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印度教：作为一种生活方式

第五章

印度教：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印度文化初探五、印度教：作为一种生活方式2004年元月，国内一家新闻单位的记者结伴到孟买印度门参观时，顺手将1个照相机放在身边，离开时竟然忘了。记者们往回走的路上，后边一个稚气未除的乞丐一面紧紧跟着，一面高声大叫。记者们以为是追上来要钱，很快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先生，您的照相机！”并把相机送到记者手上。记者回国后，发表《感受孟买》的文章，详细述说了这件事。

印度人的性格重精神轻享受

历史悠久的国度都拥有众多的节日。中国人过节特别讲究吃，喜欢用美味佳肴来烘托节日气氛。印度人却从来不讲究口福，节日庆典更与美食无缘，有时甚至还要减少餐桌上的食物。比如在4月份庆祝罗摩转世时，民众不仅要吃素食，菜肴中还不得加入葱蒜等刺激性调料。印度节日的主要目的是让神灵高兴，自己再从中得到精神上的满足。因此，印度人把创造力献给了神庙和神像，没有在饮食上下功夫，印度饮食根本无法与中国饮食媲美。在印度，素食者占很大比例，全国到处都是素食餐厅。

中印文化专家帕兰杰毗（中文名白春晖）曾对中印文化进行过比较，他认为中国人生活在世俗世界，印度人生活在精神世界。印度教相信生命轮回。只有当肉体死后，肉体包裹的灵魂才会投胎转世。肉体是灵魂的载体，也是灵魂最后解脱的障碍，所以印度教徒不会用美食娇纵自己的身体。这种世界观对印度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公元前321年，旃陀罗笈多建立了孔雀王朝后便退位苦修，最后飘然逝去。他的孙子阿育王把印度疆域扩到中亚，却在晚年皈依佛门，青灯孤影，了此一生。几乎同一时期，秦始皇统一了中国，并为自己修造了奢华陵墓，还把财富和军队搬入地下。印度古代帝王没有留下坟冢墓碑，连骨灰也没有留下。遍布印度各地的庙和塔都是神的居所。由此可见，两种世界观造就了不同的文化遗产。重内在秩序轻外部环境

印度人对精神有多么执着，就对现实有多么冷漠。印度街道和公共场所显得散漫而无序：路上，车辆和动物并行，很多汽车都有碰撞过的痕迹。仅仅把这种混乱归结为管理不善并不全面。根据印度教圣典《奥义书》的解释，人生活的物质世界都是幻觉。既然是幻觉，何必在意眼前的混乱呢？同时，印度教的轮回观念使印度人不重视时间，反正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印度人的性格似乎注定是散漫的。印度并非没有秩序，这种秩序是建立在内心之上的。印度教按社会分工把人分为四等。这种种姓制度构筑起了印度钢铁般的社会结构。在现代都市，城市生活掩盖了市民的种姓身份，但只要来到一个印度教徒的家庭，依然会看到等级差别的存在。厨师只负责做饭，扫地者只负责扫地，两种工作不得混淆。重个人轻集体

印度教的修行是一种个人行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吠陀》里有一句话：“就算在群飞的鸟儿中，每一只鸟都得自己飞。”印度教没有固定的礼仪和聚会，一个人每天的行动和想法，决定了他来世的命运。这种自我意识在印度妇女纱丽的丰富色彩中得到了体现。正如一棵树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在一群妇女的纱丽中，很难看到一模一样的颜色和图案搭配。每个妇女都能依据自己的喜好找到恰当的色彩和图案。

这种注重自我也与印度历史有关。印度历史分裂时间长、统一时间短。这就削弱了印度人的集体意识。在宗教文化的熏陶下，人们只想着自己头顶的那一片天空。帕兰杰毗说，印度人目光短浅，没有大局意识，但印度人擅长数学计算和逻辑推演，这使得印度人在任何场合都显得精明而自信。这种自信往往通过咄咄逼人的讲话表现出来。这是一种情绪释放，没有明确目的，也不期待对方有任何正面反应。

这种自信在西方社会获得广泛赞许，也使印度人多了一份自负。印度边境口岸竖立着不少巨型广告牌，上面醒目地写着：“你已经进入了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无论外国人在印度看到的是贫困还是富裕，印度人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评论。安分守己的穷人印度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加塞尔先生说，全国大概有6亿至7亿穷人，其中有2.5亿人生活在最低贫困线以下。印度富人真富，富得可谓“流油”，穷人真穷，穷得只能“滴血”，可是，穷人整体上安分守己，再穷并不怎么思变，更少有人因为穷而铤而走险。典礼之前，擦皮鞋的小厮是不会放过每一个做生意的机会的。军官和小厮的生活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却又是那么和谐的共存于这同一个国度之中。

按照印度政府的标准，每天收入不足10个卢比者（约2元人民币），即处在贫困线以下。走在印度新德里、孟买等各大城市街头，贫民窟总是让人难以回避。还有太穷的，连贫民窟这样的栖身之地都没有，只能睡在大街上。穷人的生活成本低得不能再低。因终年天气不冷，不少人单衣单裤就可将就着过；以大街当床，一些人连一张草席都没有。

世界上最大的贫民窟在孟买，1400万人口中，55%的人生活在贫民窟里。但从机场乘车进入市区，你就会看到一排排的贫民窟和三五成群的乞丐。黑鸦鸦连绵数十公里的贫民窟群，让人触目惊心。过去10年里，孟买的贫民窟人数从430万增加到了770万，加尔各答从362万增加到431万，新德里从224万增加到326万。印度是所谓“民主国家”，在“迁徙自由”，甚至“乞讨自由”的理念支配下，没有谁对农村贫民涌入城市加以干涉。孟买这样的大都市没有城管队之类的部门，加上印度有所谓只要在一块土地上连续占用了30年，这块土地的所有权就归占用者所有的条款，穷人们，都想在城里，特别是在孟买这样寸土寸金的大都市占一块地，哪怕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印度穷人尽管再穷，一般都是怨前世造了孽，很少会把怨气发到富人身上，就路边的贫民窟来说，印度穷人整体上没有嫉富、仇富的“红眼病”，更没有杀富济贫的造反意识。他们相信因果报应、业报轮回的宗教思想，害怕做了坏事会遭报应，只希望神保佑他们从苦海中解脱。正因为如此，印度贫富之间基本上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种姓内通婚。典型的印度富人家庭，女方虽则要负担高昂的婚礼费用和嫁妆，但之后男方就得为女方的一生负责了。印度人的婚姻大部分由父母安排，家庭非常稳固，离婚是件很稀罕的事情，结为夫妇，就是一世为伴。印度人的婚姻印度人有浓厚宗教传统意识，相信因果报应，具有还“债”意识（印度教把教徒一生应尽的义务和责任称为“债”，教徒必须偿还神债、祖债、人债、生灵之债等，帮助他人，包括陌生人，也是还债的一个重要方面）、解脱意识（帮助一切生灵是人解脱所离不了的），成为规范他们行为的一种内在力量。素食主义印度虔诚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都是素食主义者，耆那教徒更是严格吃素，吃素的人占印度人口一半以上。越有文化的人，越是吃素。

印度教中的种姓制度规定，高级种姓不能吃肉、鱼和蛋类，出身于婆罗门或刹帝利的高种姓的印度教徒，以吃素为自豪，认为自己纯洁，出身高贵，瞧不起不吃素的人，他们大多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社会上占据着统治地位，于是，社会上自然而然产生了越有地位、越有文化的人越吃素，反之，越没有地位、越没有文化的人越什么都吃这一现象。举行宴会招待印度人要准备几套菜，因而是一件颇费脑子的事情，且禁忌太多，马虎不得。即使只有几个客人，也要为非素食主义者准备一套荤菜，为吃素的客人准备一套素菜，千万注意不要给印度教徒上牛肉。牛是神牛。2001年5月，示威者曾围攻麦当劳新德里总部，抗议麦当劳制作炸薯条的食用油中含有牛肉调味成分，还要求前总理瓦杰帕伊关闭印度国内所有的麦当劳。一个月后，美国麦当劳总部宣布向相关组织赔偿1000万美元。不要给伊斯兰教徒上猪肉和酒，不要给耆那教徒上土豆等长在地底下的食物，还要注意哪些人是半素食主义者，记着给他们上鸡肉和鱼肉。海啸过后，不吃鱼马德拉斯，后改为金奈。

海啸时，海滩卷走了上万人，然后很多地方都在烧尸。此后几个月，金奈都没有人卖鱼，有次点鱼菜的时候，餐馆的人淡淡地说，不卖鱼了，现在的鱼肚里面都是人肉。

在印度，一方面，吃的讲究和禁忌很多；另一方面，又不排除人们互相宽容，这具体体现在许多家庭在饮食问题上"一家两制"甚至"一家多制"。有的家庭丈夫吃素，妻子不吃素；父母吃素，儿女不吃素。有的家庭丈夫是基督教徒，什么都吃，妻子是耆那教徒，很多东西不吃。一些中国姑娘嫁给印度人后，吃素的丈夫们一般不允许在家里做荤菜吃，但不反对妻子在外面吃，或从外面买回已烹饪好的荤菜吃。一些印度朋友尽管自己吃素，但在宴请中国朋友时，会主动准备好一些荤菜。不少印度人认为吃蟮鱼、泥鳅、田鸡、甲鱼、乌龟、蛇这些东西无异于一种“罪过”，至于吃狗肉、猫肉、鸽子肉和野味，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因而印度没有野味店。8亿印度教徒不吃牛肉。由于需求不旺，牛肉在肉类中最便宜。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中的高级种姓不吃猪肉。只有羊肉受到所有非素食主义者的欢迎，因而，价格相对来说最贵。印度人基本上不吃各种肉类的下水杂物，因而价格便宜得不可思议，有的几乎等于不要钱。虽然印度海岸线很长，渔业资源极其丰富，但半数人不吃鱼，因而海鲜价格比中国要便宜得多。鱼头再大，印度人也并不认为是难得的美味佳肴，大螃蟹、龙虾一般来说，只有在印度的中餐馆里才供应。印度人只吃植物油，商店里买不到猪油等动物油。印度虽然吃素的人很多，但并不等于这些人缺乏营养，因为印度人喝了大量的牛奶，每次喝茶，印度人都会在茶里加一些牛奶和糖，即使在印度人开会时也不例外。值得指出的是，在印度，绝大部分长寿的人是素食主义者。

苦行埃洛拉岩庙埃洛拉岩庙是生生地开山而成，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