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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研究

一、问题的提出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的快速发展,我国经济不仅在总量上超越日本位居世界第二位,而且人均GDP在2008年也突破了3000美元,但与经济快速发展如影相随的一个突出问题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反而进一步扩大。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不仅会影响和谐社会终极目标的尽早实现,而且还严重制约了城乡经济的协调发展。本文认为尽管公平收入分配与经济快速增长固然都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但二者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这也就意味着政府在不同发展阶段与在不同地区的政策取向肯定不尽相同。因此,系统考察经济增长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之间的辩证关系,厘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究竟是抑制经济增长抑或二者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有助于我们更加有针对性地制定地区发展政策,较好地做到公平与效率两大目标的兼顾。尽管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问题早已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高度关注与多维视角的深入探讨,但因在理论假设、模型建立、样本选择以及实证估计方法等方面的差异,经验研究发现并得到了一系列相互矛盾的结论。一方面,Alesina&Perotti(1993)、Alesina&Rodrik(1994)、Aghionetal(1999)、Castello&Domenech(2002)、Croix&Doepke(2003)、Knowles(2005)等认为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互为负相关的关系,即缩小收入差距将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例如,Aghionetal.(1999)发现在信贷市场不完善时,投资机会的利用依赖于个人的资产和收入水平,穷人更倾向于对相对回报率更高的人力资本进行投资。因此,收入差距的缩小有助于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Li&Zou(1998)、Forbes(2000)、Castello(2004)等的研究结果则表明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互为正向促进关系,即收入差距的扩大反而有利于经济增长。譬如,Persson&Tabellini(1994)认为经济人积累物质和人力资本的动机受到税收政策的影响,如果通过向富人征税来缩小收入差距,就会降低人们的生产积极性,最终使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Lewis(1954)、Kaldor(1957)、Pasinetti(1962)等研究了收入分配通过储蓄—投资渠道影响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认为富人的储蓄率比其他阶层高,储蓄和投资主要来源于富裕阶层,因此收入差距的扩大反而有助于提高整个社会的储蓄和投资率,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国内学者在研究我国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时,多数情况或研究结论与国外学者类似,即二者之间也存在究竟是正相关抑或负相关的争议问题。例如,汪同三、蔡跃洲(2006)运用标准协整理论和Granger因果检验分析了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关系,结果发现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导致投资结构中重工业比重增大,经济增长速度提高,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为正向促进关系。但陆铭、陈钊、万广华(2005)基于联立方程和分布滞后模型对我国1987-2001年省际面板数据的研究发现,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却显著为负。正因如此,政府在调节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上难以根据已有研究成果制定行之有效的政策措施,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我国经济快速增长以及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旨在提高农村居民收入的政策措施同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缘何却进一步扩大。近年来,国内学者主要是从绝对与相对差距两个维度实际考察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变动趋势。一方面,城乡居民的绝对收入差距从1978年的209.8元扩大到2009年的12021.5元;另一方面,相对收入之比也从1978年的2.57∶1到2009年扩大为3.33∶1,年均扩大了2.38个百分点。由于理论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是经济发展与收入分配共同作用的产物,以及我国经济发展存在非常明显的区域不平衡性,这也决定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东部、中部与西部地区①同样具有较大的差异性。根据图1可知,在1985-2009年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东部最小,西部最大,中部位居其次。其中,东部地区2009年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仅为2.68∶1,基本上与1978年全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持平,然而西部地区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2009年高达3.79∶1。针对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地区差异性问题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小变化与经济发展水平呈相反态势,Coll&Jorge(2010)的最新研究成果能够较好解释这一现象。Coll&Jorge(2010)认为,一国收入差距取决于经济发展水平与收入再分配政策的效率,而且再分配政策的效率又与经济发展水平正相关,之后他们以累进的个人所得税证实了相同的再分配政策在经济发达国家调节收入分配的效果要强于欠发达或贫困国家。在我国,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高、西部低,中部其次,这在一定程度上不仅决定了同样的分配政策在不同地区实施会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产生不同的调节效果,而且东部地区因发展水平较高也意味着其相对更加重视以及更有能力进行收入分配调节。图11985-2009年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地区比较图因为一定的国民收入在城乡居民间进行实际分配时,所谓最为理想的“绝对平均主义”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也就意味着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我国是不可避免的,至少近期内是这样。因此,引起我们关注的只能是政府的一种次优选择,即一个与实现经济最快增长或者社会福利最大化相匹配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Fair(1971)、Boskin(1976)、Jerison(1994)和Coll&Jorge(2010)先后从不同标准详细论述了最优收入分配或最优收入不平等率。例如Fair(1971)基于社会福利最大化目标,给出了一个可以求解最优收入不平等率的隐函数方程组。Coll&Jorge(2010)认为在无法实现绝对平均主义的理想分配状态时,政府转而应以追求经济的快速增长作为其次优目标,从而将最优收入不平等率定义为经济实现最快增长速度的收入不等率,即该收入不平等所对应的经济增长率与其他收入不平等率相比都要高。国内学者杨天宇、柳晓霞(2008)也对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进行了研究,但他们是以居民消费需求最大化作为衡量标准,并以我国1985-2005年数据为例,估算出了使我国居民消费最大化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本文将在借鉴Coll&Jorge(2010)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提出在我国同样也应存在一个实现经济最快增长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但我们认为这个最优收入差距将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动态变化。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认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应取决于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偏离方向与偏离幅度。其中,当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小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正相关;反之当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时,二者负相关。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而不应是绝对为正抑或为负。另外考虑到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性,在我国分析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时需要考虑空间效应。图2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以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经济增长与再分配之间的关系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非线性关系的理论诠释理论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的非线性关系是指二者之间的关系有正负两种可能,且二者之间相关系数的符号与大小将会伴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大小以及经济发展程度的不同而发生改变。首先从经济发展水平和经济效率层面来看,调节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分配机制会对社会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同时产生影响。一方面,高收入者的边际储蓄倾向和储蓄率一般较高,因此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有助于提高储蓄率、增加社会投资、促进资本的形成,从而有利于经济的增长;另一方面,按照边际消费递减规律,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势必会降低居民平均消费倾向、减少整个社会的消费需求,从而阻碍经济的增长。因此,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究竟是促进抑或阻碍经济增长这要取决于对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的总效应。如果总需求增加就会促进经济增长,反之会阻碍经济增长。在经济发展的具体过程中,一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大小不仅决定于再分配政策的数量,更应取决于再分配政策的效率,而再分配政策的效率在一定程度上又与经济发展水平正相关。因为伴随一国或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特别是对于发达国家或地区而言,公平相比效率可能会更加重要,同时政府实行再分配政策的工具或手段将有更多的选择,除通常采用的累进所得税制度和转移支付制度之外,其组织机构和社会计划也都能有效地将社会资源转移至低收入阶层,因此,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也就决定了一个社会再分配制度能够产生更高的再分配边际效率。一国经济发展需要同时关注收入水平的提高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缩小,这是因为实现“全民共富”不仅是发展经济的最终目标,也是执政者短期内赢取多数选民选票的有效途径。从这个方面来看,为了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是否需要进行再分配政策调整,或者说是否需要改变已有再分配政策的数量以及再分配政策的效率,对于以追求经济更快增长为次优目标的一国政府而言,判断其处于图2中的哪一种情况才是关键,进而才能制定行之有效的再分配政策。根据图2,一国或地区的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再分配政策可归纳为三种情况:一是较大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较低效率的再分配导致较低的经济增长绩效(如图2中的点E[,2]);二是较小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较高效率的再分配导致较低的经济增长绩效(如图2中的点E[,1]);三是对应经济增长率高点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位于图2中的点E*。在点E*,由于经济增长率与其他任何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相比都将是最大的,本文将点E*所对应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定义为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此时改变再分配政策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造成的任何影响,无论是正向抑或负向调整都将会导致一个更低的经济增长率。从理论上说,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偏离方向与偏离幅度决定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相关系数的大小和符号。那么,实际中一国政府可以根据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系数判断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方向与幅度,即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是偏大抑或过小。一方面,当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小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将会出现正相关,此时为了实现经济更快增长,应减少再分配政策数量或降低再分配政策的效率以维持更大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另一方面,当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将会出现负相关,此时为了实现经济更快增长,应增加再分配政策数量或提高再分配政策的效率以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另外,对处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国家而言,如果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或缩小,不仅意味着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将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而且经济增长将会迅速下降,即此时为了保持经济的最优增长应最大限度地避免对既有再分配政策数量与效率的扰动,从而维持已有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由此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两点结论:一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相关系数的符号反映了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方向,如果相关系数为正,则意味着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小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反之当相关系数为负,即表示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二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相关系数的绝对值大小反映了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幅度。即相关系数绝对值越大,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就会越远。根据以上分析,本文认为现实中存在一个实现我国经济最快增长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从而决定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将会产生非线性关系。当然,这个实现经济最快增长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将会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变化而发生动态改变。虽然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仅仅是在理论上被假设存在,然而政府在其实际决策过程中,是可以根据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相关系数的符号与大小来判断现实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方向与幅度,从而在较大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或较低效率的再分配政策)与较高效率的再分配政策(或较小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负面效应之间做出一定的权衡或选择。三、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非线性关系的经验估计1.动态面板数据模型设定。本文将采用动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和差分广义矩估计方法考察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1985-2009年期间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在建立实证模型之前,首先参照国发[2000]33号文件标准将中国31个省份划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地区。其次,构建区分东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地区的虚拟变量,为了避免虚拟变量陷阱,三大地区只需设置两个虚拟变量d[,1]和d[,2]即可,且假定如下:(1)(2)然后,本文拟建立以人均实际GDP的自然对数作为被解释变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为核心解释变量的个体固定效应动态面板数据模型来估算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其中用变截距来反应不同省份经济增长之间的异质性,即允许每个省份都有特定的个体截距。模型的具体形式如下公式(3):其中,i和t分别表示个体和时期。首先,为了刻画经济周期对产出增长的传统惯性作用,模型(3)中引入了人均实际GDP自然对数的滞后项,p为最大滞后阶数。其次,为了考察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不同地区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现路径,通过借鉴Galor&Moav(2004)的研究结论在模型中引起物质资本投资率(Wzib)和人力资本投资率(Rzib)两个控制变量。Galor&Moav(2004)认为在经济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物质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源泉,反之,当经济发展或人均GDP处于较高水平时,人力资本投资对于经济增长逐渐起到主导作用。其中,物质资本投资率(Wzib)为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占GDP的比率,人力资本投资率(Rzib)利用中等职业学校和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总数与劳动力的比值加以度量。第三,分别利用Wzib和Rzib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交互项系数来判断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影响实现的主要路径及其之间的相关关系。为个体效应,为随机误差项,且满足,。本文用虚拟变量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交互项的级差系数分别表示中部和西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影响与东部地区的差异。其中,系数分别表示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如果大于零,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正相关,则表示该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小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此时反而应扩大该地区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或者减少再分配政策措施,或者降低再分配政策的效率;反之如果小于零,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负相关,不仅意味着该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而且缩小该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有利于促进经济更快增长。2.数据来源和说明。以上计量模型(3)的数据涵盖了中国除西藏之外的30个省份,时间跨度为1985-2009年。本文所有基础数据均来自《新中国60年统计资料汇编》和《中国统计年鉴2010》。因为考虑各个省份在1985-2009年期间都先后经历了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时期,为了增加和确保实证检验结果的可信度,模型中被解释变量人均GDP采用各省份的人均GDP指数进行平减(1985年=100),然后再取自然对数。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和GDP分别利用各省份的商品零售价格指数②与国内生产总值指数进行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1985年=100),然后相除即得到物质资本投资率变量(Wzib)。3.模型检验与估计结果分析。由于模型(3)中存在因变量的滞后项,该模型的OLS估计量是有偏的和非一致的,而极大似然估计方法虽然能够得到模型的一致估计量,但估计量的一致性取决于模型初值的不同设定,错误选择初值条件会使参数估计有误。相比较而言,Arellano&Bond(1991)提出的动态面板模型的差分广义矩估计方法能有效克服估计中回归元的内生性问题。但是该方法不仅需要通过Sargan统计量检验工具变量的整体有效性,还需要检验原模型一阶差分后的残差是否存在二阶自相关问题。本文鉴于两步GMM-DIFF的系数估计值更加有效,因而采用两步GMM-DIFF估计模型(3),估计的工具变量选取如下:Lngdp从滞后3期开始的所有滞后值。其中,Sargantest的原假设选取的工具变量是有效的;AR(2)检验的原假设是不存在二阶自相关。具体的估计结果如表1所示。根据表1的估计结果可知:首先,Sargantest检验说明模型估计时的工具变量选取是有效的,AR(2)表明一阶差分后的残差也不存在二阶自相关,这说明本文的检验结果是可信的。其次,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显著的分区效应。因为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系数分别为0.0443、-0.0189和-0.1134,并且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都通过了检验。这说明东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挤入经济增长,而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挤出经济增长,并且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中部和西部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挤出效应幅度也不相同。相对而言,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西部地区对经济增长的挤出效应较大。因此,在中部和西部地区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在东部地区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反而不利于促进经济增长。第三,由于实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主要取决于经济发展水平与再分配政策的效率高低,而一国或地区的再分配政策效率一般与经济发展水平正相关,因此,本文为了考察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通过经济发展对经济增长速度的实际影响,在模型(3)中引入了物质资本投资率(Wzib)和人力资本投资率(Rzib)两个控制变量代表经济发展水平,进而利用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它们的交互项来反应在东部、中部、西部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影响经济增长速度的主要实现路径。根据估计结果可知:一是系数在1%的显著性的水平下通过了检验,分别为0.2024和0.9098,这说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东部地区是通过物质资本投资和人力资本投资两种路径促进经济增长。二是系数在1%的显著性的水平下也通过检验,并计算出中部地区的交互项系数分别为0.097和-1.4600,这说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中部地区对经济增长产生阻滞作用,而且这种阻滞作用主要是经过物质资本路径来实现的,但是这种阻滞作用将会经由人力资本投资路径得到有效减缓。三是系数在1%的显著性的水平下通过了检验,但即使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也未通过检验,所以在计算西部地区的交互项系数时,从统计上认为为零,经计算得到分别为-0.0532和0.9098,这说明尽管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西部地区对经济增长产生阻滞作用,但这种阻滞作用主要是经过人力资本路径来实现的,然而这种阻滞作用将会经由物质资本投资路径得到有效减缓。与中部地区相比发现,虽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中部和西部地区均与经济增长负相关,但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阻滞经济增长的主要实现路径却有显著差异。其中,中部地区主要通过物质资本投资,而西部地区却是经由人力资本投资实现的。综上分析,本文可以得到以下四点结论:一是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非线性影响,并非一定为正抑或为负。因而对于追求经济更快增长的政府而言,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并非越小越好,即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并不一定实现经济更快增长的目标。二是因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我国东部地区与经济增长正相关,但在中部和西部地区均与经济增长负相关,这说明我国东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小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反之,在中部与西部地区大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正如前文所描述的,在我国城乡居民实际收入差距东部地区最小、西部地区最大,中部地区其次,这也进一步说明本文模型估计结果与我国城乡居民实际收入差距的地区差异特征相吻合。因此,政府的再分配政策在我国不同地区的作用方向应因地而异。三是尽管西部和中部地区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均有利于经济增长,但由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在西部地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系数绝对值要大于中部地区,这不仅说明西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偏离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幅度更大,另外还意味着在西部地区通过有效的再分配政策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更加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四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我国的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实现路径也存在显著差异。一方面,东部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的正相关关系主要是通过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投资两种路径,因而政府再分配政策在东部地区的作用重点不是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而是适当维持或逐渐扩大既有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使之逐渐达到潜在的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同时政府还应通过增加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投资,以最大限度地释放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另一方面,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的负相关关系在中部地区主要是通过物质资本投资,以及在西部地区主要是通过人力资本来实现的,因而,政府除了利用再分配政策在中部与西部地区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之外,在中部地区与西部地区还应分别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力度和物质资本投资力度以减缓现实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的阻滞作用。四、结论与政策建议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的非线性关系是近年来国内理论研究的前沿问题之一,深入探索这一问题能为政府确保经济又好又快发展与指导中国再分配政策实践提供全新视角与思路借鉴。首先,可为理论界就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的长期争议或分歧提供一个合理有效的解释与新的分析框架。因为现实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会因经济发展水平与再分配政策的效率而发生变化,进而现实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改变将影响其与最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相对关系,是正偏抑或负偏,这也就决定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在较长的一段时期或不同国家与地区可能会发生方向性改变。其次,可用于重新反思与全面评价中国以往的再分配政策实践。过去几十年来,我国为了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促进城乡经济协调发展,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然而事与愿违,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伴随经济发展却呈逆向不断拉大的反常态势。追根溯源,本文认为这种全国一统的再分配政策最大的弊端是缺乏针对性,不能充分考虑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地区差异以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现路径等具体问题,因而不仅导致再分配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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