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法》与《刑法》衔接实施中的问题及有效解决,刑法论文

(监察法）与(刑法）衔接实施中的问题及有效解决,刑法论文内容摘要：基于(监察法〕的宪法性法律地位和全面依法治国方略等理论基点，(监察法〕的有效施行需(刑法〕与之有机衔接。然而，(刑法〕在相应职务犯罪主体及相关犯罪对象、罪名体系、刑罚配置和认罪认罚从宽规定等方面，存在与(监察法〕不相对接的众多问题，使得依(监察法〕意图实现的监察全覆盖等目的难以实现，并会滋生新的权利滥用风险。(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以上问题的有效解决，应是基于以上理论基点，通过法律解释和刑法修正的途径，完善(刑法〕相应规定的司法适用规则和立法规范设置。本文关键词语：监察法;刑法;理论基点;监察全覆盖;法律解释;刑法修正;Abstract：BasedontherelevantlegalstatusofConstitutionandtheoverallstrategyofgoverningthecountryaccordingtolaw,theeffectiveimplementationofSupervisionLawneedsanorganiclinkwithCriminalLaw.However,inCriminalLaw,therearemanyproblemsthatdonotcorrespondtoSupervisoryLaw,suchasthesubjectofdutycrimeandtheobjectofcrime,theaccusationsystem,thepenaltysettingandthelenientprovisionofconfessionandpunishment,whichmakeitdifficulttoachievethegoaloffullcoverageofsupervisionaccordingtotheintentofSupervisoryLaweffectively,andwillbreednewrisksofabuseofpower.TheeffectivesolutiontotheaboveproblemsintheconnectionbetweenSupervisionLawandCriminalLawshouldbebasedontheabovetheoreticalbasis,throughthepathoflegalinterpretationandcriminallawamendment,toimprovethejudicialapplicationrulesandlegislativenormssetbythecorrespondingprovisionsofCriminallaw.Keyword：SupervisionLaw;CriminalLaw;theoreticalbasis;fullcoverageofsupervision;legalinterpretation;criminallawamendment;为加强对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的监督，实现监察全覆盖，深切进入开展反腐败工作，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当代化，第十三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于2021年3月通过了(中国监察法〕(下面简称(监察法〕)。自此，我们国家进入了深化国家监察体制改革、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以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开展反腐败工作的现代。1然而，作为配合(监察法〕以上立法目的实现的、关系最为密切的(刑法〕，在相应职务犯罪主体及相关犯罪对象、罪名体系、刑罚设置和认罪认罚从宽规定等方面，却无法与(监察法〕相对接，致使(监察法〕相关规定难以落实，这不仅影响监察全覆盖等立法目的的实现，而且会发生新的权利滥用风险，进而影响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当代化的整体进程和效果。一、(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的理论基点对(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理论基点的梳理与讨论，是解决两法在衔接上所存在的问题和实现两法有机衔接的基础和前提。基于两法在我们国家法律体系中的地位以及在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国家治理能力当代化中的法治责任，这个衔接的理论基点，至少包括(监察法〕的宪法性法律地位和国家治理的全面依法治国方略两大方面。(一)(监察法〕的宪法性法律地位所谓宪法性法律，2通常是指有关规定宪法内容、调整宪法关系的法律。3华而不实，在不成文宪法国家，它包括所有有关规定宪法内容、调整宪法关系的法律;4在成文宪法国家，它是除了宪法典以外，其他含有调整宪法关系之内容的法律，5包括带有宪法内容的普通法律(如选举法、国家机关组织法等)和其他带有宪法内容的某些政治性文件或国际协议(如地区性盟约等)。对于宪法性法律能否有宪法规范的表现形式即宪法效力，在理论上大体有如下两种不同观点:一是宪法效力讲，以为宪法性法律具有宪法效力;6二是基本法效力讲，以为宪法性法律与刑法、刑事诉讼法等基本法律的效力一样。7以上两种观点中，后者是多数学者的观点。8这意味着，我们国家宪法学理论上的主流观点，是不成认在(宪法〕外具有宪法效力的法律规范的，或者讲，成文宪法国家的所谓宪法性法律，只不过是根据宪法制定和层级较低的普通基本法律罢了。然而，并不能由于以上主流观点而忽视或否认宪法性法律在基本法律位阶上的引领地位。其一，与普通基本法不同的是，宪法性法律与宪法一道成为建立国家法律体系的基础。宪法性法律固然在形式上与刑法、民法等基本法相一致，均是对宪法的规则化9，但因它是规定有关国家机关组织机构、国家构造形式、立法体制、公民政治权利、国家领域、国家主权、国家象征等方面的根本性法律规范，这就决定了它与宪法一起共同成为一国整个法律体系建立的基础。10也就是讲，这个概念的出现和存在，并不是泛指那些根据宪法或以宪法为母法制定出的所有法律，而是特指那些调整与宪法相配套、直接保障宪法施行和国家政权运作等国家政治关系方面的宪法性的法律，属于宪法的贴身侍卫。11反观以上主流观点，显然忽视了宪法性法律是为了解决那些补充调整宪法关系的法律之法律位阶问题而派生出的一个特定概念这一根本性的问题。其二，确立宪法性法律在基本法律位阶上的引领地位是落实全面依法治国的需要。全面依法治国需要在建设中华特点社会法律体系和治国理政中，充分发挥的领导作用，更好地贯彻的政治体制改革等根本性意志，而在全面依法治国中，这些意志及其内容，需要通过法定程序转化为法律，这个法律最主要的就是宪法及其作为宪法补充的相关法中的引领性法律。若按理论上通常的理解，这些宪法性法律规定处在普通基本法律一个法律位阶上，则不利于在全面依法治国的法律体系建设中充分发挥这些宪法性规范的引领作用。显然，(监察法〕属于以上引领性宪法性法律。这详细可从其出台背景、制定意义和主要内容方面上得到具体表现出。其一，(监察法〕的制定是我们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产物和具体表现出。从出台背景和制定意义上看，(监察法〕的制定，是贯彻落实关于深化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决策部署的重大举措，是坚持和加强对反腐败工作的领导，构建集中统一、权威高效的国家监察体系的必然要求，是总结的十八大以来反腐败实践经历体验，为新形势下反腐败斗争提供坚强法治保障的现实需要，是坚持内监督与国家监察有机统一，坚持走中华特点监察道路的创制之举，是加强宪法施行，丰富和发展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当代化的战略举措。其二，(监察法〕的内容带有根本性和国家权利的重新分配性。在主要内容上，(监察法〕分为9章，包括总则、监察机关及其职责、监察范围和管辖、监察权限、监察程序、反腐败国际合作、对监察机关和监察人员的监督、法律责任和附则。这内容意味着，(监察法〕是有关监察机关的性质、定位及与其他机关关系(包括国家权利在相关机关间的重新分配)等国家政治制度的宪法性法律。它在反腐败治理整个法律体系中，处于引领性、源头性地位。12遗憾的是，(监察法〕的以上引领性宪法性法律地位与属性，在当下理论上并未遭到应有重视。从当下理论上的相关讨论来看，关于(监察法〕法律位阶的观点大体有两种:一是基本法律位阶讲。这是当下理论上的主流观点，以为(监察法〕与(刑事诉讼法〕等国家基本法律具有一样的法律地位与法律效力。13二是低于基本法律位阶讲。这是极个别学者在阐述(监察法〕与(刑事诉讼法〕之间的关系时所持的观点，以为(监察法〕是(刑事诉讼法〕的十分法，其位阶低于(刑事诉讼法〕。14对于第一种观点，与前述关于宪法性法律与普通基本法律的效力位阶一样之观点的论证理由一样，在这里不再赘述。对于第二种观点，显然是没有充分关注到(监察法〕内容的组织性、政治关系性等宪法性属性。不可否认，在(监察法〕中确实有众多有关刑事诉讼方面的内容，如有关案件管辖、立案程序、调查措施、强迫措施、证据适用等方面。但这些内容，与(刑事诉讼法〕中的这些方面内容以及(刑事诉讼法〕通过修订补充增删内容相比，有着根本的不同。由于，将检察机关的职务犯罪侦查职能转隶至监察委员会，这种转隶并不是简单的转机构、转职能、转人员，而是一种完全的体制创新，具体表现出为主体和程序的双重新设。15如此根本的不同，使得其有关刑事追诉方面的详细内容，是适用(监察法〕的规定，而不是(刑事诉讼法〕的规定;16这意味着，这些内容，是对国家相关刑事追诉权的重新分配，属于组织性和政治关系性上的，是政治体制改革的具体表现出和要求。(监察法〕的以上宪法性法律地位，决定了(刑法〕应当主动与其相关规定相衔接。固然宪法性法律所具有的法律地位并没有得到立法上确实认，但其内容的宪法引领性决定了，其他任何法律渊源都不能与之相抵触。详细就(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关系而言，在(监察法〕与(刑法〕内容不相一致或冲突时，只能是修改完善(刑法〕的规定及其适用规则，而不是相反和听之任之。(二)国家治理的全面依法治国方略和要求2020年的十八大将加快建设社会法治国家明确为政治体制改革的目的之一，2020年(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重大问题的决定〕对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作出全面的战略部署，2021年10月的十九大报告将坚持全面依法治国作为实现现代中国的历史责任的基本方略，进而中华特点社会法治建设进入全面推进阶段。法治在我们国家治国理政中的以上现代发展，要求我们国家的腐败治理体系也应随之完善。详细表如今:其一，全面依法治国要求腐败治理立法科学化。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总目的是建设中华特点社会法治体系，建设社会法治国家。相对于腐败治理立法而言，这个立法的科学化，主要是构建治腐的严密的法治监督体系和有力的法治保障体系。(监察法〕的制定，应当讲在我们国家已基本完善了对公权利的法治监督体系，但这不等于就构成了对公权利的腐败治理体系，还需要完善(刑法〕等的相应规定，以构成有力的法治保障体系和完备的法律规范体系。这就要求，(刑法〕必须贯彻(监察法〕关于深化国家监察体制改革，加强对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的监督，实现国家监察全面覆盖，深切进入开展反腐败工作的立法目的及其相应详细规定，并据此立改废相应规定。其二，全面依法治国要求治腐法律秩序统一。法律秩序统一，是全面依法治国对科学立法和严格执法等的基本要求。它不仅要求法律规范内部规定圆融自恰，而且要求各法律规范之间互相补充、配合，无所冲突。17既然(监察法〕与(刑法〕同属于中华特点社会法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且共同肩负着遏制腐败的职责，那么两法在相关规定上就应当遵循法秩序统一原则的要求。事实上，(监察法〕第66条违背本法规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查刑事责任中所谓依法追查刑事责任，首先就是根据刑事实体法追查刑事责任，即相关行为能否构成犯罪，须严格按照(刑法〕规定的犯罪构成来判定。这就意味着(监察法〕制定后，无论是基于(监察法〕的宪法性法律地位，还是其相对于(刑法〕的新法地位，18(刑法〕中与其不相一致的规定，均需予以修订完善。其三，全面依法治国要求依法治腐。的十八大提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重点应该是保证法律严格施行。的十九大强调: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而在依法执政中，最关键的是坚持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治国理政。19长期的反腐倡廉实践表示清楚，那些走上腐败道路的老虎苍蝇，之所以走上腐败道路，固然原因诸多且复杂，但缺乏必要的法治思维应是华而不实的共同特点。究其缘由，主要是这些公权利的行使者，习惯于人治思维和权利思维，在执政中存在选择性执法、运动式执法、钓鱼式执法、寻租性执法等人治思维和权利思维，进而出现依法执政与口是心非的悖论，使依法执政流于形式甚至走向法治的反面，并蜕变为老虎和苍蝇。20(监察法〕的制定，要求国家监察工作坚持标本兼治、综合治理，强化监督问责，严厉惩治腐败，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长效机制，并将监察机关及其工作人员明确纳入违背本法规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查刑事责任之列。21显然，(刑法〕中无论是职务犯罪主体还是其他相关规定中，均没有以上相应规定，进而不利于依法治腐和依法防腐，并会产生新的权利滥用风险，需要在(刑法〕修订或法律解释中，将这些内包容入华而不实，以确保腐败治理的有法可依和依法治腐。其四，全面依法治国要求治腐法律具有中华特点。理论上的考察表示清楚，无论是全面依法治国还是据此构成的治腐法律，都要立足本国实际和服务于本国治理形式。世界上没有普适性的法治道路，法治道路是对一般性法治原理进行创造性转化的产物，具有适应性、适宜性的基本特征，最合适的法治道路一定是立足本国实际、服务本国国家治理形式的道路。22这意味着，我们国家的腐败治理道路，不可简单借鉴甚至移植域外国家或地区的做法，需要立足于我们国家反腐倡廉的实际和服务于我们国家腐败治理的形式。显然，(监察法〕的出台就是这个具有中华特点腐败治理形式的深入具体表现出。这样，在我们国家的腐败治理的整个法律体系中，(刑法〕等相关治腐法律的内容与治腐形式，也不能简单借鉴甚至移植域外形式，而应立足我们国家的腐败现在状况，服务于坚持标本兼治、综合治理，强化监督问责，严厉惩治腐败，配合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长效机制，进而据此依治腐刑事政策逐步完善相应的罪名体系和刑罚配置。二、(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的当下问题基于(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的以上理论基点，我们能够发现，(刑法〕在与(监察法〕的衔接施行中，在职务犯罪主体、相关犯罪对象、认罪认罚从宽规定和相关犯罪的罪名体系与刑罚配置等方面都存在直接影响(监察法〕有效施行的不对接问题。(一)(刑法〕与(监察法〕在职务犯罪主体上的不对接1．(监察法〕规定的职务犯罪主体范围远大于(刑法〕规定的职务犯罪主体范围为实现监察全覆盖，(监察法〕将监察对象和职务犯罪主体规定为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简称公职人员)。公职人员在我们国家法律体系中不仅仅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而且也与现行(刑法〕规定的职务犯罪主体即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在内涵与外延上不同。根据(监察法〕第15条之规定，公职人员除包括现行(刑法〕规定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23外，还包括监察委员会、工商业联合会机关的公务员，以及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人员、受国家机关依法委托管理公共事务的组织中从事公务的人员、公办的教育、科研、文化、医疗卫生、体育等单位中从事管理的人员，并且还将原以国家工作人员论的村民委员会等村基层组织人员，从原来立法解释限定的协助人民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人员，扩大到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中从事管理的人员。24华而不实，这个立法解释规定的扩大，不仅仅是(监察法〕将以上立法解释限定的村基层组织扩大到所有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包括城市中的居民委员会和农村中的村民委员会，25而且是将以上立法解释限定的协助人民从事行政管理工作，扩大到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中的所有管理工作，进而将所有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中从事管理的人员都纳入(监察法〕的公职人员范畴和作为(监察法〕的监察对象。2．(刑法〕与(监察法〕的职务犯罪主体范围不同直接影响(监察法〕的有效施行以上两个概念的不同，必然带来(刑法〕无法对接(监察法〕全部监察对象施行的职务犯罪行为。也就是，固然不同调整对象的法律在相关人员范围上能够有所不同，但(监察法〕与(刑法〕在职务犯罪主体的称谓、界定、范围等的不同，则会因(刑法〕关于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职务犯罪主体界定限定(下面简称原国家工作人员)，而使得其他公职人员(下面简称原国家工作人员以外公职人员)所施行的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职务犯罪行为得不到刑事追诉。详细表如今:其一，监察机关和监察人员施行的职务犯罪行为得不到追诉。实现对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监察全覆盖，是出台监察法的重要指导思想所在。加强对监察机关和监察人员的监督，既是反腐打铁还需本身硬的要求，也是实现监察全覆盖的当然之义。为此，(监察法〕第65条和第66条等十分将监察机关及其工作人员施行的几种特定行为，规定为相应的单位犯罪26和自然人犯罪。华而不实，第65条要求对如下九种情况的行为追查监察法律责任:未经批准、受权处置问题线索，发现重大案情隐瞒不报，或者私自留存、处理涉案材料的;利用职权或者职务上的影响干涉调查工作、以案谋私的;违法窃取、泄露调查工作信息，或者泄露举报事项、举报受理情况以及举报人信息的;对被调查人或者涉案人员逼供、诱供，或者侮辱、打骂、虐待、体罚或者变相体罚的;违背规定处置查封、扣押、冻结的财物的;违背规定发生办案安全事故，或者发生安全事故后隐瞒不报、报告失实、处置不当的;违背规定采取留置措施的;违背规定限制别人出境，或者不按规定解除出境限制的;其他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的行为。在以上监察法律责任行为中，根据第66条规定，对于华而不实违背规定处置查封、扣押、冻结的财物违背规定发生办案安全事故等的能够成立单位犯罪，对于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刑讯逼供等的能够成立自然人犯罪。然而，我们国家现行(刑法〕规定并不能保障(监察法〕以上规定的贯彻落实。综观现行(刑法〕，除单位受贿罪、私分国有资产罪等极个别罪名的国家机关犯罪主体可将监察机关解释进来，以及除滥用职权罪、玩忽职守罪等罪名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犯罪主体可将监察人员解释进来以外，其他罪名如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罪、刑讯逼供罪、暴力取证罪都不包括监察机关与监察人员。这样，监察机关或者监察人员施行相应犯罪行为时，并无法对之追诉。例如，为保障反腐败工作的有序开展，(监察法〕监察程序章明确规定，监察机关可依法对被调查人或涉案人员采取讯问、询问、留置等调查措施。同时，为防止监察人员滥用职权，保障被调查人与涉案人员的合法权利，(监察法〕第40条第2款、第65条第4项及第66条又对监察人员刑讯逼供、暴力取证、虐待被调查人与涉案人员的行为作出了禁止性规定，即监察人员对被调查人或者涉案人员逼供、诱供，或者侮辱、打骂、虐待、体罚或者变相体罚的，构成犯罪的，依法追查刑事责任。现行(刑法〕中虽有刑讯逼供罪、暴力取证罪、虐待被监管人罪与之相对应，但刑讯逼供、暴力取证罪的犯罪主体为司法工作人员、虐待被监管人罪的犯罪主体为监狱、拘留所、看守所等监管机构的监管人员，不包括监察人员。据此，监察人员施行刑讯逼供、暴力取证、虐待被调查人或涉案人员的，均无法依现行(刑法〕的规定定罪处理惩罚。现行(刑法〕中如此内容的空缺，不仅虚置了(监察法〕的以上规定，而且导致刑法规定与监察法相应规定的不协调，进而违犯法律秩序统一原则，并不利于国家治理体系当代化的实现和(监察法〕所要求的以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开展反腐败工作的落实，以及不利于现代腐败标本兼治的将权利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原理与要求的贯彻，带来权利滥用的风险。其二，原国家工作人员和监察人员以外的其他公职人员施行的职务犯罪行为得不到追诉。据(监察法〕第66条的规定:违背本法规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查刑事责任。据此，所有公职人员施行违背本法规定的贪污贿赂、渎职渎职等职务行为，都能够成立相应职务犯罪主体。综观现行刑法立法及其刑事司法实践，除了立法明确规定的国家工作人员构成的贪污贿赂犯罪、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构成的渎职罪，以及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明确将那些依法依规履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解释为贪污贿赂犯罪和渎职罪的犯罪主体外，其他依法依规履行国家公职人员职权职责的类似于既有贪污贿赂犯罪和渎职罪等职务犯罪行为，不能以相应的职务犯罪追诉。例如，根据两高(关于办理商业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第3条之规定，对于国有公司中的非国家工作人员，即便是依法从事公务，也会因其不具有国家工作人员身份，而不能被认定为受贿罪的主体。24再如，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刑法〉第93条第2款的解释〕，村组织成员在施行立法解释规定的七项协助人民从事法定行政管理工作以外的管理工作时，并不属于(刑法〕第93条第2款规定的其他按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相应地，其在依法从事相关管理工作经过中施行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玩忽职守等行为的，也都无法按照现行刑法规定的职务犯罪追查其刑事责任。(二)(刑法〕与(监察法〕在相关犯罪对象上的不对接为保障监察活动的顺利开展，维护监察法之权威，(监察法〕第62条至第64条还将相关单位或者人员妨害监察活动的行为规定为了犯罪。但是，(刑法〕的相关规定与之并不对接。详细表如今:其一，为保障监察机关作为行使国家监察职能的专责机关的权威性，(监察法〕第62条将有关单位拒不执行监察决定，或无正当理由拒不采纳监察建议的行为规定为了犯罪。尽管现行(刑法〕规定了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但该罪的犯罪对象不包括监察决定与监察建议。据此，有关单位拒不执行监察决定或者无正当理由拒不采纳监察建议的，并无法按照现行刑法的规定定罪处理惩罚。其二，为保证监察人员行使职权不受非法损害，(监察法〕第64条将被调查人报复陷害监察人员的行为规定为了犯罪。(刑法〕虽规定了报复陷害罪，但该罪的犯罪对象并不包括监察人员。据此，便无法按照现行刑法的规定来规制报复陷害监察人员的行为。其三，为保障监察活动的顺利开展，(监察法〕赋予了监察机关查封、扣押、冻结涉案财产的权利。对于已被监察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任何人不得随意处置。现行(刑法〕虽规定了非法处置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罪，但该罪的犯罪对象仅为已被司法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据此，行为人非法处置已被监察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的，不构成此罪，这显然无法为监察活动的有序进行提供刑法保障，有损监察全覆盖的贯彻效果。(三)(刑法〕与(监察法〕在相关诉讼阶段上的不对接为保障监察活动的顺利开展，维护监察法之权威，(监察法〕第63条将提供虚假情况，掩盖事实真相;串供或者伪造、隐匿、毁坏灭亡证据;阻止别人揭露检举、提供证据等行为规定为了犯罪。尽管现行(刑法〕规定了伪证罪和辩护人、诉讼代理人毁坏灭亡证据、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但其都限定在在刑事诉讼中。据此，在监察活动中，证人、鉴定人、记录人、翻译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存心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别人或者隐匿罪证的以及辩护人、诉讼代理人毁坏灭亡、伪造证据，帮助当事人毁坏灭亡、伪造证据，威胁、引诱证人违犯事实改变证言或者作伪证的，均无法像(刑法〕中类似行为那样，得以按犯罪处理。(四)(刑法〕与(监察法〕在腐败治理目的上的不对接主要是相关犯罪的罪名体系和刑罚配置不完善，导致(监察法〕的预期目的难以实现。据(监察法〕第1条和第6条的规定，本法出台的预期目的，主要是构建集中统一、权威高效的中华特点国家监察体制，实现对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的监督，详细包括加强对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的监督，实现国家监察全面覆盖，深切进入开展反腐败工作(第1条)，以及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长效机制(第6条)。显然，这些立法目的与反腐预期目的的实现，有赖于完善和具体表现出国家治理能力当代化的相应行政法和刑法惩罚处置体系与之对应。然而，现行(刑法〕在这个方面至少存在如下问题:其一，贿赂犯罪罪名体系设置不当，带来罪名理解与适用上的困惑。主要包括犯罪构成要素设置不当与罪名类型化缺乏两个方面。华而不实，前者主要是，为别人谋取利益财物等要素的设置，限制了贿赂犯罪的适用范围。例如，近年来，贿赂犯罪的手段不断翻新，以财物以外的财产性利益进行贿赂的情形日趋普遍。然而，现行(刑法〕仍将贿赂犯罪的对象界定为财物。据此，行为人为谋取不正当利益，而给予国家工作人员以财物以外的财产性利益的(如提供会员服务、旅游等)，则无法按照行贿罪定罪处理惩罚。再如，根据现行(刑法〕规定，受贿罪的成立需要以为别人谋取利益为前提。据此，行为人单纯地收受贿赂并未为别人谋取利益的，或者履职时未被请托，但事后基于该履职事由收受别人财物，均不构成受贿罪。显然，(刑法〕如此之规定无法知足我们国家腐败犯罪治理的实际需要，这已是学界之共鸣。27后者主要是，贿赂犯罪罪名设置过于冗杂，即现行(刑法〕在规定受贿罪、行贿罪的同时，又规定了单位受贿罪、对单位行贿罪、介绍贿赂罪、单位行贿罪、利用影响力受贿罪、对有影响力的人行贿罪等罪名，如此规定，非但不能有效规制贿赂犯罪，反而会因过于细化的规定而带来理解与适用上的困难。例如，对介绍贿赂行为，本能够作为行贿罪或受贿罪的共犯处理，28但(刑法〕却又专门规定了介绍贿赂罪。如此立法，因理论上和实践中始终没有能对哪些行为仅以介绍贿赂罪论处提出行之有效的认定标准，29使得介绍贿赂行为的定性成为困扰司法实践的一大难题。30这不仅有损法律的严谨性与权威性，而且还会因法律适用困难而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腐败治理的效果。其二，相关犯罪的刑罚配置不当，有碍腐败的有效遏制。主要表如今:(1)部分犯罪资格刑缺位。为有效预防贪利型犯罪，应为其配置财产刑，以提高犯罪成本。可在我们国家(刑法〕关于贪利型职务犯罪的规定中，如挪用公款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和隐瞒境外存款罪并未配置财产刑。(2)资格刑适用范围过窄。在职务犯罪资格刑的配置上，有观点以为，剥夺公权的处理惩罚已为公证法、公务员等部门法所规定，因而没必要再对职务犯罪增设资格刑。31尽管同为剥夺公职，但刑法意义上的宣告与行政法意义上的宣告效果存在很大差异不同，将二者相混淆，显然是对刑罚独立价值的忽视。32因而，职务犯罪作为公职人员利用其享有的公权利施行的犯罪，从特殊预防的角度讲，应剥夺职务犯罪主体享有的公权利，以有利于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长效机制。然而，在现行(刑法〕中，剥夺公权的资格刑仅适用于被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的贪污贿赂犯罪分子，不能知足特殊预防之需要。(五)(刑法〕与(监察法〕在认罪认罚从宽上的不对接为具体表现出惩戒与教育相结合以及宽严相济的政策精神，(监察法〕第31条、第32条对(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和2021年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关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战略决策，33针对职务犯罪做了相应规定。详细包括如下几种情形之一:自动投案，真诚悔罪悔过的;积极配合调查工作，如实供述监察机关还未把握的违法犯罪行为的;积极退赃，减少损失的;具有重大立功表现或者案件牵涉国家重大利益等情形的;揭露有关被调查人职务违法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有助于调查其他案件的。这些规定，固然在形式上类似于(刑法〕中的自首、坦白、立功、退赃等法定或者酌定量刑制度或情节，但显然(监察法〕上的规定，肯定不能是(刑法〕上既有法定或酌定量刑情节的重复或简单重申，否则就会使本制度的改革意义名存实亡。客观地讲，(刑法〕中已有包含认罪认罚从宽性质和功能的各种法定和酌定量刑情节。如那些出于真诚悔罪的自首、坦白、立功、积极赔偿被害人损失、获得被害人谅解等。据(刑法〕第61条关于量刑根据等的规定，各种反映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性和行为人的人身危险性等方面的事实，都是量刑轻重的根据，只不过根据立法的详细规定情况，它们分属法定或酌定量刑情节罢了。本制度的所谓认罪认罚从宽，在实体上应为(刑法〕中各既有相关从宽定罪量刑情节的表现，无法以独立情节的形式与(刑法〕中各既有相关从宽处理惩罚量刑情节并存。否则，就无法理解和界定认罪认罚从宽与(刑法〕中各相关法定和酌定从宽定罪量刑情节的关系，并必然带来适用上的混乱甚至虚化。在我们国家已推行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改革试点中，确实是将认罪认罚作为一个独立的从宽处理惩罚量刑情节。34然而，这个所谓的情节，实际上只是启动了认罪认罚程序并签订具结书的纯程序性东西，并不真正具有量刑情节之实，即没有反映(刑法〕中各既有相关从宽处理惩罚量刑情节之外的社会危害性或人身危险性大小。它的司法适用，实际上只是停留在程序意义上，并没有让被告人真正得到从宽实惠和给办案机关带来从宽便利，致使诉讼各方对启动或介入本制度的积极性并不高。一方面，法官因对认罪认罚案件左顾右盼而处理上往往宁重勿轻，另一方面，控方因认罪认罚案件增加了环节和工作量而抱怨较多并使很多环节流于形式，并且，辩方因认罪认罚后没有看到实惠而对本制度信任缺乏和介入度不高。也正为此，社会各界对该制度的认同程度也不高，以为本制度试点中的做法，只是早期探寻求索的速裁程序等程序制度的翻版，并没有多少本质意义上的突破，与本制度的预期改革目的相距甚远。另外，理论上也有观点以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是对我们国家(刑法〕中既有法定或者酌定量刑情节或制度的重述，并非制度创新。35此观点同样值得商榷。理由在于，将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理解为(刑法〕中现有自首、坦白、立功、退赃等法定或者酌定量刑制度或情节，是无法承载(监察法〕的以上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功能与责任的。本制度作为由最高层决策并由立法机关受权试点的重大司法改革制度，有其出台的时代背景和承载的历史责任。这不仅仅是提高诉讼效率、节省司法资源，而且还是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促进被调查人回归社会和分化瓦解职务犯罪攻守同盟，推进社会治理能力当代化的必要措施。36这就决定了，本制度在实体从宽上，肯定不是(刑法〕中既有从宽制度或规定的简单重申，而应是对接(刑法〕中出罪、免予刑罚处理惩罚、减轻处理惩罚、从轻处理惩罚、缓刑等既有从宽定罪量刑制度，并据宽严相济刑事政策，通过立法上的必要突破，给予更大幅度的鼓励性从宽。三、(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的实现途径(监察法〕与(刑法〕衔接施行的理论基点及当下问题表示清楚，我们国家新时期反腐败工作的深切进入推进和国家监察全覆盖的有效实现，需要(刑法〕与(监察法〕全面有机对接。鉴于二者对接中的当下问题中的不同属性，这个对接可分别采取相应的司法解释与立法完善途径予以实现。(一)出台法律解释解决那些可解释的不对接问题这种对接，适用于那些能够通过法律解释方式，将需要对接的可解释性内容，纳入现行(刑法〕的相应规定中。这里的法律解释方式，能够是扩大解释或者当然解释，可以以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立法解释或国家监察委员会与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等联合作出的司法解释。这里的解释内容，根据前述两法对接的问题，主要是将留置场所、监察机关、监察人员等，解释到刑法的相应规定中。1．将留置场所解释到现行(刑法〕规定的监管机构中结合(监察法〕第65条第4项与(刑法〕第248条的规定可知，能否根据虐待被监管人罪来规制监察人员虐待被调查人或涉案人员的行为的关键在于，留置场所与监管机构之间关系的理解。若可将留置场所解释进监管机构中，那么，便可直接依现行刑法中的虐待被监管人罪定罪量刑。否则，只能修改刑法立法。尽管现行(刑法〕没有将留置场所明确规定在监管机构中，但一方面从概念的内涵上看，留置场所作为依法监管被留置人的机构，其在本质上就属于监管机构。另一方面，从立法形式上看，现行(刑法〕在监管机构的规定上采取的是开放式立法形式，即将监管机构界定为监狱、拘留所、看守所等机构，华而不实，等字的存在就为监管机构范围的扩张留下了空间。因而，完全能够将留置场所解释进监管机构中。如此一来，留置场所的监管人员虐待被留置人的行为规制问题也就迎刃而解。2．将监察机关监察人员分别解释进现行(刑法〕规定的国家机关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范畴之中根据2021年(宪法〕第123条和第124条关于监察机关的性质和职权规定，监察机关属于(宪法〕新增的国家机关，相应地，监察人员属于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范畴。于是，便能够通过解释途径，将监察机关解释进国家机关、将监察人员解释进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继而可直接根据现行(刑法〕中以国家机关、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为主体的犯罪来规制监察机关、监察人员所施行的部分职务犯罪行为。3．将认罪认罚从宽的规定按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作出鼓励性从宽解释为了实现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关于提高诉讼效率、节省司法资源、缓解社会矛盾、提升行刑效果、转型刑罚观念等顶层设计，推进社会治理能力当代化，将(监察法〕第31条、第32条规定的自动投案，真诚悔罪悔过的积极配合调查工作，如实供述监察机关还未把握的违法犯罪行为的积极退赃，减少损失的具有重大立功表现或者案件牵涉国家重大利益等情形的揭露有关被调查人职务违法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有助于调查其他案件的，按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作出比(刑法〕中的自首、坦白、立功、退赃等法定或者酌定量刑制度或情节从宽幅度更大的鼓励性从宽。详细能够是:(1)对于通常情况下接近出罪的案件，因认罪认罚而予以出罪。根据(刑法〕第13条关于情节显着稍微危害不大的，不以为是犯罪的规定，以及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见〕第14条关于对于有一定社会危害性，但是情节显着稍微危害不大的行为，不作为犯罪处理的规定，在案件的情节被综合评价为接近情节显着稍微危害不大程度时，包括那些本为(刑法〕总则和分则中规定的各法定或酌定免予刑罚处理惩罚情形，在行为人认罪认罚情况下而予以出罪即不以为是犯罪。(2)对于通常情况下接近免予刑罚处理惩罚的案件，因认罪认罚而给予免予刑罚处理惩罚。根据(刑法〕第37条关于对于犯罪情节稍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能够免予刑事处理惩罚的规定，在案件情节被综合评价为接近免予刑罚处理惩罚程度时，包括那些本为刑法总则和分则中规定的各法定或酌定减轻刑罚处理惩罚情形，在行为人认罪认罚情况下而予以免予刑罚处理惩罚处理。(3)对于通常情况下接近减轻处理惩罚的案件，因认罪认罚而给予减轻处理惩罚。根据(刑法〕第63条关于犯罪分子具有本法规定的减轻处理惩罚情节的，应当在法定刑下面判处刑罚的法定减轻处理惩罚制度规定，以及关于犯罪分子固然不具有本法规定的减轻处理惩罚情节，但是根据案件的特殊情况，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可以以在法定刑下面判处刑罚的酌定减轻处理惩罚制度规定，在案件情节被综合评价为接近减轻处理惩罚程度时，包括那些本为刑法总则和分则中规定的各法定或酌定从轻处理惩罚情形，在行为人认罪认罚情况下而予以减轻处理惩罚。(4)对于通常情况下无法定或酌定从轻处理惩罚的案件，因认罪认罚而给予从轻处理惩罚。根据(刑法〕第62条关于犯罪分子具有本法规定的从轻处理惩罚情节的，应当在法定刑的限度以内判处刑罚的规定，在行为人认罪认罚情况下而予以从轻处理惩罚。(5)对于通常情况下接近缓刑的案件，因认罪认罚而适用缓刑。根据(刑法〕第72条关于缓刑制度的规定，在案件情节被综合评价为接近适用缓刑时，在行为人认罪认罚情况下而适用缓刑。(二)启动(刑法〕修订解决那些立法性的不对接问题这种对接，适用于需要通过部分修改(刑法〕的那些不可解释的内容，通过立法程序纳入到刑法的相应部分。详细包括前述两法对接所存在的问题中，不合适通过法律解释予以对接的所有内容。1．修订(刑法〕中有关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相应规定为解决两法在职务犯罪主体界定上不对接的问题，对于那些依法应当追查为职务犯罪而又不宜解释为(刑法〕规定的职务犯罪主体的公职人员，需通过立法程序纳入职务犯罪主体中，并据此重新表述这个主体的表述和重新界定其范围。详细是结合(监察法〕的规定，将(刑法〕中所有国家工作人员的规定修改表述为国家公职人员，并将其第93条关于国家工作人员的界定修改为:本法所称国家公职人员，是指所有行使公权利的公职人员。这里的国家公职人员，自然包括了监察机关的公职工作人员即监察人员。理论上有观点主张以解释途径将监察人员解释进(刑法〕规定的司法工作人员之中，继而直接根据现行(刑法〕有关司法工作人员的规定来追查监察人员的刑事责任。37显然，这种观点忽视了国家监察机关在国家机关中的性质地位。据现行(宪法〕规定，国家监察机关是法定的国家机构(关)，但不是司法机关;监察人员是国家工作人员(国家公职人员)，但不是司法工作人员。据此，即便是以扩大解释的方式将监察人员解释进(刑法〕规定的司法工作人员之中，也因违犯宪法对监察机关及其工作人员的定位而并不适宜。监察人员作为犯罪主体应当通过立法程序纳入(刑法〕的相关规定中。详细包括如下方面的修改:在刑讯逼供罪中增加监察人员对被调查人及涉案人员实行刑讯逼供的的内容;将监察人员新增为徇私枉法罪、泄露不应公开的案件信息罪的犯罪主体;在私放在押人员罪与渎职致使在押人员脱逃罪中分别增加监察人员私放被留置人与监察人员由于严重不负责任，致使被留置人脱逃的内容;在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罪中增加监察人员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的内容，即将该条文中的行政执法人员修改为监察人员、行政执法人员。同样，也通过法定立法程序将监察机关补充到(刑法〕各相应规定中。详细结合(监察法〕第65条、第66条的规定，修改(刑法〕分则第六章、第八章与第九章的相应规定，做如下两方面的修改:一是将监察机关增加到私分罚没财物罪中。详细是将私分罚没财物罪的犯罪主体修改为司法机关、行政执法机关、监察机关。二是新增以监察机关为主体的单位犯罪。对于(监察法〕第65条第6项至第8项规定的行为，尚不能在(刑法〕中找不到对应规定的问题，应通过及时增加新的罪名的方式加以解决。详细是，结合(监察法〕规定，在渎职罪章中增加违背规定发生办案安全事故发生安全事故后隐瞒不报、报解除出境限制行为，且采用单罚制单位犯罪的新罪名。2．修改(刑法〕中有关犯罪对象的规定。结合(监察法〕第62条至第64条与(刑法〕相关规定可知，为解决两法在相关犯罪对象上的不对接问题，必须将监察决定监察建议已被监察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等补充规定为相关犯罪的犯罪对象。同时，由于监察决定等无法解释进相关犯罪的犯罪对象中，因而，为使两法在相关犯罪对象上相对接，需通过立法程序将监察决定等新增为相关犯罪的犯罪对象。详细是结合(监察法〕的规定，将监察人员新增为报复陷害罪的犯罪对象;将监察决定与监察建议新增为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犯罪对象;将已被监察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新增为非法处置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罪的犯罪对象。3．修改(刑法〕中有关刑事诉讼中的规定理论上有观点以为，能够通过解释途径即将调查解释为侦查，来解决两法在诉讼阶段上不相对接的问题。38尽管此观点符合本质正义的要求，但却存在忽视调查概念与侦查概念之间差异的问题。根据(刑事诉讼法〕与(监察法〕的相关规定可知，侦查是指公安机关、检察院在刑事诉讼程序中所施行的追诉活动，39而调查是监察机关针对腐败违法犯罪在监察活动中而作出的追诉活动，二者在内涵与外延存在一定的差异，40不能将调查解释进侦查概念之中。否则，便会与(刑事诉讼法〕的规定相冲突，引发刑事法秩序的不统一。换言之，主张将调查解释进侦查中以解决两法在诉讼阶段上的不对接问题的观点行不通。为使两法在诉讼阶段上相衔接，应通过立法修改程序，将伪证罪、辩护人、诉讼代理人毁坏灭亡证据、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中的在刑事诉讼中修改为在监察活动、刑事诉讼中。4．优化贿赂犯罪的罪状表述和精简罪名针对现行(刑法〕中贿赂犯罪罪名体系所存在的问题，应优化其罪状表述和精简罪名，以提高反腐败刑事立法质量。主要包括删除为别人谋取利益、介绍贿赂罪等要素与罪名，以及将财物修改为财产方面的内容。华而不实，为解决贿赂犯罪中为别人谋取利益等要素所带来的限缩贿赂犯罪适用范围的问题，以及介绍贿赂罪等犯罪所造成的贿赂犯罪罪名理解与适用上的难题，应适时删除为别人谋取利益、介绍贿赂罪等要素与罪名。对此，学界已有具体论证，不予赘述。41为解决贿赂犯罪中财物要素造成的限缩贿赂犯罪对象范围的问题，2021年最高人民法院与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了(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将可折算为货币的物质利益与支付货币的其他利益均解释进财物中，42以通过解释途径，将贿赂犯罪对象扩大为所有财产。43此解释虽在形式上回应了现实需求，但在本质上却违犯罪刑法定原则。从理论上看，一般以为，财产性利益是指财物以外的财产上的利益，44不能将其解释进财物中。否则，就会陷入将A包括在非A中的逻辑悖论中。45由此，既有司法解释将财产性利益解释进财物的做法，既超越立法本身能够具有的含义，也违犯全面依法治国所要求的法治精神。为将贿赂犯罪对象扩大到所有财产，以有利于实现监察全覆盖，则应通过修改立法的方式加以解决，即将贿赂犯罪中的财物修改为财产。5．完善职务犯罪的刑罚配置基于现行(刑法〕在职务犯罪刑罚配置方面存在的问题，应进行如下两个方面的修改:一是为挪用公款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和隐瞒境外存款罪增设财产刑。对贪利型犯罪适用财产刑，能够给行为人迎头痛击，遏制贪欲，减少犯罪的滋生，有助于实现特殊预防目的。46也正是基于此，(刑法修正案(九)〕加大了对贪贿犯罪的财产刑处理惩罚力度，增设了对贪污罪、受贿罪、行贿罪、单位行贿罪、介绍贿赂罪等犯罪的财产刑。从本质上讲，挪用公款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和隐瞒境外存款罪同贪污罪、贿赂罪一样，同属于贪利型犯罪，也理应为其统一配置财产刑。二是增加对职务犯罪并处剥夺政治权利的规定。基于职务犯罪多是行为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而施行这一特征，有必要立足于当下的刑事立法现在状况，对所有职务犯罪增设并处剥夺政治权利的规定，消除职务犯罪再犯可能性，以实现特殊预防的目的。6．在(刑法〕相应规定中增加认罪认罚的相应鼓励性立法规定鉴于监察法与刑法在量刑制度方面存在的衔接问题，为充分发挥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职务犯罪案件中的价值功能，通过立法程序，应进行刑法立法上的必要突破，给予更大幅度的鼓励性从宽。详细能够是:(1)将认罪认罚从宽增设为刑法的基本原则。与新修订的(刑事诉讼法〕将认罪认罚从宽设置为本法基本原则相对应，在(刑法〕中增设认罪认罚从宽的刑法基本原则并给予认罪认罚的行为人予以鼓励性从宽处理，应是贯彻认罪认罚从宽的政国策并对接(监察法〕(刑事诉讼法〕的必要举措。详细能够是认罪认罚的，在刑法原有从宽处理的基础上给予进一步的从宽处理。认罪认罚从宽适用所有刑事案件。在这里，刑法原有从宽处理包括(刑法〕第13条关于出罪、第37条关于法定或酌定免予刑事处理惩罚、第62条关于法定或酌定从轻处理惩罚、第63条关于法定或酌定减轻处理惩罚、第72条关于缓刑等的从宽处理规定。如前法律解释途径部分所述，在这些规定的基础上，在行为人认罪认罚时，视其具体表现出的人身危险性大小情况，根据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和罪刑相适应原则而详细决定鼓励性从宽的幅度。如对于通常情况下接近出罪的案件、接近免予刑罚处理惩罚的案件、接近减轻处理惩罚的案件、无法定或者酌定从轻处理惩罚的案件、接近缓刑案件，因认罪认罚而予以出罪、免予刑罚处理惩罚、减轻处理惩罚、从轻处理惩罚、适用缓刑。(2)修订和简化酌定减轻处理惩罚的核准程序。根据(刑法〕第63条第2款的规定，酌定减轻处理惩罚情节的适用需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显然，这不符合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机理和目的，需要在程序上予以简化。这是保证认罪认罚从宽规定得到有效施行所做的必要修改。详细有两个可选择方案:一是对所有酌定减轻处理惩罚情节，都改为经高级人民法院核准二是仅对认罪认罚案件，将其酌定减轻处理惩罚的程序简化为经高级人民法院核准。这个修订，不必担忧因自由裁量权过大而对酌定减轻处理惩罚有滥用问题。这一方面是在当下的司法环境下，高级人民法院是能够保证这个量刑情节的公正适用的，另一方面是在既有的司法实践中，其实存在比减轻处理惩罚更宽的酌定免予刑罚处理惩罚情形，并在审讯前阶段被广泛适用(例如(刑事诉讼法〕原第15条、现第16条的规定)，也没有出现被广为诟病的不公正适用问题。1李建国:(关于〈中国监察法(草案)〉的讲明〕，载(人民日报〕2021年3月14日，第005版。2宪法性法律是宪法学上的概念。法理学上使用的概念是宪法相关法，是在划分法律部门中使用的概念。但宪法相关法不是一个科学的表述，由于在逻辑上有宪法相关法就应当存在与宪法不相关法，如此便与宪法是一切法律之母法相悖。事实上，从我们国家新闻办公室于2018年10月27日发布的白皮书(中华特点社会法律体系〕有关宪法相关法的界定看，其主要包括(民族区域自治法〕(香港十分行政区基本法〕(领海及毗连区法〕(人民法院组织法〕(澳门十分行政区基本法〕(反分裂国家法〕(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组织法〕(人民检察院组织法〕(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组织法〕(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城市居委会组织法〕(国旗法〕(国徽法〕(国籍法〕等法律，而这些法律在本质上就是指宪法性法律。因而，在概念表述上，选择使用宪法性法律，更为妥当。(参见莫纪宏:(宪法学原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21-122页。)3文正邦:(宪法学教程〕，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23页。4韩大元:(宪法学基础理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96页。5朱应平:(宪法学基础〕，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9页。6王叔文:(宪法〕，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8页。7秦前红:(新宪法学〕，武汉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42页。8参见胡锦光、韩大元:(中国宪法〕，法律出版社2021年版，第90页;王广辉:(比拟宪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19-121页;周永坤:(法理学--全球视野〕，法律出版社2021年版，第96页;许崇德:(宪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2007年版，第34-35页;文正邦:(宪法学教程〕，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32页。9[英]WIvor．詹宁斯:(法与宪法〕，龚祥瑞、侯建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年版，第46页。10葛洪义:(法理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273页。11马岭:(宪法性法律的性质界定〕，载(法律科学〕2005年第1期，第29页。12吴建雄、王友武:(监察与司法衔接的价值基础、核心要素与规则构建〕，载(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21第4期，第27-28页。13莫纪宏:(准确把握监察法的属性〕，载(中国纪检监察〕2021年第7期，第39页。14张能全:(监察法与刑事诉讼法的位阶对接和法法衔接问题研究〕，载(黑龙江社会科学〕2022年第1期，第113-116页。15王秀梅、黄玲林:(监察法与刑事诉讼法衔接若干问题研究〕，载(法学论坛〕2022年第2期，第135页。16这一点与过去将海关、监狱、保护部门、国家安全机关增设为犯罪侦查主体，仅仅仅是主体增设和仍适用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根本不同。17陈金钊:(法律方式方法教程〕，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104页。18(监察法〕于2021年3月20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通过，相较于1997年3月(刑法〕全面修订及至2021年11月(刑法修正案(十)〕等部分修正而言，属于新法。19张文显:(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治国理政〕，载(社会科学家〕2020年第1期，第9页。20石经海:(法治思维是依法执政的前提〕，载(〕2020年第12期，第15页。21参见2021年(中国监察法〕第6条、第65条、第66条之规定。22汪习根:(法治中国的道路选择--的十九大全面依法治国思想解读〕，载(法学杂志〕2021年第1期，第20页。23据(刑法〕第93条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刑法〉第93条第2款的解释〕的规定，国家工作人员包括国家机关中从事公务的人员，以及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人民团体中从事公务的人员国家机关、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委派到非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从事公务的人员，以及其他按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如村民委员会等村基层组织人员协助人民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人员)。24(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刑法〉第93条第2款的解释〕将村民委员会等村基层组织人员协助人民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人员纳入其他按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的范围，限定为救灾、抢险、防汛、优抚、扶贫、移民、救济款物的管理社会捐助公益事业款物的管理国有土地的经营和管理土地征用补偿费用的管理代征、代缴税款有关计划生育、户籍、征兵工作等协助人民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人员。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