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 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导读

中央党校哲学部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边立新

习近平：协调推进“四个全面”，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不断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智慧的滋养。（2015-1-23）

恩格斯《费尔巴哈论》回顾了德国古典哲学解体和马克思主义哲学诞生的过程。重读这部经典，接受哲学智慧的滋养。

时代背景简介

德国古典哲学：德国资产阶级哲学。德国是哲学的民族。经济落后，哲学“与时代保持在同等水平”：是近代西方哲学发展高峰，是马克思哲学的理论来源。批判改造德国古典哲学，创立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任务。如何批判改造？恩格斯《费尔巴哈论》再现了这段历史。本书写作有三个原因。

第一，历史原因：为了实现马克思愿望。

马克思早年愿望：阐述德国古典哲学和自己哲学的关系。1845年：《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这是匆匆写成供以后研究用的笔记。”

此后，马克思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题目上来。1883年马克思逝世。这个任务落在恩格斯身上。

第二，现实原因：为了批评错误思潮。

马克思主义在欧洲的传播，有拥护者：工人阶级；也有反对者：资产阶级。宣扬新康德主义、新黑格尔主义、伦理社会主义等错误思潮，攻击马克思主义。一时引起思想混乱。批判错误思潮，阐述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是恩格斯面临的一项紧迫任务。

第三，直接原因：为了写作书评。《新时代》邀请恩格斯写作书评：评丹麦哲学家施达克《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一本书。1886年，恩格斯完成书评写作，并在《新时代》杂志上发表。1888年，恩格斯出版单行本。把马克思1845年《提纲》作为附录发表。第一章

黑格尔哲学的

革命性与保守性（一）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与

唯物辩证法的发展观

“我们面前的这部著作”：施达克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

“使我们返回到一个时期”：1848年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准备时期。

“这个时期离我们不过一代之久，但是它对德国现在的一代人却如此陌生，似乎已经整整一个世纪了”。许多人淡忘了这个时期。

德国资产阶级革命是如何发生的呢？“正像在18世纪的法国一样，在19世纪的德国，哲学革命也作了政治变革的前导。但是这两个哲学革命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同啊！”

德国革命与法国革命相同之处：

哲学革命是政治革命的先导，哲学革命引领政治革命。德国和法国是这样，中国也是这样。德国革命与法国革命的不同之处：法国大革命：资产阶级和封建统治者进行公开的斗争。一种激情是要平等，另一种激情是要自由。两种激情碰到一起，最终点燃了整个法兰西的心。这就是1789年。它是一个无经验的时代，但它襟怀开阔，热情洋溢，充满雄劲：这是一个永世难忘的时代，人类一定会长久地以崇敬的目光仰望这个时代。——《旧制度与大革命》德国资产阶级革命，具有两面性：想革命，怕革命。德国资产阶级革命发生较晚。资产阶级要革命；工人阶级也要革命。黑格尔哲学两重性：革命性和保守性“抽象晦涩的言词背后隐藏着革命激情。黑格尔哲学引起政府的感激，被推崇为普鲁士王国的国家哲学；引起了自由派的愤怒。”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在于他们都没读懂黑格尔。让我们举个例子来说吧。

黑格尔哲学两重性：革命性和保守性。

“抽象晦涩的言词背后隐藏着革命激情。黑格尔哲学引起政府的感激，被推崇为普鲁士王国的国家哲学；引起了自由派的愤怒。”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在于他们都没读懂黑格尔。

让我们举个例子来说吧。

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

这是黑格尔的著名的哲学命题。

从文字表面上看：是把现存神圣化，为普鲁士王国作辩护。

而隐藏在言词背后的东西是什么？几乎没有人看到。如果说有人看到了，这个人就是海涅。

这个命题的真实含义是什么？恩格斯作了解释。要理解这命题，必须区分两个概念。

现存现实。现存：当下存在；

现实：合乎理性。

合理性：不是事物固有的属性。凡是现存的，一定是要灭亡的；凡是合理的，终究是要产生的。

黑格尔哲学“合理内核”：辩证法

“黑格尔哲学的真实意义和革命性质，正是在于它彻底否定了关于人的思维和行动的一切结果具有最终性质的看法。”

“两个不可能”：

人的认识不可能最终完成；人类社会不可能停滞不前。

唯物辩证法的发展观点“在它面前，不存在任何最终的东西、绝对的东西、神圣的东西；它指出了一切事物的暂时性；在它面前，除了生成和灭亡的不断过程、无止境地由低级上升到高级的不断过程，什么都不存在。”一切都是暂时的，没有最终的东西。思想的辩证法，源于事物的辩证法。静止包含着运动，稳定蕴藏着发展。

正如马克思指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着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批判：辩证否定，革命：发展变化。

发展离不开批判问题就是时代的声音。“只有立足于时代去解决特定的时代问题,才能推动这个时代的社会进步。”只有解决问题，才能实现发展。（习近平）经济总量领先，人均落后；物质财富增加，资源环境短缺；社会需求增长，创新驱动不足；总体摆脱贫困，共同富裕问题突出。发现问题，政治上的敏锐；认识问题，思想上的清醒；解决问题，行动上的自觉。这一切，都离不开批判。（二）黑格尔哲学体系与方法的矛盾

黑格尔本人并没有明确地得出革命的结论。原因很简单，黑格尔哲学体系的唯心主义性质，使其带有极大的保守性。

体系：唯心主义←→方法：辩证法纯概念绝对观念自然界绝对精神是世界的本质，发展的三个阶段。纯概念--自然界--绝对观念。黑格尔哲学成为绝对真理。辩证法：认识是不断发展的，不存在永恒不变的绝对真理。辩证法：宝贵的哲学遗产

人们只要不是无谓地停留在它面前，而是深入到大厦里面去，那就会发现无数珍宝，这些珍宝就是在今天也还保持充分的价值。黑格尔哲学必将解体一方面，他在自己的体系中以最宏伟的方式概括了以往哲学的全部发展（体系）；另方面，他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走出这些体系的迷宫而达到真正地认识世界的道路（方法）。（三）黑格尔哲学的解体和

费尔巴哈哲学的出现

黑格尔哲学解体的两次分化：第一次：黑格尔哲学分化为老年黑格尔派和青年黑格尔派。第二次：在青年黑格尔派中，产生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费尔巴哈的贡献费尔巴哈消除了黑格尔唯心主义的统治地位，恢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发挥了巨大的思想解放作用，对马克思实现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的转变，产生了重要影响。

“那时大家都很兴奋：我们一时都成为费尔巴哈派了。”

马克思发现：黑格尔唯心主义和生活的冲突

马克思从法学转向哲学。“没有哲学就无法深入，于是我就心安理得投入哲学的怀抱。”黑格尔哲学。大学期间：唯心主义。

《莱茵报》期间“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遇到“苦恼问题”：法律——物质利益。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费尔巴哈的错误

全盘否定黑格尔哲学：在批判唯心主义的同时，抛弃辩证法。

“像对民族的精神发展有过如此巨大影响的黑格尔哲学这样的伟大创作，是不能用干脆置之不理的办法来消除的。”正确的态度是扬弃：既克服，又保留。

费尔巴哈：没有战胜黑格尔。批判改造黑格尔哲学的任务：马克思完成的。

上的论述表明：

黑格尔哲学的贡献是：在唯心主义体系中包含着辩证法思想，即用理性的辩证法，表达了客观事物本身的辩证法。隐藏的问题是：在黑格尔哲学中，革命性和保守性并存，深层的历史原因是什么？合理性是需要检验的，判断合理性的标准是什么？第二章黑格尔哲学的解体预示了西方近代哲学的终结一、从黑格尔的理性主义到马克思的实践哲学

“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

在近代哲学，围绕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哲学大讨论。

这场讨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理性主义，黑格尔哲学把理性主义推到了顶峰。思维和存在关系问题世界本质唯物主义唯心主义能否认识可知论不可知论认识途径理性主义经验主义启蒙运动是一次壮丽的日出启蒙运动批判的对象是宗教神学和封建主义，反对神性，宣扬人性；反对信仰和愚昧，宣扬理性和自由。启蒙学者把理性作为判断是非的唯一的尺度，即一切都要在理性面前接检验。“启蒙的悖论”启蒙运动初衷：消除神的权威，确立人的地位。启蒙运动结果：确立抽象理性的权威。人们不再受神的统治，却受抽象理性的统治。这是一种新的蒙昧。这就是黑格尔哲学所表现的整个近代哲学的悖论。人上帝理性尽管理性主义在近代西方哲学中占主导地位。但是，围绕着思维能否认识存在的问题，展开了可知论和不可知论、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争论。在黑格尔之前，被推崇为“唯一的裁判者”的理性，受到了经验主义的质疑。休谟和康德从感觉经验出发，怀疑理性的能力，批判绝对理性主义。思维能否认识存在的争论休谟：感觉是认识的唯一源泉，认识不能超出感觉。感觉以外不可知。黑格尔：批判不可知论。主张思维对存在的认识，就是思维对自我的认识。康德：人们只能认识现象，不能认识自在之物。否则，就会陷入二律背反。费尔巴哈：批判不可知论。主张思维对存在的认识是一种感性直观。机智不深刻。恩格斯指出：“对不可知论和一切哲学怪论最令人信服的驳斥是实践，即实验和工业。”

只有实践才能驳倒不可知论“必然性的证明是在人类活动中，在实践中，在劳动中。”（恩格斯）“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真理性，这不是理论的问题，而是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思维的现实性、思维的此岸性。”（马克思）实践是思维和存在统一的基础在实践中实现了思维和存在的统一。实践哲学克服了黑格尔哲学的内在矛盾，克服了启蒙的悖论，是一次真正的启蒙。实践哲学的焦点：认识世界，改变世界。追求真理，关注正义。实践与中国道路中国道路的开辟，不是靠本本，而是靠实践。坚持中国道路，绝不照搬照抄别国模式，而是尊重规律性，学习普遍性。否认中国特色，是错误的；拒斥普遍性和规律性，也是错误的。习近平：“中华民族是一个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民族，不断学习他人的好东西，把他人的好东西化成我们自己的东西，……坚定制度自信，不是要固步自封，而是要不断革除体制机制弊端，让我们的制度成熟而持久。”（二）揭露费尔巴哈哲学的局限性费尔巴哈批判黑格尔哲学，同唯心主义决裂。但他把自己的哲学称之为“人本主义”。费尔巴哈属于旧唯物主义。旧唯物主义的三大局限性：机械性；形而上学；唯心主义历史观。（三）批判施达克的错误施达克：有精神追求--唯心主义，追求物质享受--唯物主义。恩格斯：人们的精神追求与追求物质享受同唯心主义、唯物主义没有必然联系。第三章费尔巴哈哲学的本质是历史唯心主义（一）批判费尔巴哈的宗教观

费尔巴哈：宗教是人的本质的异化。上帝是人创造的。对神的崇拜—对人的崇拜（情感：两性之爱是宗教最高形式）。用情感解释宗教；用宗教解释历史。

恩格斯：宗教不是起源于人的情感，不能把情感当作崇拜的对象。不能用宗教说明历史，只能用历史说明宗教。（二）批判费尔巴哈的伦理观

费尔巴哈：从人的感性出发，主张追求幸福的欲望与生俱来；追求幸福的权利是平等的。

恩格斯：追求幸福不单纯是个人的行为，而是一种社会行为；从根本上说，追求幸福不能离开物质条件和物质手段。（三）从抽象的人转变为现实的人

费尔巴哈错误根源：抽象的人：纯粹自然人，不是社会人。“他没有找到从自己所憎恶的抽象王国通向现实世界的道路”。

恩格斯：抽象的人——现实的人。人是在历史中行动的人。因此，历史唯物主义是“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现实的人：人与人的关系

马克思揭示了资本的本质：资本不是物，而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资本家为什么能够致富，说到底就是资本拥有统治劳动的权力，即资本的霸权。资本家的口袋里装着的是社会权利。消灭资本，就是消灭资本统治劳动的社会关系。第一，现实的人：人与人的关系，特别是生产关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供求关系和利益关系。

第二，利益关系与权利问题密切相关。人民富裕与基本权利的一致性。

第四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立是伟大的哲学革命（一）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在哪里

“从黑格尔学派解体的过程中还产生了另一个派别，唯一的真正结出果实的派别。这个派别主要是同马克思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关系

我和马克思共同工作40年，在一定程度上独立的参加了这一理论的创立，特别是对这一理论的阐发。但是绝大部分，尤其是对这些指导思想的最后的明确的表述，都是属于马克思的。我所提供的，马克思没有我也能做到，至于马克思所做到的，我却做不到。马克思是天才，我们至多是能手。没有马克思，我们的理论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个理论用他的名字命名是理所当然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实现了“两个超越”

对唯心主义的超越：批判改造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不彻底的辩证法），创立了彻底的辩证法，唯物辩证法。对旧唯物主义的超越：批判改造费尔巴哈不彻底的唯物主义（历史唯心主义），创立了彻底的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

历史唯心主义：“用头脑中臆造的联系来代替现实的联系。”

历史唯物主义：“发现现实的联系，清除头脑中臆造的联系。这一任务，归根到底，就是要发现人类社会一般运动规律。”

首先，人类社会存在客观规律。人的目的性“丝毫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

表面上看是偶然性在起作用，这种偶然性始终受内部隐藏着的规律支配。

其次，研究社会规律的途径。

第一，研究思想动机背后的物质动因。第二，研究人民群众的历史活动。再次，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做到“两个相适应”（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相适应；上层建筑和经济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