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子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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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白雪虽然少见，但我们终究可见，由于少，所以见到就会异常冲动感谢自然给我们一点异常的机遇，领会季节的灵动。还记得那是十年前，在家乡江西工作时，遇到一场阳春白雪。这种感觉经过几年沉淀，在北大读博时形诸文字，写成了《一朵桃花》，记忆在阳春白雪中绽放的一朵桃花。

来石河子将近一年，雪可算见多不怪了。还记得去年十一月开始下雪，熟悉季节的人都说雪比往年来的晚了一些，按常例，应当是在十月就会有第一场雪光临塞外这片土地的，用岑参的说法就是"胡天八月即飞雪'。不用求全之毁来看，去年石河子的雪让我这个南方人大饱眼福了。暴雪不用多说，随意一下就会让大地堆积近半尺。最为令人感慨的是下雪后的其次天清早，屋外"嚓嚓嚓'的声音唤醒沉睡的我们。从窗户外朝下一看，阳光撒满大地，大路上都是铲雪的人群。他们手中挥舞着铁锹或铲子，或者拿着扫帚，一排一排朝前行进。他们经过的地方，地面一尘不染，雪粒一颗也没有。而道路两边是高高的雪堆。这雪堆渐渐向前，形成一座长城。每经一场或大或小的雪，这长城更加雄伟稳固。这时你会怎么想呢？人定胜天？"唯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这些都是虚的，兵团人就是实打实的干事。人与天没有什么对立，但人在这片戈壁天地改造出这片漂亮的家园，也就是这种精神吧。

雪在石河子的冬季是常态。不管是太阳东升还是明月西斜，你都可以看到那些晶莹的精灵在飞，或者是一脉雪魂在哆嗦，迷漫在空中，或者从树枝静静地飘落。还记得从阳光双语校区下班回来，天空是暖暖的阳光，雪花却不时地飘洒，像是银针在我眼前晃动，不，像是金羊毛满天搅动。我冲动不已，决定一个人去未名山踏雪。这儿的雪是那么的晶莹与坚脆，不像南方的雪，一见太阳就化为污水，你想亲近一下就把你的鞋弄得湿湿的。这儿的雪没有那么娇柔，你踏上去它也还是晶莹，而且报答给你"嘎吱'脆脆的声音。这儿你可以真实的体验你走路的节奏我们好多时候都忘了自己的步伐以及自己到底走得稳不稳。把脚踩下就是一个完美的脚印，不过假如你慌乱了，对它不够信任，匆忙拔出，那么你的脚印可能瞬间就乱了，鞋里也灌上满满的积雪。用最闲逸的心态踏雪，用真诚倾听自己的脚步，踏踏实实地踩上去，安安心心地拔出来，完成旅程每一个惊喜。假如可以，在脚印的前方，拖出一个浅浅的弧形。这时你回头看看，那片静谧的森林划下了一道轨迹这就是我们的旅程呀。当我们见到流星刹那而闪烁的生命历程时，心里总会涌现无尽的思绪，有感动，有羡慕，有悲壮，也有柔情。然而，当这一切能够真实地发生在我们生命里，而且让我们永久铭刻时，你会是怎样呢？我们好多时候忙着生活，从来没有留一些时间回头看看自己的精彩，逐渐地迷失了自己。其实，回头看看，我们的脚印是如此的漂亮。

还记得在雪夜从办公室回家时的情景。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是和田玉石在嫦娥的裙带间飘动吧？假如在别的大地，这样的明净是没有呼应的，所以月亮成为孤独的存在。那时已经是午夜12点，四周静静静的，月光在静谧中更加敞亮，貌似可以照见我们的心地。白天太纷乱，要么是杂务缠身，要么是慵懒维系，要么是熟视无睹。在这儿，悄悄的才可以看见自己。这时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响，"嘎吱'，带着长长的延宕。一路走来，每个脚步声都走在心底回荡。雪地可以看见冰冻了的凌乱的以往的脚印。这时我的脚步又重叠上来。比白天阳光下的行走更为清亮，唤起我儿时嚼水果糖的记忆。假如一切都是这样固定不动，那么我们都会生起死的畏惧。生命需要活力来确证。不必担忧，你看，昏黄的月色中不是一些雪粒在飘动吗？哦，不，那是一闪即失的少女的敞亮的眼光。那含蓄而晶莹的亮点需要你费心琢磨。轻轻的它贴近你的脸庞，飞入你的心胸。你由于一夜的思考与机心，燃烧了过多的养分，你的头脑也有些发烧与迷乱了。就在这时，这些雪粒姗姗而来，让你冷静与清醒。没有寒意，只有平静。不错的，让我们机零零打了一个冷战，一下子觉悟过来在这儿机心也就没了。

季节遵循它的规律，石河子虽然地处高纬内陆，但三月过后也逐渐迎来了春天。垂柳最初还是枯槁死寂的，不经意的几天里它已经出落的嫩黄嫩黄的了，像是一个童心的黄毛丫头。你可不要认为过段时间才可以看到碧玉妆成一树高，由于你的马虎与大意，可能错过大饱眼福的机遇。这儿春天的脚步是以小时计算的，或许明天她已经是万条垂下绿丝绦。夕阳西下，天空似醉酒的贵妃的脸颊，那一抹阳光穿过柳丝，你能分得清是阳光在跳还是柳姑娘在跳吗？其实，他们正在合跳一曲华尔兹吧，远处的天山是背景，而舒缓的微风是乐师，那一对对青年的情人是他们的陪衬。谁说"春风不度玉门关'，你可看见石河子油油的绿意？细心一些，再细心一些，你可以听到小草身躯蠕动的声音。一个漫长的冬天，他们在存储着希望。皑皑白雪压着他们，寒风凌辱他们，他们一动不动。或许你对他们失去了信心，生命的活力在哪里？不要慌张，不要慌张，你看，他们蓄积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化雪在他们的脚下滚动，他们的身躯迅猛增长。或许昨天你还觉得是枯黄，但是今天你就看到他们脱去了冬装，新绿的衣服亮得逼你的眼睛。不是所谓的草色遥看近却无，他们约好了，同一个时间一起点亮石河子的绿意。放眼四望，四处是青青的小草；细心观看，他们正以生命的活力演奏春的节律。榆叶梅比北京的也晚了近一个月，不过他们不会羞羞答答，掩掩盖藏，他们一下子全把自己的漂亮呈现：从头到脚，从枝到干，从里到外，所有的肢体都呈现璀璨的色调。一朵一朵，密密麻麻，朵朵娇艳，朵朵饱满，连缀而成一个个硕大的花蕾。你可以看到他们蓬勃而高涨的醉意，你可以听到他们得意而喧嚣的欢喜。这不是花团锦簇所能形容，这是石河子春天得意的诗篇。站在他们面前，不管此前你是多么的无所谓，你生命的热心也将重新点燃由于这不是一两朵漂亮的花朵，这是用生命的血液燃烧的情景。

当我们惊喜于春天的活力时，突然狂风大作，漫天乌云，风沙相随而至。玻璃上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风魔的吼叫，那是沙尘暴的焦躁。最初还可以要看南山，现在连500米就不可见。出租车吓得"叭叭'叫，行人也赶快跑。这样持续了一会，晚上竟然飘起了雪花。不过夜太黑，大家都没有在意。

其次天起来，看看外面屋顶树头都罩上了厚厚的羊绒一样的帽子。一个冬天，雪还没有下过瘾，现在又来补偿。正是有了这场雪，昨夜的沙尘不见踪影了。走到外面，还是冬天一样的寒冷。与江南的阳春白雪瞬间即逝不同，这儿虽然已是初夏，雪还是那么倔强的存留在枝头草上。她还不忍心归去。

下楼时还说，这儿的雪真多。人家说，这叫桃花雪，几乎每年都有一场。哦，桃花雪，好美的名字。前几天还说要去蟠桃园看桃花，想象万亩蟠桃花开的景象，是如何的壮观。好多事情都是这样，一件两件不算什么，一旦满山遍野，铺天盖地而来时，那就具有震撼心魄的力量。去年八月去蟠桃园，看到不是十里荷花，三秋桂子的气势，而是沙场秋点兵的架势。不错，那一方方桃园就是一个个方阵，一株株桃树就是一个个士兵，这万亩蟠桃就是千军万马。远远的你就可以闻到桃子的香味，舌尖也甜甜的。走入园中，你可以看浓密的桃叶下是硕大的蟠桃，挂满枝头，把树枝都压下来了。这儿吃几个桃子不用花钱，关键是这儿的桃子比市场的要鲜、甜、脆，反正那味就是不一样。坐车回来还一路回味无穷。

前阶段说到去看桃花，眼前仿佛又是万亩桃子，舌尖仿佛又是甜甜的。没想这两天下起雪来，估计桃花节也冷场了。不过想想这雪花吧，对于我这样一个南方的人来说，真是冲动不已。诗中经常说风花雪月，可真刚要见到同时存在的风花雪月谈何简单。这场桃花雪就让四美俱现：风逐渐变小，花还是那么娇艳，雪在枝头覆盖，月亮在天空行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得体。

走过那一簇簇的榆叶梅，上面是厚厚的雪花，下面呢，还是那鲜红的花瓣。突然间明白，这桃花雪为什么要来：她不是舍不得离去，而是为了将花期延续。是的，她怕这春天来去匆促，她要将这最美的时光铭刻在人们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