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双币流通的几点思考

关于双币流通的几点思考

读了1994年《经济研究》第二版陈彩虹的《双币流通理论》（以下简称陈文）后，我认为本文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笔者注意到,在好几年以前就有经济学家主张发行我国的特区货币。如今特区货币虽未发行,但港币或外币的流通在我国特区已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因此怎样看待这个问题是需要探讨的。此外,陈文花了相当多的篇幅来论证格雷欣定律只适用于金属货币流通而不适用于纸币流通,并以此为基础谈了双币流通对一国经济的影响以及我国应采取的政策。我认为该文在一些基本理论方面存在不少问题值得商榷。后又拜读了《经济研究》1994年第11期曾康霖“怎样看待双币流通”一文(以下简称曾文),该文对陈文中的一些观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感到该文谈了笔者想谈的一些话,但同时感到该文也存在一些问题,故在此一并讨论。一、部分合法的双币流通,有各有其规定的流通范围陈先生认为:“在中国的经济特区里,时下既流通中国的人民币,又流通外国的货币,如深圳经济特区,目前人民币就与港币并行流通,这种情况在其它沿海开放城市或是经济特区也是十分普遍的。”看来这就是陈先生所理解的双币流通的含义,即只要是两种不同国别的货币或不属于同一中央银行发行的两种不同货币的并行流通就是双币流通。曾先生认为：“我国特区和沿海地区存在着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货币流通”,在他看来这就是双币流通。可见,他对双币流通的理解和陈先生的没有区别。我认为,把上述现象称为双币流通给人一种误导,使人们觉得在我国存在着真正的双币流通,至少使人们觉得这种双币流通是合法的。其实在我国包括经济特区并不存在真正的双币流通,或者说不存在合法的双币流通。真正的双币流通其含义应当是在同一领域里合法地并存着两种不同货币的流通,而不是不同领域里两种不同货币的并行流通。真正的双币流通应当具备下列特征:第一、合法性,即流通中的不同货币都是国家法律准许流通的货币。这是双纸币流通的最根本的特征。我国是对外汇实行严格管制的国家,禁止外币在境内流通和行使,人民币是唯一普遍通行的法定货币,外币或港币在我国包括在特区的流通只限于某些特殊领域如“免税商场”或买B种股票,超出这个范围就属于非法流通。从我国实际情况来看,在整个外币流通中,外币或港币的非法流通就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在非法的外币或港币的流通中,大量的并不是用于买商品,而是用于外币或港币的炒买炒卖,这在人民币汇率并轨之前尤为如此,而合法的流通所占比重很小。我们不能不对这两种情况加以区别,不能把存在的就看成是合理的、合法的。两位先生对我国的双币流通是否合法未作分析,从而使人觉得特区流通的各种货币都是可以合法流通的货币。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强调,就是把那部分合法的外币流通与人民币流通合称为双币流通也是根据不足的。曾先生认为在“免税商店”这一领域中的货币流通“不是双币流通”,我认为这是对的;但他又认为在购买股票这个领域存在双币流通,我认为这就不对了。因为人民币和外币或港币各有各的流通范围,彼此流通互不相干,如果说这是并行流通,那也只是不同领域里的并行流通,而不是同一领域的并行流通,把这种各有其流通范围而又互不相干的两种不同货币的并行流通称为双币流通我认为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否则我们可以说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双币甚至多币流通,因为每一个国家的货币都是与别的国家的货币并行流通的。但是这显然是荒谬的。所以,对在我国合法流通的那部分外币和人民币的并行流通不能称为双币流通。从理论上讲,人民币流通不应有任何限制,但实际上并不如此,即在合法的外币或港币的流通领域,人民币不能在其中流通,而在人民币流通的领域,外币或港币的流通又属非法。因此,在“免税商店”并不存在人民币的流通,从而在这一领域也就不存在双币流通;在购买股票的场合,也不存在所谓的双币流通,因为人民币只能买A股,不能买B股,外币才能买B股,而且只允许境外法人和自然人购买。因此我国的A股和B股存在着严格的界限,从本质上看这一领域绝不是双币流通。而且,卖B股股票在我国是一种利用外资的集资形式,所得的外币主要不是用于国内流通,而是用于对外购买,从这方面看,这也不是双币流通。总之双币在我国不能在同一领域并存流通,当双币在同一领域并存流通时,总有一种纸币的流通为非法。所以我国不存在合法的双币流通,除了不合法的双币流通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双币流通。而两位先生关于双币流通的提法不仅没有考察这种流通合不合法,而且把不是双币流通的情况称为双币流通,这是不应该的。第二、可兑换性,即外币和本币可以自由兑换。而我国的人民币现在还不是可自由兑换的货币。因此,在我国虽有一部分外币或港币是合法流通,但由于外币或港币的流通只限于特殊领域,而且不同货币相互之间不能自由兑换,因此在理论上很难把这种情况界定为双币流通。关于前一点,我们在上面已经谈到,如果存在双币流通,那也只能是非法的。从不能自由兑换来看,这更是强化了双币各自的流通领域的对立。同时不能自由兑换存在着许多弊端,这又强化了非法的双币流通。第三、广泛性,即不同的货币具有广泛的流通力而不受任何限制。显然,广泛性是合法性和自由兑换的必然结果,它意味着流通中的不同货币不仅合法,而且可以在任何领域中流通。而从我国实际来看,流通中的不同货币包括人民币都受着不同程度的限制,正是由于这种限制,才使得它们各有各的合法流通领域,并且在各自的领域都排斥别的货币流通,从而使双币流通为非法。第四、双边性或对等性,即流通中的两种货币都可以在两个货币发行国家中自由流通,否则单方面或不对等的双币流通也很难被认为是真正的双币流通。从历史上看,真正的双币流通只能发生在金属货币流通的条件下,因为只有金属货币才具有上述全部特征。在现代各国,纸币是通行的流通手段,但任何一种纸币都不可能具备上述全部特征。与双金属货币流通相比,没有哪一种双纸币流通称得上是真正的双币流通。所以我们强调,我国特区等地不存在真正的双币流通,如果说存在双币流通那也是非法的。虽然我们不承认我国存在的合法的或真正的双币流通,也不认为应当存在双币流通,但是对于格雷欣定律而言,重要的是存不存在双币流通,至于这种双币流通是否合法这并不重要,只要是双币流通它就会起作用。所以为了便于讨论,下面我们也使用双币流通这一概念来说明格雷欣定律,至于这种双币流通是否合法,一般不再考察,只在必要的地方再作说明。二、同一币种良币和劣币格雷欣定律虽然是用来说明金属货币流通的,但是它对纸币流通仍然是适用的。这里的关键是要理解这个规律的前提,即只要两种货币的名义价值(购买力)相同而实际价值不同,这个规律就会起作用。第一,格雷欣定律在一种纸币流通的情况下也存在并且发生作用。理解纸币流通条件下的格雷欣定律,首要的问题在于确定纸币好坏的标准。诚然,纸币本身没有价值,但是它代表一定的价值。《陈》文也承认纸币代表着金属货币的价值。在我国,人民币代表的是黄金的价值还是商品的价值存在着争论,但无论怎样,它总是代表着一定的价值,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从这方面考察,纸币也存在劣良之区别,不能因为纸币无价值,是价值符号就认为它没有劣良之分。对一种纸币的流通而言,只要单位名义价值的纸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发生了变化,这种纸币就存在良劣问题。纸币的面额是纸币的名义价值,这是一个不变量,但同一个名义价值所代表的实际价值却是可以变化的,我们可以根据它所代表的实际价值的变化来评定其良劣。比如当发生通货膨胀时,同一面额的纸币所代表的价值就发生了变化,这时可以说通货膨胀前的纸币是良币,因为同一面额的纸币代表了较多的价值;通货膨胀后的纸币是劣币,因为同一面额的纸币代表了较少的价值。在现实中,当通货膨胀很严重时,纸币就会因缺乏信用而变劣,人们就会感到纸币“烫手”而不愿保留,于是货币流通速度加快,市场上到处充斥着这种劣币,并进一步使通货膨胀恶化。在这种场合,良币加速变为劣币,并且越变越劣。所以,纸币是否贬值也是评价纸币良劣的标准。尽管这里的良币和劣币都是同一种纸币,但是我认为,由良币变为劣币仍然可以视为劣币驱逐良币的特例。关于这个特例我们再作一点说明就更清楚。如果从一国范围内来考察,当通货膨胀率在各地不一样,那么高通货膨胀率地区的纸币是劣币,劣币数量也因纸币供应量过多和流通速度加快而非常之多;低通货膨胀率地区的纸币则是良币。由于这两个地区单位纸币所代表的价值不一样,或者说单位纸币在这两个地区所能购买的商品量不一样,因此这时劣币就会向低通货膨胀率地区流动。如果通货膨胀率的高低差距很大,人们的市场经济意识很强,这种流动的速度就会很快。这种流动从表面看、从短期看是劣币变为良币,因为这种流动使单位纸币能够购买到更多的商品,但是从本质看、从长远看这却是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最后低通货膨胀率地区流通的纸币与高通货膨胀率地区的纸币一样,都是劣币,而不是良币。因此在通货膨胀条件下,即使只有一种纸币流通,也存在格雷欣定律。在上述过程中,很明显不会出现所谓“良币驱逐劣币”的情况,即良币不会大规模地向高通货膨胀率地区流动。格雷欣定律在一种纸币流通的条件下,其作用并不太容易为人所理解,但是在双币流通条件下,同一纸币分为良币和劣币是很明显的,格雷欣定律的作用也显得更加耀眼。第二,双纸币流通条件下仍存在格雷欣定律,即劣币驱逐良币,而不是相反。《陈》文对纸币流通中的汇率问题比较忽略,而这又是认识双纸币流通条件下格雷欣定律作用的一个重要问题。上面我们谈到,同一纸币也分为良币和劣币。这是认识双币流通问题的基础。一种纸币本身能否稳定地代表一定代值,这是其能否成为良币的首要条件。对双纸币流通而言,只要两种纸币的单位名义价值各自所代表的实际价值发生了变化,在这两种纸币中就存在良劣之分。因此,比较两种纸币的良劣,首先应当分别考察这两种纸币相对于自身是良是劣,然后在此基础上通过汇率来比较这两种纸币谁良谁劣。在这里,我们还需要区分贬值和降值。高鸿业先生在翻译萨缪尔森《经济学》一书时,将英文devaluation译作贬值,将depreciation译作降值。贬值是指相对于一种货币而言的黄金价格的上升。显然,贬值也可以理解为单位纸币所代表的价值减少,至于它代表的价值是黄金还是一定商品价值量我们仍然存而不论。降值是指一种货币用其它货币来衡量时价值或价格下降,升值则与此相反。贬值和降值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一般说来,当发生贬值时往往就会发生降值。根据定义可知,贬值是对同一纸币而言,降值或升值是对两种纸币的交换比例而言。在通货膨胀时,单位纸币代表的价值比以前减少,这是贬值,相对于以前来说这是良币变为劣币。在两种纸币的交换中,当一种纸币降值时,单位名义价值的纸币换回别的纸币比以前少,相对于以前来说这种纸币也是良币变为劣币。纸币降值或是因为贬值,或是因为别的原因引起。在双币流通的条件下,外币和本币可以按一定汇率或汇价相交换。决定汇率的基础是纸币本身所代表的一定黄金量或商品价值量,这是纸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一种纸币能否稳定地代表一定价值可以通过它和另一种纸币的交换比例即汇率来评价,由此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评价两种纸币谁良谁劣。为了问题的简便,我们可以把两种纸币在某一时点的交换比例看成是它们实际价值的表现。因此,汇率既是一定纸币的名义价值,又是一定纸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比如100美元=850元人民币,在这个交换中,美元和人民币的各自的名义价值和所代表的实际价值就相互得到确定。在这里,美元的名义价值就是其面额100元,人民币的名义价值就是其面额850元,美元和人民币的名义价值不同,但是它们能以这样的比例相交换,表明它们各自的名义价值所代表的实际价值相等。如果两种纸币的名义价值和它们各自所代表的实际价值相等,那么我们还可以说:100美元所代表的实际价值是850元人民币,850元人民币它所代表的实际价值是100美元。即在这个交换中,每一种纸币的名义价值都成为另一种纸币的实际价值,每一种纸币的名义价值都是另一纸币的价格。在这个假定下,纸币的价格等于其代表的价值。当然由于纸币本身没有价值,因此以一定纸币的名义价值量作为另一种纸币的实际价值量只有相对的意义。它的前提是纸币的名义价值和它所代表的实际价值相等。一旦某种纸币贬值,交换比例就要变化。由于这个变换关系,我们可以得到几点结论:1.当汇率确定不变即两种纸币的名义价值量不变,并且两种纸币的名义价值各自所代表的实际价值也没有变化,这时两种纸币就不存在谁良谁劣的问题,也不会出现谁驱逐谁的情况;2.当汇率不变而某一纸币或两种纸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都发生变化,但变化方向相反或方向相同而程度不一释,则会在两种纸币中出现良币和劣币之分,并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在这里一定名义价值所代表的实际价值比以前增多的纸币是良币,反之是劣币;3.当汇率变化,但是两种纸币的实际价值都不变,这时也会存在良币和劣币之分,即单位名义价值所代表的实际价值比以前少的是劣币,反之是良币;4.当汇率变化,并且两种纸币各自所代表的价值也变化,这时的情况较复杂,谁良谁劣要看具体情况。上面的分析,只考虑了决定汇率的基础即纸币本身所代表的价值量,没有考虑两种纸币的供求关系。其实纸币的供求关系也影响汇率,而纸币的供求关系又受国际收支的变化,通货膨胀、利率的变化等因素的影响,从而引起汇率的变化。因此一种纸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只能相对地通过一定量别的纸币来表现,即汇率对另一纸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的表现只是相对的。或者说,在两种纸币的交换中,由于供求关系的影响,价格和价值相等的情况仍然是很偶然的。当然,从长期来看,两种纸币的交换其价格和价值可以实现动态的平衡。所以,当纸币降值时,这种纸币可能发生了贬值,也可能没有发生贬值,但只要是降值,一般说来它就是劣币。因此在现实中,我们可以根据纸币是否降值来评价纸币的良劣:升值的纸币是良币,降值包括贬值的纸币是劣币。汇率分为浮动汇率和固定汇率。许多国家现在通行的是浮动汇率。实行浮动汇率,良币和劣币的差别可以在不太长的时间内消失,因为它们会在外汇市场调节下建立起新的交换比制,使它们的名义价值即汇率与各自所代表的实际价值逐渐接近。我国长期以来实行外汇管制,官方汇率和市场汇率存在较大差别,这样良币和劣币的差别就不容易消失,除非国家变动官方汇率。由于外汇的汇价是市场价高于官方价,也就是说,一定名义价值的外汇所代表的实际价值高于官方规定的一定名义价值的人民币所代表的实际价值,因此外汇是良币。当然,这里的良币和劣币不能带感情或政治色彩来理解。以前人们利用外汇的官方价格和市场价格的差额炒外汇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人们对外汇的热情超过对人民币,甚至出现过拒收人民币的事情。报上就报道过深圳有的出租汽车司机拒收人民币的情况。这就是因为官方汇率与市场汇率不一致造成的。三、关于良币的形成上面我们已经指出,在双纸币流通条件下,当纸币存在良劣时应当是劣币驱逐良币,而不是相反。那这是为什么呢?这就涉及到对纸币流通力量的理解。不论从理论还是从实际情况来看,《陈》文所提出的双纸币流通条件下“良币驱出劣币”规律都是不存在的。得出“良币驱逐劣币”这个结论的原因是《陈》文把现象当成了本质,对纸币的流通力量作了错误的理解。《曾》文也存在类似问题。我国特区的双币流通虽然存在,但是就纸币的流通力量来看,并不是像《陈》文说的那样,是外币的流通力量比人民币强大得多,“在某些方面,外币的流通力量已经强大到挤出人民币流通的程度”,而是恰恰相反。这里关键是对纸币的流通力量如何作评价。《陈》文是根据纸币的信用度和它是否代表相对稳定的价值来评价的,信用好的、代表的价值相对稳定的纸币就是良币,并进一步认为良币的流通力量强,因为“人们愿意接受它、持有它、使用它”,这就是《陈》文所说的“良币驱逐劣币”的情况。《曾》文也认为“如果两种货币的购买力有差距,人们乐于使用购买力高的货币,而不乐于使用购买力低的货币。如果这也是规律,则不是‘劣币驱逐良币’,而是‘良币驱逐劣币’”。当然,《陈》文和《曾》文也有差别。《曾》文认为,“产生这种状况也是有条件的”,即良币驱逐劣币不是必然的,只是有时才存在的。这种看法似是而非。实际上评价纸币流通力量的强弱只能以它是否能在流通中稳定地起作用为依据,这是唯一的评价标准。因为流通力量只能在流通中得到说明,不在流通中作为流通手段就谈不上流通力量,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而且不要忘记劣币驱逐良币本身的含义就是劣币成为主要的流通手段,而良币退出流通被保存起来,暂时失去了流通手段的职能。在双纸币流通条件下,如果人们得到一种纸币而不愿将它重新投入流通,将它收藏起来,那么这种纸币的流通力量就不强;反之,如果人们得到一种纸币就迫不及待地将它投入流通,那么这种纸币的流通力量就强,它会不断地存在于流通中充当流通手段。如果这两种情况都存在,那么市场上就必然是劣币充斥,即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因此良币的流通力量比劣币弱,即使是在金属货币流通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在金属货币流通条件下,也可能会发生追逐良币、拒收劣币的情况。这种情况并不表明良币的流通力量强,而是因为它有更多的实际价值,人们努力追逐良币,并不是为了把它作为流通手段再次将它投入流通,而是为了把它贮藏起来,所以在流通中就难以见到良币,良币最终被驱逐出流通而作为财富贮藏起来,也就是暂时失去了流通力。以此来看外币和人民币的流通力量就很清楚,人们愿意接受外汇、持有外汇,这是事实,但说人们愿意使用外汇则未必,因为人们得到外汇并不愿意把它投入流通。人民币的流通力强于外币,这在人民币汇率并轨之前尤为如此。在人民币汇率并轨之前,人民币和外币相比明显的是属于劣币。我们前面谈到特区出现过因追逐良币而出现的拒收人民币的情况,这并不能说明良币的流通力量强,它只是表明了外币是良币,即一定名义价值的外币比一定名义价值的人民币代表了更多的实际价值,因此人们才愿意收外币。拒收人民币一方面表明作为良币的外汇难得,另一方面表明作为劣币的人民币充斥,这种情况正好是对格雷欣定律的作用——劣币驱逐良币的证明。四、关于币种的价值,是造成纳入与保存良币的原因之一《陈》文之所以认为在纸币流通条件下,不存在格雷欣定律,而是存在相反的规律即良币驱逐劣币的规律,除了对纸币流通力量的理解有误以外,还因为它对纸币的认识还存在一些问题,而《陈》文对纸币流通条件下格雷欣定律的理解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对纸币的认识上的。关于《陈》文对纸币的认识前面我们已讨论了一些,这里不再谈前面已谈过的有关问题,只着重评一下《陈》文的这些看法:纸币没有价值,“不具有保存价值的意义”,“纸币没有被‘驱逐’出流通保存起来的可能性”,纸币的存在方式或是流通或是被消灭。我认为《陈》文这些看法是不妥当的。1.虽然纸币没有价值,但它总是代表着一定的价值,因而能买回一定量商品。在双币流通条件下,当汇率确定以后,如果一定量甲纸币比一定量乙纸币买回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