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重写、摆布”论的本质与地位-为“忠实”原则辩护

论“重写、摆布”论的本质与地位——为“忠实”原则辩护外语与翻译2006年第3期(总第50期)彭长江衡阳师范学院廖红龙湖南科技学院论"重写,摆布"论的本质与地位为"忠实"原则辩护【提要】''重写,摆布"论是对翻译的"忠实"原则进行批判的"理论"依据之一,其实质是将由翻译,编辑,写作构成的复合活动及其产物复合文本看成真正的翻译和译本.对复合文本的研究在翻译研究中只占翻译学科与其他学科交叉之地,而不能让其鸠占鹊巢,将翻译的"忠实"原则贬为异端邪说.【关键词】重写,摆布,本质,地位,忠实一,引言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翻译理论界对翻译原则中的"忠实"或者说"信"批评之声不断,将其贬为"忠实综合症","忠实幻想症","乌托邦","神话"等等,却几乎看不到为"忠实"说话的文章,至少从《中国翻译》上发表的文章来看是如此.《中国翻译》自从2000年第6期发表宋学智的"忠实是作者的天职"之后(宋学智,2000),再也没有看到过为"忠实"辩护的文章.对"忠实"的批评,有好几种方式.其中一种是在"忠实"的程度上做文章,即先将"忠实"推向极端,说"忠实"意味着"百分之百的忠实",或者"绝对的忠实",然后以实例和"接受美学","解释哲学","解构主义"等理论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从而否定"忠实"原则.另一种是在"忠实"原则对译者地位的影响上做文章,认为"忠实"原则使得译者地位低下.第三种是在翻译的本质上做文章.描写学派中以安德烈?勒菲弗尔(AndreLefevere),苏姗?巴斯奈特(SusanBassnett),西奥?赫曼斯(TheoHer-mflns)为代表的"文化转向"派,或者说"摆布学派"(manipulationschoo1)提出翻译"三要素"论,说明翻译受到诗学观,译者或当代的政治意识形态和赞助人的摆布,将翻译的本质说成是"重写","摆布"(Bassnett1992:vii;Hermans1985:11)因.此必须放弃"忠实"原则.本文只就第三种方式发表评论.24二,"重写,摆布"论的"证据""重写,摆布"论的部分"证据"如下:1,古希腊剧作家阿里斯托芬 (Aristophanes)的名剧《吕西斯忒拉忒》(Lyslstrata)中的台词,剧终时,女主人公在请由裸体美女扮演的 "和平(Peace)"把斯巴达的和平使者带来时说了一句台词:"Enmedidotencheira,tessathesage直."译:Ⅱhedoesn'tgivehishand,takehimbythepenis对.于这句台词,许多译者都不约而同地避免使用 pe.his这个词,而代之以各种委婉说法 .(Lefevere,1992:41—421如果"重写,摆布"论只涉及本例所示的情况 ,以及相反的情况——2,女性主义译者 LandaGaborian将Sailsrelevermajupe(withoutpullingupmyskin)露骨地译为withoutopeningupmylegs(蒋骁华,2004),这实际上与传统翻译理论所说的 "意译","变通"相差无几,那是不同程度的"忠实"问题,因为即使是译为withoutofferingmypussy,其实质都是"没有以出卖肉体为手段",在几种译文所描写的事实这一点上,都是忠实于原文的.可是一旦将翻译的本质说成是"重写,摆布",就决不会就此止步.3,以揭露纳粹德国迫害犹太人为主题的《安妮日记》的荷兰语原着被AnnefieseSchutz译为一个德语译本,原文中很多被那位德语译者视为有外语与翻译2006年第3期(总第5O期)悖德国主流政治意识的言语不是被删除 ,就是作了中性化处理(IMevere,1922).4,古爱尔兰英雄史诗厄尔斯特故事 Ulstercy-de的翻译,更是扑朔迷离.古爱尔兰语早已失传."原文"已几乎无人可以读懂,"忠实"根本无从谈起.加上后世的译者为了民族解放斗争的需要.添枝加叶或削足适履.或增或删,可以说把"原文"弄得面目全非.但是,这些译作在爱尔兰民族解放斗争中的确起到过举足轻重的作用 (Ty-moezko,1999,转引自林克难,2001).5,哈尔普克(Hulpke,1991)曾对华盛顿?欧文的短篇小说《瑞普?凡?温克尔》在德国的翻译作了个案分析.哈尔普克关注的是,在当时的意识形态氛围中,译者在翻译《瑞普?凡?温克尔》时,在对待这一外国叙事作品中一些,但不是全部,不受欢迎的成分时所采取的方式,即删改.原文中可能不利于君主制的东西全被有利于君主制的东西所取代."重写,摆布"论传入我国之后.我国学者也举了我国译界的例子.6,苏曼殊,陈独秀在《惨世界》中另设了一个"男一号".此人姓明名白,字男得,暗表"难得明白".译者借他之口对中国的封建价值观进行了猛烈的抨击;"那支那国孔子的奴隶教训.只有那班支那贱种奉作金科玉律,难道我们法兰西贵重的国民也要听他那些狗屁吗?"(王东风.1998)7,《迦茵小传》最初(1900年前后)由杨紫麟(笔名蟠溪子)译出.在该译本中,原着中的一些有关男女情爱的描写均被删去 .尤其是女主人公未婚先孕的情节更是被译者 "几费踌躇,几费斟酌"地"隐去"了(王东风.1998).8,影响更大的是严复的"重写,摆布".严复对原着《进化论与伦理学》中的伦理学部分作了不少删改,而且对进化论也作了一定的 "修正".(王东风,2003)经他"删改","修正"的《天演论》以及其他文本产生了巨大的社会效应 ,对梁启超,康有为,蔡锷,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胡适,毛泽东,郭沫若等都产生过很大的影响.如今,令严复始料不及的是,他进行的"重写,摆布"成了将他自己提出的"信"或者说"忠实"的翻译原则称为翻译的"礼教","神话"的把柄.,"重写,摆布"的本质以及人们的误解上面所列证据中,除了1,2之外,都是翻译中掺杂着删除,删改,增添或者说杜撰的复合活动的产物——复合文本."重写,摆布"论的实质就是将翻译与删除,删改,增添或者杜撰形成的复合活动看成(纯粹的)翻译,将其产物复合文本看成译本 ,然后以此为手段,来否定翻译及其"忠实"原则.其实,跟翻译活动掺杂在一起的其他活动,不能视为翻译活动.删改,删除,不管是由编辑人员,检查官员进行,还是由译者进行,都是编辑活动.增添或杜撰,不管是由作者进行,还是由译者进行,都是写作活动.翻译活动中掺杂了编辑活动,写作活动,就不再是翻译活动,而是复合活动,其产物不再是译本,而是复合文本.正因为如此,王宪明称严复的《社会通诠》为"一种从文本到词语都混杂了原作者和译者的思想与情感,原作者所生活的社会文化和译者所处的社会文化的跨语际,跨文化的,不'中'不'外'的混合物"(王宪明,2004).黄忠廉说:"严复的译文是译,评,释,写的杂糅.不是道地的翻译"."大概可算是改译或写译的一种 "(黄忠廉,1998).严复本人对自己的复合文本的性质是很清楚的.而且对此非常诚实.他在《天演论?译例言》中说这本书"题日达旨,不云笔译,取便发挥,实非正法.什法师有云:学我者病.来者方多.幸勿以是书为口实也"(严复,1984).这表现了一位严肃的学者,思想家的诚实的品格.王东风对此发表评论说:"我们仿佛还可以从中读出另外一层意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王东风,2003).言下之意是,广大的普通译者进行的是忠实于原文的翻译 .因而是"燕雀",严复是少数的"鸿鹄"之一.这话有几分道理.因为(至少在当时)能像严复一样将西方许多学术着作以及中国的国学熔于一炉的人的确极少 .不能不说他是"鸿鹄",但"改写,改译"者并非都是"鸿鹄".如《瑞普?凡?温克尔》的德文改译者就不是 "鸿鹄",他要么是君主专制制度的帮凶 .要么是屈服于君主专制制度的懦夫.历史上有些"忠实"原则的拥护者们将复合文本误认为是译本,而且带着负面的价值判断来评论起过积极作用的复合文本.例如,瞿秋自曾说严复"用一个'雅'字打消了'信'和'达⋯(瞿秋自,1984:266).傅斯年说:"严几道先生译的书中,《天演论》25外语与翻译2006年第3期(总第50期)和《法意》最糟.""假使赫胥黎和盂德斯鸠晚死几年,学会了中文,看看他原书的译文,定要在法庭起诉,不然,也要登报辩明"(傅斯年.1984:60).这就给"重写,摆布"论者将他们称为"翻译的道学家",将"忠实"原则贬为"传统的翻译'礼教"',"神话","忠实幻想症","乌托邦"等等提供了的口实.四,"重写,摆布"论未能服人尽管十多年来,"忠实"原则受到反复,猛烈的批评,大多数人却仍然相信"忠实"的"神话",而不相信"重写,摆布"论.比如说,我国着名翻译家戈宝权,程镇球,汝龙,金陧等都明确提出译文要"忠实于","信于","贴近"原文.《中国翻译》于20o4年举行的第十六届"韩素音青年翻译奖"汉译英参赛译文评析还是说:"近些年来西方翻译理论研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关于翻译标准的讨论更是日趋复杂化,新观念,新术语,新标准层出不穷.但我们坚信传统的'忠实'与'通顺'仍然是衡量译文质量的可靠标准之一"(丁万江,2004).这代表了中国译协,《中国翻译》全体编委与承办这次竞赛的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的态度.不仅如此,笔者统计了从1990年以来的各次竞赛的评析文章 ,明确提到"忠实"或"信"作为评审标准的有十次,其余的提"准确","贴近"等,没有哪一次竞赛的评审委员会宣称必须抛弃"忠实"或"信"的原则.译界,学术界如此,国家机关也是如此.2003年我国国家人事部印发的二,三级翻译专业资格考试大纲要求"译文基本忠实原文的事实和细节","无明显错译,漏译"(人事部,2003).中国如此,国际上也是如此.庄绎传曾经先后在英国和美国进行访问并做研究工作,接触了一些译界同行,看到了大量的译者为自己的译本写的前言.他每到一地,都到图书馆里去细心搜寻.几个月之内竞得一百五十余篇.在他看到的前言和论文中,所提到的翻译标准中最常见的是两个词:一个是"确切"(accurate),一个是"通顺"(readable)(庄绎传,1992)."确切"无非是"忠实"的另一种说法罢了.国际译联于1963年9月6日在南斯拉夫杜布罗夫尼克通过了《翻译工作者程章》 ,并于1994年7月9日在挪威奥斯陆加以修正.该章程第一章"翻译工作者的一般义务"将"忠实"提到了道德与法律的高度:"译文应忠实于原文,准确表现原作的思想与形式——这是翻译工作者应尽的道德与法律义务"(黄26长奇,1996).连那些批评"忠实"原则的人,一遇到实际的翻译问题,也就将"重写,摆布"论收起,也遵循起"忠实"或类似"忠实"的原则来.王东风最近系统地"解构忠实'神话"'(王东风,2004).可是在1992年,王曾说:"含蓄意义的翻译既不能盲目地求 '形'.也不能简单地求'意'.而要尽可能地做到形神意兼具,信息与美学功能兼备,力争将语际转换过程中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王东风,1992)."将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难道不就是尽可能求"忠实"吗?这也许可以用学术思想是发展变化的来解释,但变化方向反过来的也有.据笔者所知,在我国.对翻译的"忠实"原则表示坚决反对的第一人是周兆祥 .他于1986年说:"我们要求翻译工作忠于原文 '或'忠于作者,是超出情理之外的.在这个层面上说,翻译没有所谓忠信不忠信,因为正如前述,作者首先已经不可能忠于自己,任何读者也都不可能忠于作者或忠于原着"(周兆祥,1986).到了2003年,周先生在《财经翻译漫谈》一文中就完全改变了立场 .他说:"译文功力高下之别往往在于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能否'吃透'原文的'本意',好好'消化',再按译文语言的习惯清楚而地道地表达出来,让译文的读者毫不费劲即可接收信息,这才是功夫所在.""凡是翻译工作都不可无故歪曲原文的本意,但是财经翻译这一类的任务特别要抓得准原文的重心主张,稍有差池则谬之千里,罪无可恕.⋯'财经翻译怎样才算成功:(1)内容准确无误:译文绝对没有错漏或歪曲原意,也没有加进原文所无的信息⋯⋯"(周兆祥,2003)这不是以"忠实"为翻译原则又是什么?而且笔者相信,如果反对"忠实"原则的"重写,摆布"论者们(无论中外)充当《中国翻译》每年一次的韩素音青年翻译奖评审委员 ,或充当我国人事部的翻译资格考试试卷的阅卷人 ,也不可能宣布:评审原则或阅卷标准是"译文不得忠实于原文".五,两种观点的对比"重写,摆布"论为何难以服人?"忠实"原则为何仍然是翻译实践中普遍遵循的原则 ?原因就是,翻译实践者们(就是那无数的"燕鹊"们)心中自有一杆秤,本能地了解两种观点的是非优劣 .我们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来将二者加以对比 .首先,"忠实"原则符合翻译实践者的直觉 ,"重外语与翻译2006年第3期(总第50期)写,摆布"论将删除,删改,增添或者杜撰视为翻译,则违反了人们的直觉.翻译实践者们对"翻译"的直觉是:翻译的核心是转换."转换"意味着原文与译文中存在着对应语.反过来说.凡是译文中存在的东西,在原文中必须有转换的来源.结果与来源的形式不同.但功能,内容与风格却必须尽可能一致.因此翻译必然要以"忠实"为原则,但并不是说"忠实"必须达到百分之百的程度.当然,"重写,摆布"论者可以轻蔑地说:"直觉与传统是靠不住的.古人不是直觉地认为大地是平的吗?事实上怎么样?"但人们对翻译的直觉与对大地形状的直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古人受条件限制不可能绕地球走一圈,但无论古人还是现代人只要掌握了两种语言,谁都可以进行翻译,只是优劣不同而已.正如语言学和文学理论一样,翻译理论的任务之一应是说明,解释人们的直觉,而不应跟人们的直觉对着干.第二,"忠实"原则符合"翻译"的一切传统定义,而"重写""摆布"论无法推翻传统定义,其新定义则是荒谬的.翻译的传统定义无不意味着"转换"与"忠实".一般辞典中定义如:"将(言谈或文字从一种语言变为另一种语言"(LongmanDictionaryofContemporaryEnglish)."用一种语文表达他种语文的意思"(《辞源》).专门的翻译辞典中的定义如:"翻译是将以一种语言表达的东西用另一种语言(目标语)表达出来.并保持语义和风格对等"(Dubois,1973).译论家的定义如:"翻译是一种试图以一种语言中相同的书面信息或陈述替换另一种语言中的书面信息或陈述的技艺"(Newmark,1981:7)."翻译是运用一种语言把另一种语言所表达的思维内容准确而完整地重新表达出来的活动 "(张培基等.1983:vii)."翻译是将一种语言的言语产物 (话语)在保持内容.即意义不变的情况下改变为另外一种语言的言语产物的过程"(巴尔胡达罗夫,1985:4).而为了将删除,删改,增添或者杜撰视为翻译制造"理论"依据.描写译学的代表人物图里为翻译下的"定义"是:"翻译就是在目的系统当中 .表现为翻译或者被认为是翻译的任何一段目标文化中的话语 ,不管所根据的理由是什么 "(Toury.2001:32).这种荒谬的循环"定义"实在不足为训,跟"动物就是在地球上表现为动物.或者被认为是动物的任何东西 ,不管所根据的理由是什么 "一样荒谬,却成了大受追捧的"重写","摆布"论的"理论"支柱.Ibrahim将这一定义加以发挥说:"翻译和烹调都是统称,烹调的方法有煮,炖,烤,炸,煎,蒸,炒等等;翻译的方法虽然不那么容易分门别类 .可是,如果硬要规定某一种翻译才是'正宗的翻译'.那就等于规定某一种烹调方法才是'正宗的烹调"'(张南峰.1995).这种观点是与严谨的科学态度背道而驰的 .打个比方吧.如果有教育学研究者发现,封建社会许多教师在教学中掺杂了对学生的打骂,是受到了意识形态("天地君亲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因此"师要殴生.生不得不遭殴"),诗学观("教不严,师之惰","严师出高徒","孩子不打不成器"),赞助人(家长对教师说:"要是孩子不认真学习,请你该骂就骂,该打就打")的摆布,而且遭受过教师打骂的门生后来的确发奋学习 ,考中了进士,状元,就认为在教学中打骂学生也是教师的职业活动——教学活动 ,还得出结论说:"师者.所以辱骂殴打门生者也",并将韩愈的"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斥为"教育的神话,礼教",谁会认为这是严肃的教育理论?其实,只要忘了"重写,摆布"论对翻译理论的"摆布",连最坚定的"重写,摆布"论者也会赞同翻译的核心是"转换",其原则是"忠实".例如我国"重写","摆布"的代表人物王东风在评许钧为翻译下的定义时说 :翻译是以符号转换为手段,意义再生为任务的一项跨文化的交际活动.这一定义高度概括了翻译的本质属性.既定义了翻译的跨语言性,也定义了它的跨文化性;既定义了它的符号和意义转换性.也定义了它的交际性(伍小龙,王东风,2004).在这个定义中.符号"转换"已经明说."意义再生"中的"再"则意味着"忠实".第三."忠实"原则得到无数实际译例的支持 .而"重写","摆布"论只是以偏概全,将少数例子夸大为普遍现象.忠实于原文的实际译例,不必一一列举.而"重写""摆布"论的实际的例子,一方面只是从忠实翻译的汪洋大海中捞出来的几根针 .另一方面,那几根针中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才是 "重写","摆布"的结果."重写"摆布"论者对大量忠实的译本视而不见,眼睛只盯着翻译中掺杂着删除 ,删改,杜撰的少数复合活动,企图以这少数事例来"颠覆"翻译的本质与原则.第四,面对"重写,摆布"论者对"忠实"原则的责难一"忠实"原则既无法否认又无法解释那些27外语与翻译2OO6年第3期(总第5O期)"不忠实"或"不够忠实的"译作的价值,如严复,林纾等人的译作,"忠实"原则的拥护者们可以简单地回答:那是因为那些"译作"并非译作,而是"复合文本".有些自称或被认为的译本,其实是翻译与编辑,写作相结合产生的复合文本.只要"忠实"原则的拥护者不事先带着价值判断,而是客观地探讨它们产生的原因(即"三要素"及其他因素的控制等),正确评价它们的历史作用 ,就可以既坚持翻译的"忠实"原则,以指导真正的翻译活动,包括一般的文学翻译,科技翻译,事务性翻译,翻译考试与翻译竞赛等,又可以避免对少数起过积极作用的复合文本进行不公正的批评与指责.所谓"正确评价"它们的历史作用,包括肯定其积极作用(严复的复合文本),也包括指出其消极作用(如《瑞普?凡?温克尔》的德文复合文本).而"重写,摆布"论除了能用来探讨少数复合文本产生的原因以及正确评价它们的历史作用之外,不能用来指导大量的文学翻译,科技翻译,事务性翻译,翻译考试,翻译竞赛等,因为一旦将翻译从本质上视为"重写"或"摆布",就必须将删改,删除,杜撰等视为翻译活动中正常的,必不可少的现象.但这样做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翻译考试,翻译竞赛中如果以删改,删除,杜撰为正常现象,会对考生和参赛者极不公平;科技翻译中如果以这种现象为正常现象,会让科技工作者走许多弯路,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甚至造成严重的灾难;如果外交文件翻译中这种现象成了正常现象,会引起许多本来可以避免的国际磨擦,冲突,甚至战争.由此可以看出"重写,摆布"论可能造成的巨大危害.第五,如果坚持"忠实"原则,译者可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至少可以在自己的权益受到侵害时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护.例如,1999年1月25日,江苏省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民事判决书 ,判决《花轿泪》,《巴黎泪》的译者韩沪麟侵权 ,赔偿原告损失(含精神损失)共计9870元.面对这样的判决,翻译家韩沪麟大声疾呼;"我是无辜的".他的理由之一是:在进行翻译的整个过程中,他"忠实地履行了作为译者应尽的义务",即"确保原文的准确性".受法院委托翻译了诉讼案有关文书的着名翻译家陆秉慧说:"经过认真核对,韩沪麟的翻译对原文是忠实的,没有对原文恶意歪曲与篡改 ,完全履行了一个译者的义务和责任,把他作为第一被告,实在不可理解".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副会长 ,翻译理论家张柏然指28出:"翻译者最基本的义务是为原作者和读者负责 .一是忠于原文,准确地传达原文的意义;二是忠于读者,原汁原味地将原文传达给读者.如今译者履行了职责,却成了被告,且判有'罪',译者的权益何在?谁来保护?"中国外国文学出版研究会副会长 ,出版家李景端的观点十分明确 ,他认为,"根据'文责自负'的原则,若原作者确实侵害了别人的名誉,理应承担责任,但作为译者,他的职责只是忠实传达原文,不应承担责任".而视"删改,删除,杜撰"为正常翻译活动的"重写,摆布"论者在接到这样的判决时,只能老老实实地认罪,若情节严重,除了赔偿之外,还可能要到牢房里走一遭 .,结语——"重写,摆布"论的恰当地位对两种观点的是非优劣,肯定还可以进行更多对比.但有了这五方面的对比,也可说明问题了.笔者想进一步说明的是,翻译理论研究中不是不可以有"重写,摆布"论——复合文本研究的一席之地,但只能是边缘之地,是不同学科的交叉之地.从翻译与编辑,写作相结合的社会原因以及复合文本产生的社会影响着眼,可将研究这些现象的理论看成"社会翻译学",从翻译与编辑,写作相结合的方法着眼,可将其看成"编写翻译学".但对复合文本的研究不能鸠占鹊巢,将自己视为正宗的翻译学,将真正的翻译研究贬为异端邪说.为了防止这种鸠占鹊巢的现象危害翻译事业的健康发展,防止其危害有赖于翻译的社会事业,除了翻译理论界正确认识"重写,摆布"论的地位之外,翻译工作者章程,出版法,版权法中应该规定,一个既有翻译又有编辑,写作的复合文本的责任人不得在文本上署名"某某译",而应当署名"某某编译","某某节译","某某译写"或其他恰当的形式,以表明对其中经过编辑的部分或自己写作的部分文责自负 .如果文本中编辑,写作成分不多,可署名"某某译",但必须在有关地方注明,否则就应视为对原作者的侵权 .历史上如果早就有了这样的规定 ,也就没有了今天的"重写,摆布"论,今天有了这样的规定,未来的"重写,摆布"论者也就断绝了其新"论据"的来源.参考文献tots'Preface[A].Translation,Rewriting&Ma-外语与翻译2006年第3期(总第5O期)nipulationofLiteraryFame[M].London&NewYo:Routledge.vii—viii.[M].Paris:Larousse.Beyond[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iesandaNewParadigm[A].Hermans,Theo.ed.TheManipulationofliteraryTranslation[C].I_on-—15.politicalcensorship.InHaraldKittel&A.P.—74.ManipulationofLiteraryFame[M].London:Routledge.口PostcolonialComem——E甜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