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经管批判性思维与道德推理09

批判性思维与道德推理

CriticalThinkingand

MoralReasoningSession9杨斌，yangb@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到目前为止我们谈过的伦理观，在判断正当(right)时义务论：律令，与结果无关契约论：契约，与结果无关功利论：功利，惟结果而定今天我们要谈：目的论目的论：德性，与人和事物的目的有关从道德分野说，功利论是不是目的论？结果论（Consequentialism）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公正(justice)和正当(right)只靠程序就有公正（正当）；不谈目的就无法得出公正（正当）正当关乎行为，行为主体(者)公正|正当的伦理谋划不同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当代美德伦理学来源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前384-前322)尼各马可伦理学(NicomacheanEthics)湮没，在西方历史的黑暗时代在欧洲失传13世纪，基督教与穆斯林世界的交流，复兴在伦理学中，不重要的配角，直到晚近为什么是目的论？如何跟美德相关的？先从柏拉图说起美德伦理学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柏拉图(Plato,前427-前347)理型(theForms)：永恒、不变、非物质的原型理型的复制品：对理型的模仿，但人类灵魂在经历出生这一巨大损害并可耻的过程后遗忘了与理型的接触。因此一个人的主要任务就是进行哲学思考，重拾对于理型的记忆。对于知识的渴望其实是对于“善”的知识的渴望。一个人如果懂得善，那么他就将是善的（具备所有美德）；道德错误总是由无知引起的。柏拉图的伦理学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柏拉图：理型，不变；变化，是糟糕的模仿。这不对。变化是现实关键的一部分，是为了挖掘出每一种“实质”的潜力，获得它的真正面貌。所有运动都是一种有目的的、寻找目标的活动世界上的每一种实质都具有一个内在的目标去获得这些自我实现。如果一个事物有某个功能，它的善就是完满地履行了它的功能。人类亦然。人的功能就隐含在他们的目的之中。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的扬弃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人的目的(功能)是什么？13世纪：上帝为什么将我们置于这里？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人的功能是灵魂的活动与理性相一致，或者不从理性分离。人的功能是作为一种生命存在，并且这种生命是灵魂的活动与理性的行为。一个好人应该很好很恰当地行使这些义务，当它获得它恰如其分的卓越时，每一件事都能很好地完成。人类之善是灵魂活动与卓越的一致。亚里士多德问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日常含义：美好的品质，让人钦羡的、值得弘扬的品德心理学：凡是可以给自我增添力量的东西社会学：多数人认可的品德、品性，成功和伟大人物身上呈现出的品德而从亚里士多德时期，好人(美德之人)，却是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好琴、好刀什么是美德？概念主体的变迁在荷马史诗所描述的英雄时代，一个人有无美德以及有怎样的美德，这由其社会角色决定，并只由这一因素决定特定社会角色（男性战士）的美德——任何社会角色（战士、君王、泥瓦匠等）的美德——共同社会角色（公民）的美德——特定物种（人）的美德——任何物种（物）的美德。从这个传统而来的美德概念，离开“目的（功能）”这个观念便无法理解。美德：功能的卓越发挥Teleology，目的论，字根是希腊语telos，指的是意图、目的和目标。从正当的角度讲：为了决定正当与美(恶)德，我们必须先看行动主体(人)的目的从公正的角度讲：为了决定某物品的正当分配方式，我们需要研究被分配之物的目的或意图。目的，经常不明显而具有争议性。目的论道德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是不是美德，算不算正当，要看目的。从女排2002年世锦、女羽2012年奥运说起延伸开来，运用目的论进行道德推理12-9合唱比赛，或马杯运动会奥运会Vs

NBA公司（鼓励狼性，淘汰小资_Robin）婚姻（同性婚姻）、婚前性行为(正当否？)娱乐明星的八卦（知名度与美誉度）目的论道德推理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在亚里士多德的目的论体系中偶然所是的人(man-as-he-happen-to-be)与实现其本质性而可能所是的人(man-as-he-could-be-if-he-realized-his-essential-nature)之间有一种根本的对比。伦理学就是一门使人们能够理解他们是如何从前一状态转化到后一状态的科学。因此，根据这种观点，目的论伦理学关注对潜能与行动、对作为理性动物的人的本质，以及更重要的，对人的目的(telos)的某种解释。目的论伦理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一燕不成春，一日亦如是；同理，一朝一夕不能令人长欢喜。不是什么？不是一种可以通过看喜剧或挠痒痒就能获得的状态，也不是一种可以通过定期使用可卡因可得到的经常性的快乐状态。不是快乐、荣誉和财富，因此，不是功利范畴衡量的而是：人的繁荣与完善，得尽其才，内在完好天性无一处受压抑，得到适当的展现。是完美吗？Eudaimonia(幸福|圆满)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你是否同意亚里士多德的观点，认为所有人都想获得幸福|圆满？除了这个目的之外，还能有什么？理性？理性若是人类的本质，哲学沉思就被证实为人类生活的最高目标、人类存在的“功能”，那是否最幸福的人是“哲学家”了呢？“沉思的人生”是否应“视为唯一真正构成幸福的人生”？道德推理：人的目的？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两种美德智慧美德与伦理美德智慧美德是通过遗传与教育相结合获得的伦理美德是通过模仿、实践和习惯获得的伦理美德我们发展出的习惯导致了性格状态——即采取某些特定行为的性情——假如这些性格状态与“黄金中道”相一致，那么就是富有美德的。智慧美德中理论智慧与实践智慧的区分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卓越是一种体现在决定中的性情，取决于关系到我们的中间性【中道】，这是由理性的指示和明智的人采取的方式所决定的。这是两个坏的状态中间的状态，一种包含着过度，一种则包含着不足；同样的，因为相对于情感和行为的要求一组坏的状态具有不足，而另一组则过度，因此卓越既是寻找也是选择中间状态。作为幸福，我们为了它本身而选取它。人们为善的道路只有一条，而“恶”的道路却有多条。黄金中道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恶德：不足与过度的极端都是恶德七重罪，恶德(Vice)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思考：恶德为什么是恶（不正当）的？恶德与法律道义论，契约论，与法律对人判罪，还是对行判罪？人很凶残，可否作为定罪的依据？恶德(vice)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你能列举出某个你的“美德楷模”吗？描述他/她的美德品质，哪些情况使他/她成为美德楷模？列举出你认为人人都该具有的美德（不少于10项），逐一解释其含义，并阐释包含它在你的【德目】中的理由。分析某个随着时间、地点、情境变化而内涵变化的美德，比如忠诚、勇敢、节制、宽恕？适度永远是一种美德（之路）吗？MEMO:关于美德的讨论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能够良好地估计对自己有利和有好处的事物是聪明人的特征，这不是指特定情况或场合，比如什么样的事物导致健康，或者导致身体强壮，而是哪种事物能够创造一般意义上的美好生活。经一事长一智，一个人才能渐渐知道该做什么，而且并非通过普遍规则的运用，而是变成一种人：这种人以特定的方式看待各种情境。——JohnMcDowell伦理智慧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作为理论，美德伦理学不在于花大篇幅去列举“好品质有哪些”，也不在于宣传“这些好品质怎么重要”，而在于对“实践智慧”这一理智美德展开分析。一个拥有美德的人，其实就是“那种知道在特殊情形下怎样下判断的人”：他具有一种能区别道德问题和非道德问题的内在机制；这种机制有助于他抓住当前处境中的某些特定因素；这种机制对于其他重要的但没有被突出的因素依然保持敏感性；由于他的敏感和专注，因此，他所突出的问题确实是当下情况的要害；这种机制提供了一种承诺，使他对那些他所认定的重要价值和计划保持整体性的长久忠诚。实践智慧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人们通常认为美德伦理学并不能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人们的这一看法有时就表现在这一假定中：“以行动者为中心”的而不是“以行动为中心”的美德伦理学思考的是什么(Being)而不是做什么(Doing)的问题，关心的是好的(和坏的)品行而不是正确的(和错误的)行动的问题，考虑的是“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我应该做什么?”的问题。BeingvsDoing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托马斯-阿奎那(ThomasAquinas，约1225年—1274年)目的论伦理：上帝是人的目的。人的幸福，决不在于身体上的快乐。这快乐是感性的、动物性的，它阻碍人接近上帝，使人脱离理性，所以，“人类最高的完善决不在于和低于自身的事物相结合，而在于和高于自身的某种事物相结合”。人生的最高目的就在于追求最高的善。这种最高的善、万事万物的最终目的就是上帝。必须把那些特别使人接近上帝的东西作为人的美德。传统的四枢德(智慧、勇敢、节制、正义)是值得称赞的，但它们只能导向自然的、世俗的幸福，因此人必须培育“信、望、爱”三种德性，只有这三种德性才能使人达到超乎本性的幸福。给亚里士多德”施洗”的中世纪美德伦理学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麦金太尔(AlasdairMacIntyre,1929-)《追寻美德》(AfterVirtue)（1981）《谁之正义，何种(合)理性》（1988）《三种对立的道德探究观》（1990）《IsPatriotismaVirtue?》（2002）伦理学史出身，对元伦理学攻击，关注现实生活现代性的反思：如何解释现代西方对诸种核心道德问题和道德哲学之核心问题所存在的各种明显难以根除的分歧？关键词：道德分歧，美德伦理和共同体传统美德伦理的当代复兴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主流：现代理性主义规范伦理麦金太尔(AfterVirtue)道德概念的无公度性使现代伦理学的普遍主义追求归于破产；伦理学上非人格性论证方式使现代伦理的规范性主张失去了通达人格内在的基础；现代伦理学对道德概念之广泛多元性起源的忽略所导致的非历史主义后果。美德伦理学为什么会复兴？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代孕母亲究竟是否道德上是正当的？功利论：推进了整体福利如何为孕、产和婴儿作价契约论：合同的不可侵犯性是否知情同意？是否自愿？义务论：是否作为目的而不只是手段地给予尊重是否侵害了某种权利？能否回答，形成共识？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不可公度性又称不可通约性，是从数学上借用来的术语。举个例子说，如边长为1的正方形，其对角线为√2，是一个无理数，对角线√2与边长1之间没有共同的度量单位。哲学中借用这一概念来说明在各个特定理论体系中，概念、原则、结果、方法、论证、结论都是自成一体，与另外的体系大不相同，设法归结到一些最根本的一致的意义元素上面，导致了不可比较，不相容（接受一种，就要排除另一种）。麦金太尔是说每一道德论证在逻辑上都是有效的，为真，很容易通过推演达到这一点。所有结论的确都源于各自的前天，但是，对于这些对立的前提，我们没有任何合理的方式可以衡量其各个不同的主张。不可公度性(incommensurability)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唯一绝对的真理第一，把美德看作是获得实践的内在利益的必需的品质；第二，把美德看作是有益于一整体生活的善的品质；第三，把美德与对人而言的善的追求相联系，这个善的概念只有在一种继续存在的社会传统的范围内才能得到阐释与拥有。麦金太尔的美德伦理观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在现代社会中，人不复完整，他被不同的角色所分割，散布在不同领域内，在这些领域中，都有制定详细的职业道德准则，人只需遵守这些准则就是一个合乎道德要求的人。而那些内在贯穿人生始终的美德品质却被忽视、被淹盖，没有得到始终一贯的践行。CTMR：好学生，好经理，好干部，好选手与，好“人”批评与反思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美德伦理”的概念有两个基本要素——一个是价值学意义上的“卓越”、“崇高”和“圆满”的道德价值评价标准；另一个是道德社会学意义上的“角色定位”，亦即：凡“美德”者必定是独特具体的、同道德行动主体的“特殊角色”、“特殊身份”和“特殊品格”直接相关联的。人，与角色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人类生活和行为的目的，确实意味着行动的结果，但更根本地蕴涵着人类对自身生活和行为的可能性价值意义的深刻理解。后一种意义上的目的正是人类的美德概念和美德伦理学得以确立的内在价值根基——才是解释人的美德追求及其深度意义的最终根据。在此意义上我们甚至可以说，没有目的便没有所谓美德。美德必定是相对于某种特定的人类目的而言的，美德本身即是某一特定目的的完美实现。目的与美德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机械服从外在的道德规范还是内心有完整的自我必需的美德资源？现代道德生活的深刻危机和现代道德理论的无公度性或不相容性事实提醒我们，一种自由个人主义的道德追求已经难以使我们获得一种对人类自我道德生活和观念的真实理解。我们必须返回到我们一直寄生其中的历史与传统，去寻找新的资源的灵感：必须求诸于我们生活期间的各种各样的和多层次的道德生活共同体（家庭、城市、群体、社团和联合体），去寻求完整的而非片面的、实际的而非抽象的、具体特殊的而非普遍主义的道德理解。麦金太尔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美德伦理及其呈现方式总是“地方性的”、特殊主义的，历史的或语境主义的，甚至是道德谱系化的，而不是普遍（普世或者普适）主义的、非历史的或超历史语境主义的，更不存在任何可普世化的单一的美德伦理图式。麦金太尔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理性是计算性的，它能够确定有关事实和数学关系的真理，但仅此而已。所以在实践领域，它只能涉及手段。对于目的，它必须保持缄默。理性甚至不能拒斥怀疑论（如笛卡尔所坚信的）；从而，根据帕斯卡尔的观点，理性的重要功绩在于认识到我们的信念最终建立在自然、风俗和习惯的基础之上。麦金太尔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任何伦理学理论都要讨论两个最基本的概念及其关系，一个是正当的概念，一个是善的概念。另一个与美德有关的概念，即“一个有道德价值的(morally

worthy)人的概念”，可以从前面两个概念推导出来。按照罗尔斯的看法，伦理学要么是以行动的善为基础的伦理理论，要么是以义务的正确性为基础的伦理理论，美德伦理学在理论上没有自己独立的地位。罗尔斯(John

Rawls)谈美德伦理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美德伦理学的复兴如何与共同体主义相关实践传统叙事美德与共同体主义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希望找到中国的传统哲学中的伦理思想与美德伦理的关系(贡献)《尼各马可伦理学》与《论语》论语中的美德伦理与道义伦理辨析美德伦理复兴后，中国…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小班研讨性、爱、婚中的美德伦理先将可能存在的有效组合列出，然后描述这种状态的社会概念，如“婚外性”“性交易”等逐一辨析每一种社会状态的正当否你的道德直觉？目的论道德推理的看法？CriticalThinkingandMoralReasoningTsinghuaSEMV规则：一个行动是正确的，当且仅当它是一个美德之人，按照她的美德品性在此情此景的情况下会采取的行动。这条一般性的规则似乎无法给道德上并不完满的人提供指导，因为他们不知道有德之人(或道德上更为完满的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会做什么。而对有德之人来说，又无需这条规则指导。那么，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呢？回答：第一，道德上不完满的人可以向道德上更为完满的人请教；第二，道德上不那么完满的人未必不知道有德之人在此时此景会做什么；第三，一个有德之人是指具备了诚实、仁慈、公正等品德之人，而诚实、仁慈、公正等美德都有相应的行动规则，比如“不许说谎”，“不许伤害他人”，“一视同仁”等。因此，尽管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