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近代史》21 世界现代史 第11讲 第三世界的发展问题

第八讲

第三世界的发展和现代化问题导言战后世界史两大事态：冷战和第三世界兴起亨廷顿所言第三世界发展现代化三大历史现象：1、拉美“官僚威权主义”政治2、东亚经济高速增长3、伊斯兰复兴运动第一部分第三世界的形成一历史上欧洲与非欧洲不平等关系的形成：所谓“第三世界”实际上指的是西欧资本主义和工业世界兴起之后向非欧洲广大农业地区扩张而形成的一种关系，即一小部分欧洲殖民国家、资本主义国家VS广大的非欧洲国家之间的统治与被统治（殖民与被殖民）、发达与欠发达（中心与边缘）的政治殖民与经济依附的关系。英帝国西葡帝国政治上的殖民：欧洲宰制全球；经济上则是依附关系：（商业资本主义和）工业资本主义对广大农业地区（前资本主义社会）形成的一种国际经济不平等的分工关系，即边缘地区向中心地区提供农产品和工业原料，中心地区向边缘地区提供工业制成品和运输服务的这种关系。畸形发展：最主要的表现就是（1）单一原料生产部门和出口经济特别发达，（2）完全是按照中心区的需求而生长的经济状态，即交通线、服务设施、社会结构全部是按照出口经济和原料生产的需求设计运行的，而不是着眼于国内发展，经济成果不会惠及国内大众，也根本没有形成一种独立的、全面的、有自我持续发展能力的和整体发展的情况。即所谓“飞地经济”。一般被称为“欠发达”（underdevelopment）状态。“全球分裂”（斯塔夫理阿诺斯）因而很大程度上非欧洲地区的贫困和不发达是由于欧洲地区的政治殖民和经济剥削造成的，实际上没有第一世界（欧洲资本主义国家）很难说有第三世界；即不仅有非欧洲的欠发达问题，还有欧洲和后发工业国家过度发达的问题；这是一对关系，必须从全球整体角度予以解释，即世界历史发展到了近现代阶段之后出现了高度不均衡，一个地区很大程度上宰制了另外广大地区的情况出现；这是世界近现代史和世界古代历史最大的不同，因而从这个意义上讲，全球既是一体化的，全球也是分裂的（globalrift）。（北方、南方）二、第三世界的形成：政治上独立：战后前殖民地也被称为“后殖民国家”（post-colonialnations），按照地区划分则被称为“亚非拉国家”或第三世界国家；（VS西方国家）经济上欠发达：underdevelopedcountries(欠发达国家)，或developingcountries(发展中国家)；（VS发达国家）政治上和经济上的两类术语在战后初期大体上是一致的，即亚非拉国家基本上就属于发展中国家，统称为第三世界国家；（VS西方国家=发达国家）不结盟运动万隆会议第二部分第三世界国家发展/现代化面临的主要问题

所以说，其实战后第三世界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在几十年中完成西方国家500年完成的历史变迁过程：从农业国变为工业国，完成现代化modernization主要面对两大类基础问题：政治上建立现代国家（nation-building或politicaldevelopment/modernization）、经济上结束依附状态（economicdevelopment/modernization）简而言之就是如何解决“乱”和“穷”的问题。一政治发展问题（现代民族国家建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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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独立：第一阶段，1945—1955年，主要是亚洲国家，如中国革命胜利、印巴独立、朝鲜战争、印度支那抗法战争），以及北非独立：突尼斯、利比亚、埃及、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战争；第二阶段，1955—1965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大规模独立，尤其1960年被称为非洲年，17个国家独立，总面积2/3、总人口3/4独立；第三阶段为1970—80年代，打击葡萄牙殖民体系，诸如安哥拉，1990年纳米比亚独立（最后一块大殖民地独立），1993年南非废除种族隔离制度；大概战后共有92个第三世界国家独立，60、70年代最蓬勃，分别为44个和24个；政治发展的最基础首要条件就是政治独立问题；2国家认同与国家能力：除了政治独立之外，接下来最主要的是国家认同（nationalidentity）以及与此密切相关的国家能力问题（statecapacity）。（1）国家认同（危机）问题：先得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民族国家），才会有被承认的代表民族和国家的有效政府、以及相应的治理能力（白鲁恂）；一般这个问题很难处理，在第三世界国家存在着广泛的认同危机

identitycrises；几种认同危机的类型：第一种情况是“无中生有”（新成立国家）即民族国家“建构”的问题，即在一个历史上没有共同血缘、记忆、传统的地方生生“造”出一个国家。这也就是得依靠“想象（的共同体）”；反面例子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稍微成功点的例子是印度尼西亚；第二是宗教和种族矛盾深重，国家撕裂。

最有效的方式是“分裂”：印巴、新马分离；失败的例子就是卢旺达大屠杀、南斯拉夫解体、苏丹（南苏丹）问题；还有一类趋势是根本不承认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宗教权力高于世俗权力，就是伊斯兰复兴运动；第三是族群主义对国家主义的挑战如印度，族群、地方、种姓、教派等一系列矛盾，如果按照印巴分治的处理方式，非得解体不可；依靠民主制度，各个阶层、地域、教派、种姓等均在议会中有代表，大家利益表达，再结合成照顾各方面利益的公共政策；印度基本上可以说是仅有的第三世界国家依靠民主成功整合社会的例子；民主最大程度上起到了整合民族国家、塑造认同感的作用，提供了一种群众的政治参与感，

这也是一种依靠民主制度塑造的“想象

的共同体”情况。第四是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现代化）的对立与冲突。

是要学习曾经殖民统治、经济剥削自己的宗主国、成为一个不是自己的强国，还是捡拾传统文化、保持文化传统，成为一个守旧落后的自己？“向前看”还是“向后看”的巨大分歧会非常严重地阻碍国家认同的建立以及现代化事业（俄国历史的摇摆、伊斯兰复兴）第五是左右意识形态之争。历史上的西班牙内战，战后拉美和安哥拉内战；还有悲剧性的就是美苏（冷战）大国在一国国内左右派别之间背后的博弈，导致内战久拖不决、使得国家认同和建立更加成为奢侈品；政治认同（危机）问题的总结可以看到这就是第三世界国家与欧美国家在现代化过程中一项显著的区别，欧美发达国家（英美），很大程度上认同问题（国族构建）在工业化（经济现代化）之前就解决了，因而这很大程度上是一个第三世界的独特的问题；还有一种理论认为除了中国之外的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都存在认同危机；这就使得中国和其他文化发达、历史上已经存在着共同身份意识、民族整合良好的后发国家具有了优势；但很少有发展中国家能够异常幸运躲过认同危机（可能日本算个幸运者，连英国都有北爱分离运动）；只有认同危机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有一个共同认同的民族国家概念，才可能有一个共同认可的政府，才能谈政府能力和政府形式问题，才能具体涉及国家治理和经济发展问题。（2）国家能力问题：第三世界国家认同危机一般不好解决，因而“政府能力”就显得格外重要；（认同危机解决的好，政府能力相应也就强；）这政治发展理论当中的著名的“强大政府论”，即关键不是政府的形式，是专制还是民主，关键是先得有个（大家认可的国家观念和）政府，之后这个政府得有强大的能力；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美、苏国家机器的相似程度，要远远大于美国或苏联与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政府之间的相似度；实际上只有强政府还是弱政府的区分，（对于第三世界而言）比较不那么重要的才是政府形式的问题，如是威权主义的还是民主选举的；第三世界普遍存在的军人政府和威权主义政府在第三世界国家政治发展过程中最普遍出现的现象就是军人执政（军人政权），而且往往是独裁专制的；这点在亚非拉战后历史上都比较突出，撒哈拉以南非洲、拉美、东亚（朴正熙、蒋介石、金日成等）、东南亚（苏哈托、缅甸军人政府）、中东（萨达姆等）、南亚（巴基斯坦穆沙拉夫），这些都是有军事职务的最高统治者，政府则被称为“威权主义”（政权或政府）；

根据学者研究，在第三世界尤其是在拉丁美洲，威权主义政权、军人政权在相当程度上、短时间看来作用是正面的：第一，最首要的是军人政权往往会提供秩序，这是发展的必要前提第二，从强大政府论和政府的现代化职能角度看，军人往往在现代化启动阶段有着不同于其他执政集团的优势：不仅是提供物质和实体意义上的秩序，而且会在精神上克服不安全感，强制认同，解决认同危机；第三，军队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现代化政治组织，强调纪律重视技术和科学、严密的科层制度、理性精神、成就取向，这些都可以为民族国家的建立和维系提供示范和甚至培育作用；如果某一个第三世界国家无法建立起“威权主义”政府、或者说无法建立起一个政府、能够保证最起码的秩序，如果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就标志着国家政治现代化彻底失败，即“失败的国家”（failedstates）、“政治衰朽”（politicaldecay）。扎伊尔前总统蒙博托威权主义政府的“意外”职能：主导经济发展在第三世界国家中（形成了国家认同、并有一定能力的政府的少数国家），只有一小部分采取了——发展型国家（developmentalstates）的国家机器形式，即发展导向国家。含义是国家机器成为了主导经济发展、进行赶超型现代化的强大工具：用权威政治加速经济增长、强制工业化，把国家现代化、工业化作为全民和主导性目标；这个现象在拉丁美洲和东亚最为突出，在东亚一般叫“发展型国家”，在拉美一般被称为官僚威权主义型国家（bureaucratic-authoritarianstates）；发展型国家的概念是相对于

掠夺性国家（predatorystates）和没有形成国家机

器而言的；一般来说，在第三世界国家的后发现代化过程中，国家（机器，即state）的作用要比早期欧洲原初工业化进程突出得多；原初工业化很大程度上一个社会和经济自发的历史现象（国家也起到了很大作用，诸如原始积累、殖民地等），但是自觉地运用国家机器主导经济发展的情况则主要出现在拉美和东亚；这里主要先讲拉丁美洲的情况：军人本身负责维持稳定，技术专家官僚主管发展，而这各司其职；（军人大多受过教育、懂得科学技术，素质较高）发展型国家的主要职能则有：制定经济发展战略（产业政策）、用行政手段分配资源和劳力（如土地改革）、进行国有化部门重点投资、建立交通运输港口等基础设施、统一国内市场、健全货币体系、调解劳资纠纷、建立熟练有纪律的劳动队伍、发展教科文事业。这是一般意义上而言的，都能做到的这些职能的几乎没有，只是谁能够做得更多的问题；二经济发展问题：进口替代还是出口

导向

进口替代战略及其成就从道理上讲，第三世界国家几乎毫无例外都会倾向于进口替代战略。第三世界国家的经济之所以畸形的样态，就是因为只出口原材料和粮食，而把制成品和工业产品的制造权拱手让给了发达工业化国家；所以从这个意义上必须要实现自身工业化，能够实现自主性的工业产品制造、培育国内消费市场，实现某个国家的经济自主独立生产和消费，不依靠外来市场，这不仅可以改变经济上对于发达国家的依附，也在政治上体现了自力更生和独立自强、反殖民主义，所以进口替代工业化往往成为第三世界国家首选的经济发展战略。简言之，进口替代的含义是：import-institutingindustrialization，主要有三点：第一，自我利用本国资源生产本国工业制成品、建立自身的工业结构和工业体系；第二，利用贸易保护政策，扶植和培育民族国内工业；第三，减少外国进口一般消费品，减少外贸赤字；总而言之就是与资本主义经济体系“脱钩”（普雷维什），独立自主发展；所谓进口替代，实际上是“替代进口”；战前最大的成功案例就是苏联的工业化成就（躲过萧条）；战后非洲和很多亚洲国家也纷纷采取这种方式，1950、60年代取得引人注目成就：中国、土耳其、巴西、墨西哥、智利、印度、埃及等，实现了自主经济工业体系的建立（钢铁、化学、机械），年增长率7.4%；一般消费品进口明显减少，减小了对外部依赖；国内市场大发展，居民收入提高（原理是建立国内工业部门，就会制造工作岗位，理论上会提高收入水平和消费能力，反过来加强和促进工业化进一步发展）；拉美的进口替代工业化成就1930年代大萧条迫使拉美国家被动走向进口替代之路；这种成就尤其是在拉美非常突出，结合上述的“官僚威权主义（军人）”政府，使得拉美在1960和1970年代的经济发展非常受人瞩目，水平能达到增速世界第二位：工业年产值达到8.1%，尤其是巴西，能够达到12%的高速；2出口导向工业化战略：出口导向战略和东亚崛起尽管进口替代工业化产生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但是最引人瞩目的成就却是出口导向工业化战略下所取得的，这就是东亚和东南亚国家的巨大经济发展成就；往往资源丰富、国内市场大、人口多的国家适合进口替代战略；但是资源少、人口少、国内市场狭小的国家建立起独立完备的工业体系，建立完全自给自足式的经济体系是很难的这就倒逼着东（南）亚国家一开始就实行外向型经济：只不过走的不是原材料和粮食出口加工，而是一般非耐用消费品加工出口（纺织品、服装、鞋类等），出口创汇，鼓励外国投资和技术引进，形成了高速增长，增速远超中等发达国家，所以战后30年间，东亚很多国家（日本是领头羊）已经或正在脱离第三世界，成为了新兴的工业化国家，这是实施进口替代工业化国家根本没有企及的水平；出口导向模式（export-orientedeconomy）：主要是面向国际市场而非国内市场；主要依靠自由市场力量而非国家力量调配生产销售；鼓励外资投资，而非限制。这就有了两个令人困惑的理论问题：首先，和资本主义经济产生关联性（而不是脱钩）怎么反而使得东亚经济发展起来了，是如何避免经济依附和畸形发展的？这是因为不是原材料与农业出口，而是原料出口加工（尽管层次不高），也算是轻工业国家；而且不能忽略一点就是，一般都有着比较短暂的进口替代工业化时期，建立了基本的生产加工能力，之后再出口赚钱；（而且通常也会在经济高速增长之后推动产业升级，建立完备的工业体系；）和资本主义经济整合能够造就经济增长的确符合我们上述谈的基本事实；但是单纯简单从经济上的解释还是很难说明战后东亚地区整体上的工业化与西欧北美并列成为全球三大经济体的令人炫目的成就，必须结合非经济因素才能解释战后东亚经济发展：第一，发展型国家；第二，传统文化的作用；第三，良好的

外部条件与机遇。（下一讲详细谈）拉美实施出口导向的教训1980年代以后拉美国家纷纷开始进行出口导向战略的转型，主要的原因是国内市场狭小、积累与投资不足，借债搞建设之后债务偿还不上，高关税致使忽视竞争、资源配置不合理、经营不善、行业垄断、（产生）既得利益集团等；（为何拉美大国国内市场狭小？）于是放弃进口替代工业化转向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战略：结果却是倒退发展，“一夜回到解放（战）前”，最明显的是阿根廷：从20世纪初世界第6位，GDP与美国不相上下、且战后经济增长令人印象深刻，结果到了21世纪初，成为了“灾难国家”，经济负增长，比一百年前人均收入还降了一半，50%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阿根廷前总统梅内姆这就提出了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第二，）同是发展型国家、同是出口导向型经济，为何拉美和东亚的发展结果却是如此不同？原因是拉美官僚威权主义（发展型）国家终结了，普遍实施了民主化，换上了奉行不干预经济理念的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执政，公然提出适应“美国主导的霸权体系和经济全球化”；实施的所谓出口导向，是在有意的按照“比较优势”整合进与美国的高度互相依赖的互补经济中，放弃国家干预经济、自主经济发展工业化的长处，转而转向农牧产品的生产与出口，以低端产品加入世界经济贸易体系。这实际上等于是在重复国际经济分工的不平等，重新回到早期的经济依附关系中。这里的深刻根源在于自我殖民化，政治上公然承认和依附美国霸权，政权放弃主导经济和管理经济的职责，经济上则重回到依附发展的老路。阿根廷的例子提供了一个鲜活的例子：一个发展中国家如何能够做到政治和经济发展，又在何种条件下重回被殖民和被边缘化的老路。庇隆和庇隆夫人进口替代和出口导向发展战略总结可见整体经济发展，一定要改变原来的经济依附关系（进口替代），这是前提；但是也要尽可能利用资本主义的发达的经济体系和贸易网络赚钱（出口导向），缺一不可；而且要尽可能灵活的结合战略，国家经济才能摆脱旧的依附关系，达到先进工业化的程度；总结这节课主要讲了：一、第三世界的形成：政治被殖民和经济依附发展；二、解决之道：政治上独立、认同感、国家能力（最起码的条件）；政治稳定之基础上的经济战略选择问题：进口替代和出口导向，各有利弊；下节课将拿东亚发展模式（及其与拉美模式的异同）做一番剖析来重点讲解，（理论上的）发展型国家和出口导向经济结合，是如何产生“东亚奇迹”的。名词和答题一名词：第三世界

欠发达

进口替代

出口导向

二答题：1试析第三世界形成的历史过程2试析进口替代战略和出口导向战略各自的利弊得失（可以结合东亚崛起这讲来谈）3第三世界国家独立之后面临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