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哥微姐推广平台 网络空间里的“哥”与“姐”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微哥微姐推广平台网络空间里的“哥”与“姐”“哥”、“姐”的走红虽然有悖“常规”,但也并非无迹可寻。以称谓语为关键词检索近十年的网络流行语,不难察觉这样一条蜕变的轨迹(仅以典型者为例):芙蓉姐姐→犀利哥→哥、姐。

在芙蓉姐姐横空出世的2022年,在效仿者群起的随后几年里,“哥哥”、“姐姐”、“妹妹”、“弟弟”等称谓语,不仅留存了形式上的完整,其内涵所指也与词典解释和日常用法大体一致。换言之,称谓语本身并无变化,流行的因素主要源自称谓语之前与话题人物紧密对应的那一指标词。

从2022年的犀利哥开头,单纯从形式上看,简化的“哥”、“姐”已经蜕化为粘连在指标词之上的后缀“哥”、“姐”在语法上的布局效用超过了它们在语义上的实际意义。而事实上,蜕变的效用是双向的:在现实的语境中,指标词已经从整个定中布局的关提防心弱化为中心语“哥”、“姐”的修饰。正是由于指标词重要性的降低,加之“哥”、“姐”的布局性功能的巩固,简洁形式的“哥”、“姐”以更强的适配性开启了一个自由组合的空间,使更多的“xx哥”和“xx姐”成为可能。简言之,犀利哥与凤姐横空出世的那一刻,就已经预示了大量的“哥”与“姐”即将纷至沓来。

单独展现的“哥”或“姐”,那么完全摆脱了指标词的限定,成为网络空间中任意个体可肆意采用的自我指称。延续由“芙蓉姐姐”到“犀利哥”的变动轨迹,“哥”与“姐”的独立,可以视为词缀的进一步脱落;而若以逆向的视角来看,那么恰恰可以解释为前缀被逐步隐匿的过程。从犀利者堪称哥到人人自视为哥,是个人对犀利者,即所谓热点人物的引类譬喻;是个体在谙熟话题运作机制的根基之上的自嘲和自娱,因而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对整套机制及作为其支撑的符号秩序的认同。

变动的轨迹虽大体如是,但“哥”、“姐”最初的芳踪如今已很难觅得,也无谓作此考证。真正的关键在于:“哥”、“姐”已从最初零星的、自嘲式的标榜演化为网络空间的单个主体难以回避的流行范式甚至是无意识沿袭的惯例。针对处于虚拟空间的主体,齐泽克在《空想的瘟疫》一书中这样说道:“在虚拟的空间中嬉戏,使我们察觉‘我’的新方面,大量不断变换的身份,后面没有‘真正的’人的面具,并因此阅历到生产自我的意识形态机制,以及这种生产/建构的内在暴力和霸道。”[1]

“哥”、“姐”已经成为了网络空间中主体的普遍阅历,而阅历层面之下那么是主体对所谓“生产自我的意识形态机制”的认同以及流行表象背后符号秩序内在的强制性。在这一意义上,对“哥”、“姐”所以流行的斟酌自然理应转移到意识形态机制和符号秩序的运作这一层面上。

不同于90后自造的火星文,“哥”、“姐”是汉语中从来就有的词汇,也是口语、书面中常见的用语。

日常生活中,“哥”、“姐”是标志亲缘或至少是长幼关系的称谓语。就前者而言,它们关联着横向开展的血缘关系图谱;就后者而言,它们标志着纵向延迟的伦理尊卑序列。因此,在现实的二维场域内,“哥”与“姐”鲜明都只是相对的概念而绝不成能孤立存在:恰恰由于有人不是哥、姐,才可能有所谓的哥、姐。这也就意味着,一称“哥”、“姐”,就已经预设了他者的存在,无论其在场抑或缺席;一称“哥”、“姐”那么必有出处,必有关联。

从词典所载的本义看,“哥”、“姐”是对长者的尊称,而这正是“哥”、“姐”成为炙手可热的流行语的重要理由。当然,在进入虚拟空间之后,“哥”、“姐”作为尊称的这一属性,虽然在形式上得到了留存甚至强化,但其根基鲜明已经不再是年龄上的长幼关系,而是某种符合眼球效应的特异属性。以“犀利哥”为例:无论现实的人物,还是词语本身,“犀利哥”的潜在规律即:由于人很犀利,所以堪称哥。“章鱼哥”、“凤姐”等虽然形式上有所差异,但实质上也依旧符合“由某种属性而获取尊者地位”[2]的规律模式。

务必强调的是,当诸多“××哥”、“××姐”涌现于虚拟空间之时,最初的因果规律已经悄然倒置:“哥”、“姐”是对“身怀绝技”或“天赋异禀”之人的敬称;相应地,只要哥与姐,都是值得且应当刮目相看的。重点已经不再是形成差异的特异属性,而是差异本身,即“哥”与“姐”的十足地位。与此同时,BBS议论区的发帖者开头言必称“哥”、“姐”,跟帖者也争相效仿,生怕落于人后。且不管自称“哥”、“姐”的动机是自我标榜还是自我解嘲抑或二者的暧昧糅合,如此风潮带来的一个直观的结果是――与现实世界恰恰相反――莫问“哥”、“姐”出处,人人皆是哥、姐。

“哥”、“姐”进入虚拟空间,在成为流行语之前,已经被消解掉了其“标志年龄长幼”的内涵;而“哥”、“姐”的急速走红对其“尊者地位”的强化,却逐步导向了一个背反性的结果:人人皆是哥、姐,那么人人都不是哥、姐。由于效仿一旦开头,就已经消弭了差异性。为什么会展现这样的背反?它是否与虚拟空间的符号秩序相关?是否正是背反的发生根源抉择着“哥”、“姐”甚至其他网络流行语的兴衰沉浮?这些问题,都务必深入到虚拟空间中去探索答案。

虚拟性[3]是网络空间最根本的特质,也正是其运作机制的原发根基。这一点在网络空间内在机制的两个主要维度――网络空间的活动主体以及系统本身的符号秩序上都能得到相应的佐证。

在计算机上书写的问题在于,它悬置了“仅仅是草稿”和“定稿”之间的识别;不再有一个“定稿”或者一个“确定的文本”,由于在任何一步,文本都可以被无限地再加工――每个版本都有着“虚拟”的特性(有条件的、临时的)……这个不确定性当然开启了对一个新仆人的需求,他可以任意容貌宣称某些版本为“最终版本”,这样也就将虚拟无限的“崩溃”转变为确定的现实……新媒体在很大程度上剥夺了主体对于他想要的是什么的学识:它们将他作为一个完全不确定的主体,一个不得不被频繁告知他需要什么的主体。[4]

文本确定性的悬置,同时也悬置了仆人功能,由于仆人功能对主体发生直接的抉择作用,主体因而也处在了漂泊不定的状态之中。而另一方面,信息的轰炸和选择的强制使主体在仆人退场的处境下,陷入了齐泽克所形容之“比任何实际囚禁都更加令人窒息的极端囚禁”。“无主之奴”的悖论构成了网络空间内主体的意识形态,它不仅解释了“属性―尊称”因果规律的倒置,也恰恰透露了:“人人皆是哥姐”的深层隐涵并不是“哥的犀利”或“姐的狂放”而是“哥”、“姐”本身的话语霸权。

波德里亚与齐泽克从不同的视角,透露了同一个事实:符号所指的流失与符号系统内容的耗散:只剩下空虚的能指,纯粹的表象或是不成解读、无法阐释的代码。[5]在第三级仿象阶段,符号价值所凭借的差异性,并不具备所谓的超验根基(甚至超验性本身也已经死亡),而仅仅是布局规律运作的衍生品。

因此,“人人都是哥、姐,那么人人都不是哥、姐”的这一背反,外观上看,是过量的效仿吞噬了差异性;深层上看,“哥”、“姐”的符号价值的消弭,实质上是符号秩序自身虚无性所滋生的应然结果。另一方面,“哥”、“姐”的异军突起,在确定程度上契合了波德里亚对代码的不确定性突变的描述。突变的不确定性,证明系统已经超越了在于其外的“超验价值”的操控,实现了自身的十足化。换言之,正是这一虚无,标志了符号秩序的十足的强制:进入网络空间的“哥”、“姐”,摆脱了所指的局限,进入了系统的编码程序;也只有获得了这一准入的符号,才能具备十足的传播价值。

[1][斯洛文尼亚]斯拉沃热・齐泽克:《空想的瘟疫》,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年4月,第164页。

[2]眼球经济以新、奇、特为尊,故此处的“尊者地位”应当理解为差异性或特异性。

[3]应当从布局性的视角而非价值立场熟悉所谓的“虚拟性”。如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