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以色列的犹太之路

论以色列的犹太之路

在过去的2000年分散的过程中，犹太移民不会消失、被破坏或彻底摧毁，而是独立的民族国家独立、自我完善。可以说，犹太作为犹太精神的支柱和纽带，在保持其民族特征和文化传统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殊不知,宗教也成为犹太人在流散过程中受苦受难的渊薮。在西方历史上,无论是教会、专制统治者还是人民大众正是以犹太教为借口对犹太人发动了一次次的迫害和驱逐运动。犹太人为保持其宗教信仰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而今天,犹太人终于当家做了主人,却不幸将无辜的巴勒斯坦人推入苦难的深渊。中东和平进程一波三折,障碍重重,宗教无疑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消极作用。本文试从反犹主义、中东和平进程两个角度对犹太教在其中的消极作用作以剖析。一、特选—犹太教的特征与反犹主义犹太人是一个不幸的民族、苦难的民族,可以说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民族遭受的苦难像犹太民族那样普遍、深刻和长久。针对这种现象,19世纪后期,西方社会出现了一个专门的术语“Anti–Semitism”,中文将其译为反犹主义。为什么在欧洲社会,人们对犹太人如此憎恶,而且这种憎恶的情绪经历上千年而不变呢?尽管反犹主义的形式和原因多种多样,包括宗教、文化、社会、政治、经济等诸多方面,并且从古至今,它基本上是遵循着宗教——社会——经济——政治发展的。(P131)但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要到犹太人的信仰——犹太教中去寻找。犹太教之名源于希腊文Ioudaismos,意指犹太人的宗教信仰和习俗。从诞生的历史背景及后来发展的情况看,犹太教最鲜明的特征便在于其强烈的民族性。犹太教与犹太民族的相互依存与生俱来。一方面,犹太教只是犹太民族的宗教,与普世性极强的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相比,犹太人从不以向异族传教作为自己的义务;另一方面,犹太民族具有鲜明的“宗教气质”,流散期间,犹太人始终把保持自己的信仰作为民族认同的标志和团结的精神纽带。可以说,没有犹太教,犹太民族也许早就不存在了。不论从教义基础,还是从宗教节日等因素来讲,犹太教都是集宗教观与民族观于一体的宗教。正是犹太教这种鲜明的“与众不同”的宗教理念,从根本上制约着犹太人融入所在国的主流社会,并招致主体民族的强烈敌视和仇恨。从民族历史中认知上帝、寻找自我,是犹太教的传统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从以下几个犹太教理念上可窥见一斑。特选子民观。犹太人认为其先祖摩西与上帝订立了盟约,上帝从万民中挑选犹太人作为子民。《圣经》中有这样一段话:“因为你们是耶和华你主神的圣洁的民,耶和华从地上的万民中挑选你们特作自己的民。”(《圣经·申命纪》第14章第2节)这种特选子民说有以下深刻含义,它不仅意味着犹太人具有较高的智慧和品行,更意味着责任和义务,犹太人只有信仰、坚信上帝,保持着高水准的道德,才能保持与上帝的这种特殊关系,得到荣耀和圣洁。特选子民的观念,对犹太民族历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在长期的流散生活中,犹太人遭受种种苦难和不幸,使他们要去寻找一个集体生存下来的理由。“选民说”自然地成了他们保护自己的精神武器。但在另一方面,这种特选的观念又培养了犹太人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使犹太人总是游离于其他民族,与其他民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甚至发展成一个离群索居的小团体。在许多非犹太人看来,特选必然就意味着民族有优劣之分,而犹太人自称是上帝的特选子民,这就是一种明显地带有民族优越感的想法。这样一来,犹太人也就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其他民族的敌视和嫉妒。应许之地观。应许之地亦称“以色列之地”,即巴勒斯坦是上帝应允赐给犹太民族永远居住的土地。据《圣经》记载,犹太人的始祖亚伯拉罕于公元前1900年率族人从两河流域来到迦南地(今巴勒斯坦)后,上帝耶和华向他许诺:“我要将你现在所居住的地,就是迦南全地,赐给你和你的后裔,永远为业。我也必做你们的神。”(《圣经·申命纪》第17章第8节)根据这一传说,公元135年,犹太人最后一次大流散之后,尽管在异国他乡繁衍生息了近二千年,但他们一直不忘自己的故土巴勒斯坦,相信总有一天,上帝会派遣弥赛亚降临,拯救他们,带他们重返故乡。这种“重返故土”观念,深深地影响着寄居他乡的犹太人。根据早期日耳曼约法,因犹太人拒绝放弃自己的信仰,融入欧洲的基督教大家庭,而被当时的社会视为“客民”,这种强加在犹太人身上的“客民”身份在历史上给犹太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因此而起的种种迫害,然而,长期以来,犹太民族既未对此表示疑义或不满,也很少进行抗争或抵挡。不仅如此,犹太人还有意无意地在族人中间强化这一意识,从而使犹太人的这一身份一直延续下来。这一看似奇怪的现象背后有其深刻的原因。那就是犹太民族在圣殿被毁、家园被占、人民惨遭放逐的年代里,一直把在“应许之地”以外地区的生活看成是一种临时性的寄居。认为犹太人总有一天要获得上帝的赦免,回到上帝赐给其始祖和后裔土地上生活的“回乡观”更使犹太人把自己看成“客民”。特别是犹太拉比,为了加强犹太人对犹太教的信仰,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宣扬犹太民族的这一回乡观,强化犹太人的散居只是一种暂时历史现象的观念。因此,当欧洲非犹太人把不公正的“客民”身份强加在犹太人头上时,却正好与犹太人传统的观念不谋而合。另外,我们知道,犹太教的律法规定几乎涵盖了生活的所有方面,这些律法在确保犹太人在行动上表现他们的一神教信仰的同时,还要求犹太人在生活中保持犹太民族的独特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例如,犹太民族的饮食法在很大程度上使得犹太人无法与非犹太人同桌共餐。因为犹太人饮食法不仅规定了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可以吃,特别是对肉类食品及动物的宰杀方式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犹太律法中有关守安息日的一系列规定也影响着犹太人与非犹太人的交融。根据犹太律法,安息日是犹太人每周的固定休息日,在安息日里犹太人不能工作和参加任何公众活动。只能休息、祈祷、学习、唱歌和交谈。这使得犹太人几乎完全脱离与非犹太人的接触。倘若犹太人只生活在自己的天地中,不与其他民族交往或生活在一起,上述有关安息日和饮食法的种种规定也许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不安和反感。问题是犹太人自圣殿被毁后就基本生活在异族之中,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作为一个少数民族而存在。在这样的社会中再坚持自己的独特生活方式和道德准则便会使他们在非犹太人眼中成为一个“古怪”的、与社会格格不入的群体,招致人们的反感和猜疑。(P16)早在公元3世纪在雅典和罗马生活过的希腊学者维乌斯·菲洛斯特拉斯曾这样总结非犹太世界对犹太人的看法:“长期以来,犹太人不仅多次起义反对罗马人,而且违反人性,他们是一个离群索居、难以改造的民族。他们既不想与其他民族分享餐桌上的快乐,也不愿参加其他民族祭酒、祈祷或献祭活动。他们与我们之间的鸿沟比将我们与苏拉赫巴科特拉分隔开的东印度半岛还要巨大。”虽然,作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一神教——犹太教从诞生之日起,便遭到信仰多神的诸民族的敌视和仇恨,特别是在基督教作为一个异端从犹太教中分离出来,并最终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以及诸日耳曼民族全部皈依和信奉基督教之后,犹太教的处境就更加艰难。由于犹太教和基督教这种先天的势不两立的关系,触发了欧洲社会对少数族裔——犹太人的诋毁、打击与迫害。这种出于宗教的迫害的特点是只要犹太人放弃自己的信仰、接受洗礼、皈依基督教,那么迫害立刻就会结束。尽管在长期的流散中,也有少数犹太人为了改变极端不利的生存环境而放弃了自己的犹太教信仰,或者皈依了基督教。但就绝大多数犹太人来说,或就整个犹太民族整体来说,不管来自外界的压力多么巨大,不管生活环境多么恶劣,他们始终都保持着自己的信仰,维系着自己民族的独特传统。这就招致了非犹太人对犹太人持续不断的迫害。根据学者们对从古代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犹太人所遭受的驱逐和迫害的原因的统计表明:约有2/3的迫害是出于宗教的原因,或许人们会问,在神权占统治地位的古代和中世纪,宗教确实是引起反犹活动的主要原因,但在世俗化的近现代,还能用宗教冲突来解释这一现象吗?我们知道,近现代以来的反犹主义活动,其表面的原因有政治的、经济的、心理的和种族的等等方面,但若究其根源,仍是宗教的因素在起作用。正是长期以来基督教会种种诽谤式的宣传和迫害,使欧洲民众对犹太人怀有广泛的、根深蒂固的偏见和仇恨,这种仇恨已深入他们的心里。同时,犹太人经历了种种浩劫和灾难,依然顽强地活跃于欧洲世界,这使得欧洲民众更加坚信犹太人是不能够被同化的异类,因此每当出现社会动荡或经济困难,总是会有人出来把责任推到犹太人身上,人们已习惯于把犹太人当作各种负面事件的替罪羊。历史上犹太人所遭受的最大浩劫当数希特勒的纳粹德国对犹太人进行的种族灭绝式的大屠杀。大约600万犹太人命丧其中。希特勒打着种族主义的旗帜,宣称雅利安人是最优秀的民族,而犹太人则是劣等的、毫无价值的民族、是寄生物,为了保持日耳曼民族的纯洁,犹太人理所当然地应该从地球上消失。丧心病狂的希特勒甚至不放过已改信基督教的犹太人。表面看来,希特勒的反犹活动带有强烈的种族的、政治的色彩,但若深追细究,人们还是不难看出犹太性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希特勒纳粹之所以大肆迫害彻底同化了的犹太人,其中最根本的一条是他们认为犹太人是不可能被同化的,其身上的犹太性是无法清除的,因此他们也就不可能变成真正的非犹太人,所以要灭之。(P236)二、西方国家的原因这种愈演愈烈的反犹浪潮,迫使困境中的犹太人不得不思考自己的出路究竟在那里,人们认为解决犹太人问题的唯一方式只能是建立一个犹太人自己的祖国,回到上帝的“应许之地”巴勒斯坦,此即犹太复国主义。纳粹大屠杀后,世界犹太人纷纷转向复国主义运动,他们为此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与此同时,纳粹对犹太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唤醒了人们的良知,西方世界普遍产生了一种对犹太人的同情和关心的态度。一些西方人对他们的国家在大战中未能制止纳粹的大屠杀深感内疚,他们对犹太复国主义持支持和理解态度,英国于1917年发表《贝尔福宣言》,允许犹太人向巴勒斯坦移民。正是犹太复国主义领导人长达半个世纪的不懈努力,加上大国的背后支持和操纵,犹太人的国家——以色列于1948年在巴勒斯坦宣告成立。这是犹太人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为此欢欣鼓舞,经历了二千年流散生涯的犹太人终于返回自己的家园,他们的悲惨命运因此发生了巨大的转机。然而,以色列的建立对另外一个民族—巴勒斯坦人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们的国家被无端地一分为二,犹太人固然不幸,但他们所承受的苦难不应该让无辜的巴勒斯坦人补偿。随着以色列国的建立及其后爆发的五次大规模的阿以战争,巴勒斯坦人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他们已成为自己家园里的难民。中东和平进程艰难地走到今天,以阿拉法特为代表的巴勒斯坦人已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与牺牲,如今,阿拉法特已经去世,巴以双方及国际社会殷切希望新当选为巴民族机构执行委员会主席的阿巴斯能给中东和平进程带来转机。而以色列则倚恃雄厚的国力、军力及美国背后的支持,一直难以放下其强硬的态度。究其根源,宗教的因素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宗教势力对巴以冲击行为为主两种不同的政党虽然新成立的以色列国以实行议会民主制的国家面貌而存在,由于历史的原因,宗教对国家政治生活的干预仍无处不在,宗教势力为了分享国家的物质利益和荣誉,为了本集团的利益,放弃了“神圣的精神领地”,参与激烈的政治斗争。(P153)他们以政党的形式参政。目前以色列政坛上有三个较大的宗教政党,即:沙斯党、圣经联合阵线和全国宗教党。这些宗教政党在宗教情绪的左右下,对巴以冲突持强硬态度。例如,在1967年的“六·五”战争中,以色列军队占领了加沙地带、约旦河西岸、耶路撒冷东城、叙利亚的戈兰高地及埃及的西纳半岛,从此被占领土的归属问题成了中东和平的焦点,以色列各政党围绕这一问题的辩论而显出分野,形成了鸽派和鹰派,大部分宗教党支持鹰派。他们认为这些领土是上帝早已许诺给以色列的。“六·五”战争是古老契约的现代应验,因此,犹太人应该不受限制地移居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P293)在此思想的指导下,1968年一批狂热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不顾政府的阻挠在希伯伦(犹太人的四大圣地之一,犹太人的祖先亚伯拉罕等埋葬在该城的洞穴中。)外建立了一个名为阿尔巴的定居点,这是在占领区建立的第一个犹太人定居点。当然,众多的宗教党在被占领土的问题上并非铁板一块,在具体问题上分歧颇多,但整体上都支持“大以色列计划”,成为和平进程的逆流。(二)安全至上的主张历史上犹太民族也曾是强权暴政的牺牲品,在欧洲社会,经久不息的反犹浪潮在犹太民族历史上留下了血腥痛苦的一页。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种血腥痛苦并未促成犹太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深刻反思。与此相反,许多犹太人是从另一个极端来看待安全问题和自身利益的,支持以色列政府以强势占领巴勒斯坦土地,并用暴力镇压巴勒斯坦人的各种反抗活动。尽管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色列就出现了主张阿犹两个民族和解的和平运动,但经过30年发展,其影响力仍然十分有限。尚不足以左右以色列决策机构。长期的流散生活使犹太人对安全问题极为敏感,并倾向于从宗教的立场来解释他们今天所获得的一切,他们认为,犹太人之所以能够重返巴勒斯坦,建立家园,完全是上帝的意志,他们拒绝退出1967年战争期间侵占的巴勒斯坦领土,因为这是上帝早就赐给他们的土地。这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