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治理劳资纠纷试验区工会精准服务现状与需求研究

源头治理劳资纠纷试验区工会精准服务现状与需求研究

一研究背景中央群团会议以及全国总工会深化改革都提出了工会精准服务的要求。精准服务，既包含“优质”服务，也包含“合适”服务，就是要让工会提供的服务更符合职工的需求。随着职工队伍的结构发生深刻变化，新生代农民工成为产业工人主体，工会工作对象也在发生变化，带来工作内容、工作形式、工作品牌的转变。工会一方面要杜绝“自我设计、自我封闭、自我运作”的“供给”方式，转变思维方式，认认真真地“去库存”；另一方面还要调动社会资源，探索“自下而上，以需定供”的互动式、菜单式服务，实施服务定制化配送与运营，推动服务供给与职工需求无缝对接。在深圳市总工会的领导下，试验区工会工作已经打下良好基础。围绕“一个中心，六个支点”原则，吸纳培养优秀积极分子参与到工会的组织工作中，并通过他们影响、带领其他职工参与工会建设，也是实现“一个主体，四个参与”的基本要求。工会组织体系不断完善，集聚工会平台的各项社会资源不断增多，工会深入职工群众的能力不断增强，由此感受到职工对于服务的需求也日益强烈。因此，了解和研究试验区职工群众、企业以及地方党政对于工会服务的实际需求，并提供精准化服务，不仅是市总工会的总体任务要求，也是试验区工会工作进一步开展的有力保障，这构成了本项目的研究背景。为了全面了解试验区精准服务的需求，深圳市总工会将基层精准服务落实到工人组织化建设的工作中，真正实现群团化工作路径的转型，2016年深圳市总工会开展了关于深圳源头治理劳资纠纷试验区工会精准服务现状及需求的调研。二调研方案本次调研以问卷调查和访谈为主，问卷调查对象为深圳市宝安区和平社区工会联合会（以下简称“和平工联会”）、银星高科技工业园工会联合会（以下简称“银星工联会”）区域内职工、工会积极分子以及其辖区内企业工会的主席、委员等。访谈对象为辖区内企业工会的主席、委员和所在区、街道、社区党政负责人等相关人员。调研依照两个工联会辖区内职工不同来源进行随机分层抽样，共发放问卷600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568份。根据试验区辖区内企业目录随机抽样方式，确定10家企业，其中5家为千人以上规模。（一）问卷调查问卷调查分为和平工联会和银星工联会2个调查小组同时开展，由工联会负责人牵头，和平工联会负责400份，银星工联会负责200份，由每个小组工作人员负责问卷发放及回收。问卷调查开始时间为2016年8月上旬。具体时间由各调查小组与调查职工所在企业、工业园等联系确定。截至2016年9月1日，完成所有本次试验区职工和企业的调查问卷填写工作，同时，进行问卷结果的后期处理，以及问题反馈和纠错工作。（二）调查访谈（1）企业访谈。通过前期的抽样调查，课题组确定访谈调查企业中有8家分布在和平工联会辖区，2家位于银星工联会辖区。访谈时间为2016年7月15日至8月1日，通过工联会与企业工会主席沟通后确定具体时间。（2）街道、区总工会负责人访谈。关于街道工会、区总工会负责人的访谈，于2016年8月1～10日进行，之后对访谈资料进行整理。三试验区职工的工会服务需求状况（一）试验区职工基本人口特征分析经调研发现，试验区职工籍贯主要集中于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河南、四川等省份，而年龄主要分布于21～35岁，在此区间内人数占样本总量的77.4%，在深圳工作5年以上的占总样本的63.1%，而学历情况则以初中、高中及同等学力、大专学历为主。由此可见，职工群体年龄结构较为年轻，主要来源于深圳周边主要劳动力输出地，并在深圳有长期务工经历，但整体学历水平偏低，整体情况与深圳职工群体状况相符。（二）试验区职工职业情况分析本次调查的职工主要集中于制造业企业，在日资、中日合资和民营企业的数量较多，占总样本量的65%，而工会积极分子所属企业的规模呈两端分布，主要集中在100人以下及900人以上企业中。所调查职工在企业中多为中基层管理者、文员、技工和流水线生产人员等，且在该企业工作年限在1年以下的较少。职工所在企业具有工会的积极分子占68%，在深圳经历过停工、怠工等集体维权事件的工会职工占79%。职工的行业分布以生产制造业为主，这一情况符合宝安区、龙华区的产业特点。而职工主要来自日资企业和民营企业，企业规模呈两端分布，可以看出精准服务调研的覆盖面较广。在对职工的月收入进行调查中发现，有近43%的受调查职工平均月收入超过5000元，因此本次受调查的职工的收入情况较好（见图1）。图1平均月收入情况（三）试验区职工对于工作场所工会服务的需求根据问卷调查的结果显示，企业职工在回归到工作场所之后，对工会服务有自己的偏好，多数职工非常愿意通过参加企业工会各类文体活动或者志愿者活动参与到企业工会工作中，职工之家与企业工会会员代表大会也是职工参与企业工会工作和体验工会服务的途径（见图2）。图2您更喜欢参与的企业工会服务类型集体协商是职工参与企业工会民主建设的一项重要制度。关于职工参与企业集体协商的态度，本次职工问卷调查显示，大多数职工希望了解并参与其中，但是仍有职工认为集体协商只是流于形式没有任何作用，或者认为老板决定职工的相关事宜，还有部分职工存在不了解集体协商的情况，针对该类职工工会应加强其对于集体协商的认识了解及相关指导服务（见图3）。图3对于企业的集体协商的态度对于工会经费的认知差异较大，职工在工会经费的独立使用和工会会员监督方面的民主管理意识较强，而对于经费收支和管理的实操方面，了解并不是很多。在调研中课题组也发现职工对工会经费的使用情况希望了解，只知道其很重要，但不知道如何监督和使用（见图4）。图4关于企业工会经费的认知（四）试验区职工对于社区场所工会服务的需求本次调研中围绕工联会的服务情况，课题组试图了解职工对社区工会服务的需求。通过调研能够看出职工最初主要通过工会活动、朋友介绍了解工联会，有多种实用性强的培训和课程、活动形式多样化以及工联会工作人员的亲和力也是职工关注工联会的重要原因（见图5、图6）。图5了解工联会的渠道图6在一开始关注工联会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在“参与过工联会的哪些活动”的问题中，多数工会积极分子选择文体活动。因此，工联会的标志性工会活动，尤其是文体活动，对于吸引和留住职工较为有效，也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职工的社区生活需求（见图7）。图7参加过工联会的哪些活动就职工对工会归属感问题的测量，体现出工联会作为社区工会组织，能够在工人生活层面起到凝聚的作用，也是作为工人了解并融入工会组织的重要枢纽（见图8）。图8工会归属感在对社会活动整体参与程度来看，试验区职工的正向社会认同度较高，原因在于工会组织在开展各项活动的同时，为工人营造新的交友平台，也为工人设置倾诉内心的渠道，以至于让工人能够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但是工人不认为工会组织拉近群众与政府和党的距离，侧面反映出工人对于党和政府相关的服务需求远不止于此（见图9）。图9正向社会认同而职工在社区中社会团体活动的参与程度，也明显突出了工会组织在其社区生活中的重要性，因此，社区工会服务的精准落地，有助于丰富职工的社区生活，在生产环节凝聚和团结职工力量（见图10）。图10参加过哪些社会团体同时，试验区职工的维权意识较高，对于简单劳动法律常识掌握得比较扎实，而且希望能够通过建立企业内部沟通渠道解决劳资问题，说明通过试验区相关宣传和工会积极分子队伍的建设，职工的理性维权意识增强。但在发生劳资问题时，职工对通过企业工会解决问题这一选择还抱有怀疑态度，可能需要提升企业工会对于工人权益维护方面的服务性工作，并且强化工人在遇到劳动纠纷后，第一时间找工会的意识（见图11）。图11维权意识超过一半的职工认为自己是来自老家的人，说明其对于城市归属感较弱，但有近40%的职工认为自己是“深圳新市民”，说明职工渴望融入城市，近45%的职工希望定居深圳（见图12，图13）。从城市融入的角度分析，有一部分职工有居留在深圳的意愿和能力。因此，职工在脱离工作场所后对社区生活中“组织”的需求也会自然生发。图12您认为自己现在是哪里人图13是否希望定居深圳从工会认知度、工会归属感、组织意识、正向社会认同、维权意识五个维度的赋分测量中可以发现，通过试验区工联会各种基层工会活动和服务的开展、工会积极分子队伍的建设，职工的维权意识提高了，组织意识和正向社会认同感增强，而对工会的认知度和归属感较弱，也说明在今后的工会服务工作中，应加强对工会认知和工会归属感的引导服务工作（见图14）。图14五个维度的赋分测量四试验区企业的工会服务需求调查（一）试验区企业基本特征根据两个试验区提供的企业信息统计，和平社区面积9.8平方公里，职工9.82万名，共辖794家企业，银星工业园区0.52平方公里，职工1.48万人，共有企业156家，两个试验区共有企业950家，千人规模以上企业20家。按计划，本次调研共选取企业10家，包括千人以上规模企业5家，其中以电子制造行业为主，共计5家，占全部企业的50%，五金制造和纺织生产，各1家，塑胶生产1家，印务和通信各1家；企业性质方面，私营企业占3家，外资企业占7家，其中港资2家，日资2家，台资1家，英美2家。调查发现两个试验区企业共同特点：一是以中小型加工制造业居多，处于行业产业链的中下游，对上游企业的订单依赖较大，竞争力相对较弱、抗风险能力较差，企业的生存容易受到外部经济形势、区域产业发展政策及生产经营成本上升等因素的影响；二是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主要依靠大量使用劳动力进行生产，对技术和设备的依赖程度低，产业工人素质普遍偏低；三是规模企业以外资企业为主，主要产品集中于电子设备、五金用品等，由于具有独立品牌产值且效益较高，但近年受政策以及经济下行影响，产值呈现下降趋势。（二）企业用工成本情况在调查过程中，由于企业对于企业利润、企业用工成本等数据较为谨慎，因此所获得的数据皆为被访者进行粗略估计所得。通过了解企业用工成本主要可分为法定用工成本和非法定用工成本。法定用工成本包括工资总额、社会保险、补充社会保险、住房公积金、员工其他收入等，非法定用工成本包括招聘费用、培训教育、劳动保护费用、福利费用、诉讼费用、其他费用等。调查发现，企业用工成本占比为10%～15%，其中法定用工成本占80%，以职工工资为主，而非法定用工成本，如福利等占比较少，主要依照公司实际生产经营情况而定，规模企业非法定用工成本较高，而中小企业较低，原因在于规模企业在职工教育培训、福利等方面花费较高。根据访谈整理得出影响企业用工成本增高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一是招不到工。人才“招不来、用不上、留不住”，部分企业高级技工人才短缺。特别是部分劳动密集型企业，受工资待遇低、劳动时间长、工作强度大影响，招工难问题较为突出。二是职工队伍稳定难。企业对员工进行培训后，熟练工、技术工以及特殊岗位职工对工资预期提高，跳槽现象频繁发生。三是用工成本上升。企业工人工资大幅上涨，随着企业职工“五险一金”缴纳不断规范和基数不断上调，企业缴费负担加重。四是劳动合同法及带薪休假条例的颁布、职业病认定的前期费用、工伤赔偿费用等导致企业用工成本的增加。受经济下行和最低工资标准逐年上涨影响，企业的整体收益逐年降低，用工成本逐年增高，导致企业盈利空间逐年被挤压。企业面对现状采取的应对措施包括以下四方面，一是缩短工时、降低用工成本，优化部门，精简岗位。二是加强设备的自动化，减少人工及材料浪费。三是研发新产品，提高产品的竞争力。四是增加员工的福利，建立健全工资制度，留住员工。（三）试验区企业对于工会服务的需求情况接受调查的10家企业，对试验区工联会近年来的工作给予了肯定。一家美资企业的工会主席表示：“试验区成立以来明显能够感受到工会在做事而且在做实事，开展的活动和培训员工都非常喜欢。”其他几家工会主席也都有过类似的表述，这足以证明试验区开展的工作受到了企业和职工的肯定。与此同时，企业对于工会服务的质量也有更高的要求，许多企业在接受调研的时候，都希望“试验区能够为企业提供更多高质量的活动和培训，这些服务一方面要适合企业的发展，这样企业较容易接受；另一方面要更加符合员工的切实需求”，还有工会主席表示：希望能够加大工会资源的下放且要提高资源的质量，近年来“90后”员工越来越多，其相比过去的员工更加追求时尚和高质量的生活，如果按照过去的标准服务他们，难以有吸引力。通过整理访谈记录，课题组将试验区企业对于工会服务的需求分为三个方面。一是针对企业方面，企业是以获取利益为目标，工会服务要紧密地结合企业发展的需要，面对经济下行压力和劳动力成本不断增加，企业希望工会能够根据企业发展需要，将优质的培训和活动资源送到企业，以帮助企业提升员工的基本素质能力，加强企业文化建设，从而增强企业员工的归属感，降低员工流动率，稳定职工队伍。比如企业提到趣味运动会、职工暑期亲子活动等需求较大。二是针对职工方面，面对产业转型升级，企业对于职工的素质要求逐渐提高，因此工会需要加强对于职工素质和技能等方面的提升，以便职工能够应对产业转移所带来的新局面，如开展职工技能培训、劳动保护知识培训等。三是针对企业工会方面，工会应该加强对于工会业务的培训，企业工会委员多为兼职人员，对于工会业务了解较为浅薄，希望试验区工联会能够定期组织企业工会之间进行相互交流参观，学习借鉴彼此先进经验。部分企业工会委员对于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的指导与支持需求较为明显。很多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的企业工会都希望试验区工联会能够在政策解读、地区生活标准等方面提供较为权威的数据，以支持企业工会开展集体协商工作。五试验区党政部门的工会服务需求调查通过对区、街道和社区三级党政部门相关负责人的访谈和对三级党政部门相关工作总结得知，其对工会服务的需求主要集中在稳定区域劳资关系、丰富职工多元化社区生活两方面。（一）稳定区域劳动关系和职工队伍需求各级党政部门对工会在稳定区域劳动关系和稳定职工队伍方面的作用非常重视，多位相关负责人表示，劳资纠纷矛盾不仅对劳资双方的发展有所影响，也对社会和谐、区域经济发展造成重要影响。宝安区党政工作负责人在访谈中谈道：“（工会）只有源头化解劳资矛盾纠纷，构建和谐劳动关系，才能赢得职工群众的理解和支持。”福永街道党政负责人则针对和平试验区工作开展以来的情况，提出对试验区工会服务的看法：“街道能够依靠工联会所组织的工会积极分子队伍，形成基层工人组织网络，从源头发现劳资隐患，这充分体现了工会在源头治理劳资纠纷中的作用。”街道的相关劳资事件报告显示，2016年上半年和平社区没有发生一宗重大劳资纠纷，一般性劳资纠纷事件同比下降39%，劳动仲裁案件同比下降50%。通过完善的基层工会组织网络，试验区建立了快速反应的劳资纠纷预警机制。同时，以工会小组和工会积极分子队伍为基础的组织网络体系，不断扩大并筑牢工会的基层工作力量，使得工会在源头治理劳资矛盾中发挥基础性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为经济社会发展营造安定有序的良好环境。试验区在搭建企业劳资沟通平台上的服务对协调区域劳动关系具有影响力。试验区以社区工联会为枢纽，以大企业工会为骨干支撑，强化“联合制、代表制”，发挥大企业的骨干作用，小微企业员工则通过组建工会小组，加入试验区基层服务网络。因此，通过工联会的平台和工会积极分子的回归，工会工作与工人工作能够实现双重协调。区、街道的相关负责人表示，通过以“聚力计划”为代表的一些搭建企业劳资沟通平台的相关活动，通过工会的相关服务落实于企业，试验以对劳资纠纷的预防作用得到很好发挥。因此，在谈及对服务区域劳资关系的需求时，区、街道的相关负责人多次提及，希望通过工会，开展市、区、街道多层级配合协调以及企业三方人员共同参与的服务活动，助力企业搭建协商平台，主动培养劳资双方的沟通协商意识，全力推进集体协商“真谈实谈”工作，从务实的角度推动构建“双爱双赢”的和谐劳动关系。（二）试验区工会丰富职工多元化社区生活需求首先，当前面临企业转型升级的趋势，迫切需要一支与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的知识型、技术型、创新型高素质职工队伍。因此，在各级党政的工作中，整合各类社会资源开展职工教育培训类活动，在各级党政的需求调查中愈发受到重视。形成区、街道、社区、企业四级联动的职工教育力量，也成为各级党政工作的重点。通过区职业训练局、深圳市职工继续教育学院的联合，将“职工大讲堂”等活动落地基层。区总工会负责人提到：“试验区的职工之家建设，成为职工教育的延伸阵地。”希望通过试验区工会，掌握更多的教育需求，输出更多的教育项目，实现职工教育的“量身定做”。其次，在遇到社区生活的具体问题方面，各级党政均表示，希望通过社区工联会的平台，联合各方专业化社会组织力量，通过开展法律宣传、亲子教育、女职工活动，读书社、瑜伽社、吉他社、长跑协会等多种植根于职工社区生活的工会服务，能够更加精准地为职工落地深圳、稳定生活提供帮助。街道和社区党委负责人曾经表示：“只有将工会组织搬到工人的身边，面对面、心贴心地服务职工，接地气地开展工会工作，才能真正赢得职工的广泛认可。”最后，对于不同的职工群体，应有不同倾向的服务区别。对于家庭化职工群体，应该以工会针对子女、家庭等服务活动来吸引广大职工。而针对当前职工群体的年轻化趋势，各级党政机关均希望通过青年特色的工会服务，精准定位于广大青年职工群体，通过线下活动与新媒体等线上平台相结合的方式，为青年职工搭建更好的交流和成长平台。六开展工会精准服务工作的思路（一）反映广大职工对工会服务需求的趋向对试验区工会精准服务需求调研结果显示，职工群体性特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对工会服务需求的趋向。当前，职工群体对自己“新市民”身份的逐步认同，以及其融入城市生活的意愿，也能够引导工会从组织建设的角度，为其提供有凝聚力的组织生活，从而引导广大职工积极融入参与的过程。同时为各级党政部门支持与帮助试验区工会开展服务职工各项活动、促进工会在源头治理劳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