推动中东和平进程,安抚阿拉伯国家,以期实现美国治下中东地区的稳定,同时实现布什曾向英国等盟国许下的、在伊战后大力推动中东和平进程的诺言。为此,美国深知必须“做足姿态”,以各种方式表明其促进巴以和平的决心。然而,推动巴以和平进程不等于解决巴勒斯坦问题。巴勒斯坦问题的解决难度之大,美国恐怕比谁都更加心知肚明。想当年美国前任总统克林顿孤注一掷,将巴以双方领导人召集到戴维营举行三方首脑会谈。在以色列工党政府“准备作出前所未有让步”的情况下功亏一篑。时过境迁,在巴以经过近三年的流血冲突,相互信任丧失殆尽的形势下,要想回到当年的“戴维营轨道”无疑是“难上加难”的事。另外,从即将面临的国内大选、特别是布什需要美国犹太人选票的角度来考虑,布什也很难向以色列施加过多的压力。这不能不影响其在促和方面真正有所作为。因此,我认为布什政府在投入主要精力重整伊拉克的同时,对巴以的促和努力恐怕不会超过克林顿时期。当“路线图”取得一定进展后,布什很有可能采取适可而止的方针,将“硬骨头”留给巴以领导人自己去啃。这就意味着,“路线图”在走过一段路程后,外部推动力将减弱。唐:我也对布什推动和平进程的决心表示怀疑。就布什而言,虽然他希望实现巴以和平的意愿基本不容置疑,但迄今为止,其在巴以问题上的立场依然令人怀疑。布什自上台以来一直对以色列持严重偏袒态度,被视为美国历史上最亲以的总统,除了坚决支持以打击“恐怖主义”外,还执意要将阿拉法特排除出局。“路线图”的推出以及布什亲赴亚喀巴峰会是否标志他彻底改变了对巴以的态度,这仍是未知数。最近布什对以色列继续暗杀兰提斯仅仅表示“不安”,而在哈马斯采取报复行动后却宣布哈马斯是“和平的敌人”,这种截然不同态度反映了他对以色列的偏袒之心未改。美媒体还担心布什以“牛仔风格”对待巴以冲突,缺乏足够的耐心。除了诚意、公正性及精力之外,布什还必须面对亲以集团的压力,连任大选之前更是如此。“路线图”确保了和平进程的正轨李:在分析了和平进程的内外因条件、国际社会的态度和有关三方领导人的作用之后,让我们来展望一下近期以巴和平进程的前景。目前,巴主要武装派别已经宣布了停火,以色列也从加沙地带北部和约旦河西岸的伯利恒撤军,而且双方至少“试图艰难地维持”这个较为平静的局面。根据历史经验,和平进程启动或重新启动后初期的局面是最关键的,也是最难维持的,实际上这已经被亚喀巴峰会后爆发的新一轮恶性循环所证明。那么,大家对近期以巴和平进程的前景是怎么看的呢?达:真正的和平最终还是要冲突双方——以巴自己来完成。尽管现在美国在中东推动“路线图”的力度很大,布什、赖斯、鲍威尔轮番访问中东,但是还是必须看到,美国此番仍是在扮演一种“诚实的中间人”、“和平的催化剂”的角色。“路线图”的起草者、美国国务院前政策规划办公室主任理查德·哈斯是一个坚定的“瓜熟蒂落”论者。他在《无尽的冲突》一书中指出,中东和平进程归根结底还要靠巴以双方的努力,美国过度的参与只会适得其反,“果子摘早了容易腐烂”。与《奥斯陆协议》相比,“路线图”的模糊措辞和余地更多,例如“路线图”对和平进程的时间规定比较含糊,只是说,“目标是到2005年全面最终解决以巴冲突”;以色列究竟撤出哪些被占领土,“路线图”也是语焉不详。此外还有巴勒斯坦难民问题、定居点问题、耶路撒冷问题、水问题等。这些含混之处显然是中东问题专家哈斯专门留下的,以便让“路线图”更具灵活性。因此,可以说布什政府在和平进程中目标已经明确——中东全面和平和稳定,总体的手段也已经明确——通过两个民族国家来构建和平,但是走向目标的过程中,各种细节就要由有关各方去探索了。因此,这将是一个充满曲折的过程。荣:总体来看,和平进程无疑困难重重,充满变数。我对目前中东和平进程的看法是,前景谨慎乐观,细节任重道远。巴以双方都已筋疲力尽,极度渴望和平,这是一个关键因素。而且我认为巴以之间并不一定要算清所有的历史“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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