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之主要人物解读

PAGE2PAGE5《倚天屠龙记》之主要人物解读前言：作为80末的一代，我可以说是在金庸先生的陪伴下长大的。由《雪山飞狐》到《天龙八部》，再到《鹿鼎记》，我被一步步的带入到金庸武侠的博大领域中，也逐渐地领略到金庸先生作为当代武侠宗师的深深的魅力！正是凭着这份喜爱、这份敬意之情，我选择了这样一个论文题目。一方面它得以让我再一次重温经典，去回味曾经的那份挑灯夜读小说的“美味”时光——那一份无忧的年少童年；另一方面在于，在自己不断成长中，积累的东西逐渐增多，思想和认识也在发生改变，特别是改变了曾经的一些稚嫩偏激的看法，对金庸作品又有了一些新的看法，这些或许还是现在研究金庸及其作品的学者们尚未发表的，特别是关于《倚天屠龙记》这本书，部分学者虽有一些表述，但这些观点都是比较零散的，认识也不够彻底。因此，我也想借此机会把前辈们零星的观念收集起来，整理得系统些，并且寄希望能写出一些关于这部书的一些新的东西来。接下来，我将分别就《倚天屠龙记》这部小说中主要人物形象或全面或从某一方面做一些浅显的解读。一、张无忌在小说中的形象定位在《倚天屠龙记》中，不管从情节结构，所占书目分量或其对表达主题的重要性哪一个方面看，张无忌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主角。作者精心塑造的“张无忌”这一形象也以其人物形象的复杂性而广受读者争议。下面就来谈一下我对这一人物的一些看法。作为“射雕三部曲”之一《倚天屠龙记》的主人公，张无忌和郭靖、杨过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倚天居龙记》的“后记”中，作者写道：“这三部书的男主角性格完全不同。郭靖诚朴质实，杨过深情狂放，张无忌的个性却比较复杂，也比较软弱。他较少英雄气概，个性中固然颇有优点，缺点也很多，或许，和我们普通人更加相似些。杨过是绝对生动性的；郭靖在大关节上把持得很定，小事要黄蓉来推动一下；张无忌的一生却总是受到别人的影响，被环境所支配，无法解脱束缚。在爱情上，杨过对小龙女至死靡他，视社会规范如无物；郭靖在黄蓉与华筝公主之间摇摆，纯粹是出于道德价值，在爱情上绝不犹疑；张无忌却始终拖泥带水，对于周芷若、赵敏、殷离、小昭这四个姑娘，似乎他对赵敏爱得最深，最后对周芷若也这般说了，但在他内心深处，到底爱哪一个姑娘更加多些？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作者也不知道，既然他的个性已写成了这个样子，一切发展全得凭他的性格而定，作者已无法干预了。”[1]这一段话应该是对“射雕三部曲”的最权威的概括和总结，三部作品的主人公的个性差异是一目了然的。（一）、优柔寡断的天性或许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张无忌其实就是张“无计”。缺少主见，胸无城府，凡事只能被动面对。和其父张翠山一样，缺少一种大侠的气概与大英雄力挽狂澜的风度，性格软弱、处事优柔寡断。其在小说中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感情上张无忌与其身边四个女人之间的徘徊。今天赵敏不在身边，有周芷若陪着，就不会去思念赵敏；抱着敏敏时，却又想着对不住芷若。如在小说中张无忌被周芷若紧紧相逼，答应了周的婚事,在与周芷若拜堂时，赵敏的一个出现就轻而易举的让其放下还没拜完堂的新娘子和满座的江湖大人物，不辞而别，虽然有其义父作为幌子，但是明眼读者心里却很清楚，只是其还放不下他的敏敏。其实这并不是其花心，只是流露出其性格上的优柔寡断，在爱情上的不知所措必然导致其事业上的失败。又如，在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时，张无忌开始还只是充满矛盾的旁观，看得很不忍也只是叹气，犹豫不决。直到静玄奉灭绝老妮之令要诛杀魔教一干人等时，他才不得已出手。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实在看不下去，他是缺乏勇气主动去干涉介入的。相对于“侠之大者”的郭靖和“侠之风流”的杨过，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退步了。（二）、至仁的集中化体现在“射雕三部曲”中，《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是至勇的体现，《神雕侠侣》中的杨过是至智的代表，《倚天屠龙记》中，作者所追求的是至仁的主旨。[2]“仁”或者用佛教语“宽恕”来说，在小说中处处可见，张无忌则是仁善的集中体现。除去对明教教众的仁善不说，张无忌甚至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对自己的仇敌都会施以仁爱。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作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曾阿牛’，不惜舍命化解冤仇，目的只是要减少杀戮；其就任教主的三条施政纲领里，几乎全是一个字“仁”；“仁”在最后各门派齐聚少林寺“弑狮大会”中达到了极致，对待苦苦找寻的大仇人成昆（可以说是自己一直以来唯一不能以仁宽恕的人），最终依然以“仁”放其一条生路。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总之，优柔寡断源于他的善良和“不忍心”，他善良的本源在于他是一个朴素的理想主义者。幼时封闭而纯真的成长经历使他相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善的，即使现在不是的，最终也能通过自己的“仁”来达到善。然而世界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心之间的险恶显然远远超出了其所能够理解的范围，张无忌仍然是心智尚未长大的少年，其所有的认识没有也不可能使他超越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那份成熟。这一切，从其折射出的人性角度来看，虽然是他宽容待人体现，却也是他幼稚而理想化的体现，他只是一个朴素的理想主义者。（三）、“道”之张无忌陈墨在其《孤独之侠——金庸小说论》一书中论述金庸小说主人公人格模式[3]时，将金庸小说中的主人公做过这样一个分类：（1）．儒家之侠：如陈家洛、袁承志、郭靖；（2）．道家之侠：如杨过、张无忌；（3）．佛家之侠：如石破天、段誉、萧峰；（4）．无侠(非侠)：如狄云、李文秀；（5）．浪子：如令狐冲；（6）．“反侠”(小人)：如韦小宝。我个人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就张无忌而言，其身上虽然有一些“儒”的影子，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其主体都是倾向于“道”的。“顺其自然”、“无为”与“不争”是张无忌性格的典型特点，同时也是道家的经典理论。——也许杨过之‘道’更接近庄子的热情与自由，而张无忌之‘道’则更接近于老子的无为与自然。张无忌的所作所为，都是被环境、形势所逼，他不愿拂了旁人的意愿才当上了明教的教主，卷入了武林及民族国家的纷争。而他的内心则总是向往自然、平和与无为。在蝴蝶谷，张无忌饱读医书，也曾读过道家《庄子》一书，结合自己苦悲经历，其一再感悟，将“道”奉为立身处世准则，道家的知雄守雌精神，与他的静思的性格更好的结合在一起。正因为如此，在他以后的处事中，他更宁愿是个旁观者而不是当事人。在小说的结尾，当朱元璋设但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既不愿周旋在张无忌的众多红颜知己之间，也不愿意放弃自己执着的爱。于是她勇敢地选择了一条注定孤独的路，勇敢地一个人上路，勇敢地追寻她自己的爱的理想——那个纠缠了她那么多年的影子。比之独自上路的郭襄，殷离的这份爱恋显得更是遥不可及。（四）、小昭——只能回味的美好在张无忌心中也好，在作者心中也好（后记中作者也承认自己最喜欢的是小昭），小昭都是个很讨喜的人物：天真、乖巧、听话、温柔、痴情，而且美丽绝伦——以她母亲戴绮丝的姿色看来，小昭应该远比其他几个女子美丽。但命运让她与张无忌失之交臂，这也使得小昭将成为张无忌心中永远的甜蜜和遗憾，无论他是否承认或是否意识到。虽然有一半的波斯血统，但比之赵敏和周芷若，小昭其实更像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也更加像男人理想中的女人。她不会像其他几个女人一样争风吃醋，也不会在爱的得失上丝丝点点计算，不会要求张无忌只能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她可以和任何一个爱张无忌或者张无忌爱的女人和平共处。对小昭而言，只要能够呆在张无忌的身边，爱着他，守侯着他，为他的快乐而快乐，为他的悲伤而悲伤，这便已足够。她知道自己要与张无忌分手，便说出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来：“公子，这件事我一直在骗你。但在我心中，我却没对不起你。因为我决不愿做波斯明教的教主，我只盼做你的小丫头，一生一世服侍你。”在爱的路上，她只懂得默默地付出，而很少去索求。对这样温柔美丽又情深一片的女人，哪一个男人忍心拒绝？张无忌当然也不忍心。即便在最后他说出最爱是赵敏的时候，恐怕也只是因为小昭已经成了他一个永远无法完成的梦想，成为他永远的怀念和珍藏。不管是过于自我的周芷若、在爱情面前弃械投降的赵敏，还是只活在记忆中的殷离，或是永远以“主人”为中心的小昭，其人物个性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她们代表了作者心目中的四种不同类型女孩，作者也是穷其笔墨，极尽所能的刻画出这样四个丰满的人物形象，要不也不会出现——大多男性读者都倾向于选择小昭，而大多女性读者则同情于芷若——这样的情况了。四个形象虽各有千秋，但显然在作者心中是有所选择的。殷离以其的偏激首先被排除在外。在故事的一开始，作者也如张无忌一样，在赵敏、小昭和周芷若三人之间徘徊，直到故事的后期，周芷若才被作者从三人中淘汰出局，周芷若选择宋青书是作者彻底否决了周芷若的表现。至于小昭和赵敏，读者无法选择，正如作者无法选择一样，出于故事结尾的需要，作者只能将赵敏赋予张无忌。在后记中，作者也承认，自己最喜欢的是小昭。或许是小昭的太过完美才使得作者痛下杀手，将小昭排除张无忌身边的吧。三、“大魔头”——金毛狮王谢逊[6]倪匡先生曾经说：在《倚天屠龙记》中，令人最难忘的男子不是张无忌，而是谢逊[7]。细细体味起来，不觉也崇敬起谢逊这个角色了。这到不是我的随波逐流，只是这个形象确有它的过人之处。美，有许多的表现方式，典型如阳刚与阴柔。谢逊的美则是一种勇武阳刚之美。谢逊出场的人物描写给人的第一印象即是如此：黄发垂肩，双眼碧亮，身材魁梧，白牙闪光，全然一副西方半人半兽希腊神话式的人物形象，天生神将风采。随着出场场次的增多，我们对这个人物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其杀人不眨眼，逆天下人意，江湖人人得而诛之，自己却丝毫不畏惧，有着疯狂的嗜杀习性和对生的炽热的本能，宁可天下人负我，绝不我负天下人，大有世之一代枭雄之风，光是这么勇敢自是令人佩服！有人说生命之美在于表现生命原始的张力，那么谢逊就是这种张力的最佳体现。在冰火岛与世隔绝间一住十年（有点类似《鲁宾逊漂流记》），在这最为纯洁的人与自然间，这种张力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本来原本的善良被压制，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谢逊，在张无忌出生的那一刻，其大恶一面即已转变，这种经历了极善——极恶——极善大轮回的人生经历，本就给人极强的震撼。在少林寺的那一幕，我想大部分读者都是不能忘怀的。曾经那令万人胆惧的狮王，为了赎罪，甘愿受众人唾弃，这大起大落的人生，谁不为之慨叹呢？宽恕，是《倚天屠龙记》所要表现的主题。然而张无忌的仁慈与宽恕在义父谢逊面前却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迫不得已（毕竟张无忌的宽恕含有大多的被动成分）！真正令人震撼的宽恕精神却只是在谢逊令人感动的觉悟中才得以升华。在与成昆决斗中，谢逊暂放奸妻灭门之仇，念其好歹也曾是自己师傅，仍先让其三招；本可以一掌打死成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仅仅只是毁了其双眼，“你杀我全家，我今日毁你双目，废去你的一身武功，以此想报。师父，我一身武功是你所授，今日我自行尽数毁了，还了给你。从此你和我无恩亦无怨，你永远瞧不见我，我也永远瞧不见你。”成昆——书中最大的恶魔、一切矛盾的制造者，在最后的审判中，却“逃”过了应有的惩罚，即使是普通读者，都难出心头恶气，但是谢逊他却放下了。谢逊的这种宽恕是有节制性和原则性的，不像那些近乎完美的“理想”家，而这也比张无忌式的宽恕来得更让人折服，也更合乎人性。四、固执偏激的代表——灭绝老妮[8]纵观全书，灭绝师太这个名号真的是太符合这个人物了。在性格上，刚烈，固执，冷酷，无情，几乎所有负面的词都适合她。随便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其让爱徒纪晓芙以色相去引诱杨逍，乘机好将杨逍杀死。结果纪晓芙阴差阳错地爱上了杨逍，迟迟下不了手，为此，其竟残忍地将自己的爱徒一掌打死。悲剧在周芷若身上基近重演，灭绝老妮让其发下极不合理的毒誓“生男世世为奴，生女代代为娼”，可见其简直是冷血动物！在信念上，心高气傲，偏激地坚信正邪势不两立。倪匡先生说：“灭绝师太所理解的正义太过于狭隘了。”一人恶则人人恶，一人善则人人善。不知明教何以被称魔教，但此书中的明教，至少是在张无忌带领下的明教是与其不符的。但是灭绝师太却不大区分青红皂白，发誓与魔教势不两立，并为自己的这一错误念头，不惜牺牲全派教众的幸福与生命。方知，多少名门正派能做到张无忌式的光明磊落？其行为之偏激，可恶至极，实令人发指（或许其背后有许多潜藏的故事，致使其心理扭曲，呈一种病态特征，这个也只能由我们读者自己去设想了）。以上只是就我在看小说时，印象最深的几个人物做出的一点自己的探讨。书中还有其他很多丰满的人物形象，如杨逍父女、蝠王韦一笑、大魔头成昆、武当七侠等等，这里就不做一一评点。参考文献：[1]金庸.《倚天屠龙记》后记【Z】.一九七七、三.[2]曹布拉.《金庸小说的文化意蕴》【M】.浙江:人民出版社,2004.[3]陈墨.《孤独之侠——金庸小说论》【M】.上海:三联书店,1999.[4][6][8]覃贤茂《金庸人物排行榜》【M】北京农村读物出版社2005[5]曹正文.《金庸小说人物谱》【M】.上海:学林出版社,1996.[7]倪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