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两党十年内战中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翦伯赞与中国历史科学的理论建设

国共两党十年内战中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翦伯赞与中国历史科学的理论建设

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史上，如果说郭沫若是中国古代社会研究的开端，吕振宇首次科学地了解了中国古代社会。范文澜率先提供了中国目前的新的历史框架，侯外禄系统深入挖掘了中国近代史。侯伯赞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上的具体贡献主要是他对中国历史科学理论的建设。他一生都在强调马克思主义的史学理论与方法,并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对其对中国历史的科学观点进行研究。《史前期中国社会研究》和《吕振羽与国共两党十年内战相伴随的社会史论战,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缔造史上的重大事件,马克思主义的史学工作者赢得了这场论战的最后胜利。郭沫若、吕振羽为此所作出的重大贡献早有公论,翦伯赞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尚未引起人们的应有注意。翦伯赞是继郭沫若之后,最早参加社会史论战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之一。1930年2月,郭沫若的《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一书出版,同年11月,翦伯赞就在《三民半月刊》上发表了《中国农村社会之本质及其历史的发展阶段之划分》1935年8月发表的《殷代奴隶社会研究之批判》,是翦伯赞经过几年的沉默之后以崭新的理论姿态重新参加论战的第一篇文章。其后,在短短的二三年内,他连续发表了20万字的文章。翦伯赞这些文章对赢得论战的胜利作出了自己独特的贡献。如果说,在整个社会史论战中,郭沫若通过《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吕振羽通过《史前期中国社会研究》、《殷周时代的中国社会》,主要注重于“立”——正面阐发对中国历史的科学见解;翦伯赞则主要致力于“破”——对那些形形色色意在否定中共六大关于中国革命的错误的乃至反动的观点一一加以分析批判,从而把它们逐出理论领域。他说:“近年来,在历史科学的战线上”,“流行着各种各样布尔乔亚和小布尔乔亚的理论”。它们“都一致窃取科学社会主义者的言辞,假装科学而出现”。“我认为对于这些含有毒性的理论之拔根地铲除,是我们的责任,而且也唯有在反这些毒性理论之无情斗争中,真正的历史科学理论,才能长成”。因此,他希望历史学家们要“共同努力于历史战线上的毒性理论之肃清”在社会史论战中,翦伯赞象其他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一样,“注意力儿乎都是倾注在揭示和阐述中国的历史如何符合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这个方面”强调历史的多样性,抹煞历史的统一性,强调国情的特殊性,抹煞国情特殊性中所包含的普遍本质,强调个别,抹煞一般,是中国国情特殊论者的错误。但反对这种错误并不是要反过来,强调统一性,抹煞多样性,强调普遍性,抹煞特殊性,强调一般,抹煞个别。而是在一般与个别、普遍与特殊、统一与多样的联系中把握中国国情及历史的特点。但当时的郭沫若却不是这样。他认为,与西方相比,“中国人所组成的社会不应该有甚么不同”首先,翦伯赞在这一时期的文章中,对郭沫若著作中的“公式主义”倾向给予激烈而严厉的批评《过程哲学》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社会学的发展翦伯赞的《历史哲学教程》《教程》出版于抗日烽火蔓延的1938年。这部著作首先是为抗战救亡而作。为解决和回答现实问题而研究历史哲学,成为本书的一个极为显著的特点。其次,《教程》是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实践的第一个十年的理论总结,是中国社会史论战的直接产物。第三,《教程》最重要的意图是为具体历史研究提供正确的思维工具和科学的方法论。正如他书中所说,“没有正确的哲学做研究的工具”,任何研究都“无从下手”把握神圣的民族抗战由以胜利进行的历史原理,澄清社会史论战中“错误的历史理论”,为历史研究提供科学的认识工具,这是一个三位一体的问题,其核心是唯物主义历史观。作者试图在科学的历史观面前,使这三个问题都迎刃而解。应该说,作者圆满地实现了自己的写作意图。贯穿《教程》始终,并且作为《教程》基础的是对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出色解说。在解说唯物史观的同时,把对这一历史观所固有的辩证性质的研究放到十分突出的位置上,这是翦伯赞把握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特点。《教程》对历史唯物主义的阐述,是在30年代社会史论战高潮过后进行的。这时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的任务,仍然是继续宣传这一理论的基本观点。但是,他们已面临新的形势,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重心已从单纯的传播阶段进入系统研究、特别是进入中国化阶段。这一阶段,已和李大钊、李达等所面临的形势有很大不同,他们当时主要是在致力于批判历史唯心主义的过程中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任务还比较单一。但现在,除继续批判历史唯心主义外,还必须和“经济史观”、“经济决定论”作斗争。翦伯赞的《教程》主要就是在批判“经济史观”的过程中阐发历史唯物主义的。它的出版,标志着作为历史哲学的唯物史观在中国已发展到一个新阶段,说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对唯物史观的理解与把握已进入一个新时期。《教程》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应占有重要地位,但是,它不是一本纯粹的哲学读物,而是一部历史理论或方法论著作。其中蕴藏着丰富的史学思想,需要我们认真地加以提取和发掘。其中有以下三点值得我们注意:第一,关于历史的创造问题。他认为,历史不是理性,也不是经济创造的,而是人类自己创造的;在肯定人民群众在历史创造中的伟大作用的同时,他深入地剖析了人民群众在以往历史创造中所表现出来的严重局限性;他还强调了杰出人物、领袖人物在历史创造中的地位:“革命是历史前进的火车头”,领袖人物“便是历史的司机者”与李大钊的《史学要论》相比,《历史哲学教程》要成熟的多,这表现在:第一,同样是研究和阐释唯物史观,但李大钊对唯物史观的理解还是初步的,如他有时还把唯物史观表述为“经济史观”等。相比之下,翦伯赞对唯物史观的理解和运用要准确得多。由于某些人对唯物史观的庸俗化,“经济史观”成为翦伯赞的主要批评对象。这说明到抗战初期,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训练方面已经前进了一步,在朝着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历史的实际结合方面已经作出了可贵的努力。这为抗战时期马克思主义史学体系的最终形成,奠定了必要的理论基础。第二,从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的发展来看,《教程》对《要论》的发展和补充表现在:(一)它解决了《要论》所提出的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的方向,亦即历史学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在残酷的阶级斗争环境中的社会功能问题;(二)它明确提出并探讨了《要论》所未触及的、当时也无法提出的关系到整个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发展的一系列重大理论问题,如历史发展的合法则性问题,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相互适应问题,历史必然性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关系问题,等等;(三)《教程》对《要论》所提出的一些历史学的基本概念,如“历史”、“历史科学”等等,都作了进一步的明确的和历史唯物主义相统一的科学规定,其中相当一部分规定直到今天仍是正确的。可以说,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的一系列概念、术语、范畴,大都是从《教程》开始定型化与规范化的;(四)与《要论》相比,《教程》并不研究一般史学理论,而是深入到马克思主义史学内部,探讨这一流派自身的基本理论问题。如果说,《要论》是以历史认识的特点、史学本身的结构、史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为线索建筑自己的理论框架,《教程》则是以探讨唯物史观在展开和具体运用过程中所经常出现的一系列必须处理的理论问题为线索,来完成自己的体系的。这样,《教程》比《要论》在后来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实践中产生了更深刻、更广泛的影响。也正因为如此,《教程》的时代局限比《要论》也更突出、更严重。主要是它忽视了对历史认识论的研究,甚至还把一些本来属于历史认识论方面的命题当作历史本体论方面的命题加以批判。把历史理论等同于史学理论,是《教程》的重大缺陷之一。“以论带史”,提出了“以史研究”作为一个优秀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翦伯赞毕生都在捍卫和强调马克思主义对历史研究的指导作用,但是他并未因此忽视历史学的实证特性,而是格外重视这种特性。他说:“历史科学是具体性的科学,研究历史必须根据具体的史实。”翦伯赞重视资料建设,但更重视理论指导。在他看来,“史料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理论。不用正确的理论来分析研究,史料等于废物”在翦伯赞看来,“没有正确的方法,不但不能进行历史之科学的研究,即从事于史料之搜集与整理亦不可能。”他说:中国的文献资料之丰富,正如一座储量丰富的矿山,其中蕴藏着不可计数的宝物。这座“史料的矿山”,过去曾有不少人开采过,但都是用的手工业方法,器械不利,发掘不深,因而并没有触到史料之主要的矿脉。要开掘和利用这些资料,就非得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不可鉴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史上的严重教条主义倾向,翦伯赞在强调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意义的同时,强调必须反对教条主义的倾向。早在社会史论战中,他就提出了这一问题在60年代初期讨论“以论带史”的口号及其影响时,翦伯赞再次批评了这种历史研究中的本本主义。他指出,在“以论带史”的口号支配下,“有一个时期,在我们的历史教学或研究中那么,怎样才能既坚持马克思主义对历史研究的指导,又避免本本主义的倾向呢?翦伯赞说,必须坚持观点与材料的统一。至于怎样“统一”的问题,远在抗战期间翦伯赞就透彻地作了回答。他说,这种统一就是“用科学方法,进行史料之搜集、整理与批判;又用史料,进行对科学方法之衡量与考验”“用历史资料来考验方法论”,把主要反映西方历史特点的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中国化,创造出反映中国历史特点的历史哲学,写出中国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以指导中国历史的研究,是翦伯赞这里所谓“考验”的本质含义,也是他毕生的追求。虽然他并未写出或未写好这样—部历史哲学,但他提出的这个命题本身,足以显示出他的卓识。新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后,要让历史研究为现实服务新民主主义革命中的历史学是人民革命的战斗指南和批判现实的政治工具,是翦伯赞对这一历史时期历史学社会功能的总体看法。他说,经过科学的整理,“过去的历史不只是说明过去,而在实际上,是可以当作现在正在被抑压的人类冲锋陷阵的战斗的指南”历史学除了总结历史教训为革命提供指南外,翦伯赞还认为,历史学也是革命阶级从事政治斗争的工具。他说:“一切历史家描写和批判过去的历史,都是站在自己的阶级立场把历史作现实的政治斗争的工具。”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也不例外,“从旧中国到新中国的变革过程中不能缺少思想战线上的斗争,而本国史的研究正是在思想战线上必要的和重要的方面之一”翦伯赞在谈到历史上的影射作品的出现原因时说:“暴力抓住了作家的头发,但并不能抓住作家的心灵。思维,是最善于找到自己的出路的。你不准他谈政治,他就谈恋爱;你不准他谈人间,他就谈天上;你不准他谈现在,他就谈过去;反正他总要找条出路。”为革命为救亡而研究历史,是翦伯赞在新民主革命时期历史研究的总特征。但新民主革命胜利后,再通过解放前的一些做法,如影射和作为影射的方法论基础的历史类比来为新的现实服务,还行不行?翦伯赞在建国初率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他说:在解放初期的历史研究中,人们为了结合现实政治,常常把过去的历史人物或事件作一种轻率的历史类比,甚至不科学地把他们等同起来,好象不如此就是脱离现实,就失掉了历史科学的现实意义。“我在解放以前,也常用以古喻今的方法去影射当时的反动派。其实这种以古喻今的办法,不但不能帮助人们对现实政治的理解,而是相反模糊了人们对现实政治的认识。特别是今天的现实与历史上的现实已经起了本质上的变革,把历史上的现实和今天的现实等同起来,那不是把历史上的现实现代化使之符合于今天的现实,就是把今天的现实古典化去迁就历史上的现实,两者都是非历史主义的,因而都是错误的”根据变化了的历史条件和过去的教训,他认为建设时期的历史学应该为政治服务,但不能为当前的政策服务,尤其是不能配合频繁的政治运动,为那些不断变换的政治号召服务。如果用这样的办法让历史替政策服务,这个服务就帮了倒忙。那么,应该如何理解历史学为政治服务呢?翦伯赞指出:历史研究为政治服务,“最主要的是让历史科学为一定阶级、一定时期的最主要的任务服务”。“对于我们今天来说,就是为无产阶级建设社会主义服务”但翦伯赞并未到此止步。历史学怎样既为现实服务,又不损害其学术性?他一直为这个问题所苦恼。“厚今薄古”的口号提出之后,在历史研究中强调,政治性第一,学术性第二,或者说,革命性第一,科学性第二。而他针锋相对的提出:“历史学首先是科学性,第二就是革命性。”如果说“科学性第一”是翦伯赞为建国后的历史学所提出的要求,为“建设社会主义服务”是他为这种历史学所规定的任务的话,那么,翦伯赞所一贯倡导的历史主义则是保证这一“任务”和“要求”得以实现的方法论。尊重历史的客观性质,忠实于历史的本来面目,历史地看待以往的历史,就是翦伯赞的历史主义原则。历史主义原则的明确提出,为历史学捍卫自己的科学性质提供了思想武器,从而把整个中国史学界对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历史学社会功能的认识,推到了在当时所能达到的高峰。“没有剥削、没有历史”的“执法主义”思维方法的运用,只是利用历史主义的历史来研究历史在“文革”前和“文革”时期,有两种倾向对史学界造成很大危害。一种是庸俗历史类比,即“把现实古典化”;另一种是庸俗阶级观点,即“把历史现代化”。在50年代初期,前者是主要的;在1958年之后,后者是主要的。翦伯赞强调历史主义,就是用来纠正这两种有害史学倾向的。用历史主义批判庸俗历史类比,属于历史研究与现实关系的范畴,前文已述;这里我们主要看看翦伯赞是如何用历史主义来制约庸俗阶级观点的。片面地否定阶级统治和统治阶级,是翦伯赞所清算的那种庸俗阶级观点的主要特征。他说:“为了站稳立场,有些同志见封建就反,见地主就骂。”“为了站稳阶级立场,有一个时期,有些同志把全部中国古代史说成是漆黑一团,说成是一堆垃圾,说成是罪恶堆积。其所以如此,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古代史都是阶级社会的历史”一种事物在现实中的存在已变为不合理的,那么它的存在从来就是不合理的,从未合理过;一种事物在未来是合理的、必然的,那么它现在就必须实现。地主阶级现在是革命对象,那么从它一出世就应该如此;剥削在未来是会消逝的,那么它现在就不应该存在。可以看出,庸俗阶级观点就是这种思维方法的产物。受这种思维方法支配的人认为,封建制度在现实中不该存在了,变成不合理的了,那么它早就应该消灭,从来就是不合理的、从未起过好作用。这样,在1958年的“史学革命”中,一些人“见封建就反,见地主就骂,”见剥削就反,见私有制就骂,就不是偶然的了。历史主义的提出,首先就是为了纠正这种盛极一时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方法。“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翦伯赞在引用了列宁这段话后接着说:“分析社会问题应该如此,分析历史问题也应该如此”。“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就是翦伯赞所说的历史主义。这个“一定的历史范围”,就是一定的时间、一定的地点、一定的条件。“一切依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对剥削制度和剥削阶级的评价也是这样。“从历史主义的观点看来,任何剥削制度、剥削阶级都曾经在它的上升阶段起过进步作用”,因此,“如果历史主义地对待剥削制度和阶级,也应当区别它的上升阶段和崩溃阶段”在60年代初期,翦伯赞的历史主义并不仅仅是一种辩证的思维方法,更主要的是一面试图廓清庸俗阶级观点亦即历史唯心主义的恶劣影响,以指导历史研究的理论旗帜。翦伯赞说:“必须把阶级观点与历史主义结合起来。如果只有阶级观点而忘记了历史主义,就容易片面地否定一切;只有历史主义而忘记了阶级观点,就容易片面地肯定一切。只有把二者结合起来,才能对历史事实作出全面的公平的论断。”但诚如人们当时所批评的,翦伯赞对阶级观点的认识及其与历史主义关系的表述是有严重缺陷的。运用马克思主义阶级观点研究历史怎么会能“否定一切”呢?但看得出来,他所针对的不是马克思主义阶级观点而是当时被彻底庸俗化了阶级观点,只是当时他没有认识到这种观点根本不是马克思主义阶级观点。不仅如此,翦伯赞还说:“历史主义必须具备阶级观点的内容”关于历史的创造者如同上面所说,翦伯赞从总体上把庸俗阶级观点默认为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但这并不等于说,他在具体论述和在实际运用中的阶级观点就是这种“否定一切”的观点。因为他根据自己的理解,已经把历史主义精神注入自己所运用的阶级观点中去,所以其中具有了与流行阶级观点不同的某些内容。(一)运用阶级观点研究阶级社会的历史,并不意味着必定非难剥削和剥削制度。针对否定私有制社会一切的观点,翦伯赞说:作为一个历史过程,“相继出现于历史的每一个生产方式或社会制度”——不论是奴隶制还是封建制抑或是资本主义制——“都是历史向前发展的一个步骤,都是生产力向上发展的结果,不能因为它们是剥削制度就一律骂倒”(二)运用阶级观点研究历史,并不是要贬低或否定剥削阶级、统治阶级在历史创造中的应有作用。把剥削者、统治阶级、帝王将相从历史创造者的队伍中排除出去,或者缩小、贬低他们在历史创造中的作用,长期以来,在一些人心目中,认为就是在历史研究中运用阶级观点的具体体现。把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运用来研究历史,当然得充分肯定被剥削阶级、被统治阶级在历史创造中的伟大作用,但这并不以否定或贬低统治阶级、剥削阶级在历史创造中的作用为前提。翦伯赞在极“左”思潮泛滥的情况下,给剥削阶级帝王将相以应有的历史地位。他指出:“在中国历史上,一个跟着一个出现的王朝”,“是中国历史在其发展进程中的里程碑”,它们无论统治长短,作用大小,“总是在一个时期之内曾经向中国人民发号施令,曾经主宰过中国人民命运的政治首脑部”翦伯赞在上述论述中,事实上提出了这样一个理论问题: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看待和回答历史创造者问题。长期以来,人们之所以觉得坚持阶级观点和肯定帝王将相不相容,关键在于人们觉得“应该站在劳动人民的立场上去看历史”的缘故。这样,他们判断历史创造者的标准就是剥削不剥削、压迫不压迫了。实际上,衡量中国历史创造者的最高标准,应该是中华民族的发展和中国社会的进步。凡是历史上对中华民族的发展和进步作出过贡献的,不管贡献大小和贡献的方面: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文化的、思想的,也不管贡献者出自哪个阶级,都是历史的创造者。翦伯赞之所以在对统治阶级及其代表人物帝王将相一片斥骂声中,敢于大胆地肯定“暴君”秦始皇和隋炀帝,“昏君”李后主和宋徽宗,就在于他是站在中华民族发展和进步的立场上认识问题的。从中华民族发展和进步的立场出发,来评判中国阶级社会的统治阶级、剥剥制度、帝王将相等。这是他毕生、特别是他晚年所坚持的一个方法论原则。(三)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研究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