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基金会的挑战及出路

智库基金会的挑战及出路

一智库基金会概述自《基金会管理条例》颁发以来，各类基金会呈爆炸式增长，其中智库基金会也随之增加。此外，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强调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智库基金会在经济、社会中的作用也日益显著。据基金会中心的不完全统计，典型意义上的智库基金会从2004年的19家，上升到2013年的34家[1]，平均每年增加1.6家，年均增幅8.7%。从基金会类型上看，智库基金会既有公募基金会，也有非公募基金会，并且二者数量一致，均为17家。大部分的智库基金会位于北京，超过80%的智库基金会位于北、上、广三地，一方面与这些地区的经济发展因素有关；另一方面北京政治中心的优势吸引大量人才聚集，为研究提供了便利。智库基金会的发展迥异于一般意义的慈善基金会，其运作模式、资金募集、管理方式等具有极大的特殊性，基本没有先例可循，也完全不同于西方国家的同类基金会，亟须对其面对的挑战和问题进行规律性的探索和总结。中国的智库业发展经年，出现了官方智库、高校智库和民间智库三类形态。智库基金会是众多智库形态的一种。官方智库基金会，指的是由国家或地方政府提供资金支持，为政府决策提供参考依据的智库。截至2012年底，中国的官方智库约为1500余家，包括国家智库40家，省级智库160家，地市级智库1300余家。中国社科院及各地方社科院是典型的官方智库，也有许多官方智库成立基金会，开展事务性强的政策研究。如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就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下属的研究类基金会，基金会不仅每年举办中国发展论坛，邀请国际专家学者探讨中国发展问题，同时也开展儿童营养与早期教育方面的社会试验，并提出校餐补助等政策建议。官方智库的优点在于资金稳定，与决策层关系密切，有权威的信息来源，有有效的研究项目执行渠道和稳定的人才队伍。官方智库的缺点在于独立性不够，受制于部门利益和部门视角，影响公信力，实际的效率并不是很高。高校智库基金会：中国现有高校2000余所，其中建有智库的约为700家。尽管高校智库已达到相当规模，然而高校基金会中进行智库研究的仍为少数。高校智库的优点在于有人才资源，基础研究能力强。缺点在于学院气较重，学科色彩强于政策研究色彩。民间智库基金会：中国的民间智库近几年开始兴起，目前约为200多家。民间研究机构大体分为三类：咨询公司、研究机构、基金会。其中民间智库基金会更是凤毛麟角，仅有十几家。民间智库基金会一般以其价值观鲜明、独立性强为基本特色。但其困扰因素也相当明显。一方面缺乏稳定的资金来源，难以形成规模；另一方面，人才缺乏，在个人职业发展上无法同高校和政府研究机构形成竞争性优势，难以提供稳定的保障。同时，由于这些智库基金会的民间背景，它们缺乏权威信息源，这导致它们对上缺乏直通政府的政策影响渠道，对下项目执行渠道狭窄，难以提供专业化的公共政策咨询。当然，民间智库基金会也受制于各种资助主体的利益诉求，难以专业化。图1三类智库基金会特点比较二智库基金会的发展困境1.政治发展路径依赖美国是智库业最发达的国家，这缘于美国竞争性的两党政治模式。为了影响政策，获取最大利益，利益集团和政党组织有必要通过智库影响公共政策。由此出现了一头联结资本、一头联结政府的智库。而中国是一党执政国家，虽然市场经济已导致利益诉求多元化，但公共政策研究仍然是体制内占主导。智库的发展，必然以竞争性的政策制定过程的形成为前提。2.市场经济发展程度低智库基金会是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市场经济带来利益分化，并导致社会利益主体日益多元化，各利益主体需要通过智库研究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并进而引导政策和舆论。中国虽然经过30多年的市场经济，各要素市场已高度发达，但政策研究的市场尚未形成。3.专业性制约智库业是智力高度密集型行业，有相当的专业性，智库存在着一个学习、训练、竞争、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目前刚刚开始。各智库基金会都处于成长阶段，难以形成规模化和体系化。三智库基金会的类型及未来发展资助型智库基金会：同传统意义上的基金会类似，资助型智库基金以资助研究项目为主体业务，自己本身一般不做研究。例如，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就以项目资助为主要方向。资助型智库基金会也会面临很多问题：首先与官方资助相比竞争优势不强。由于各种政府性的研究资助种类繁多，且金额巨大，民间基金会难以比肩，由此导致各种优质研究资源难以流向民间基金会。其次，资助型基金会项目管理难度大，不同于公益慈善性质的项目可以通过受益群体来进行项目管理和量化考核。智库基金会以哲学人文及社科类的项目为主，个性化特征强，难以量化管理，项目评估经常遭遇学术界的门户之争，无法客观准确评价。最后，智库基金会的品牌项目难以建立。项目成果一旦形成，经常被受助方作为宣传手段，而基金会则由于缺乏媒体资源等各种原因，难以借用项目成果确立品牌，这进而又影响到下一步的资源动员。运作型智库基金会：这类基金会也类似开展公益项目的基金会，都以开展研究项目为主要发展模式。运作型基金会以自主研究为主，资助研究为辅。在发展过程中，运作型智库基金会面临着人才紧缺的困境，由于无法为人才提供体制内的个人成长路线保障，因此对优秀人才的吸引力也大打折扣。同时，这些基金会的民间背景导致它们缺乏权威的信息来源、有效的项目执行渠道和有效影响政策和舆论的渠道，这样研究项目的效用大打折扣。当然，无论是资助型智库基金会还是运作型智库基金会，都面临缺乏稳定的资金支持和模糊的战略定位问题。不同于一般慈善基金会，智库类基金会无法以项目募资，它们或者建立强有力的理事会以保障稳定的资金支持，或者以投资方式获取增值资金。在经济发展不明朗、自身影响力还不够强大的时期，民间智库基金会遭遇极大的挑战。另外，智库类基金会处于刚起步阶段，对自身的战略方向和项目定位仍不清晰。一般而言，智库类基金会的战略定位不能过窄，学术领域的交叉性很强，多个学科的同时推进有时才能保证研究成果的独特性和丰富性。四从社会试验到政策倡导——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儿童发展之路政策的改变需要有人发现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秘书长卢迈2011年兴起了一场全民参与的学生营养餐运动，从免费午餐到爱心厨房，各类校餐项目在全国遍地开花。国务院每年160亿元财政拨款更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农村贫困学生的营养改善问题。而在这场大规模的公众项目背后，离不开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长达5年的跟踪调研、社会试验，以及多次向中央领导提交政策建议的推动。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成立于1997年11月，是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起成立的全国性公募基金会。它以支持政策研究、促进科学决策、服务中国发展为宗旨，开展了大量与经济、社会相关的研究与咨询服务。作为政策倡导类的基金会，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主要项目包括政策研究、国际交流和培训三大部分。其中政策研究是基金会工作的重点方向，在基金会2012年的公益支出中，政策研究项目支出占比达42%[2]。这既包括每年的《中国发展报告》，也包括长期的社会试验及相关政策倡导。《中国发展报告》由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确定每年的研究主题，汇集社会各界成果，在综合分析国内外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政策建议。报告集理论性与实践性于一体，为政府提供了政策参考。从2005年起已出版5册，涉及公平与发展、反贫困、社会福利、城市化、人口政策等多方面研究。社会试验与政策倡导则是基金会战略公益的一次成功探索。项目源于基金会的早期调研，在调研中发现贫困地区儿童青少年发展水平要远远落后于城市。2007年以来，基金会先后开展了贫困地区儿童早期营养干预、山村幼儿园、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餐改善研究与评估、流动儿童社会融合等方面的项目，并于2012年成立儿童发展中心，结合国际经验专门进行儿童反贫困的中国模式探索。（一）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项目（ECD）儿童是我们的未来，为他们幼年的投资，实际上就是在为全球人类发展与经济发展投资。——世界银行教育和健康是人们发展的基本权利，也是人力资本的重要保障。由贫困导致的婴幼儿营养不良、生长迟缓，缺乏基本的早期启蒙教育，将对其一生的学习技能和心理发展造成负面影响，形成贫困的代际传递和恶性循环。我国西部贫困地区婴幼儿的营养水平远远低于城市和其他农村地区，幼儿学前教育严重缺乏。为了探索解决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问题的有效方案，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深入贫困地区实地调研，并在组织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大学等机构专家进行咨询论证的基础上，设计了“儿童早期营养干预”和“山村幼儿园”两部分项目，旨在实现“新生儿出生健康，婴幼儿营养正常，学前教育基本覆盖”的目标。项目分别于2009年9月和2010年4月在青海乐都县和云南寻甸县开展。基金会通过长期的调研和社会试验，对缩小贫困地区儿童与城市及其他经济发达地区儿童之间的发展差距，推动国家制定儿童早期发展政策，促进社会公平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1.儿童早期营养干预生命最初的1000天的母婴营养状况是其身心发展的关键时期，保证营养健康对他们今后的发展有重要影响，并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世界各国都着力于投资婴幼儿营养改善，提高国民素质。目前中国农村贫困地区儿童生长发育迟缓现象普遍，语言、认知发展远远低于同龄城市儿童。改善我国贫困地区儿童早期营养，缩小城乡儿童发展差距，是未来社会生产力和国家竞争力的重要保障。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通过对青海、云南、广西等地进行实地调研，发现我国儿童早期发展政策的重点和难点是解决中、西部农村儿童早期营养不良等问题。基金会2009年开始儿童早期营养干预的社会试验。营养干预项目旨在为婴幼儿提供营养补充，针对不同人群分为两个执行阶段：（1）对孕妇免费提供微量营养素补充，即“营养片”，补充胎儿生长发育必需的蛋白质等微量营养素，保证新生儿的正常发育；设立“妈妈学校”，对孕妇和婴儿家长定期提供营养保健和知识培训。同时，基金会邀请营养、妇幼保健专家，每年对试点地区妇幼专干进行1～2次统一培训，再由妇幼专干为贫困山区孕妇及婴幼儿家长开展每月1～2次的培训。基金会还编写科学性、地方性和实用性的项目专用教材，为培训提供参考。（2）对6～24月龄的婴儿免费提供婴幼儿辅食营养补充，即“营养包”，并定期为婴幼儿进行体格检查，建立完整的婴幼儿健康档案。截至2013年6月，儿童早期营养干预项目在青海乐都、云南寻甸两县19个乡镇开展，6529名婴幼儿和5329名孕妇受益。目前，在基金会的倡导下，国家卫生部门已启动“贫困地区儿童营养改善试点”，覆盖中西部地区300多个贫困县82.2万婴幼儿，随着项目的持续开展，试点范围将进一步扩大。基金会儿童发展研究中心将与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芝加哥大学经济学系海克曼教授带领的研究团队，以及哈佛大学儿童发展中心等研究机构开展国际合作，对这一国家重大妇幼公共卫生项目实施影响评估。基金会通过调研，发现西部农村贫困地区儿童早期营养严重不足的问题，并以社会试验的方式成功探索出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通途。通过试验、政策倡导为政府大范围的项目试点提供有力可行的解决方案，有力地发挥了智库基金会的作用。2.山村幼儿园学前教育对人的终身学习和技能发展具有关键影响。国际测算表明，学前教育每投入1美元可以获得高达17美元的社会回报，这要远远高于学校教育和职业教育。保证每一个儿童获得平等的学前教育机会，将从根本上消除贫困，促进社会公平发展。然而，当前我国西部农村贫困地区受经济发展水平和居住分散的限制，幼儿学前教育领域仍为空白。为探索适合中西部山区的学前教育普及方式，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自2009年起，先后在青海、云南两地通过“山村幼儿园”方式对3～5岁山区幼儿进行启蒙教育。目前，项目已覆盖西部七省九县的贫困地区，为25279名山区幼儿提供早期教育机会。“山村幼儿园”选取中西部地区的偏远县，由企业和个人捐资，基金会提供技术支持和监督指导，地方教育局组织具体实施。项目联合政府与社会力量共同普及偏远地区幼儿学前教育。在具体实施上，利用村小的富余校舍资源，在村级开办“山村幼儿园”，实现幼儿就近入园；由县教育局负责招募幼教志愿者，配置必要教学设备，以“走教”形式提供学前教育服务。同时，为保证幼教质量，师生比例将控制在1∶20。经过2年的试点，对项目开展前、后试点幼儿各项能力的综合发展的评估表明，试点县幼儿早期发展状况较基线测试时取得显著进步，幼儿综合能力发展水平与城市同龄孩子基本接近。“山村幼儿园”项目成功克服了中西部居住分散、交通闭塞等制约因素，为山区儿童提供学前教育机会，通过项目的示范、宣传，在全社会形成关爱中西部农村幼儿学前教育的共识。基金会的研究成果为发展学前教育、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同时，该项目也是基金会整合企业、地方政府等多方资源，共同致力于推动中西部山区学前教育的一次成功尝试。基金会自2009年在西部农村地区开展“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项目以来，充分利用农村基层现有的公共卫生、基础教育等资源，整合地方政府、乡村、学校、家庭等多方力量，有效改善了婴幼儿营养状况，促进学前教育的覆盖，缩小婴幼儿早期发展上的差距，为政策制定提供依据。（二）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餐改善研究与评估项目中国儿童营养不良问题集中体现在农村地区，在寄宿制学校中，这一问题更加集中并引起基金会关注。2007年，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就开展了对农村寄宿制学校学生营养状况的调查和研究，发现贫困农村学生营养不良、发育迟缓等问题非常突出。在论证了试验的效性和可行性的基础上，基金会启动了“农村寄宿制学校营养改善项目”。通过基金会向企业募集资金，中国疾控中心提供指导和监督，地方政府具体执行的方式，为每位学生每天提供2.5～5元伙食补助。10个月的试验表明：学校供餐在改善学生营养、体质、体能、心理上的效果十分明显。2008年4月，时任总理温家宝在基金会研究报告上批示：“要增加政府对寄宿制学校贫困学生的补助力度，改善学生的营养状况。这件事关系国家的未来，也是扶贫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自2008年春季学期起，中央和地方财政出资132.8亿元，提高农村寄宿学生生活补助金额和覆盖率。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社会试验已经让政府意识到改善农村学生营养问题的重要性。“改善农村学生营养”写入了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把改善农村学生营养状况，作为发展农村教育、促进城乡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重要举措。2010年，基金会对政府贫困地区寄宿制小学生活补贴政策进行评估，结果发现由于缺乏改善农村学生营养的制度保证，政府补贴资金的使用效率普遍较低，农村学生营养不良的情况仍然存在。基金会根据评估结果撰写《建立学校供餐机制，改善农村学生营养》，报送温家宝、李克强和刘延东等国家领导，农村学生营养问题再度引起重视。2011年2月，中央电视台连续五天报道“西部小餐桌”，带动社会各界的关注和投入。免费午餐、爱心厨房等大规模公众参与项目在全国遍地开花，参与人次达100万以上。在此背景下，基金会于2011年4月召开西部农村学校供餐机制国际研讨会，教育、财政、卫生等部门及专家学者共同设计改善学生营养的合理、可持续制度模式。国务委员刘延东在基金会秘书长卢迈《关于西部农村学校供餐实行普惠制的建议》上批示：“为西部农村义务教育学生提供营养保障势在必行，要精心筹划，周密部署，认真推行。”《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中提出要“改善学生营养状况，提高贫困地区农村学生营养水平”，并启动民族地区、贫困地区农村小学生营养改善计划。持续三年的试点及跟踪研究表明：保障贫困地区儿童营养，能够改善他们的身体机能、提高他们的学习能力，是促进社会公平、防止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基金会在试点评估的基础上，结合国外实践经验，多次向国务院提交农村学生营养改善的政策建议。2011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的意见》（国办发〔2011〕54号）。中央财政将每年安排160亿元专项资金，为全国集中连片贫困地区680个试点县（市）的农村学生提供每天3元钱的营养膳食补助，受益学生达2600万人，占中西部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总人数的近30%。目前，我国营养改善计划覆盖目标群体数量居世界第三，仅次于印度与巴西，其补助标准与供餐质量则优于两国。基金会的探索和分析为国家相关政策的制定与实施提供了参考和依据。2012年，受全国营养办委托，基金会启动“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评估项目，帮助地方总结成绩、推广经验。系统总结了营养改善计划实施一年来的计划实施情况、执行中的问题、建议和社会效应，并探讨了营养改善计划持续运行的有效途径。评估结果显示：营养改善计划目标受益群体基本实现全覆盖；中央营养膳食补助资金基本落实到位；多数县制定了制度管理办法，规范营养改善计划的执行；学生体质状况和学习效率明显改善和提升，营养改善计划得到学生及家长的一致好评；食堂供餐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资金使用率和营养效益，但需地方财政的大力支持；未来，由于物价上涨等因素，应适当提高膳食补助。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农村学生营养改善计划项目，经历了从理论到实践再到政府制定政策以至最后执行效果评估的漫长渐进过程，中国农村学校供餐受益学生从最初2007年的2000人上升至目前超过2600万人。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正是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从社会试验入手逐步提高政府认识、明确政府责任，最后从政策层面切实改善农村学生营养状况。（三）流动儿童社会融合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流动儿童数量急剧增加，目前全国约有3500多万流动儿童，他们大多居住在城中村社区，面临健康、教育、贫困和社会边缘化等问题。流动儿童的社会融合不仅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发展，更与城市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密切相关。2011年6月，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在昆明船坊社区开展了“关爱流动儿童，促进社会融合”社会试验，为当地流动儿童提供教育、健康等方面的支持，帮助他们顺利地融入城市社会生活。“关爱流动儿童，促进社会融合”项目涵盖了3～24岁的城市流动儿童及青少年，通过早教、课外活动、社工辅导及职业培训及专题教育形成循环模式，促进他们的社会融合。项目实施两年来，基金会投入约130万元，开展了“公益幼儿园”、“课外辅导员”、“社区青少年工作站”、“免费职校”、“妈妈学校”5部分内容。项目直接受益儿童约2万人，间接受益的流动人口超过10万人。为了鼓励社会各界关注流动儿童的社会融合，基金会还在全国举办了“关爱流动儿童社会融合公共服务竞赛”，通过项目资助10个基层社区、高校、研究所、社会组织等开展社区融合公共服务项目和研究，为其所在社区和学校的10000多名流动儿童提供公共服务，深度挖掘了有潜力、有价值的公益项目，为流动儿童社会融合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时间和研究参考。图2流动儿童社会融合项目示意1.公益幼儿园基金会资助成都船房社区的50户贫困家庭婴幼儿免费进入当地民办幼儿园接受早期教育。项目实施以来，接受资助的流动婴幼儿在认知、学习能力等方面都有大幅提升，并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2.社区青少年工作站项目针对船房社区流动儿童缺乏公共活动场所和设施，“三失”青少年和未成年犯罪问题，基金会同当地派出所、居委会合作，租赁社区空间房屋建立以绿色网吧、免费书吧、心理辅导和法律咨询为主要内容的流动青少年工作站，为12～18岁社区青少年提供服务。通过项目的开展，培养了青少年的兴趣爱好，拓展其社会交往，对预防青少年犯罪发挥了积极作用。3.课外辅导员项目为培养流动儿童的学习兴趣和发展综合能力，基金会从昆明高校聘请“课外辅导志愿者”为社区4所农民工子弟学校提供课外辅导服务，每周开展2～3次英语、绘画、书法、音乐、体育等课外兴趣小组。项目实施以来，先后有500人次志愿者为流动儿童提供服务超过2000人次。4.免费职业培训项目针对当地社区流动青少年教育程度低、缺乏职业技能的特点，基金会资助10名流动青少年在西山职校开展长达3年的职业技能学习，同时联合微软公司在社区建立学习中心，免费为流动儿童及家长提供30课时的短期电脑培训。5.妈妈学校针对船房社区流动人口中育龄妇女多、年轻家长多、孩子多的现状，基金会开设妈妈学校，讲授儿童早期营养、教育知识并开展职业技能培训。目前，妈妈学校已开展10期讲座，500多人次参加，有效改善了亲子关系，为流动儿童成长提供良好的家庭基础。（四）儿童发展中心为进一步整合资源，推动儿童发展研究工作的系统化、深入化，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于2012年10月成立“儿童发展中心”。中心秉持“优先儿童发展，促进社会公平”的理念，重点关注贫困儿童和弱势儿童的发展，以政策研究和倡导服务儿童的健康成长，推动儿童发展科学的进步。儿童发展中心与各级政府部门、国际组织和研究机构合作，开展以政策实践研究为主的“儿童发展”科学研究，为政府决策提供科学依据；并通过组织学术交流、培育儿童工作者、普及知识等措施推动我国儿童的发展。中心聘请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詹姆斯·J.海克曼（JamesJ.Heckman）和阿马蒂亚·森（AmartyaSen）为高级顾问，共同开展相关领域的合作研究。跟踪研究与评估自成立以来，儿童发展中心在基金会儿童项目的基础上，进行以政策实践为主的“儿童发展”跨学科研究，开展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项目、流动儿童社会融合项目等社会试验和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评估，以及中等职业教育质量评估等项目。未来，儿童发展中心将与海客曼教授团队及哈佛大学儿童发展中心等研究机构合作，对儿童早期发展这一重大妇幼公共卫生项目开展评估，并以此建立中国贫困地区儿童发展研究的数据库，对贫困地区儿童的发展进行长期科学的跟踪研究和评估，推动《国家贫困地区儿童发展规划》的制定和实施，并通过更多社会试验项目探索儿童发展的最佳政策实践。多方合作与国际交流儿童发展中心与教育、卫生、财政、民政等多部门及各级政府合作，直接面对政策受益群体，开展各种政策试验，为政府和社会提供有效果的、可复制的行动模式。按照“小机构、大网络”的原则，协同世界银行、联合国儿基会、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北京大学等国内外知名研究机构，组织跨学科的综合研究及跨国比较研究，为政府决策提供有证据支撑的政策依据，丰富儿童发展领域的理论实践。儿童发展中心还积极发挥平台作用，加强世界各国在儿童发展方面的交流。2013年11月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与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合作举办“中美儿童早期发展战略对话会”，在国际上推广中国政府的儿童早期发展政策实践经验。举办“反贫困与儿童发展国际研讨会”，邀请政府官员、基层工作者及各国专家学者参会，共同探讨促进儿童发展、消除贫困的议题，充分发挥儿童发展领域的国际交流、合作研究和知识分享平台作用。五修远基金会的文化重建之路北京修远经济与社会研究基金会（以下简称“修远基金会”）的“修远”二字取自《楚辞·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修远基金会是民间智库基金会的典型代表，发起人杨平是一位长期致力于公共政策研究与思想文化传播的学者。多年的经验使杨平意识到成立民间智库基金会是组织研究建立长期发展品牌、及时回应重大时代主题和社会焦点问题的有效方式。基金会自2009年成立以来，以文化重建为宗旨，探索中国近代以来不断凸显的文化连续性危机，以从根本上解决普遍的文化焦虑，建立中国社会的文化自主权、价值系统和话语体系；探索社会结构变迁中产生的新兴社会阶层的文化诉求及政治诉求，在社会建设中夯实文化建设的基础。基金会的研究内容集中于道统重建、政统重建、民间伦理重建、社会结构变迁与新兴社会阶层研究四个宏观层面。具体来看，“道统重建”在于确立中国人的文化主体性意识，研究基于中国文化又适应现代世界的新的普遍性价值。1840年后，中国传承千年的道统信仰中断，目前一个根本性任务就是重建混乱的道统，这不仅适用于中国人，也是全人类通用的选择。“政统重建”则是创新发展执政党意识形态，再解释国家政治制度及法律形态，建构一个具有历史合理性、现代正当性又具备未来代表性的政制传统。道统下的政统，如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政治协商制度等，是我们所谓的道路、制度和理论自信的一部分，需要进一步定义和梳理它们的合理性。“民间伦理重建”继承中华传统，面向未来公民社会建设，为千千万万的普通民众提供安身立命的价值皈依。在道统混乱、民间伦理模糊不清、路有饿殍没人救助、老人跌倒没人敢扶的情况下，需要有一个价值重建过程来厘清人们的是非观。“社会结构变迁与新兴社会阶层研究”则是追踪社会力量和社会结构的变迁，探寻社会建设和社会管理的新方向。道统、政统、伦理价值必须以社会结构作为依托，传统的伦理道德基于村社，而现在是碎片化的社会，契约关系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新的社会结构需要我们探索，发现新的承载伦理价值的载体，这样社会建设、伦理建设和价值建设才有存在的依据。在修远基金会看来，价值重建和社会重建具有同等重要的位置。（一）组织架构修远基金会以《文化纵横》杂志及其他平台的影响力、议题设置能力，以及学术资源吸附能力，打造一家民间思想研究机构。基于这样的一个定位，基金会建立了一批高素质的人才队伍。现有员工22人，其中，博士生、硕士生共15人，占总人数的70%。大部分员工具备在知名机构3年以上的从业经验，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工作经验，这令团队具有较强的核心竞争力。在组织架构上，基金会设有理事会、秘书处和学术委员会。秘书处下设运营部、编辑部、研究部、发展部、网站和办公室六个部门。图3修远基金会组织架构（二）《文化纵横》《文化纵横》杂志是由修远基金会支持出版的国内高端的思想评论类杂志。《文化纵横》以“文化重建”为宗旨，致力于探索中华民族的文化重建和价值重生，在时代变迁和世界秩序变动中展现中国新的文化形象和自我认知，从文化价值的角度探索中国未来的发展道路与模式。《文化纵横》杂志读者面向政府官员、企业高管、学者及媒体评论员。自创刊以来，出版34余期，刊发500多万字文章。围绕一系列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领域的重大命题，编辑团队策划了60多个大型专题。杂志从现实生活中发生的重大问题入手，从文化价值重建的角度进行思想评论，不仅关注观念层面的价值重建，同时也关注现实中政府、企业、民间社会的文化实践活动。在内容设置上，《文化纵横》杂志通过“封面选题”及“笔谈”的形式，强有力地引导了思想文化界的视域和思考范畴。例如，“世界秩序的中国想象”选题，讨论在中国GDP居世界第二、资本输出已具备相当规模的情况下，由于对世界秩序建构的需求，而引起的对政治、法律、文化的想象力诉求，探讨未来中国人眼中的世界秩序。在“论中国模式：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历史道路”选题中，杂志站在中国共产党的角度，从马克思主义进入中国的历史、不断中国化的进程梳理中国的发展模式。“民主在东亚”选题走访了日本、韩国、泰国、印尼、新加坡、中国台湾五个国家一个地区，考察这些地方的政治转型、民主发生的机制和条件，并分析其优点和困境。另外还包括“风险中国”、“中国精英的困顿与责任”、“阶级的新面孔”、“80后的政治意识”、“政党的困境”、“儒家是否还有未来”、“人民儒学”、“到非洲去”、“当代中国的宗教复兴”等当代社会最重要，也是最敏感的话题，杂志每期选题都有很强的思想性，也产生了重大社会反响。同时杂志还设立《在民间》、《地方》、《人物》等栏目，从中国千年传统价值、九十年的革命传承以及西方启蒙主义、自由主义近二百年的现代性价值的现实中，发掘那些在现实生活中不断生长着、背负中国传统又面向未来的活的文化实践，为文化重建提供生动的案例和样本。我们不仅刊登大规模的思想性文章，也会去做采访。探寻古镇——乌镇的文化保护、中医目前的处境、庙会的复兴、大学国学班、汤池小镇的儒家伦理实践、西安世园会传统文化理念的实践等那些有思想深度和建设性的价值系统。[3]为开阔文化视野，杂志还设立了《天下》、《世界观》、《历史观》、《经典重温》等栏目，从国际和历史两个维度，确立文化价值重建的国际比较视角和历史视角，并开设了“探索埃及革命”、“美国的民主和党主”、“冲绳问题”等热点话题。2010年7月，《文化纵横》杂志的官方网站“文化纵横网”正式上线，“文化纵横网”以杂志内容为依托，秉承了杂志的一贯风格，成为国内一流的思想评论类网站。自2008年创刊以来，基金会以杂志为平台，凝聚了500多位既富专业素养又有跨学科知识的专家学者，其中包括斯蒂格利茨、印度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玛蒂亚·森、美国著名学者沃勒斯坦、英国学者佩里·安德森、韩国学者金容沃等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专家，为基金会学术研究提供丰富资源。（三）研究业务作为智库型基金会，修远汇集了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社会学所、新闻传播所，北京大学法治研究中心、马克思主义学院，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复旦大学思想史研究中心，华中科技大学乡村治理研究中心等国内多家知名研究机构，50多位研究专家，在思想、政治、社会、法学、媒介、可持续发展等多个领域开展研究项目。1.中国模式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该项研究是基金会2009～2010年与复旦大学思想史研究中心合作开展的。课题以中国解释中国，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论述中国模式，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中国道路的关键词，以中国共产党的理论与实践作为中国模式论述的主线。《论中国模式：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历史道路》发表于求是理论网、《文化纵横》2010年10月号和上海市委宣传部主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专报》第19期。报告从文明史的高度，证明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是解释中国建设、发展与崛起的关键，将中国模式看做中华文明传统的现代表现。在此基础上，报告进一步将中国历史的特征概括为学习-创新型文明、大一统的国家和先进性团体。无论中华文明、国家形态如何变化，善于学习和创新的文明、大一统国家和以儒生、士大夫、共产党为代表的先进团体是中国历史永远不变的特征。报告还前瞻性地提出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四大战略任务，即社会建设、长期执政、大国崛起和文明复兴。2.东亚五国一区政治发展研究2009～2011年，基金会与中国社科院政治学所合作，用两年的时间，走访日本、韩国、中国台湾、新加坡、泰国、印度尼西亚五国一区，以它们的政治转型发展为研究对象，创造性地将实地考察与文献研究相结合，开展了一次大型政治转型比较研究。研究认为，东亚政治发展进程具有明显相似性，呈现从“自由民主体制”到“威权体制”再到“多元体制”发展的规律性特征。研究发现，早年中国从民国起就兴起多元政治，导致军阀混战进入蒋介石威权统治，最后到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新加坡、韩国、泰国、日本、中国台湾都遵循这样一种模式。亚洲国家和地区普遍呈现的特点是早年向西方学习，走民主政治道路，在陷入混乱格局后逐渐变成一党执政或军人专政，在经过30多年的发展后都不约而同地走向多元民主道路。在这个过程中，新社会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