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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资思韵的性质

在另一篇文章中。提醒读者需要关注的信息点是吴棫在《韵补》中对资思韵读音的描述,需要思考的是宋代人《诗经》音释中资思韵的叶韵注释,还有金元时期诗词用韵以及明人《诗经》叶韵注释方式的转变。这些均可说明其语音性质及其嬗变的过程。一思想音切都有异读主张宋代有资思韵的学者,或以为就是今天的舌尖元音ɿ和ʅ,其实不然。根据《韵补》对资思韵的描述,它应当是一个圆唇的舌尖元音ʮ。试想,如果是ɿ的话,它与舌面元音i非常相似,在听感上就不会有所区别,吴棫、朱熹等也不会在《诗经》中要反反复复地注明这些韵字的叶读音。迄今为止,很多学者在拟定或讨论资思韵的音值时,都忽视了从吴棫音释以及金人诗词协韵关系上来探讨其语音性质问题。下面,我们以《韵补》卷一五支韵“斯”字音释作为讨论的话题。吴棫曰:[斯]相支切,声当如西。《毛诗》斧以斯之,徐锴《说文系传》曰:“凡斯皆当读如西。”今惟马嘶方读如西,盖失之。疵疾移切,赀即移切,声皆放此。按吴棫引用的《毛诗》出于《陈风·墓门》一章,“斯”与“知”相韵,此为暗引,以此可知同为支韵的“斯”“知”二字在吴棫语音中不能协韵。王质《诗总闻》于“斯”字亦作协读:“闻音曰,斯所宜切,徐氏凡斯皆读作西。”可与吴棫《韵补》互证宋代,止摄支脂之合流,原有的介音消失,主要元音趋向于i,之后齐韵系也归并其中,且韵尾脱落。当齐韵系加入止摄时,止摄中的精庄组字的韵母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故齐韵系精组字与止摄精组字不能融合,而成为两个韵类。我们可以就“斯”字与“西”字的读音关系作几种讨论性推测:如果支韵“斯”读si(息移切),与齐韵“西”读si(先稽切),两者语音毫无区别,“声当如西”这句话就失去了意义。因此,可以推断,“斯”与“西”必不同音。如果资思韵读如现在的舌尖元音ɿ,则“斯”读sɿ,“西”读si,在听感上sɿ与si并没有什么区别,两者在诗文中仍可协韵,换句话说《诗经》“斯”与“知”相韵仍然是相当的和谐,无论现代的南方人与北方人都是如此除非是“西”的声母舌面化,读如今音ɕi,这时sɿ与ɕi两者之间语音才有明显差别。即是如此,声母不同也不影响“协韵”。然而,这种假设在“兹”协读子之切(见下)的音释中就遇到麻烦,因为“子”字声母至今还是读舌尖音,所以“兹”读tsɿ与tsi的语音形式在听感上还是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假设是“斯”音如sy,因为属于舌尖声母,所以相应地读sʮ,这样才能与“西”音si产生区别,因此在《墓门》诗中与“知”不能协读。实际上,吴棫在《韵补》中一再描述这些资思韵字与齐微韵的区别,说它们读似鱼虞韵。下面,不妨引述数段言论如下:[兹]子之切,此也。子声本如济水之济,以济翻兹,方得本音。思息兹切,词似兹切,皆当用此音以翻,今读讹。又菑本侧持切,声当近之;慈本疾之切,声当近齐。今俗读此二音幾与鱼虞等韵相叶,其失之甚矣。[资]如今读叶鱼韵,货也。……古资雌疵思词一类多与今鱼虞等韵叶用。以上资思韵字,吴棫均说明其音读如鱼虞韵。不过,“幾与鱼虞等韵相叶”,只能说明它的相似性,因此,资思韵并不完全等于鱼虞韵,如果鱼虞韵的字读音为iu的话(有可能当时就发展为y),则资思韵为ʮ,两者语音近似。有学者认为,《韵补》描述资思韵读如鱼虞韵是当时某种方音如闽方音的表现,而不是通语行为,并且以现代闽方言中某些资思韵字读合口-u为例(如建安、厦门话:资tsu,师su。刘晓南2005)。我们的观点恰好相反,这些方言读资思韵为合口字正是宋代资思韵读如鱼虞韵的历史遗迹和语音变异,是北音南移的历史底层问题根据本人多年的研究,笔者有充分理由否定“闽方音说”,资思韵读如舌尖圆唇音应当是早期官话音的表现。吴棫所言“俗音”只是相对于读书音而言,即今日所言“文白”异读。首先我们必须承认,资思韵的存在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从上文列举的文献材料看,时间上既有南宋也有北宋,地域上既有南方又有北方,因此,资思韵应当是通语行为而非地域方音,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如果我们于这些基本事实罔视而不顾,话题就无从谈起。即以《诗经》音释为例,宋人中除吴棫外,朱熹、王质和杨简等对资思韵都有叶读,这四人的籍贯地也都不一样:朱熹父籍徽州婺源,王质父籍山东汶上,杨简浙江慈溪(参见张民权2008);再则,朱熹学生甚多,来自南北各地,如果朱熹叶读音有误,学生听讲时肯定不会接受或提出异议。例如朱熹有个学生辅广,其家本河朔赵州(今河北省赵县),南渡后流寓秀州之崇徳县,其方言应属于河朔地区北方官话音系。然而辅广著《协韵考异》一篇(附《诗童子问》一书卷末),对《诗集传》的一些叶读音有所议论,但对资思韵的叶读音却未有异议,此可反证人们对朱熹叶读音的接受。根据朱熹的阐释,《诗经》叶读主要是便于讽诵,如《朱子语类》:“器之问《诗》叶韵之义。曰:只要音韵相叶,好吟哦讽诵,易见道理,亦无甚要紧。”(卷八十《诗》类)现在我们沿着朱熹的思路,剖析《小雅·小弁》第五章“伎雌枝知”相韵的情况。此四字从今音来看其实是很和谐的,都在《广韵》支韵,而朱熹却要注雌叶千西反。请看原诗: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叶千西反)。譬彼坏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如果“雌”与其他韵字语音和谐的话,就不存在要改读的问题;反过来说,如果“雌”不叶读,以时音读之,《诗经》上下文就难以相协,影响“吟哦讽诵”。又设如“雌”读tsʻɿ,朗读起来仍很和谐,只有当它读tsʻʮ或其他什么音的时候,其韵与“伎枝知”才会有所不协,故朱熹要叶读其音,以纠正“世俗”音读,使音韵谐畅。金代,资思韵括展到止摄章组字,也就是支思韵。在元好问的诗词用韵里,支思韵与齐微韵各自相押,说明两部主要元音不一样。资思韵在元氏诗词中虽扩展到章组字,但音理相同,也就是说,只有当支思韵与齐微韵的语音性质迥然不同时,元好问在诗韵中才会把它们区别开来。而其中的语音差别在哪里呢?笔者以为,绝不是ï与i的差别,而应当是ʯ和i的异读。也就是说,两者分押,不是音位的互补关系,而应当是音位的对立关系。这个问题稍稍思考就能获得答案,例如明清时期,舌尖元音[ï]肯定存在,但为什么明清时期的诗人用韵反而不能将ï与i分辨清楚呢?也就是说,为什么不将齐微韵与支思韵分别押用呢?这其中的奥妙就在于资思韵或支思韵的语音性质已经发生了改变,由原来宋金时期的音位对立关系而变为互补关系。止摄章组字加入资思韵的行列,不仅仅是韵母发生了变化,更重要的是声母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由原来的舌面音或舌叶音向舌尖音发展,最终与庄组字合流,形成卷舌声母tʂ-。章组字的加入促使原来资思韵的语音格局发生变化,舌尖圆唇音的卷舌与不卷舌的分离便由此而形成:即[ʮ]与[ʯ]的音位互补关系。这是北方官话方言的特点,《中原音韵》支思韵的设立也由此而来,故“诗师”同位,“眵差”同位。二宋代的紫石读《鱼玉韵》宋代资思韵的语音性质可以得到后来一些对音材料的佐证。因为它们的记音性质给我们的讨论提供了极大的参考价值。举例如下。(一)思韵字读[i]的对立据王力《汉越语研究》提供的资料,越南的汉越语资思韵字的读音与鱼韵字同,标音为y,实际音读为[ʉ],与非资思韵字读[i]的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如:(1)私思咨ty(2)师狮ty(3)知tri(1)组为《韵补》止摄精组字,(2)组为庄组字,(3)组为非资思韵字。虽然王力先生不认为是资思韵,理由是章组字和知组字“没有跟着走”,但又解释说:“我想,比较安全的假定应该是精系字比较地与-y容易接近,自然而然地由-i变了-y。”(二)同本一音,皆为“叶”义金尼阁《西儒耳目资》第五摄u韵中有“u问曰:甚次何如?答曰:中华具其理,未具其名。甚者,自鸣字之完声也。次者,自鸣字之半声也。减甚之完则成次之半,如“药”甚,“欲”次,同本一音而有甚次之殊。又如“叶”甚,“一”次,同本一音,而亦有甚次之殊。(卷首《列音韵谱问答》,页53)从其定义及其举例来看,“甚”“次”之音并不相同,如“药”“欲”二字无论是从中古音还是从近现代音来看,其语音并不相同,又如“叶”“一”二字,其古今音韵均不相同。因此,第五摄中的u最能说明问题的是u次音的入声色师切下所收“率帅蟀”三字,与“赀(平)紫(上)恣(去)”四声相承。这三字《广韵》质韵所律切,合口,当时读音大概为sʮʔ。质术二韵的合口字在金书中或与模韵u音相配,或与鱼虞韵iu音相配,由此可以映照u次音的语音性质。(三)《未成年人代码》中的资思韵字都是以u音相对,也像y、等所代表的,且根据丁锋先生提供的明代日汉琉汉对音材料,诸如明会同馆编写的《日本馆译语》、《琉球馆译语》、《使琉球录·夷语》等,无一例外,资思韵字都是以u音相对,与遇摄对应的u相同(参见丁锋2008)。因为在日语当中,没有类似y或ʮ的元音,用u对译只是权宜之计。也许,这些资思韵的字在当时的日本和琉球地区的人听来,其音色总是像y或ʮ。以上对音材料也许能启发我们对早期资思韵的语音性质的思考。三开口呼的性质表现为大概从元末明初开始,随着资思韵的进一步发展,其合口呼性质已经变为开口呼的ɿ和ʅ。揭开这个谜团的关键是知章庄三组声母的合流问题以及明代韵书的编撰。(一)明代苏州资思韵的发展模式按照一般的研究,知章庄三组声母至少在宋金时已经合流,《卢宗迈切韵法》有“知照合一”说,《蒙古字韵》和《韵会》除资思韵外这三组声母字合而为一。《中原音韵》除支思韵外,其他韵部知庄章三组声母字也混同了,而知组字为什么没有加入支思韵的行列?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困惑的语音史问题。要解答这个疑问,必须从资思韵的语音性质入手。根据我们的研究,宋代资思韵发展至今,大致经历了四个不同的历史阶段:宋代资思韵,其范围为精庄组字;[ʮ]金元支思韵,其范围扩展到章组字;[ʮ][ʯ]明清知思韵,其范围进一步扩展到知组字。[ï](ɿ,ʅ)近代汉语入声韵的消变,使得支思韵范围进一步扩张,最终形成现代汉语ï的语音模式(详见结论部分)。这是资思韵演变的四个历史层次。其发展可能经历了两个不同的语音模式,早期资思韵的读音为iʮ,也就是说在脱离舌面元音i的时候寄生着一个带圆唇的舌尖元音。随着两个语音之间强弱规律的不同以及不同地域人们发音的“口吻”不一样,它们可能会朝着两个方向发展,一是变为开口的舌尖元音[ɿ];如果ʮ占强势,就会把i挤压掉,变成[ʮ]。由于各地方言发展的不平衡性,有的方言区保留的可能是[ɿ],有的保留着[ʮ],有的甚至兼而有之(如现代苏州话)。其发展模式为:(1)iʮ(资思韵)→ʮʐ(支思韵)→ʮ(现代苏州话的知章组字)(2)iʮ(资思韵)→ɿ(支思韵)→ɿʐ(知思韵)→ï(ɿ,ʅ)(明清十三辙)ʐ仅仅为卷舌元音的形态标志,表示卷舌动作,可以写成r。它是分离出卷舌的舌尖后元音[ʯ]的一个重要语音条件。大概资思韵形成之时,庄组字的声母类似精系(朝鲜《东国正韵》谚文注音可以证明),其发音时舌尖在上下齿之间,后来由于章组字的加入使原有的发音部位有所改变,其发音时舌尖已稍稍抬向上齿背,呈卷舌状态。这是从朝汉对音中得到的启示,在《四声通解》和《翻译老乞大》等谚文材料中,支思韵都有日母△作终声(一般拟音为ʐ)。在卷舌作用下,ɿ随着声母的性质一部分变为ʅ,这时知组声母字实际上也开始卷舌化(tʂ-),这样与来自支思韵的ʅ合流。《中原音韵》时,支思韵还处于ʮʐ(ʮ,ʯ)阶段,难以与知组字合流,故知组字只能留在齐微韵中。只有等到支思韵改变其语音性质后,两者才会合流。现在,我们就可以理解,在明代诸多韵书中,有的支思韵独立,有的却否,其道理正是如此。在保留支思韵的韵书里,支思韵可能还隐含着ʮ或ʯ的语音状态,故必须与齐微韵隔开;而在两者合韵的韵书里,其支思韵的读音已变为开口的ï,与i成音位上的互补状态,因此无需分开。现代苏州方言似乎显得非常特别,它其实保留了古资思韵发展的两种模式。苏州话没有卷舌音,知庄章三组声母全部合并于不卷舌的精组声母中(ts系),但韵母却分为两类:止摄开口精庄为一类,韵母为ɿ,而知章组为一类,韵母为ʮ,与遇摄三等字同(参见叶祥苓1988),正如吴棫所说的读如鱼虞韵。(二)元明资思韵字、放后转色明代一些《诗经》学著作,于朱熹原来资思韵字不再注上叶读音,或是注上它的今韵所在,表明资思韵的语音性质已经发生变化,它不再是圆唇舌尖元音,而是展唇舌尖元音[ï]。下面以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卷十八下《小雅·小弁》诗音释为例,这首诗歌资思韵字最为集中。括号中为其注释文字。弁彼鸒斯(支韵),归飞提提(叶支韵是移翻)。民莫不谷,我独于罹(支韵)。(一章)维桑与梓(纸韵),必恭敬止(纸韵)。靡瞻匪父,靡依匪母(叶纸韵母鄙翻)。不属于毛,不离于里(纸韵)。天之生我,我辰安在(叶纸韵才里翻)。(三章)鹿斯之奔,维足伎伎(叶支韵翘移翻)。雉之朝雊,尚求其雌(支韵)。譬彼坏木,疾用无枝(支韵)。心之忧矣,宁莫之知(支韵)。(五章)以上《小弁》诗一章“斯”、三章“梓”和五章“雌”字均为资思韵字。“斯”字,朱熹《诗集传》叶先赍反(提音匙),以去声叶读,王质《诗总闻》先齊切(提是移切),以平声叶读。“梓”字,朱熹和王质均以“奖礼”反切。“雌”字,二家均叶读为千西反。在朱熹和王质的音释中,“斯”“梓”“雌”三字皆为叶读音,只有改读后才能与止摄字和谐一致。但明代人注释并没有盲从之,而是根据语音的实际情况作了调整,“斯”和“雌”仅注“支韵”,“梓”仅注“纸韵”。考元明时期《诗经》音释,元人保留的基本上是朱熹资思韵的叶读音,而明人则否,只有明初胡广编撰的《诗集传大全》才是例外,但此书性质是荟集元人众说而成,述而不作。绝不是明代人审音不如元人,而是资思韵的读音今非昔比。这其中隐含了一个重要的语音史消息,可惜很多研究资思韵的学者对此并未关注。(三)明代韵书编纂支思韵时的音值从《洪武正韵》八十韵本的修改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知组字与支思韵若即若离的情况。八十卷本将原支韵中唇牙喉音的字独立出来组成微韵,只剩下支思韵字加上知组的字而成真正的支韵,这是知组字加入支思韵的正式记录(参见宁忌浮2003)。然而知组字“知蜘○摛螭鸱蚩嗤痴○驰池”等并没有与庄章组字合并为同一小韵,基本上还保留着七十六卷本的格局。两者重出对立,这是我们必须留意的关键之处。如平声(加点字为庄组字):(1)庄章组:支(旨而切)脂之葘.○差.(叉脂切)○施(申之切)诗师.○时(辰之切)匙漦.(2)知组:知(珍驰切)蜘○摛(抽知切)螭鸱痴○驰(陈知切)持迟上去二声亦如此,使用的是两套反切。韵书作者如此而为,或考虑当时不同地区两组声母的读音还有所差异(有些方言区知组字还处于舌上音ȶ-状态),或因袭旧本,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两组声母字合在一起独立成一个韵部,其韵母的读音肯定是相同或相近。这里可以用上朝汉对音的解释。在谚文的俗音中,知组字的韵母为Δ到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明代很多韵书在编撰上支思韵仍然与齐微韵开口字混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应当是支思韵的语音性质发生变化。很多研究《中原音韵》的学者在讨论支思韵的音值时,其实都未曾认真想过:既然周德清能够审辩ï与i的区别,而到了明代之后,音韵学家却反而不能审辩?直接记录支思韵的语音变化的应当是徐孝的《等韵图经》,该书将支思韵和齐微韵开口字列为止摄第三开口,另将鱼虞韵字(主要为牙喉音和齿音三等字)列为止摄第四合口。对齐微韵i而言,其合口音为y;对支思韵ï而言,其合口音为ʮ(有卷舌不卷舌之分。没有卷舌音的方言为ʮ,有卷舌音的为ʯ)。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四金尼阁南渡后资思韵的地域分布根据以上讨论,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宋代资思韵的独立存在是一个不容置疑的语音史事实。其语音性质开始是舌尖前圆唇音ʮ,而不是我们一般所认为的ï(ɿ,ʅ)。这是早期官话语音的特点。其后发展过程,先是由精庄组声母的字发展到章组字加入的支思韵,于是从中分出卷舌的舌尖后圆唇音ʯ。然后是知组声母字的加入,标志着现代舌尖元音ï(ɿ,ʅ)的初步形成。但这个过程至少是从元末明初开始的,《洪武正韵》八十韵本的修订已显露端倪。语音的历史变化不仅与地域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与该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密切相关。按照我们一般的看法,宋代资思韵读合口性质的ʮ主要是北方官话音的表现,读开口性质的ɿ主要为南方语音的表现,其发展呈现出两种不同的语音模式。但问题并非如此简单,辽宋夏及金元时期是个比较特殊的时代,政治板块的分裂与弥合,导致民族融合和人口迁徙等多种因素影响到语音的发展变化。北方人口以民族融合为主,先后融合了契丹、女真和蒙古等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在汉化过程中,会使汉语语音发生一些质的变化,民族融合和语言接触必然会导致共同语的某些要素发生变异,因而汉语的发展北方总是先于南方,“北音南移”是一个基本的语音演变规律。故以民族融合而论,北方主要以“士民文化”为主体,语言偏“俗”,形成典型的“汉儿”语言;南方则因宋室南渡,士族阶层大量南迁,表现的是以“士大夫文化”为主体,语言偏“雅”。这就是金元时期北方诗人支思韵不与齐微韵混杂而南宋诗人则两者浑然不分的地域原因。在吴棫、朱熹等人看来,资思韵是“世俗”语音,不能与“雅音”同驾并驱,故必须辨正之。元朝统一,凭借着政治上的优势,使“中原音韵”扩展到大江南北,“支思韵”的读音再一次得到强化。入明以后,“士大夫文化”占据主流地位,支思韵的ï读音逐渐取代了ʮ读音,于是支思韵与齐微韵合流,[ï]与[i]得以重新归为一部,其标志就是《洪武正韵》和章黼《韵学集成》的编撰。然而,随着金元时期汉语语音的强势扩张,支思韵原有的语音特征在南北地区还不会一时消失,有的沉淀下来,形成地方语音特色。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明代兰茂、濮阳涞、吕坤等人在编写韵书时,绝不会盲从周德清《中原音韵》而将支思韵独立,且官定韵书《洪武正韵》在他们之前就已经正式颁布,在语音的取舍之间,他们一定有个慎重的考虑。而且我们相信,金尼阁在第五摄u音图中,弄出个资思韵的字做它的u次音,一定有着实际语音的依据而不是凭空的想象。在此还需要补充说明的是,促成资思韵由ʮ向ï(ɿ,ʅ)转变的,除了上述文化地域的原因外,语音内部的变化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入声韵的合并与舒声化。我们所说的资思韵或支思韵实际上只有阴声韵的字,入声韵字不在其中。例如下列韵字:实十什石食蚀拾○直值侄秩掷○质隻炙织汁只○尺赤叱○失室拭轼饰释湿奭这些入声字《中原音韵》分派于齐微韵的平上二声中,它们来自《广韵》的质(-t)、昔(-k)、职(-k)、缉(-p)等韵部,含知章二组声母的字,今日普通话读舌尖后元音[ʅ]。当时这些入声字塞音韵尾脱落,合流后可能还拖着一个喉塞音的尾巴(-ʔ),但已经弱化,其收音时还保留一种比较急促的入声势态以上就是我们对宋代资思韵的历史发展的一个深层次的认识,也是对明代众多韵书在韵部划分上支思韵独立与否的语音史解释。如果支思韵不是合口性质,我们就无法理解《中原音韵》支思韵中为什么没有知组字的存在,而知庄章三组声母的合流至少在宋金时期的官话地区已经完成。我们在讨论《中原音韵》知庄章合流问题时,至今分歧甚多,而支思韵合口性质的揭示,为这一问题的有效解决,提供了极为关键的音理解释。前面讨论过,如果“支”为tʂï,“知”为tʂi的话,在诗韵上仍然是很和谐的,周德清没有必要把它们分列在支思和齐微两个韵部里,且元曲用韵这两部的分用也是非常分明;或许有人会认为曲韵性质如此,但却无法否认金代诗人支思韵与齐微韵的分押,况且周德清在《中原音韵·正语作词起例》里,也一再强调齐微韵与支思韵中的知章组字的读音区别:“知有之,痴有眵,耻有齿,世有市,智有志。以上三声系与支思分别。”这里面强调的肯定不是声母的读音问题,而应当是韵母的读音差别:知tʂi≠之tʂʯ,因为知庄章三组声母字在官话区基本合流。因此,我们认为,在《中原音韵》里,“支”与“知”不同韵,主要是韵母的读音差别很大。这样,我们就回答了鲁国尧和蒋绍愚等先生曾经提出的疑问:如果知章庄三组声母合流,为什么知组字不在支思韵中?其分化的条件又是什么试想,如果《中原音韵》支思韵是ï,齐微韵是i,为什么周德清可以分开,而到了明代之后音韵学家反而不能审辩清楚?岂有此理?因为ï与i毕竟是音位上的互补关系,只有ʮ与i才能构成音位上的对立关系。有音位也就有“韵位”,只有当两个韵位构成很大的对立区别关系时,诗人才会分开押韵,道理就是如此。也许有人会对此感到疑惑,如果宋代资思韵的语音性质是合口元音[ʮ]的话,《切韵指掌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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