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纵横】洋务派与顽固派围绕天文算学馆的争论

洋务派与顽固派围绕天文算学馆的争论材料一因思洋人制造机器、火器等件，以及行船、行军，无一不自天文、算学中来。现在上海、浙江等处讲求轮船各项，若不从根本上用着实功夫，即习学皮毛，仍无裨于实用。臣等公同商酌，现拟添设一馆，招收满汉举人及恩、拔、岁、副、优贡，汉文业已通顺，年在二十以外者……举凡推算、格致之理，制器、尚象之法，……倘能专精务实，尽得其妙，则中国自强之道在此矣。——《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五日总理各国事务奕䜣等折》，中国史学会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洋务运动》（二），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22—23页。材料二臣等伏查此次招考天文、算学之议，并非矜奇好异，震于西人术数之学也。盖以西人制器之法，无不由度数而生，今中国欲讲求制造轮船、机器诸法，苟不藉西士为先导，俾讲明机巧之原，制作之本，窃恐师心自用，枉费钱粮，仍无裨于实际。是以臣等衡量再三，而有此奏。论者不察，必有以臣等此举为不急之务者，必有以舍中法而从西人为非者，甚且有以中国之人师法西人为深可耻者，此皆不识时务之论也。夫中国之宜谋自强，至今日而已亟矣。识时务者，莫不以采西学、制洋器为自强之道。…………或谓雇赁轮船，购买洋枪，各口均曾办过，既便且省，何必为此劳绩？不知中国所当学者固不止轮船、枪炮一事，即以轮船、枪炮而论，雇买以应其用，计虽便而法终在人；讲求以得其源，法既明而用将在我。盖一则权宜之策，一则久远之谋，孰得孰失，不待辩而明矣。…………查西洋各国，数十年来，讲求轮船之制，互相师法，制作日新，东洋日本近亦遣人赴英国学其文字，究其象数，为仿造轮船张本，不数年后亦必有成。西洋各国，雄长海邦，各不相下者无论矣。若夫日本，蕞尔①国耳，尚知发愤为雄，独中国狃②于因循积习，不思振作，耻孰甚焉！——《同治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总理各国事务奕䜣等折》，中国史学会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洋务运动》（二），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23—25页材料三惟以奴才所见，天文、算学为益甚微，西人教习正途，所损甚大，有不可不深思而虑及之者，请为我皇上陈之。窃闻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今求之一艺之末，而又奉夷人为师，无论夷人诡谲未必传其精巧，即使教者诚教，学者诚学，所成就者不过术数之士，古今来未闻有恃术数而能起衰振弱者也。天下之大，不患无才。如以天文、算学必须讲习，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何必夷人，何必师事夷人？——《同治六年二月十五日大学士倭仁折》，中国史学会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洋务运动》（二），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30页。材料四为天象示警，人言浮动，请旨撤消同文馆，以弭天变而顺人心，杜乱萌而端风教，应诏直陈，仰祈圣鉴事：臣闻天垂象见吉凶，故圣人常因天道以警人事。今年自春及夏，久旱不雨，屡见阴霾蔽天，御河之水源竭，都中之疫疠行，本月初十日大风昼晦两时之久，此非寻常之灾异也。十七日伏读邸抄，见侯补内阁侍读学士钟佩贤奏称亢旱日久，请旨饬廷臣直言极谏，以资修省。……然天象之变，必因时政之失，京师中街谈巷议皆以为同文馆之设，强词夺理、师敌忘仇、御夷失策所致。……又恐天下之人，因科甲尚且学习，遂相习成风。或奉行不善，一时颛蒙愚鲁之辈，奸宄不法之徒，藉习天文算学为名，结党成群，互相引诱煽惑，倚彼势力，造言生事，洋人愈得进步连合响应以倡乱阶，恐西学未成，而中原多故也。是西教本不行于中国，而总理衙门请皇上导之使行也……——《同治六年五月二十二日杨廷熙条》，中国史学会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洋务运动》（二），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43、49页。【注释】①蕞（zuì）尔：形容小。②狃（niǔ）：因袭，拘泥。【解读】洋务派在向西方学习的过程中，试图创办一些新式的学堂，其中天文算学馆是在同文馆内设置的一个供官员进修以学习西方知识的地方。进修之后，经过考试，官员可获得相应升阶。设置这样的，无非是想探求西方知识，但这一举动却引起了顽固派的攻击。针对顽固派的攻击，奕䜣等人再次向皇帝说明设置的好处，且指出，连日本这样的国家都知道发奋学习了，清政府如果再因循守旧，这不是更可耻吗？顽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