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谈小说创作

本文格式为Word版，下载可任意编辑——作家谈小说创作毕竟什么是小说？！写那么多年，一向在琢磨这个看似简朴实那么艰苦的命题。小说因其风格、类型的繁杂以及年头、跨度的长短而变得难以琢磨甚至无从下手。你譬如，狄更斯的小说放在今天来看哪有库切的或麦克尤恩的作品过瘾？（仅指个人偏好）托尔斯泰的全知全能搁在当下是不是最适合的？《堂吉诃德》呢？塞万提斯甚至被纳博科夫指责为“冷酷奇怪”，今天再看他那些了不起的冒险到底还有多少情节能真正撼动观众？说真的，当海明威、福克纳、卡佛、博尔赫斯等等一批“现代”、“后现代”大师把传统砸个稀烂，我们已经习惯急速、直接地说话而不是先花上2000字对仆人公的寝室搞一次文字装修。宏伟的传统当然会延续下来，但时代在急剧变化，我们能否穿上一件“时髦”外衣再让自己的血液和古老的基因对接？

我想说的是，小说到了我们身处的时代（信息碎片、消费主义、新国粹主义、海量新闻、好莱坞大片）真的已经面目全非了――不能不供认一些明摆着的事实，我们的表达，我们的情感，我们的身心，甚或我们的写小说的目的和起点都与10年前甚至5年、3年前天渊地别；别总强调作家就得像个作家、经典就永远是经典的屁话，关键是，在这样一个消遣至死的时代，如何发声与声音的质地都显得更重要也更脆弱，更深邃也更经不起推敲。

当前小说写可能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说滥了的真诚、担当这些伪命题，我觉得，最大难题是如何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时代找到自己，找到自己家的声音。

我常在翻阅鲁迅小说时感慨他的现代和宏伟――你看《故事新编》，比起博尔赫斯、卡尔维诺这帮牛哄哄的家伙来说真是毫不逊色，再看伊恩・麦克尤恩这个英国佬，为什么总能把各种题材都处理得如此细腻、精当、置身现场？除了无可置疑的才气，我觉得这些作家已经掌管了自由自由说话的奥秘，他们知道小说基于现实却又是另一种现实，他们知道想象的疆界可以无限开阔并让那种由衷快感弥漫身心。自由的表达、自由的驰骋在我看来理应比那些承载、担当和忧思更重要也更难得；当我们全日只为小说该如何担社会重任而殚精竭虑，手底的活儿很可能已经无法呼吸、离死不远。

没错，小说就是自由自由，小说就得天马行空。我从不觉得现实生活务必是一个作家全体阅历的直接源泉，我很赞美马原当年的论断：一个人体验再多也未必能当作家，但作家往往可以从书本摄取更丰厚的人生阅历。也就是说，作家的“间接”阅历更轻易让焦灼的内心与繁杂的现实拉开距离，进而洞穿故事、情节和新闻的表象直达人性深处――至少，我们可以从间接的摄取中深刻斟酌，我们理应拿出一份什么样的、迥然不同的小说劳绩单，并且，它还得美丽地飞越生活的泥潭。

当下的小说是该考虑怎么样更好看而不是怎么样更苦大仇深了，当年先锋们的技术表皮惨遭丢弃，对人性的坚持也如一现昙花――我们就是那么善变和气忘。其实完全可以捡起来的，关键看你的小说传达了什么样的独特而自由的精神体验与天性价值，它理应有影视剧、大片和舞台剧的蒙太奇但又不能仅仅停留在细枝末节和耸人听闻的新闻表层，得有点自己的斟酌却又让人乐于捧起来往下读。在消遣大片、优质电影甚嚣尘上的当下，不借鉴人家的优点你怎么可能把它一拳撂倒？所以，好多人说小说边缘化、文学边缘化，其实，理应是作家自己太偷懒、太抱残守缺，总以为沉甸甸的“现实主义”就是必然真理，总以为这把宝刀无往不利。未必！否那么鲁迅的《故事新编》就成了一钱不值的玩意，可咱们再转身看看，当下中国文坛哪还有如此自由、好看、好玩的小说？更别说《聊斋志异》了，更别说像法国人埃梅那样的写作。

更别说――终于说到我最热爱的作家之一了――像法国人艾什诺兹那样的写作，怎么看怎么像细致、精微、诗意的好莱坞大片剧本，但他对于符号化的现实世界的精妙把握与那份骨子里透出的幽默、雅致和冷静却远远超越了嚼着爆米花看完拉倒的好莱坞大片。

小说写作在这个时代务必被重新扫视、专心定义，早期先锋的自由精神和技艺之剑还是理应很好地传承下来，然后专心斟酌我们与时代的关系，与新闻的关系，与爱情的关系，与这个城市的关系，以及，与自己的关系。我是忠实的城市（题材）写，当身边四处漂泊着苦哈哈的农村故事、农村猖狂和农村“史诗”，我们是该好好斟酌怎么表现更繁杂也更诡异的城市镜像了。那么，回到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