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生减负问题家长满意度调查报告

中小学生“减负”问题家长满意度调查报告

“中小学生课外负担过重”问题是近年来社会舆论的热点，“减负”成为2018年中国教育的一个高频热词。21世纪教育研究院撰写的《我国中小学生“减负”问题研究报告》呈现了“中小学生负担现状”“义务教育阶段的择校竞争”“反噬教育的‘影子教育’”等方面的主要问题。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第一次写入“着力解决中小学生课外负担重问题”，将“减负”列入政府重要的议事日程。教育部等四部门联合下发《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开展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坚决纠正”“坚决查处”等措辞显示出此次治理校外培训机构违规办学行动的决心。为了解家长对中小学生“减负”情况的满意度，21世纪教育研究院联合腾讯教育于2018年11月21日至12月24日，开展中小学生“减负”问题家长满意度问卷网络调查。本次调查共回收问卷6748份，其中有效问卷6744份，有效样本率为99.94%。受调查者当中，小学生家长的人数最多（61.25%），其次是初中生家长（22.17%），幼儿园家长（8.85%）、高中生家长（7.73%）较少，超过八成的受调查者的孩子集中在小学和初中阶段。约八成的受调查者接受过大专及以上的教育，其中本科学历的人数最多（45.97%），其次是大专（23.37%），硕士和博士学历分别占8.01%、2.19%。受调查者孩子目前入读的学校类型数据显示，城市公办学校最多（77.22%），城市民办学校次之（12.53%），农村公办学校再次之（7.40%），国际学校和农村民办学校的比重均不足1%，接近九成的受调查者孩子就读于城市学校，超过八成的受调查者孩子就读于公办学校。受调查者家长为企业管理人员（22.05%）、教育医务和科研人员（19.96%）以及私营或个体经营者（16.59%）的较多，工人、公务员、商业服务人员、农民、军人等较少。受调查者孩子的学校来自全国32个省级行政区，样本分布广泛。一家长对“减负”政策的总体评价（一）“减负”政策受到大部分家长关注绝大多数家长对于“减负”政策还是有所关注的，最关注的是培训机构的治理和杯赛的整治（见图1）。问及2017年以来出台了哪些“减负”政策时，76.36%的家长选择“治理培训机构”，53.32%的家长选择“禁止杯赛”，33.79%的家长选择“公办学校与民办学校实行同步招生”，33.21%的家长选择“禁止统测”，27.27%的家长选择“九点或十点后可‘家长签字不写作业’”，仅有8.36%的家长选择“其他”，并且注明选择“其他”的原因为“不知道”。图1家长所知道的“减负”政策情况（二）“减负”政策未获得大部分家长认可接近九成的受调查家长没有肯定“减负”和治理教育培训机构的实施效果（见图2）。认为“减负”和治理教育培训机构“非常没效果”的人数最多，占比60.60%；其次是“不太有效”的人数，占比27.40%；认为“非常有效”“比较有效”的人数很少，分别占比0.79%、1.28%。图2家长评价“减负”和治理教育培训机构的效果（三）学校落实“减负”政策的情况差距较大作为“减负”政策的关键执行方，学校在落实“减负”政策的时候存在明显的差距，超过六成的受调查家长认为孩子所在学校没有落实“减负”政策，26.16%的家长评价学校有所落实“减负”政策，7.25%的家长认为学校完全落实“减负”政策。由此可见，1/3的家长肯定中小学校实施了程度不同、效果不等的“减负”举措（见图3），2/3的家长则没有感知到学校“减负”政策的落地。图3家长评价孩子所在学校是否落实“减负”政策二“减负”后学业负担的变化影响（一）学业负担程度并未“减轻”对于“减负”政策对孩子学习带来的影响，约半数的受调查家长（50.85%）认为“学业负担更重了”，44.48%的家长认为“没有变化”，仅有4.67%的家长表示“学业负担轻了”（见图4）。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家长认为学业负担没有减轻，“减负”政策对减轻学业负担的效果远未达到预期设想，反而呈现“越减越重”的趋势，这一现象发人深思。图4家长评价“减负”政策对孩子学习带来的影响校内课业负担与校外培训负担大体相当。在“治理培训机构”政策前后，家长比较校内的课业负担与校外培训机构的课业负担，约1/3的家长（33.91%）认为“原先学校负担重于校外培训，现在两者差不多”，约1/3的家长（33.50%）认为“现在学校课业负担重于校外培训负担”，约1/3的家长（32.59%）认为“现在校外培训负担重于学校课业负担”。将三组数据综合来看，校内课业负担与校外培训负担虽有所变化，但是总的感受不相上下。在出台“禁止各类与升学挂钩的杯赛与统测”政策后，受调查家长回答身边是否还有类似杯赛与统测在开展时（见图5），超过二成的家长回答“比较普遍”（22.21%）、“非常普遍”（21.00%）。不过，接近三成的家长表示“不清楚”（28.34%），6.38%的家长表示“没有”，22.08%的家长表示“比较少见”，折射出各类与升学挂钩的杯赛与统测的“降温”态势，但是与升学挂钩的杯赛与统测乱象还未得到彻底治理。图5家长回答身边类似杯赛与统测开展情况（二）家长对“减负”的态度存在矛盾比较受调查家长对给自己孩子“减负”的总体看法（见表1），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我支持‘减负’”的家长占比43.76%，属于认为负担过重、坚定支持“减负”的群体；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但为了升学和孩子的未来，只能这样”的家长占比44.63%，属于认为负担过重、被动接受“不减负”的群体；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不重，不需要减负”的家长占比7.12%，属于认为负担不重、反对“减负”的群体；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太轻，应该通过课外培训给他/她‘加料’”的家长占比4.49%，属于认为负担太轻、坚定支持“增负”的群体。家长群体对“减负”的态度存在明显的矛盾，接近九成的家长（88.39%）认为孩子负担过重。接近一半人为了升学、孩子的未来，选择让孩子承受现在的学习负担，并不支持“减负”，这一群体加上认为负担不重、不需“减负”的群体和认为负担太轻、坚定支持“增负”的群体，比坚定支持“减负”的家长群体，占比多了12个百分点。表1家长对给自己孩子“减负”的总体看法单位：%选项占比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但为了升学和孩子的未来，只能这样44.63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我支持“减负”43.76我的孩子学习负担不重，不需要减负7.12我的孩子学习负担太轻，应该通过课外培训给他/她“加料”4.49|Excel下载表1家长对给自己孩子“减负”的总体看法不同职业群体家长对自己孩子“减负”的总体看法存在明显差异（见表2）。48.22%的教育、医务和科研人员群体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但为了升学和孩子的未来，只能这样”，超过了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我支持‘减负’”的约11个百分点。与之相反，军人、农民、工人、私营或个体经营者群体选择“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我支持‘减负’”的占比，明显超过了“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但为了升学和孩子的未来，只能这样”的占比。家长对自己孩子“减负”的看法差异将影响其对“减负”政策实施效果的评价。表2主要职业群体家长对自己孩子“减负”的总体看法单位：%职业群体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但为了升学和孩子的未来，只能这样我的孩子学习负担过重，对他/她不好，我支持“减负”教育、医务和科研人员48.2237.30企业管理人员46.2742.17商业服务业人员45.6446.34公务员44.8944.42工人39.7350.57私营或个体经营者39.5049.42农民37.2049.39军人31.2556.25|Excel下载表2主要职业群体家长对自己孩子“减负”的总体看法（三）升学压力是造成学业负担过重的主要原因在学生学业负担过重原因的多选题回答中（见表3），受调查家长认为“义务教育阶段的择校竞争和升学压力”是最主要原因（80.04%），其次是“校长、教师片面追求升学率，给孩子施加过重压力”（60.05%），“培训机构推波助澜”（49.08%）、“家长过分看重孩子考试分数，给孩子施压”（42.48%）分别位居第三和第四。7.28%的家长选择“其他”作为上述原因之外的补充，涉及国家教育体制、社会竞争激烈、学校教师不尽责、家长跟风等方方面面的原因。表3家长认为造成学生学业负担过重的原因单位：%选项占比义务教育阶段的择校竞争和升学压力80.04校长、教师片面追求升学率，给孩子施加过重压力60.05培训机构推波助澜49.08家长过分看重孩子考试分数，给孩子施压42.48其他7.28|Excel下载表3家长认为造成学生学业负担过重的原因学生学业负担过重缘于社会、学校、培训机构、家庭等各领域的复合作用，但义务教育阶段的择校竞争和升学压力显然是家长判断的最大负担压力源。需要指出的是，选择“培训机构推波助澜”的人数超过了选择“家长过分看重孩子考试分数，给孩子施压”的人数，说明培训机构在学业负担方面的影响力超过了家庭自身。三“减负”后校外培训的变化影响（一）家长选择校外培训类型的倾向度有所改变政府实施“减负”政策后，家长选择校外培训类型的倾向度发生变化（见图6）。变化最大的是美术、书法、舞蹈、音乐等兴趣类培训，47.78%的受调查家长选择“增加美术、书法、舞蹈、音乐等兴趣类培训”，而仅有6.55%的家长选择“减少美术、书法、舞蹈、音乐等兴趣类培训”。志愿服务（公益劳动）、农村社会实践等综合社会实践的选择比重也明显增长，46.92%的家长选择“增加志愿服务（公益劳动）、农村社会实践等综合社会实践”，而仅有4.48%的家长选择“减少志愿服务（公益劳动）、农村社会实践等综合社会实践”。“减负”政策对大多数家长选择校外培训的类型产生了影响，家长由重视学生知识学习向更加关注学生兴趣发展、能力培养转变。值得注意的是，选择“增加学科竞赛、培优、补习等学科类培训”（21.56%）与“减少学科竞赛、培优、补习等学科类培训”（20.55%）大致相当，“减负”政策对学科竞赛、培优、补习等学科类培训的影响并不明显。另有16.21%的家长选择校外培训不受“减负”政策的影响。图6“减负”后家长更倾向于选择的校外培训类型（二）家长对校外培训作用的判断超过九成的受调查家长给孩子报名参加校外培训，培训机构仍是家长为孩子安排校外培训的主要方式。家长选择“大品牌的培训机构”（38.18%）多于“小品牌的培训机构”（31.63%），但差距并不大。选择“老师的有偿家教”和“亲友、熟人的辅导”分别占比17.53%、6.84%。不足6%的家长选择了“其他”，涉及未让孩子参加培训机构、网课学习及家长自己辅导等。虽然家长们热衷于给孩子报名参加校外培训，但他们对校外培训促进学习的效果并不太认可（见图7）。受调查家长评价校外培训促进孩子学习的效果“不太明显”“没有作用”的占比分别是44.05%、9.91%，超过半数的家长否定了校外培训促进孩子学习的作用。34.96%的家长评价效果“比较明显”“非常明显”，还有11.08%的家长认为校外培训对孩子学习“产生副作用”。图7家长评价校外培训促进孩子学习的效果关于是否存在老师课内不讲、让学生参加课外培训的提问，约七成的受调查家长承认问题依然存在。24.47%的家长认为老师课内不讲、让学生参加课外培训的问题“比较普遍”，26.84%的家长认为问题只存在于“个别老师”，16.30%的家长表示“好像有”。图8家长给孩子报名校外培训的主要原因在回答给孩子报名校外培训的主要原因时（见图8），受调查家长选择最多的是“提高成绩，增强竞争能力”（58.70%）。其后依次为“培养广泛兴趣，提高素质”（35.79%）、“跟上学校进度”（30.47%）、“别家的孩子报了，我们也得报”（28.97%）、“掌握一门技能，提高孩子未来的竞争力”（26.08%）。排在最后两位的是“孩子自己喜欢”（15.29%）和“解决放学后的托管”（13.21%）。调查结果显示，家长给孩子报名校外培训鲜少真正基于孩子的意愿，多数都是家长期望可以提高孩子成绩，从而提高在择校和升学中的竞争力。四家长对政府“减负”政策的期待（一）对政府“减负”政策的矛盾心态与家长对“减负”的态度存在矛盾相呼应，受调查家长对政府“减负”政策的发展表现出矛盾心态（见图9）。不到三成的家长期待“坚决推进现有的‘减负’政策”（27.46%），约四成家长期待“继续规范并减少校外培训，但不应降低校内学业要求”（41.52%），22.78%的家长期待“应当继续减少在校学习压力和过度竞争，但不应更多干预校外培训”，明确表示“请不要给我的孩子‘减负’”的家长占比达到8.24%。调查结果显示，超过90%的家长对政府“减负”政策持有不同程度、不同方向的支持态度，并且其中多数家长期待“减负”政策发展的重心落在规范校外培训上。图9家长对政府“减负”政策的发展期待（二）改革考试评价制度是家长最期待的措施在家长期待解决“减负”问题的措施中（见图10），受调查家长选择“改革中考和高考制度，采用多元的、体现素质教育的录取标准”最多（72.18%），改革考试评价制度成为家长最期待的“减负”措施。“增加优质教育资源，减轻孩子升学压力”获得了超过六成家长的支持（64.29%），选择“提高教师素质，提高教学效率”的占比仅比前者少了约5个百分点。家长对“加强督导，使减负措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