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希腊早期的文艺思想

第一章古希腊早期的文艺思想

一、古希腊早期文艺思想中的重要概念

二、前柏拉图时代的美学和文论

2【教学目的与要求】：掌握古希腊早期文艺思想中的重要概念、古希腊早期的主要文艺思想家及其文艺思想【教学重点、难点】：古希腊早期文艺思想中的重要概念，比如美、艺术、净化等3一、古希腊早期文艺思想中的重要概念（一）关于“美”柏拉图《理想国》“诗歌与哲学之间的古老争论”。实质：是诗人和哲学家都认为惟有自己才能解释世界的意义。

从最古老的意义上说，文学并不只是要提供审美的享受，古希腊文学犹如希伯来人的《圣经》一样，包含着远古初民全部的历史、伦理、教化，包含着他们对于世界的全部想象和认识。西方的美学和文论，就产生于诗歌与哲学之争。

4早期希腊人对“美”的界说，是相当宽泛的。1.“美是令人愉悦的”

——从“美”的本质的方面，连及后世种种关于“美感”的论说。52.德尔斐神庙的预言者则说：“最多的正是最美的”这也许同古希腊“一是一切、一切是一”的思辨相应，暗示了西方人由“多”而“一”的总体思路。63.公元前6世纪的著名诗人萨福还说过：“长得美只是外表美，而品德出众也是美的”。由此引申出内在美德的观念，最终使美与善合一。7在这些理解的基础上，逐渐出现了专指艺术的美（kalos）。它在诗歌的意义上可以翻译为魅力（charities），也就是后世韦伯所说的“卡里司玛”、康德所说的“天才”。在造型艺术的领域就成为对称（symmetry），从修辞学的角度则被称作和谐（harmony）。因此可以说，希腊人后来对文学艺术之美的不同讨论，都已经潜在于他们最初的“美”的概念之中。8（二）关于“艺术”

希腊文的“艺术”（techne），含有“技术”（technique）的意味。它是泛指人类的创造活动，所以建筑、木工、纺织等等本来就是“艺术”的一部分；而现代意义上的“艺术”，在欧洲语言中常常要以“美的艺术”来表达（比如英文的FineArts）。9因此据说古希腊人是根据耗费体力的程度来分别艺术的高下。比如耗费体力较少的音乐，被认为是“自由的艺术”；多受劳役之苦的雕塑、建筑（起初甚至包括绘画），则属于“奴隶的艺术”。后来普罗提诺和黑格尔都曾以“理性投入”的多少来评价艺术，与此一脉相承。10值得注意的是希腊人创造了辉煌的艺术，却并没有创造出足以概括其艺术活动的完备概念。比如掌管艺术的九位缪斯女神，分别代表喜剧、悲剧、哀歌、抒情诗、雄辩术和英雄诗、音乐、舞蹈、历史、天文学。其中历史和天文学被缪斯所接纳，绘画、雕塑却被排除；喜剧、悲剧被分而治之，哀歌、抒情诗、英雄诗也居然不能推导出一个统一的“诗歌”概念。缪斯11在早期希腊人的观念中，雕塑家属于工匠，而诗人是预言者。雕塑靠的是家传的技巧，写诗则要靠得之于神的灵感。技巧是可以学的，灵感却只能靠神灵的赐予。所以后来柏拉图所说的“迷狂”、“神灵凭附”等，在希腊人看来应当是很自然的。这样，雕塑家的地位就要低于诗人；因为在他们的创作之中，材料是由大自然所提供，知识是来自传统，雕塑家所能付出的只是劳役。克诺瓦《美惠三女神》（妩媚、优雅和美丽）12早期希腊人另一种衡量艺术的标准也很奇特。比如他们认为音乐高于诗歌，原因在于：当时没有供人阅读的诗歌，诗歌只是用来朗诵或演唱的，所以只作用于听觉；而当时的音乐离不开舞蹈，所以音乐同时作用于听觉和视觉。13（三）关于“摹仿”在古希腊的思辨哲学肇始之时，宇宙论、心理学以及对人类创造活动的研究被认为是三大分支。其中的核心问题，就是试图描述一种包罗万象的统一秩序。一切都应当是这一秩序的体现。于是人类社会的基本要素（人性、理想、道德），也被对应于宇宙元素的活动和规则。这就是赫拉克利特所说的“人要按照自然而生活”。德谟克里特则将人类称为“小宇宙”（microcosom）。文论意义上的摹仿说，显然深深植根于这种宇宙学说和信念。弗美尔《星相家》14文学意义上的摹仿（mimesis[mi’misɪs]），最初是指宗教祭祀活动中的一种激情表达。在古代的希腊，诗歌、音乐和舞蹈曾经是三位一体的，其中又以舞蹈为核心。所以希腊文“舞蹈”（choreia）是从“歌队”（chorus）衍生而来，从英文中“舞蹈病”（chorea）一词仍然可以辨认出此种痕迹。而当诗歌（语言）、音乐（旋律）和舞蹈（动作）合为一体的时候，为什么是以舞蹈为核心？这正是宗教祭祀活动中的“摹仿”使然。15

(四)关于“净化”或者“宣泄”“净化”（katharsis或者catharsis[kə`θɑ:sɪs]）又译“卡塔西斯”，亦即后来弗洛伊德所用的“宣泄”。净化也是指宗教祭祀活动所导致的一种情感作用：通过热烈的歌、舞、乐将内心的激情摹仿出来，灵魂得到解脱，便也得到了净化。灵魂的净化和解脱，被古希腊人视为最重要的生活目的。16净化究竟是情感的升华、纯化、完善，还是指情感的释放、排解、即宣泄？至少从词源上看，catharsis具有较多的宣泄之意，比如与其同根的cathartic，就是指通便用的泻药。正如公元3－4世纪的阿里斯提德所说：“祭祀……所表演的舞蹈和歌唱具有一种安慰作用。”

17二、前柏拉图时代的美学和文论（一）毕达哥拉斯学派

毕达哥拉斯学派（ThePythagoreans）大约是在公元前6世纪初起，公元前5－4世纪得到一些继承发展。据说在希腊萨摩斯岛曾经出土一枚古代钱币，钱币上刻有毕达哥拉斯的雕像，他一手指向前方的地球，一手拿着君主的节杖。这可能恰好体现了古希腊人的理想：智慧与权力应当合一。由此我们可以知道为什么在柏拉图以后古希腊人总想培养“哲学之王”。这也奠定了西方文学从一开始与中国文学艺术之不同，他们是在理性中看待文学的。18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美学和文论思想，与其哲学的基础和道德的目的直接相关。毕达哥拉斯认为：“万物的本原是一。从一产生出二，二是从属于一的不定的质料，一则是原因。从完满的一和不定的二产生出各种数目；从数产生出点；从点产生出线；从线产生出面；从面产生出体；从体产生出感觉所及的一切形体，产生出四种元素：水、火、土、气。四种元素以不同的方式互相转化，于是创造出有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

与老子的哲学思维进行比较19“数”是宇宙万物的本源。因为万物都能用“数”来计算，所以认识世界就是认识支配世界的“数”。毕达哥拉斯认为数的原则是一切事物的原则，整个天体就体现着一种数的和谐。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天地水火雷山风泽《周易》之中八卦基础20从“数即宇宙”的信念出发，毕达哥拉斯学派研究了艺术和美学。提出了“美是和谐统一”的结论。“音乐是对立因素的和谐的统一，把杂多导致统一，把不协调导致协调。”21毕达哥拉斯学派把美的比例关系扩大，提出了“小宇宙”和“大宇宙”的概念。小宇宙——人大宇宙——天体人的身体跟宇宙天体一样，都是由数的和谐原则统辖，人的内在和谐可以收外在和谐的影响，一旦人的内在和谐与外在和谐相契合，就进入艺术欣赏状态。（近代海德格尔在世中）22（二）赫拉克利特的“对立和谐”理论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前535－前475）是西方朴素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哲学的奠基者。他的著作只有一些残篇传世。“人不能两次走入同一河流”23赫拉克利特首先提出了“艺术摹仿自然”的观点。他说：“自然是由联合对立物造成最初的和谐，而不是由联合同类的东西。艺术也是这样造成和谐的，显然是由于模仿自然。”24赫拉克利特对美学和文论的最主要贡献，就在于从一种独特的角度深化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和谐说，强调“对立产生和谐”。他说：

差异的东西相会和，从不同的因素产生最美的和谐统一，一切都起于斗争。自然实际上偏爱对立，……是从对立的事物中、而不是从相同的事物中创造和谐，……看来艺术也是在摹仿自然中创造和谐的。认为美是不断变化的，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最美丽的猴子与人类比起来也是丑陋的。”

老子哲学里其实就秉持这种观点：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恒也。庄子“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沉鱼落雁辩证）

(周来祥“和谐美学”)

25(三)德谟克利特的摹仿说德谟克里特（Democritus）前460－前370，古代原子论的创立者。他认为宇宙万物是由不可分割的原子构成的。物体中的原子流放射出来，造成影像，作用于人的感官与心灵，从而引起人对事物的认识。26受赫拉克利特的影响，他接受了“文艺摹仿自然”的观点。

从蜘蛛我们学会了织布和缝补；从燕子学会了造房子；从天鹅和黄莺等歌唱的鸟学会了歌唱。然而，他的摹仿说比赫拉克利特更进一步。27首先是对文艺和美学对象的研究。他认为文艺描写的对象不只是生物性的人，而是社会的人，是外形和内心统一的人。

“身体的美，若不与聪明才智相结合，是某种动物的东西。”他要求文艺要真实，反对虚假的描写与庄子比较：所谓真性，就是精诚，就是本性。所以强哭者悲而不哀，强怒者严而不威，强亲者笑而不和；真哭哀而无声，真怒威而无色，真亲和而无笑。

一为物真，一为情真28其次是对作家艺术家主观条件的研究。他十分重视作家、艺术家的天才、灵感和语言。“没有一种心灵的火焰，没有一种疯狂式的灵感，就不能成为大诗人”（梵高、毕加索、艺术范儿）

“如果儿童……不去劳动，他们就既学不会文学，也学不会音乐”）29再次，对文艺作品社会效果的研究。他从文艺的审美效果出发，提出了求美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标志之一。“动物之要求为它所必须的东西，反之，人则要求超过这些。”

从实用观点探讨文艺效果“大的快乐来自对美的作品的瞻仰。”“（作家）不应该追求一切种类的快乐，应该只追求高尚的快乐。”30德谟克利特是西方第一个从研究自然过渡到研究社会，探求美和艺术的本质的哲学家。他不仅提出了文艺摹仿自然的观点，而其认为文艺要摹仿人的才智、行为和心灵。他别是他把美看作是人与动物的区别之一，这里就为以后美学的研究确定了方向。31（四）苏格拉底的摹仿说与功用说苏格拉底（Socrates，前469－前399）是西方早期唯心主义哲学家、奴隶主贵族派思想家，由于他反对当时的民主派，被雅典当权的民主派以破坏宗教和毒害青年的罪名派出了死刑。苏格拉底与孔子很相似，谈话式的教学，他母亲是助产婆，所以他认为他的教学方式也是一种助产术。32首先，苏格拉底遵循了当时流行的“艺术摹仿自然”的提法，但他强调艺术不是摹仿人的外形，而是描绘出人物“精神方面的特质”，即描绘出人物的“心境”、“神色”和“感情”其次，他还提出了如何创造“美的形象”问题。“如果你想画出美的形象，却又很难找到一个人身体各部分都完美，你是否从许多中选择，把每个人最美的部分集中起来，使全体中每一部分都美呢？”这是一个美的主观性与美的客观性的问题，也同时是一个美的“典型”的问题。节制凡事必须节制，但节制亦然文学作品中的表达也是如此。与孔子“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比较33其次，他还探讨了美和善的问题。他提出判断美的标准就是“功用”的结论，有用即美，无用即丑。孔子也有类似的论述，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子还曰过，“里仁为美。”34苏格拉底之死破坏宗教罪和毒害青年罪（无神论和言论自由）35我是被国家判决有罪的，如果我逃走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