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城（第四版）经济社会学 第七章

集体消费与舒适物第七章第七章

集体消费与舒适物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一、消费单位：从私人消费到集体消费二、重新审视集体消费第七章

集体消费与舒适物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一、消费单位：从私人消费到集体消费消费指的是在现代经济社会条件下，消费者为了满足自身需要，对商品、设施集体消费与舒适物或服务进行选择、购买、维护、修理或使用的过程，该过程会给消费者带来满足、快乐、挫折或失望等各种心理体验。这个消费概念包含消耗性、私人性和排他性。这种消费定义在经济学视野中占据主导地位，甚至在社会学传统中也是根深蒂固的。围绕这种消费概念，诸多社会科学展开了深入研究：如通过文化资本视角探讨阶层群体的消费趣味差异；通过炫耀性消费展示社会地位和通过符号价值重新看待消费社会。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一、消费单位：从私人消费到集体消费消耗性：消费就是一个商品（服务）被消费者逐渐磨损、耗费直至消亡的过程，这里排除少数兼具投资和消费属性的商品。私人性：消费者买什么、如何消费以及在消费过程中产生的各种体验都极具私人性，他人既无法体验也无从干预。排他性：一种商品或服务被消费，就意味着其他人或群体没有消费这种商品或服务的可能性。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二、重新审视集体消费集体消费不是近年来才出现的新概念。早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社会学家卡斯特在研究城市与草根运动中就探讨了社会群体围绕住宅、医疗和教育领域开展的各类社会运动，并将这类消费称为集体消费。集体消费指的是消费过程就其性质和规模而言，其组织和管理只能是集体供给；而个体消费指消费过程的组织和管理是由私人供给完成的。对消费类型的区分对照现实表现为住房消费（公共住房和私人住房）、教育消费（公共教育和私立教育）和医疗消费（公共医疗和私立医疗）等。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二、重新审视集体消费英国社会学家桑德斯后来提出的消费部门分割理论是对集体消费的进一步拓展该理论指出，社会群体基于消费资料部门的不同分为两类：一类群体通过市场途径获得高质量的市场服务，另一类边缘群体却没有这种优待。第一节

拓展消费单位的内涵二、重新审视集体消费集体消费理论为本节论题提供了三点启示。第一，消费领域并非生产领域的延伸。除生产因素外，还有其他因素对消费产生影响。第二，按照消费供给方式不同而划分的群体除了消费模式不同外，可能还存在其他差别。这意味着对传统论题的研究需要将消费作为重要因素纳入进来。第三，集体消费投资中的政府责任。私人消费给个人或家庭带来满足体验，而集体消费在人群使用中产生明显外部性。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一、从舒适物到舒适物系统二、辨析人居环境与舒适物第七章

集体消费与舒适物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一、从舒适物到舒适物系统舒适物不是以原子化状态分布，而是以系统整体方式出现的。一个城市的舒适物系统包含四个要素：一是舒适物的种类与数量；二是舒适物的总和；三是各类舒适物的构成比例；四是各类舒适物的层次划分。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一、从舒适物到舒适物系统上述介绍只是将舒适物系统作为客观指标来呈现，至于这种系统能否给当地居民带来舒适愉悦的心理体验，还取决于获取舒适物的便利性和公平性。便利性指当地居民获取各类舒适物的便利程度；公平性指舒适物在不同区域的分布是否得当。理想的舒适物系统既要在客观配置上做到总量丰富且比例得当，又能让市民比较轻松地获取。除便利性和公平性外，还需要考虑地方居民面对舒适物系统产生的主观评价差异。对舒适物系统的研究不仅要关注客观指标的分类与测量，还要考虑不同人群与舒适物系统的匹配程度。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二、辨析人居环境与舒适物对舒适物进行研究的不只有社会学学科，其他友邻学科如地理学对人居环境的研究同样值得关注。吴良镛院士就提出要用跨学科视野来研究人居环境，“人居环境科学的建立不是要取代已有的各个学科，而是要沟通、拓展相关的学科领域，连贯人类聚居环境的形成与发展，包括自然科学、技术科学与人文科学的新的学科体系。当前的人居环境学科是用客观指标和主观指标来设计城市评价指标体系的。客观指标体系包含五个方面，分别是安全性、健康性、方便性、便捷性和舒适性。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二、辨析人居环境与舒适物上述对舒适物的跨学科反思为我们带来两个重要启示。其一，在学理层面，扩大社会学研究消费现象的知识范畴。以往关于消费话题的讨论大多集中在私人消费领域，这些研究增进了人们对消费行为、消费文化和消费制度的理解，为其他应用性学科比如市场营销、消费者行为学提供了不少参考分析框架。第二节

作为集体消费品的舒适物二、辨析人居环境与舒适物其二，在政策层面，重新思考全球化时代下的地方经济发展论题。国外不少文献指出，地方经济的发展与高科技人才吸引和高新技术产业的升级换代有很大联系。当前我国不少地方政府在不断推出政策优惠的同时却忽略了吸引人才的重要性。对高素质人才来说，收入高固然重要，但城市是否宜居也不容忽视，而舒适物就是构建宜居城市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一、从舒适物系统到舒适物供给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第七章

集体消费与舒适物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一、从舒适物系统到舒适物供给对于不同社会群体而言，城市的含义各不相同：对企业投资者来说，城市可以让企业投资环境变得更优越；对外来移民来说，城市可以让日常生活变得更宜居。研究文献发现，舒适物系统可以有效提升城市品质，通过吸引高科技专业技术人才落户进而吸引更多的高科技公司入驻地方，最终促进地方产业的升级换代和经济的快速发展。市民消费舒适物是一种集体消费：其一，它的受益人群更广泛且不具有排他性，甚至可以说它的规模效应需要更多的人群来消费；其二，它的外部效应能辐射到邻近周边地区，这种效应具有正面效果。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一、从舒适物系统到舒适物供给围绕舒适物的空间配置包含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涉及不同地方在舒适物上的配置；第二个层次涉及同一个地方内不同区域的舒适物配置。（１）公平优先于效率。舒适物的获得采取无差别原则，凡是本地市民都有机会分享，例如地方政府为本地市民建造的公园、绿地和博物馆等公共设施。（２）效率优先于公平。舒适物的获得采取市场购买逻辑，即价高者得的原则，例如，高收入群体在购买湖景房和江景房后，同时获取了观览湖、江的优美风光的机会。（３）效率与公平兼得。围绕湖景和江景建造的各类商业服务设施，市民可通过市场消费来使用。与经济学强调城市空间开发的效率机制不同，社会学强调舒适物获得的社会公平与公正。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一）作为提升城市形象的舒适物第一类舒适物具有提升城市形象的功能。尽管没有文献直接指出这类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之间的关联，但是与舒适物相似的公共物品的供给研究却可以开拓研究视野。有文献指出，地方政府会给予可视性公共物品更多的投入。显然，公共物品与舒适物有很大重叠。我们在此以可视性为标准，将舒适物分为可视性强的舒适物与可视性弱的舒适物，前者包括美观的城市道路、快速的城市交通和城市公园绿地，而后者包括城市下水管道等。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一）作为提升城市形象的舒适物将舒适物作为提升城市形象的重要手段，背后隐藏的依然是地方官员的晋升逻辑。如果说以往晋升锦标赛关注的是辖区内企业发展对地方经济的推动作用，进而转化为标识地方官员的政绩，那么这种可视性强的舒适物则是作为经营辖区的重点工程来打造的，结果是整体地方消费质量的提高。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一）作为提升城市形象的舒适物这里仅从可视性标准来区分，在注意到可视性强的舒适物更容易引起地方投入的同时，也要探讨可视性弱的舒适物如何才能引起地方政府的重视。用可视性标准来区分也在提醒我们，当学界呼吁地方政府加大对舒适物的投入的时候，实际上要区分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地方政府有没有投入；二是如果有投入，那么是有选择性投入还是无差别投入。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二）作为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舒适物上述介绍的舒适物是从可视性标准来考察的，此外还有一种舒适物虽然可能并没有很强的可视性，但是在推动地方经济发展中功不可没。舒适物系统对地方经济的推动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通过吸引专业人才和高科技公司落户来实现地方产业的更新换代，通过产业升级来寻找地方经济发展的新的增长点；第二，将舒适物供给与当前地方政府的空间规划结合在一起。地方政府在牢牢抓住土地开发权的基础上，根据城市的自然禀赋、历史文化、地理区位和人口规模策略性地供给舒适物。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二）作为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舒适物舒适物以两种方式进入地方官员的视野：一类舒适物本身可以为经济发展提供动力，理应引起重视；另一类舒适物尽管不能直接推动经济发展，但它因可视性而成为上级评价的重要指标。上述两类舒适物被很好地嵌入当前的官员晋升激励框架之内。现在遗留的问题是还有一类舒适物，要么由于可视性弱而没有进入上级评价范围，要么在推动地方经济发展上的效果不太明显，但这类舒适物供给质量的优劣直接关乎地方居民生活质量的高低。对此，我们要反思地方官员晋升激励框架，将居民评价作为指标纳入考评体系可能就是一个备选项。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三）作为提升居民生活质量的舒适物围绕舒适物供给配置，学界讨论与政府实践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割裂，学界呼吁能否在政府层面产生积极的回响最终还要落实到制度激励上。不可否认，当前我国推进的城镇化战略已经逐步从土地城镇化转变为人的城镇化，两字之差意味着城市公共配套设施要跟上，其中舒适物系统的供给就显得尤为必要。在此，我们可以考虑采取适当的办法将居民评价作为重要指标纳入官员考评体系，通过改进官员考评激励框架来推动这一类舒适物的供给。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三）作为提升居民生活质量的舒适物此外，舒适物系统的供给除了要适当改进地方官员的考评体系外，还要考虑地方财政的负担，因为舒适物系统的供给与改进需要公共财政投入。问题是当前我国各地政府的财力并不均等，中西部地区的财政尚且需要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如果简单地模仿东部沿海城市，那么只会适得其反。各地政府如何因地制宜、量力而行地提供相应的舒适物系统是下一步需要考量的问题。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本节将舒适物分为提升城市形象、推动地方经济发展和提升居民生活质量三种类型，结合官员晋升锦标赛的理论分析框架，指出前两种类型的舒适物由于被很好地嵌入官员晋升激励框架内，因此有比较大的投入。而第三种类型的舒适物可以通过改进现有考评体系来增加投入。与既有学术观点相比，这种分析有两个创新点：第一，将舒适物分为不同类型，探讨不同类型舒适物供给的差异性，这就避免了以往笼统讨论舒适物的窠臼；第二，将舒适物供给与地方官员晋升结合在一起思考，探讨地方政府行为的逻辑。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本章从现有消费概念的局限性出发，引入消费单位概念，将消费区分为私人消费和集体消费，随后指出作为集体消费的舒适物近年来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围绕舒适物论题，本章对它的概念、特征、角色和作用做了全面介绍，紧接着将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结合在一起，探讨了不同类型的舒适物在地方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的不同作用。第三节

舒适物与地方政府行为二、舒适物供给与地方政府行为舒适物是一个跨学科研究的论题，除了社会学，经济学和人文地理学对与舒适物相似的现象也开展过深入的学理探讨。面对同一个现象的同一个侧面或维度，不同学科的解释思路各有特色，适度地借鉴其他学科的观点有助于加深对这个现象的解释。以舒适物研究为例，社会学与经济学、人文地理学之间是一个相互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