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灯彩的历史与现状上

石灯彩的历史与现状上

石灯彩起源于清朝康熙年间。清朝光绪年间，北京、广东和南京的灯彩融合了各自的特点。本文主要是孙惟君的回忆。文中对硖石灯彩历史有较多的叙述,並且讲了一些灯人的材料,并第一次指出硖石灯彩的主要特色是针刺、刀刻、绘画相结合的灯片制作技艺,並对灯片的制作作了详细介绍。文中对针刻灯片产生的原因作了探讨。孙惟君自幼跟随父辈学习绘画和扎灯,从四十年代中期起专门从事灯彩制作,对灯彩各项技艺件件皆能,是一位全能的扎灯能手。特别是对灯片制作有很高的造诣。他现在已是七十高龄,仍然在为了复兴硖石灯彩而工作着。本文作于1964年夏天,十年动乱使此文只剩下文字部分及一张翻拍的旧照片。近几年来我们一直盼望能找见丢失了的照片,更幻想能找见孙惟君丢失的灯片原件及其他灯彩实物,均未如愿。为了将硖石灯彩的主要特色和一些连今天孙惟君也已渐渐淡忘的硖石灯彩史料用文字记录下来,並且介绍给工艺美术界及一切喜爱民间艺术的人们,特将旧稿发表。吴有常附记1987.2.5.于南京博物院一针孔灯的加工硖石的灯彩,相传始于清康熙年间。当时以扎糊的虎豹狮象等大型走兽为主。后有“珠帘伞一种,灯片用数层色纸裱糊后,以刀刻针刺和绘画作出戏曲人物及山水、书法、花鸟、鱼虫等图案,为今日知名针孔灯的滥觞。乾嘉间,灯会极盛,增加了走马灯、鱼灯、鸟灯、花篮灯、古钱连环灯、西瓜灯及盆景等小件作品。至清末民初,又发展到大型亭台楼阁、宝塔等古典建筑模型及龙舟、采莲船等的制作。亭台楼阁造型古雅,配以假山花卉,望之庄严巍峨,玲珑剔透。二石灯片的制作硖石灯彩,以铅丝及细蔑作骨,外饰有拗彩、结彩、编彩、垂珠、流苏等,但针刺、刀刻、绘画相结合的灯片制作技艺,才是它最大的特色。其制法,先作画面设计,图稿可以自绘,也可选用画家的画稿,加以改造为钩勒线条画后备用。在决定画面哪一部分用针,哪一部分用刀刻绘画时,是一项重要的设计工作,要求设计者既要懂针刻又要懂画,须是有相当艺术修养和制作经验的人才能胜任。另外,准备好由三至四层各色单宣纸裱糊起来的纸片备用。它的表面一层,深浅颜色纸都可用,里面衬纸都用深色,使在灯光透视时有泛色和静雅的感觉。然后,将图稿蒙在这种裱好的纸片上,用刻刀将主要部分,如图之人物、花鸟、漏窗、题字等处刻成透空。刻的面积,以少、小为宜,不宜过多过大,否则就会失去幽静的特色。再用白色宣纸裱在后面,使透空部分薄而透明。画面的背景部分,都以针代画来表现。工具有各种大小引线针及针盘数方。针盘用羊油,榆树皮磨粉炒拌制成。针法有钩针、破花针、排针、乱针、散针、补半针等。钩画面线条称钩针,要求是针孔细密匀称,线条宛转流畅,都用细引线针刺孔。填空用破花针、排针或乱针均可,要求是针孔排列均匀有序,针孔要稍大,都用粗引线针刺孔。散针的排列法与破花针相同,不同的是由下而上逐排用各号不同大小引线针剌孔,针孔由粗到细用以远山云雾处。在填空与钩针接连的地方往往用一针嫌多,少一针太疏,都半针补足。针刺要求整齐匀称,用力轻重得当,不能有一针破漏,否则将前功尽弃,无法补缀。因为补缀时接纸镶口处的重叠痕迹,在灯下将暴露无遗,有损美观,所以刺制时如遇光线不好或精神心绪不佳时都不进行工作。刻刺灯片时,可以四张灯片重叠起来一起刻刺,用针用刀要直,切忌偏侧歪斜,稍有偏差,会影响下面几片的整齐匀称。四张片子中,第一片针孔太平,第四片针孔糊混,只有二三两片针孔圆而凸出,因此一、四两片往往舍去不用,仅用二、三两片,亦足见严肃认真的态度。刻刺完毕,即在透空的单层白宣纸上作画涂色。全能的针刻艺人,自己能作画涂色。这样就成为一张独具特色的硖石灯片成品。硖石灯片这种五彩缤纷的笔画阳纹,衬托着以针刺的阴花背景,即针、刻、画相结合的特殊技法,造成了灯面的强烈明暗对比。既可突出主题,又可充分表现背景而无喧宾夺主的感觉。这种技法使针刻灯面具有较纱灯、绢灯、刻纸灯、玻璃灯更大的自由表现余地和更强的吸引力(附照片)。东坡赋鼠、牛角挂书合图(照片佚)为光绪年间徐见石画、严远庄针刻。人和鼠牛两个动物及题字都用刻,在灯下,使主要表现物突出。窗纸、拂尘、浅草用刻,以显示光源並使画面增加活动气息。画面陪衬部分,一部分以针代画,另一部分即在天、水、地等处用针填空,使画面疏不嫌疏,密不见密,细致繁复,宛似轻纱,只觉得玲珑剔透。清新悦目,具有幽静娴雅、古色古香的别饶风味的艺术效果。南宋诗人范成大的许多诗篇里以及周密著《乾淳岁时记》“元夕”及“灯品”条可看出在七百多年前苏杭的灯彩丰富多采,制作技艺极高。硖石的针孔灯,可能是从南宋时盛行的“万眼罗”灯发展而来。从范成大及周密著作中我们可以约略知道万眼罗”的制作方法及其艺术风格。是把罗剪成无数小块,红白相间的连缀在一起,蒙在细骨的球形灯架上,灯面经灯光的照耀,由于罗这种细薄丝织物,表面每隔一段距离,有成行分布的透明纱眼,灯面就有无数细孔。光亮从灯面细孔中透射出来,好似彩云笼月魄,宝气绕星芒”,极为好看。“万眼罗”的制作方法是与针孔灯有所不同的。这是由于后来物质条件的变化和其他工艺美术的影响。江浙一带的丝织、刺绣、刻纸艺术均有其悠久历史和杰出成就。明清时期,提花织纱有了发展,针孔灯灯面的图纹表现风格与丝织提花纱相同,很可能是在提花织纱影响下产生的一种工艺美术。其制作方法似与刻纸艺术有渊源关系,而灯面阳纹又与刺绣、绘画艺术有联系。为了表现的方便,又选用了具有细薄、紧密、均匀、洁白、坚韧、耐久等特性的单宣纸作为材料,才形成了今日针孔灯灯面的针刻艺术。四丝米业灯彩的制作硖石是浙江海宁县的一个镇,在明代即为商业繁盛之地。明永乐(1403—1424)初,“越贾吴商,樯舶云集,实海宁一邑之最胜焉”。到光绪二十二年,硖石镇被称为“浙西诸郡市集之最”。从民国初年到十七年,硖石仍然是蚕丝的著名产地之一。据民国《海宁州志稿》卷十一记载,宣统年间,海宁全县71874户,养蚕的就有61900户,“海宁丝”驰名远近,全县每年行销外地的蚕丝数约八十万斤,其中半数系通过硖石运销南京、绍兴、杭州、湖州、苏州、镇江等地。硖石的米市亦盛,与杭州的湖墅齐称浙江省的二大米市。江苏、安徽米商通过硖石销售至附近各城镇的米年约六、七十万石。硖石土布业也很发达,同时也是茶叶的集散地。硖石灯彩的盛衰与丝米业尤其是丝业的兴衰具有密切的关系。各个行业利用群众祈求平安的愿望募集捐款並动员了丝米布茶等各业人员制作灯彩。特别是丝业有其季节性,在淡季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从事灯彩制作,这给灯彩制作提供了充分的人力条件。在元宵前后十数天出灯,藉以招徕各地客商和观灯的游客,使他们开设的各行业增加营业收入。丝米业及其他各业,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废寝忘食地制作灯彩,他们曾经制作无数的精美作品,往往在灯会后散置各处,作品保留下来的极少,较早作品保留下来的更少见。也没有记下他们的任何事迹和姓名来。就现在所知,清末严远庄,严少庄父子遗留下来的灯片作品较多。严远庄是既会作画又会针刻的全能针刻艺术家,因此他的作品都较好。由于严氏父子的努力,使硖石的灯彩针刻艺术达到了成熟的地步,人们推崇他们是硖石灯彩的奠基人。参加灯彩制作的画家有徐见石、张洪九(费丹旭的入室弟子)葛龙芝等,他们在光绪年间画了不少“珠帘伞”的灯片画稿,並且亲自在灯片上作画。葛龙芝作品中有红楼梦、西厢记等故事灯片,人物绰约多姿,艺术性极高。过去还见过六张江湖百丐图,针孔用方针刺成,为罕见之品,惜不知作者为谁。在扎糊上著名的,有方谭瑗、黄石琴等人。方谭瑗擅长书画,作书法灯片甚多。1923年曾创作方亭别具风格。善扎石,有“方石”称号。1934年作雪艳台,结构以石为主,绿竹红梅,在白雪掩映下,清雅可赏。惜其法未传。在1961年逝世的老艺人黄石琴,以善扎金鱼、鲤鱼等小品著名,人们记忆犹新,1934年的一次灯会极为盛大,单就大型台阁而言,就有三十余座。其他大型狮子滚绣球、双龙抢珠及小型作品无算“可谓集硖石灯彩的大成。游行队伍前面火把与锣鼓开道游行,行列中配以一队队江南丝竹,使人们沉浸在美的享受之中。当时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数以万计。1937年硖石沧陷于日寇铁蹄之下,桑树被砍伐殆尽,灯彩也从此随着丝市的衰落而衰落。解放前夕,能够制作灯彩的已不到十人。五解放后,硖石灯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