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关系的发展及未来展望

中日关系的发展及未来展望

中日关系健康稳定发展，符合两国和地区的利益，也是国际社会的普遍期待。2020年伊始，中日关系在2019年改善的道路上继续发展。在应对年初突然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中，两国更是守望互助、共克时艰，增进了友好关系。但是，在中美贸易摩擦加剧和疫情常态化背景下，日本对华政策负面性动向抬头，中日关系改善的势头遇到一定的阻碍。2020年8月28日，日本首相安倍突然表态辞职。9月16日，宣称秉持“安倍路线”的原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出任日本第99任新首相。新形势下，中日关系可谓又一次站在新的路口，需要两国拿出智慧推动中日关系向前发展。一两国关系继续改善，抗疫合作佳话频传2019年6月，在大阪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期间，中日领导人达成中日关系“十点共识”，认为中日两国都进入发展的新时代，应共同致力于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2019年12月，两国首脑会谈强调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积极推动构建携手合作、互利双赢的新格局。在中日的共同努力下，2020年伊始的中日关系继续保持发展势头，两国政治互动密切，在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面前，中日携手互助，合作抗疫，并在地区抗疫中成为典范。（一）政治互动积极，推动关系发展安倍政府积极推动习近平主席对日本进行国事访问。2019年6月，习近平主席在大阪会见安倍时，安倍代表日本政府邀请习近平主席2020年春天对日本进行国事访问。在2020年1月20日的国会施政方针演说中，安倍表示：“要增进两国首脑之间的往来，深化扩展各领域之间的交流，构建新时代成熟的中日关系。”[1]1月24日，安倍在参议院全体会议上表示，日本和中国对地区及世界的和平与繁荣共同负有巨大责任，日本应向国内外明确显示有意切实尽到这一责任。2月18日，日本外务省亚洲大洋洲局局长泷崎成树到北京与中国外交部官员举行会谈，双方确认习主席的访日事宜将继续按计划推进准备工作。5月，就习主席对日本进行国事访问的相关事宜，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表示根据总体情况继续与中国保持沟通，表明继续展开协调的意愿。中日政治、战略和外交对话频繁，并达成一系列共识。2020年1月9日，日本众议院跨党派议员团与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在北京共同举行中日议会交流委员会会议，日本众议院运营委员长高木毅在会上表示，希望双方积极交换意见为习近平主席访日取得丰硕成果做准备。1月14日，中日举行第15轮中日战略对话。2月28～29日，应日本国家安全保障局局长北村滋邀请，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访问日本，并举行新一轮中日高级别政治对话。中国方面表示，希望通过此访，落实两国领导人重要共识，增进高层战略沟通，加强应对疫情合作，推动中日关系进一步向前发展。[2]2月15日，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在出席第56届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会见日本外务大臣茂木敏充，表示中国愿继续加强同日本在经贸、人员往来等各领域的互利合作，共同推动中日战略互惠关系迈上新台阶；茂木敏充表示日本将与中国密切配合，进一步深化各领域合作，共同筹备好两国间的重要高层交往，推动中日关系取得新进展。（二）加强双边抗疫合作，佳话频传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中日政府层面很早就开始对话并加强合作。1月26日，日本外务大臣茂木敏充就与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进行电话会谈，就新冠肺炎疫情交换意见并表示愿向中方全力提供支持与帮助。1月29日，日本驻华使馆宣布向中国提供抗疫物资。2月15日，在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中日外长又举行会谈，双方同意为平息疫情共同努力。2月26日，茂木又与王毅就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进行了通话，还就卫生合作等议题交换了意见。2月28日，安倍在接见访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时表示，日本高度评价中方抗疫积极成果，愿同中方加强信息共享、疫情防控等交流合作，向国际社会发出了中日携手应对国际公共卫生安全挑战的积极信号。4月21日，中日外长电话会谈，双方就各自国内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情况及抗疫政策进行了说明，讨论了为防止疫情扩大的双边及多边合作，并确认在包括医药事务的合作、确保与传染病控制有关物资的顺利进出口等方面继续保持合作。[3]4月30日，日本外务事务次官秋叶刚男与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乐玉成举行电话磋商，双方决定继续推进合作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7月29日，中日外长电话会谈确认，两国将继续在外交当局之间进行交流，包括自由、透明和及时地共享信息、经验教训和知识等，以及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合作。[4]日本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公明党干事长齐藤铁夫、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等党政要人，也在不同场合对中国在习近平主席领导下防控疫情的有力举措表示敬意，提出愿意提供支持和帮助，对中国的良言善语颇多。外务大臣茂木表示，遇到困难时倾力相助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二阶表示日本对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感同身受，“愿举全国之力，不遗余力地向中方提供一切帮助，与中方共同抗击疫情”。齐藤表示“两国加强合作一定能够阻止疫情蔓延并早日战胜疫情”。[5]针对个别国家出现的极端歧视性言论，日本厚生劳动省官员在记者会上表示坏的是病毒而绝非是人。2月，自民党党部干部会议提出全党国会议员每人从3月的经费中支出5000日元捐赠给协助中国抗疫的支援框架。中日卫生机构很早就开始加强合作以应对疫情。2月21日，中国疾控中心与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举行电话会议，通报双方各自的国内疫情情况，并就当前临床所发现的病毒特征、感染路径、不同地区与人群防控措施以及抗病毒药物筛选等内容进行深入的探讨和交流。在抗疫中，两国人民共克时艰，佳话频传。疫情暴发后，为帮助中国抗击疫情，日本政府想方设法筹集防疫物资，甚至不惜动用应急储备，通过各种方式运往中国。2月初，在日本国内零星出现确诊感染者、防疫物资开始短缺的情况下，日本群马县太田市市长仍协调海关、物流等机构，以最快速度将募集的11万只口罩捐赠给中国。爱知县丰川市应江苏省无锡市请求发出4500只口罩和一些防护服，等等。民间层面，很多日本网友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社交媒体评论区留言，给武汉加油，给中国打气；日本对华捐赠防疫物资的包装上附写着的“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等汉诗，成为名言在中国广为流传；在日本一些药妆店可以看到“中国加油”“武汉加油”的标语；东京晴空塔为支持中国抗疫还特别亮灯；日本少女街头鞠躬为武汉抗疫募捐；等等。日本伊藤洋华堂公司、前田建设等企业也向中国提供了不少防疫物资。疫情在日本扩散后，中国在自身仍面临困难的情况下积极支持日本抗击疫情。2月，中国援助日本10万只口罩和5000件防护服，杨洁篪访日时带去其中的一部分。在3月丰川市储备口罩告急、市长竹本幸夫希望得到无锡市支援时，无锡市立即向丰川市支援5万只口罩。同样，大连市3月向友好城市日本北九州市支援20万只口罩，数量也远超北九州市之前给予的支援，装有口罩的纸箱上写着：“潇潇春雨下，相约一把伞。北九州加油！日本加油！”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及辽宁省大连市政府向日本和歌山县捐赠了包括消毒液、医用口罩、医用防护服以及手套等防疫物资，重点发放给该县医疗机构、养老院和学校等。日本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在和歌山县厅举行的仪式上表示：“我们十分感动，并深表感谢。”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向日本兵库县政府捐赠了消毒液等防疫用品。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李小林致信兵库县知事井户敏三写道：“中国不会忘记在抗击疫情最困难的时候，兵库县人民给予的宝贵支持。”中国企业界包括马云公益基金会、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华为公司以及北京兆泰集团等向日本捐赠了大批防疫物资。面对疫情冲击，两国各界向对方寄出的物资、信函等承载着彼此的深厚情谊，彰显了两国守望相助的优良传统，进一步巩固了两国关系发展的民意基础。中国政府多次感谢日本政府和社会各界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方面给予的宝贵支持和帮助。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多次表示，中方注意到了日本人民温暖人心的举动，对包括日本在内的其他国家人民给予中国的同情、理解和支持表示衷心感谢，铭记在心。[6]日本则多次表示理解中国举全国之力为防止疫情扩大所做的努力，感谢中国对在华日本人安全以及对在华日本人回国等问题上提供的协助，感谢提供医疗物资，赞同日中作为世界重要经济体，要共同维护正常经贸合作，确保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三）开展多边合作，致力于地区抗疫中日也在多边框架下致力合作，抗击疫情，共同维护地区公共卫生安全，体现了维护地区发展的决心和意愿。中日韩三国一直就疫情防控相互支持、相互帮助。3月20日，中日韩三国外长举行了有关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视频会议，三国就各国采取的相关措施以及关心事项交换了意见，并确认将继续开展合作。会议取得了“三个共识”：一是“联防联控”，同意共同遏制疫情跨境传播。二是“政策协调”，同意密切协调配合，降低疫情对经贸合作和人员往来的影响，稳定三国产业链、供应链。三是“交流合作”，三方支持各自卫生、科技、商务等部门加强交流，及时通报疫情信息，开展药物疫苗研发合作，就医疗物资进出口保持协调。会议强调尽量减少对三国必要经贸往来的影响以维护地区发展与安全稳定，一致同意积极承担国际责任，提高全球公共卫生水平，携手为全球抗疫斗争做出应有贡献。[7]4月14日，东盟与中日韩（10+3）举行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领导人特别会议，规划确定了地区抗疫合作大计。会议同意继续分享信息、交流经验，加强药物和疫苗研发合作，确保药品和医疗物资供应；设立特别基金支持东盟国家应对疫情；探讨建立重要医疗物资储备等。5月15日，中日韩召开三国卫生部部长视频会议，加强彼此疫情信息分享和交流，协调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这是疫情暴发以来三国举行的首场卫生部长会议。7月2日，由中日韩三国共同设立的、总部位于韩国首尔的“中日韩三国合作秘书处”与联合国亚洲及太平洋经济社会委员会（ESCAP）共同举办网络研讨会讨论新冠肺炎疫情最新发展形势、防控举措等，会议还就新冠肺炎疫情对社会经济、卫生体系的冲击，早期检测重要性等进行了研讨，并就下一步加强技术沟通交换意见。[8]二日本对华政策的调整与中日关系的继续低迷在中美贸易摩擦加剧和疫情常态化的背景下，日本开始调整对华政策，甚至出现倒退迹象，阻碍了中日关系的良性发展。日本认为中美双方都会有求于自己，日本可以借此机会扩展日本外交空间，这种认知框架促使日本政府放任了对华外交的负面杂音。同时借着疫情常态化和疫情背景下习近平主席访日计划的暂停，日本保守主义势力趁机倒拉中日关系，造成中日关系出现新的不稳定。5月25日，安倍在记者会上甚至说出“病毒是从中国蔓延到世界”[9]的言论。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26日的例行记者会上强调：“新冠病毒源头是一个严肃的科学问题”“坚决反对将病毒来源问题政治化、污名化”“（安倍的发言）有违中日两国共同抗击疫情的努力和期待”“团结合作才是人类战胜疫情的最有力武器”。[10]而在其他各领域，日本的相关言行与政策对中日关系的良性发展也提出了挑战。（一）在领土争端问题上加大与中国的对抗力度为在钓鱼岛海域谋求对中国的安全优势，日本新型巡逻舰密集下水，加强在钓鱼岛海域的警备力量。在船艇设备上：2020年1月，日本迄今最大的4000吨级大型测量船“平洋”号入列海上保安厅，探测深度可达11000米，这是海上保安厅时隔22年再次面向中国东海等外海方向投入大型测量船。除搭载小型测量艇外，“平洋”号还搭载自主式水面艇（ASV）及自主式潜航器（AUV）。[11]这是海上保安厅着力收集数据和不断健全海洋观测体制[12]的重要举措，目的是强化日本对钓鱼岛的控制。在武装力量上：4月1日，日本首支对钓鱼岛等实施警备的警方专门队伍“国境离岛警备队”成立，该警备队共由151人组成，目的是阻止武装力量登陆钓鱼岛。为增强在钓鱼岛问题上对中国的威慑力，在8月29日的日美防长会谈期间，日本防卫大臣河野太郎与美国防长埃斯珀再次确认《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双方宣称所谓的“反对任何以武力片面改变东海和南海现状的行为”。[13]在钓鱼岛争端问题上，日本地方议会动作频频，试图进一步打破钓鱼岛的“现状”。6月22日，日本冲绳县石垣市议会以多数赞成通过了把该市“管辖”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的行政区域名称由“石垣市登野城”变更为“石垣市登野城尖阁”的议案。对此，中国外交部当天就表示坚决反对，强调日本通过所谓“更名”议案，是对中国领土主权的严重挑衅，是非法的、无效的，不能改变钓鱼岛属于中国的事实，对日方有关行径坚决反对。[14]9月18日，石垣市议会又以优势票数通过一项意见书，决定登陆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并在岛上修建渔业设施。而在冲绳县议会层面，此前的7月28日，县议会一致通过意见书，要求日本政府确保附近领海及专属经济区的安全，意见书指责“中国公务船的威吓行为可能会招致不测事态，决不能发生”。日本自民党保守派议员在钓鱼岛问题上也是空前活跃。7月29日，日本自民党前防卫相稻田朋美等11名议员举行了关于钓鱼岛问题的意见交流会，确认了立法敦促政府对钓鱼岛生态系统及周边海域进行调查的方针，企图单方面加强对钓鱼岛的控制。8月5日，日本自民党的国防议员联盟在党总部又召开会议，讨论加强对钓鱼岛的控制问题。9月17日，日本自民党的国防议员联盟在会议上汇总了建议方案，要求为加强对钓鱼岛的控制而在西南诸岛实施日美联合训练。还要求为了让自卫队能够使用，对位于西南诸岛的下地岛机场（该县宫古岛市）加以修缮，并向日本中央政府提交建议书，其中写入了在日本最西端的与那国岛修建自卫队护卫舰可以停靠的港口，以及把海上自卫队退役护卫舰作为海上保安厅巡逻船使用的方案。借助岛屿争端，日本刻意无视两国领土争端事实，恶意将中国在钓鱼岛海域的正常巡航宣传为“入侵”，大肆渲染“中国威胁论”。日本7月公布的2020年版《防卫白皮书》对中国充满警惕，反污中国在钓鱼岛周边领海“执意地继续试图改变现状”。[15]防卫大臣河野还称中国在军事领域的崛起“极其令人担忧”。日本外交部门也经常向中国提出要求中国公务船停止在钓鱼岛海域巡航的不合理要求。在领土争端问题上，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尽管表示“日中两国应共同致力于地区和国际问题，虽然日本与中国之间仍存在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将继续首脑会谈等高层交流”，却也强调日本“对应当坚持的事项坚决表明立场，逐一解决相关问题，强烈敦促中方采取积极措施”。[16]（二）在涉港、涉台等问题上牵制中国自2020年5月以来，围绕中国香港问题，日本尽管总体“审慎”地没有推出相应的实际举措，但对华批判确实逐渐“升级”。5月28日，中国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通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关于建立健全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的法律制度和执行机制的决定》。对此，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在记者会上提出对中国的应对措施和香港局势“深表忧虑”，声称将和相关国家紧密合作应对。日本外务省事务次官也约见中国驻日大使孔铉佑传达日方立场，引发中国的反对。孔铉佑大使回应表示，此事与中国国家安全相关，严正声明了中方立场。5月28日日本尽管拒绝了与美英澳加四国一道发表有关“对中国政府有关涉港国安立法的决定深表关切”的联合声明，却表露出有意在G7外长会议上牵头起草有关涉港国安立法的和“一国两制”的联合声明。这不仅反映了日本更重视G7框架而不是松散的签字国声明，还展示了日本在涉港问题上想要起领导作用的姿态。6月8日，安倍在众议院对香港情势表示关切。同一天，官房长官菅义伟在记者会上称加强与拥有共同价值观的G7等相关国家的合作十分重要。6月10日，日本外务大臣茂木敏充与法国外长通电，共同表达了“深切忧虑”，在“就‘香港问题’包括G7在内的各国应加强合作对话”达成共识。[17]同日，安倍表示：“日本一直关注‘香港问题’，G7各国应就‘香港问题’以组织的形式向国际社会传递必要的信息，日本考虑在其中发挥主导性作用。”6月17日，G7外长发表联合声明，对中国推动涉港国安立法表示“严重关切”，要求中方改变该决定。对此，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在18日的记者会上表示：“联合声明再次对中国此前的涉港决定表达了重大关切，所述内容是包括我国在内的G7各成员国的共同看法”“日方对此表示高度肯定”。[18]6月30日，中国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法》（简称《香港国安法》）。7月8日，日美澳防长又发表联合声明，对中国制定《香港国安法》表示“深切关注”。在涉港问题上，日本自民党内部呼吁对抗中国的保守派动向也比较活跃。前防卫相中谷元担任有关“香港问题”的跨党派议员联盟共同代表，妄称要保护香港的“民主主义”。在跨党派议员联盟的会议上，中谷提出有必要采取立法措施，允许就“香港问题”对官员实施制裁。相对而言，日本政府对“制裁中国”则很谨慎。7月3日，官房长官菅义伟在记者会上表示，关于政府今后将就这一问题采取何种对策不能仅凭预测就妄言。对于日本在涉港问题上的言行，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已向日方表明严重关切，指出中国全国人大就建立健全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的法律制度和执行机制做出决定完全属于中国内政，任何外国无权干涉。[19]在中国台湾问题上，日本也是动作频频。日台近来互动频繁。2020年1月，在蔡英文再次当选台湾地区领导人后，日本外务大臣茂木发表祝贺谈话，强调“进一步深化日台合作和交流”。自民党议员岸信夫等还赴台祝贺。日本2020年版《外交蓝皮书》将台湾地区的定位从“重要伙伴”提升至“极为重要的伙伴”。此外，安倍政府试图支持台湾加入世界卫生组织（WHO）。2020年1月30日，安倍表示有必要让台湾参与WHO。4月，安倍晋三在国会答辩中还表述了对台湾地区未能加入WHO的关切，称已将此关切“直接告知总干事谭德塞”。日本还支持台湾以观察员身份参加世界卫生大会（WHA），对于台湾未能获邀以观察员身份参与5月举行的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表示“非常遗憾”。李登辉去世后，日本前首相森喜朗带队赴台进行“葬礼外交”。8月7日，菅义伟还以官房长官的身份进入台湾驻日机构悼念李登辉。（三）强化“印太战略”，旨在“包围”中国日本进一步强化“印太战略”，加强对中国的“包围”和牵制。7月8日，日美澳防长举行视频会议并发表联合声明，表示鉴于中国在东海和南海地区活动日益活跃决定强化在印太地区的合作，声明“强烈反对”中国在东海的“威胁性”行动，并对中国在南海地区的海洋行动“深感担忧”。8月起，日本外务大臣茂木重启外访活动，访问了英国、新加坡、马来西亚、湄公河三国（柬埔寨、老挝和缅甸）和巴布亚新几内亚七国。茂木与七国政要确认了“航行自由”和“法治”的重要性，努力让“印太战略”获得更多国家的支持。8月24日，茂木在与缅甸国务资政昂山素季会谈后的记者会上表示，日本在南海问题上与各国进行了认真讨论，关于“自由开放的印太”的构想得到了各国理解。茂木访问英国期间，日英除就签署新贸易协定举行磋商外，还确认在防卫领域加强合作。基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在东盟地位的重要性，茂木表示将与包括湄公河三国在内的各国尽早重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人员往来。对于位于日澳海上航道上的巴布亚新几内亚，日本大力拉拢，访问期间茂木与马拉佩总理签署了联合文件，确认了海洋秩序的重要性。“印太战略”下，日本政府积极谋求扩大与民间企业的合作，进一步向海外推销日本制造的军事装备，以牵制中国。日本当前积极寻求的合作对象是印度、印度尼西亚、越南和马来西亚等国家。2014年，日本制定了“防卫装备转移三原则”，取代原则上禁止出口军事装备的“武器出口三原则”。新方针规定，只要满足有利于维护和平等条件，就可以出口武器。日本政府此举旨在扩大军工产业市场。但日本6年来仅有4次武器零件出口，并未实现武器成品出口。由于常年禁止防卫设备出口，缺少拓宽渠道的经验和技术，日本防卫装备厅于9月决定委托企业进行市场调查，接受委托的企业将调查各国预算额度和需求，制定项目建议书，找出有望出口的产品种类。日本对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存在领土争端的越南和马来西亚等国对地面雷达和侦察机的需求关注度较高。日本在军事上积极加强在印太地区的存在。7月，日本海上自卫队在从南海至美属关岛附近海域与美国海军和澳大利亚海军实施三国联合训练。日本护卫舰“照月”号、美国核动力航母“罗纳德·里根”号等共9艘舰船和飞机等参加战术训练。这是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以来，日本海上自卫队首次参加多国间的联合训练。在日英“印太战略”的安全合作上，茂木与英国外交大臣拉布举行会谈时尽管没有点名，但明显针对中国设置了议题，双方在东海和南海问题上同意紧密合作，并强调为实现所谓“自由开放的印太”，将在海洋安保和防卫装备转移等方面推进合作。（四）在经济和技术领域提高对华警惕从2015年开始，美国出于安全“担忧”推进了出口管理并加强网络安全。基于中美围绕人工智能和5G竞争加剧，美国要求日本进行严格的技术出口管理，日本政府为此加强出口管理，防止尖端技术外流到中国。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下，日本供应链出现了暂时性断裂，刺激了日本对经济安全的关注。日本对负责外交安保政策协调的中央政府机构进行改编。2020年4月6日，日本在负责综合协调外交和安保政策的国家安全保障局（NSS）内成立了经济组。为加强外资对日本企业的投资限制，日本与欧美保持统一步调，自6月7日起，旨在加强对外国投资者向国内上市企业出资限制的新《外汇法》开始全面适用。该法的主要内容是，外资在收购日本重要企业股份时必须事先申报的标准由原来的“10%以上”修订为“1%以上”，旨在防止涉及安全的先进技术和机密信息流向海外特别是中国。日本将武器、飞机、太空、原子能、网络安全、电力和天然气等12个领域列为特别重要的“核心行业”，并进行重点审查。日本政府公布的清单中包括丰田汽车和三菱重工在内的518家企业，外国投资者对上述企业进行投资时须事先接受审查。日本财务省考虑把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引发关注的医药品和医疗器械相关企业也追加到限制对象名单中。对于可能用于新一代武器研发的尖端技术专利申请，日本政府也决定，如果有安全上的必要也将限制公开相关信息，防止从日本流出的技术帮助中国等国提高军事力量。在供应链安全上，日本追随美国加强对华遏制。在中美竞争愈加激烈的背景下，美国拉拢盟国，意图重建将中国排除在外的全球零部件采购和供应链。5月20日，美国特朗普政府发布的《美国对中国战略方针》认为，过去“通过对竞争对手进行干预，让竞争对手加入国际机构和参与国际贸易，可以让竞争对手变成有良知的行动者和值得信赖的伙伴”的政策是错误的，强调“美国不答应北京采取削弱自由开放的国际秩序的行动，也不打算答应”。[20]在此形势下，日本从本国经济安全角度考虑，在重要产业领域推进“中国+1”进程。3月，安倍以新冠肺炎疫情导致来自中国的汽车零配件、口罩等延迟供货为由，明确表示将实施援助措施敦促相关企业回归本土。在“未来投资会议”上，安倍表示：“在中国向日本出口的产品供应出现减少、整个产业链受到影响的担忧中，日本必须考虑让那些对一个国家依存度较高的产品和附加价值高的产品的生产基地回归日本国内。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尽量不要依赖一个国家，向东南亚国家转移，实现生产基地的多元化。”[21]4月，日本政府专列预算2200亿日元支持在华企业回迁国内。5月26日，日本经济产业省明确要求医用物资生产链必须撤回其国内，因为医用口罩和防护服等属于“紧急物资”。8月，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开始商讨建立三边“供应链复原力倡议”（SCRI），以减少对中国的依赖，日本设想在印度、日本和澳大利亚三国达成谅解后，再向东盟提出这一倡议。数字安全上推动对华“脱钩”。2017年，抖音海外版“TikTok”推出日本版，截至2019年2月日本国内的月活跃用户数量已经增长至950万。但是7月28日，日本自民党“规则形成战略议员联盟”表示决定将向政府建议限制使用中国企业推出的App（包括“TikTok”）。在中美竞争的背景下，不但日本与美国保持一定程度的一致，推动对华“脱钩”，而且自民党内的保守团体也想利用中美科技竞争打压日本市场上的中国科技产品，谋求日本在数字经济领域的主导权及对华外交主动权。7月和8月，此前与字节跳动达成合作协议的埼玉县和神户市等分别停止了官方TikTok账号更新与App使用，大阪府和广岛县也纷纷称将根据日本政府的动向慎重对待。（五）历史问题上“开倒车”2020年8月15日，安倍首相在日本“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上发表的讲话中，没有提到以前讲话中反复说到的“历史”一词，也没有提及对亚洲邻国的加害责任。围绕参拜靖国神社问题，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安倍及其内阁成员在4月的春季祭祀活动中没有前往参拜，但安倍和个别内阁成员向靖国神社供奉了祭品。8月15日，时任文部科学相萩生田光一、冲绳北方担当相卫藤晟一、总务相高市早苗等4名阁僚分别参拜靖国神社。9月19日，卸任后的安倍参拜了靖国神社。日本在靖国神社等问题上的消极动向反映出日方对待侵略历史的错误态度，对此中国外交部强调道：“敦促日方切实信守有关的表态和承诺，以实际行动取信于亚洲邻国和国际社会。”[22]三菅义伟新内阁动向及中日关系未来展望尽管中日关系面临困难，中国仍坚持推进中日关系。在疫情发生以来困难的情况下，中国在各方面支持日本。3月20日，在中日韩三国外长举行的视频会议上，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表示，期待东京奥运会以良好的形式举办。在中日两国疫情总体上得到遏制的情况下，中日交往逐渐恢复。6月底，两国的贸易额止跌企稳。7月起日本对华出口恢复正增长。7月29日，中日外长电话会谈确认，今后将继续通过各种渠道携手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并积极推动人员往来的恢复。9月16日，菅义伟当选日本新首相后，在日本的提议下中日实现了自2018年5月以来的首次首脑电话磋商，两国再次就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达成重要共识，中日关系又一次处在新的路口。（一）菅义伟当选新首相与中日关系的新动向中日同为亚洲和世界重要国家，拥有广泛共同利益和广阔合作空间，中国推动日本共同致力于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菅义伟当选首相后，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分别致电菅义伟祝贺其当选。在贺电中，习近平主席表示：“中日互为友好近邻，同是亚洲和世界上重要国家，发展长期稳定、友好合作的中日关系，符合两国人民根本利益，也有利于亚洲和世界的和平、稳定、繁荣。双方应恪守中日四个政治文件确立的各项原则和四点原则共识精神，积极推动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造福两国和两国人民，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做出积极贡献。”李克强总理表示：“中方愿同日方一道，加强两国各领域友好交流与务实合作，共同推动两国关系取得新的更大发展。”[23]在菅义伟新内阁成立后的首次中日首脑电话会谈中，双方着眼于发展两国关系，就包括首脑间的高层对话，加强双边及国际合作达成了一致。习近平主席再次祝贺菅义伟就任首相，并表示愿推动两国关系得到新发展，强调中方愿同日本新政府一道，不断增进政治互信，深化互利合作，扩大人文交流，努力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并再次表示支持日方明年举办一届成功的奥运会。菅义伟首相也重视和中国高层的政治对话。2020年9月12日，在总裁竞选辩论中，菅义伟就对华问题提出，虽然日中两国之间有悬而未决的问题，但重要的是要继续利用高层对话的机会，在表达日本主张的同时解决问题。[24]9月16日，刚当选为首相的菅义伟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要“与中国、俄罗斯等邻邦建立稳定的关系”。[25]9月25日，菅义伟在与习近平主席的首次电话会谈中表示，日中关系的稳定不仅对两国，而且对地区及国际社会而言也极其重要，希望两国共同负起责任。菅义伟内阁现在主要的精力在内政方面。刚当选为首相后的菅义伟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日本最主要的课题是集中力量抗击疫情和进行经济恢复。[26]在习近平主席和菅义伟首相的首次电话会谈中，双方就商定通过各种渠道合作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尽管菅义伟反对构筑“亚洲小北约”，但依然表示将继续强化日美同盟和深化“印太战略”，强调“在外交和安全保障领域，日本所处的环境愈发严峻，所以要以发挥作用的日美同盟为基础开展政策。为坚守国家利益，战略性地推动‘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发展”[26]，在国际安全上对中国仍继续保持“包围”态势。（二）中日关系的未来展望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和地区主要国家，中日保持良性互动和密切合作不仅符合双方利益，也有利于地区的和平与发展。2020年年初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中日一些既定的双边安排和继续改善两国关系的进程，中日关系面临的是更加复杂的前景，更需要两国通过高度的政治智慧加以管理，促进中日关系发展的正循环。一是经济关系将更为复杂。一方面，中日两国在经济上相互依存，互利共赢，中国是日本最大的出口市场，疫情后的中日经济合作也有发展的机遇和空间。据统计，2019年日本对中国进出口额达33万亿日元，占其进出口总额的21.3%。进入中国市场的日本企业约有1.36万家，与中国开展相关业务的日本企业达3万多家。尽管当前有部分日企响应政府“号召”离开中国，但全部搬回日本国内也是不现实的。2020年7月14～16日，日本经济新闻与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以3000名上市公司负责人为对象，进行了一项调查。[27]结果显示，有近六成人支持政府鼓励在华企业回归日本的决定；但也有七成人认为巨大的中国市场随着富裕阶层的扩大吸引力还将增加，42.4%的日企认为要维持中国市场与现在同样的重要性。而且为重振疫情后的经济，日本也需要与中国加强经济合作。而从地区经济发展的角度看，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也有进一步开拓的空间和领域。同时，日本对区域经济一体化持支持态度，积极推动地区达成自由贸易协定，与中国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上的理念一致，两国在共同维护稳定畅通的产业链、供应链和公平开放的贸易和投资环境等方面也有共同的需求。但是也应该看到另一方面，中日未来经济关系又存在不能忽视的消极动向。日本是全球化的受益者，尽管其“中国+1”进程中的“+1”是回归日本还是去第三国，根本上取决于成本和经济合理性，而不是所谓的“国家意志”或政治干预，日本也不会真心追随美国的“逆全球化”，但是日本力图减少对中国的依存度是事实。在上述日本经济新闻与日本经济研究中心进行的舆论调查中，对于日本是否应该也像美国那样阻断与中国的经济合作，有31.6%的日企认为“可以阻断”，这与有35.1%日企“不能阻断”的意见大体相当，这既反映部分日企与中国经济互动的矛盾心理，也反映日本“将生产基地搬出中国”以“做空中国”的保守派想法正在抬头。日本对华经济合作中的“不确定性”呈上升态势，在经济上“去中国化”的战略企图[28]需要引起我们的警惕。二是两国间存在的领土争端问题仍是影响中日关系发展的阻碍性因素。中日两国对钓鱼岛的主权归属存在争议，但日本政府无视两国搁置领土争议的“政治默契”，坚持在岛屿争端问题上采取强硬态度，这必将影响中日关系的健康发展。菅义伟政府在领土争端上仍然坚持强硬姿态。2013年担任官房长官期间，菅义伟就宣称钓鱼岛“一直处于日本政府的有效控制状态”，日本“决不让步”等。2020年10月，对于中国钓鱼岛博物馆在钓鱼岛专题网站开通一事，日本新任官房长官加藤信胜在记者会上辩称，中国没有为钓鱼岛建立网站的资格，日本通过外交途径向中国提出“抗议”，要求删除该网站。与此同时，日本不断强化对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的控制，这也必将对中日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带来负面影响。三是中日在数字经济等新领域内的合作将进一步复杂化。一方面，中日在数字经济领域的技术合作、创新合作、产业合作等方面存在广泛的空间。但出于谋求主导权和经济安全的考虑，日本排挤中国的数字经济。2019年1月，安倍晋三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提出“可信赖的自由数据流通（DFFT）”概念。2020年1月14日，日本总务省在国际战略局下基于DFFT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