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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清朝民族政策的得失摘要康雍乾时期是相对巩固的大一统社会,这种局面的形成得益于统治者制定相对成功的民族政策。统治者始终树立两种基本的民族观:1.首崇满族,以德治边;2.反对“华夷之辩”,主张“中外一体”的一统观。正确把握好统治者的民族观对于我们研究认识该时期的民族政策的得与失有很大的指导作用。清代制定民族政策的对象按族类分为汉族和边疆少数民族;按地域则大致分为内地、东北、新疆、蒙古、西藏、西南六个区域。对待汉族,康雍乾一改入关之初的残酷压迫政策而采取怀柔政策;治理边疆少数民族,采取因俗而治,分而治之,联姻政策等多种灵活的政策相结合的方式,最终成就了不修长城却无边疆之患的稳定局面。功劳与积极影响是值得我们肯定的,但由于时代的限制,政策并不是尽善尽美,存在一定的不足。我们应该对其进行客观公正的评价和鉴定,从而为我们今天处理民族关系提供正确的经验与教训,实现其历史的价值!关键词:康乾时期;民族政策;得失AbstractTheperiodofQianlongandkangxiisrelativetoconsolidatetheunificationofsociety,theformationofthissituationfromrulersrelativelysuccessfulnationalpolicies.Rulersalwayssetuptwobasicview:1.Thefirstisthemanchuandco;2.Againstdiscrimination"huayi",advocateda"foreign"orthodoxy.Correctlygraspthegoodrulersviewofstudyweknowforthenationalpolicyhasalottotheguidingroleofthewinsandlosses.TheobjectofnationalpolicyinQingdynastyaccordingtothespeciesaredividedintotheHannationalityandtheminorityinborderareas;AccordingtotheregionisdividedintomainlandChina,northeast,southwestofxinjiang,Mongolia,Tibet,sixareas.IntheperiodofQianlongandkangxi,theQinggovernmenttochangeintothebrutaloppressionofpolicyandtoadoptapolicy;Governancefrontierethnicminorities,becauseofcommonandrule,divideandconquer,marriagepolicyflexiblepolicyofthecombinationofavarietyofways,finallyaccomplishednotrepairtheGreatWallhasnofrontierofstability.Creditandthepositiveeffectisworthouraffirmative,butduetothelimitofTheTimes,policyisnotperfect,therearesomeshortcomings.Weshouldcarryontheobjectiveandfairevaluationandappraisal,thushandingethnicrelationstodayforustoprovidetherightexperienceandlessons,andrealizethevalueofitshistory.Keywords:TheperiodofQianlongandKangxi;ethnicpolicy;gainandloss.前言由于清朝统治期历史较长,对整个清朝的民族政策进行研究,范围太过宽泛,因此,本文主要考察康雍乾时期的民族政策。研究清代民族政策的得失既有历史价值,又有现实意义。康乾时期,统治者在处理民族关系问题上得心应手,借鉴了前代的民族政策的成功经验,并吸取过去各朝以武力镇压他族的血腥教训,恩威并施,治理政策能够深刻考虑各族的利益。因此,无论是汉族或是边疆少数民族都对其拥护臣服,成就了康乾盛世空前的“大一统”局面,奠定了我国今天的版图。历史是一面镜子,我国作为政策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研究清朝的民族政策对于我们有很重要的借鉴作用。一、康雍乾时期统治者的民族观(一)“首崇满族,以德治边”清代作为少数民族政权在处理民族关系方面比其他朝成功。世界观决定方法论,因此清朝统治者持有的民族观对于其制定什么样的民族政策有很大的影响。首先,康熙帝特别突出的一个民族观是“首崇满族”。我们清楚康熙是个尊孔崇儒的君主,追求汉化。然而他某些言论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朕谨识祖宗家训,文武要务并行,讲肄骑射不敢少废”,“满洲若废此业,即成汉人”此非国家久远之计,“一入汉习,即大背祖父明训,朕誓不为止。”[1]即使积极汉化,他也是以满俗为根本,此种民族观为其治理他族所推行的政策提供了指导思想。即使汉族各方面都比满族优秀,这种民族观的存在,使他必然会偏袒本族,而对汉族有所防备,带着歧视和压迫,制定民族不平等的失误政策,例如:挑拨南北汉族间的矛盾、变相地压低汉官的地位等,造成民族间的不和谐,激化民族矛盾。但这种民族观归咎于当时的社会形态,因此,康熙虽然在民族对立思想根深蒂固的情况下,也没有盲目排除一切汉文化,不以武力取胜,没有效仿元朝极力贬低汉人,已是难得。他以不危害满族统治地位为前提,尊重各民族的习俗,学习先进的文化,为己所用,以礼治国,将各民族共同团结在一个国家之中,为国内社会进步提供了一个稳定融洽的环境。康熙还主张“以德安民”,这主要体现在治理边疆方面。曾经秦国为抵制匈奴,明朝为抵制蒙古都进行长城的修建,多以武力防守,然而清代康雍乾时期并不依靠长城来抵御外敌,边患却不常发生,康熙称:“昔秦兴土石之功,修筑长城。我朝施恩于喀尔喀,使之防备朔方,较长城更为坚固。”[2]确实,“以德治民”的民族观在康乾时期得到了很好的贯彻,制定了许多怀柔的民族政策,如尊重各族的民族习惯,同意多宗教并存,确定朝觐政策,完善理藩院的职能,同意双方“互市”等,加强与各族的联系,用情感感化边疆的民族,促使他们对中央有依赖感,认同感,最终边疆民族不但对清政府不构成威胁,并且为中央承担着守卫边区保卫国家主权完整的重任,这远远比长城更加坚不可摧。康雍乾统治者认识到宽容和诚信才能真正暖化民心,使之倾心归附,暴力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以德出发,辅之以威”的民族观指导的民族政策促成了清代民族大团结的局面。(二)主张“中外一体”儒学提倡的“华夷之辩”观念到清代在汉人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了。“夷狄乱华,以夷制夏之千年大变局无异于天崩地解,中原陆沉”[3]清朝作为汉人心中的夷狄之一,自然极力反对不利己的言论。康熙之前,清廷反对的方式简单粗暴,对汉人实行剃发易服,圈地等政策,但效果是治标不治本,汉民只会感到更羞耻和反感,产生民族仇恨,使华夷之辩更甚,吕留良、曾静案就是典型,潜在的民族矛盾更深刻。随着政权巩固,康雍乾统治者汲取了早期激进方式的教训,使用教化的方式灌输“中外一体,满汉一体”的观念,取代“华夷之辩”思想,在这种民族观的指导下,乾隆帝指出:“无论哪个民族以何种方式建立,都应被视为正统。”[4]这一观点反映了统治者在一定程度突破了时代的局限,华夷之辩具有进步意义,同时有利于动摇汉民心中那个坚不可摧的信仰。“中外一体”的民族观时刻提醒康熙帝不要将边疆民族当成夷狄而拒之门外,要把他们纳入自己的国家范围,亲如一家。如康熙年间,清政府不满沙俄侵犯我国东北边界,与沙俄发生雅克萨战争,签订《尼布楚条约》,明确划定了中外疆界的范围,用条约的形式制止了沙俄的非法入侵,从而维护了我国边疆地区长久的稳定和安宁,树立国界线的概念,捍卫了祖国领土主权完整,带有现代国家主义的特点。然而,在“大一统”的民族观念指导下,统治者并不是十全十美的,政府为了达到“大一统”的境界,偶尔会采取一些非人性化的民族政策,如雍正时期,为达到西南地区的改土归流,对东川、乌蒙等地采取武力征服的方式,肆意屠杀广顺洲长寨的苗族居民,造成西南地区蔓延着血腥的痕迹;在东北地区,隔离蒙汉民族间的正常交往,禁止蒙汉通婚等,带来许多负面效应,影响了各民族之间的团结。总之,康雍乾实施的民族政策是受其民族观所支配的,两种民族观为他们提供了管理各族的理论依据。全面把握他们的民族观对我们评价该时期的民族政策帮助很大,能够透彻地理解他们制定政策的初衷。二、康雍乾时期对汉族政策的得与失康熙年间,汉人反清复明的意识仍然很强烈,清初的民族高压的政策早已不适应目前的稳定社会,因此,康熙帝采取了一系列善待汉族各阶层的措施,“以柔克刚”的做法确实一定程度消除了汉人从心理上排斥汉族的障碍,缓和了尖锐的满汉矛盾。(一)怀柔汉族士大夫的政策得与失康熙为了笼络一些拒绝合作的名师硕儒,对汉族士大夫阶层实施许多优惠的政策。在选拔官吏上,他以顺治开科取士的政策为基础,并增加了“征荐”的选拔方式,全力争取汉人中威望极高的知识分子的归附,如:康熙帝于十七年正月宣布开一次举荐和考试相结合的制科——博学鸿儒科,[5]这种大规模的搜访人才行动使大批汉族精英分子被吸纳入清朝的官员当中,典型的代表是严绳孙,他在汉族中声望很高,但因留念前朝,不愿为清服务,多次被举荐后,被迫参加康熙时期的殿试,即使他故意将成绩考的很差,朝廷依然录用了他,高官厚禄的优待淡化了他的反清意识,甘心情愿为清政府服务。挖掘名师硕儒的智慧和才能,增强了清政府的统治实力,也缓和了满汉之间的对抗,反映了康熙一朝对汉族知识分子的宽容与怀柔政策。第二,康熙特旨将一部分汉员入值南书房,这意味着汉官可以摆脱卑贱的地位与满人享受同等机会参与中央的军政要务,为培植汉族新权贵提供了良好的途径,这一政策对于拉拢汉族精英的作用相当有力,促使他们心甘情愿接受明清易代的现实,也推动了以满洲为主,满汉结盟的形成。第三,康熙创立了捐纳制度,允许汉族地主的后代捐钱换取官位,这为汉族地主阶级走上仕途提供了机遇,使许多汉族地主阶级拥护清政府。满洲统治者为了将汉族士大夫阶层吸纳入统治阶级中,不遗余力地采取各种有效的策略,拉拢汉官的政策对满汉两族来说都有好处。汉官的聪明才智得到很好地挖掘,可以为清政府出谋划策。“反清复明”的起义一般都是由知识分子挑起的,清政府将知识分子争取过来,有助于扑灭起义的导火索。践行“以汉制汉”的方式,解决了满洲人力资源短缺的弊端,由于汉官更加熟悉治理汉民之道,清人可以减少长期摸索汉人管理方式的成本,降低治理中原地区的难度;知识阶层有了用武之地,在面对清朝的宽容时,转变过去敌对满人的观念,对清朝感恩戴德,愿意衷心为其服务;汉民在汉官的直接管理下,心理上的落差减小,更有亲近感,民族矛盾不会过于尖锐。总之,康熙羁縻汉族士大夫政策是对“以德治民”民族观的实践,较之于清入关之初的民族政策有很大的进步性,顺应了时势。成功的民族政策离不开统治者卓越的才能,然而,康雍乾统治者受时代的制约,出发点是以本族利益为本,仍带有民族不平等和功利性。最突出的表现是乾隆时期大兴文字狱的做法;“据统计,终乾隆一朝,各种类型的文字狱案件约在一百一十起以上,几乎占了清朝时期全部文字狱案件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因文字而羁祸的人士,也遍及全国各个阶级和阶层”。[6]一方面,对汉族知识分子进行安抚,为其从仕提供便利的途径;另一方面,又病态似的打压,根源在于不变的“首崇满族”的意识。统治者提防汉人是否忤逆满族,对汉族知识分子的文章望文生义,捕风捉影,以此为借口残害大量无辜文人,甚至达到“草木皆兵”的地步,这是满族统治者巩固政权的一种手段,却造成大量冤案的出现,如南北“逆书案”、《明史》之狱等,比比皆是,许多汉族知识分子被迫远离政坛,专门去研究考据学,政治才能无法施展。文字狱的兴盛,使清政府失去了大量为其出谋划策的汉族优秀人才,统治实力必然大大削弱,导致政权开始走下坡路。总体上讲,康雍乾时期,对待汉官实施的政策,利大于弊,相对之前确实达到了满汉和谐相处的局面。(二)对待汉族的文化政策得与失文化上,康熙放低姿态,主动迎合汉俗,一是为了向汉民心灵靠拢,达到政治意图;二是他不得不承认汉文化比满族更先进,以此方式弥补本族的不足。康熙从中国古代的正统文化着手,举行尊孔崇儒的活动,指导编撰《朱子全书》等儒书,重修孔庙等等一系列宣扬儒学的文化政策,这些拉近了满汉之间的思想距离,松懈了汉人的反满情绪,促进满汉文化的融合,继承了汉族自古以来对儒学的崇尚精神,为儒学继续向前快速发展提供了宽松的氛围,给我们今天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大一统”思想是儒学的核心观点,政府以儒学为工具,教化民众,有助于维护其在中原的统治地位。康熙在其他方面也能够尊重汉民传统习俗,但并没有坚持“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原则,纵容一些有自身缺陷的习俗继续存在,比如汉族女子的裹脚行为。康熙初期严厉禁止女子缠足,否则父母有连带责任,但与之相伴的是出现了许多女子被诬告“依旧缠足”的冤案,遭到汉人的强烈抵制;而且没裹脚的女子会遭到汉人的嘲笑。康熙为博得汉民好感,准许这种保守且残忍的风俗继续延续下去,对人类社会的进步是有阻碍的。另一种是八股取士的政策,汉民已习惯了明代通过八股文死记硬背的方式登上仕途,八股文也确实有利于统治者控制文人思想,达到文化专制的目的,在康熙八年,恢复了此种选拔人才的方式,助长了呆板的考试模式继续存在,对整个中国社会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康雍乾时期,还有一项突出的策略是组织编撰了大量的清文鉴语言系列的分类词典,辞书的发展离不开当时政治、经济环境的保障。自古以来,任何少数民族统领中原后都面临着被汉化的结局,因此,表面上是少数民族征服了汉族,实则是被汉人潜移默化地征服了。清朝统治者不愿此种命运落在本朝身上,尽力保留本族文化的特色。乾隆倡导国语骑射,他说:“骑射我朝根本,清语尤为本务。我朝先正遗风,自当永远遵循,守而弗替。”[7]政府大量编撰了清文鉴系列词典,在各民族中推崇以满语为国语,将之规范化,以此保护本民族语言特点。满汉词典的大量编撰为满族统治者提高汉语水平。统治者很清楚,有几千年扎根基础的汉族文化比满族优越,汉语在满族上层的传播学习,为满汉文化交流提供了一把钥匙,大量编写满汉辞书,方便了满族吸收汉文化的先进之处。乾隆时期的另一项文化政策,对我国当今的影响利弊兼有,即他组织的《四库全书》编撰,这是集中国所有图书之大成的巨著,因此,古代的文献用这种方式得到了很好的保存,为今天的学术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然而,此书编撰的背后却充满了文化专制的意图,高宗公开阐明:“明季未造,野史者甚多,其间毁誉任意,传闻异词,必有抵触本朝之语,正当及此一番查办,尽行销毁。”[8]统治者命令官员将不利于清政府言论的图书进行销毁与篡改,使许多历史事件都无法得到证实,优良的书籍被销毁,无法传承下来,许多的古人劳动成果无法得到认可,这一行为与秦朝的焚书坑儒性质无异。总体而言,清对汉族的文化政策贡献多于教训,我们需要仔细鉴别,客观评价。(三)治理南方汉族的政策得与失康熙管理南方汉族的方式也相当出彩,利用“双通道”的模式将南方的反清气焰扑灭。一种方式是采用前面讲的“博学鸿儒科”方式将南方汉族的精英选入官员系统中,为清统治者出谋划策;另一种是精心挑选北方汉族十分忠于满清的文臣,如于成龙、张伯行等,将之调入江南管理南方汉族。江南的物质生产十分繁荣,被称作“鱼米之乡”,据史料称,康熙三十五年启送三十四年苏、松、常、嘉、湖五府白米,三十五年三月十六日经过准安府之船共四百十九只,载米共二十八万九千六百一十五余石。[9]当江南稳定,可以为清政府扩大版图战争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江南的经济力量是康熙帝十分重视该地的最重要因素。而利用北方汉人管理江南这种形式可以起到相互制约平衡的作用,巩固了江南的稳定。北方汉官进入江南会给南方汉人一种亲近感,汉民的夷狄思想不会那么强烈,减少心理上对清政府的排斥。另外,康熙帝并不担心南北汉人结盟对抗中央,即使南北同属汉族,但短期北方人想融入南方中,勾结当地的士绅阶层,是不易做到的,毕竟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时常会制造双方的矛盾,可以打破南北汉人的密切关系,削弱双方的力量,康熙直接坐山观虎斗,分化了对己不利的力量,从而巩固了清政府的稳定统治。康熙还附加了一些细微的民族政策加以完善,提倡官修明史、反对私修的方式让南方人确立清朝的正统地位,消除南方汉人心中反满意识。总之,康熙帝在治理江南地区采用了“双通道”这种新颖的政治管理形式,达到统治者所需的政治统治与经济来源并存的目的,展示了康熙帝的远见卓识;利用“以汉治汉”的方式弥补了满清统治者人数较少的缺陷,充分挖掘北方汉籍官员的才能为之所用,并且很好地拉拢了江南士绅为清政府服务。当然,清政府对南方汉民采用的政策有许多民族歧视的成分,如故意贬低南方汉族的地位,制造南北矛盾,引起汉族内部的争执不休,双方关系的不和谐,其目的是巩固清朝统治。三、康乾时期对新疆少数民族政策的得与失边疆少数民族对清政府的物质帮助较少,但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清朝对这些民族管理的好坏,关系到中原地区是否安宁,起到保护内地屏障的作用,所以处理好中央与边疆的关系非常重要。康雍乾统治者在借鉴前代民族政策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制定了一系列相当完善的民族政策,在边疆地区的实践中效果显著,奠定了今天中国版图。然而,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政策执行中难免会有些失误,我们应客观地分析与鉴定,为我们今天处理民族关系提供帮助,减少走弯路的可能性,探索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清制定边疆民族政策贯彻了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的原则,针对具体情况实行不同政策。(一)因俗而治,因地制宜的政策得与失康熙时期,统治者一再强调少数民族“习俗既殊,刑制亦异”的重要性。[10]这一思想充分体现在其对待不同地区的民族,采取与当地民族习惯相结合的方法上,因地制宜,灵活多变。适合的民族政策更易于当地民族接受和认同,增强民族凝聚力。1.治理边疆的政治策略首先,对蒙古地区实行的是盟旗制度,主要内容包括封爵、编佐、置旗、设蒙、置官等几个方面,基本上是在蒙古草原原有政治制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但其性质已有了改变。[11]旗原本是蒙古封建主的政权组织形式,盟的设立也适应了蒙古会盟的传统,每旗设置扎萨克拥有世袭权,因此,外表上继续沿用蒙古的传统管理方式,但是这种盟旗制度的本质已改变,扎萨克成为清朝管理蒙古的传达者,负责替中央收税、组织官员入朝上供等任务,使得蒙古成为清政府的县级行政区划单位,禁止各旗相互逾越,还设置了驻守官员,以防止扎萨克间的勾结。这一系列做法既得到了蒙古贵族的拥护,又加强了中央集权。中央在制定《蒙古律例》时,顾忌了该地区的特殊情况,保留了传统蒙古的处罚犯罪的方式,包括罚财产和“入誓”等。蒙古地广人稀,中央法的徒、流放的处罚力度对于蒙古人来说,损失极小,而财产(如牲畜)的惩处对蒙古人却极为管用,保留以罚代刑可以有效防止蒙古人挑战犯罪,真正解决治安问题。“入誓”的处罚则带有神明裁判的色彩,依靠蒙古人的宗教信仰来约束民众的犯罪行为。这些传统法很好地解决了蒙古的民事纠纷。康雍乾时期,统治者为加强满蒙同盟,广修寺庙,以此拉近与蒙古的关系。蒙古人信仰藏传佛教,清政府尊重蒙古信教习俗,推崇黄教,专门为蒙古人建立了汇总寺、溥仁寺、溥善寺,普宁寺等等,同时册封蒙古的佛教高僧为“国师”,章嘉呼图古图就是“国师”之一。以寺庙为政治载体,达到教化感化蒙古的目的,承德地区的寺庙为蒙古各旗朝觐清王朝提供了良好的场所,慰藉了蒙古人长期远离家乡的思念之情。乾隆时期,对新疆实行军府制,配置伊犁将军,都统、参赞大臣、领队大臣等予以辅助。军府制顺应了该地区的具体情况建立起来的,新疆自古被称为西域,是东西方丝绸之路的战略要地,因此,控制新疆不但可以扼中原与西方各国政治、经济、文化交往的咽喉,而且可以以此为基地,形成东进中原、西出葱岭、南下西藏、北控大漠的四面出击之势。[12]可见新疆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第二,康雍乾时期,新疆伊犁地区经常发生叛乱,如噶尔丹的叛乱,南疆地区大小和卓受准噶尔的鼓动也多次反叛中央,中央多次以武力镇压,都是治标不治本。第三,沙俄侵略者对新疆的和平侵略,哈萨克人多次与伊犁地区牧民争夺牧地,不得不引起清政府的重视。乾隆时期,相继在新疆设伊犁将军和各类大臣。将新疆纳入中央的直接监督之下,很好的解决了新疆各地区降而复判的威胁,实现了对新疆完全意义上的统治。南疆为维吾尔族的聚集地,乾隆尊重该族的传统的管理模式推行伯克制,但为削弱伯克的权利,废除伯克过去的世袭权,而是由中央任免,并要受驻扎大臣的监督,本地人不得充任当地的伯克,改变了过去伯克割据一方的局面,使首领受制于中央,有效防止了地方势力过大而叛变脱离中央的危机,同时,伯克的领导方式又符合了维吾尔族的传统特色,适应当地的行政管理方式,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对当地旧贵族的利益伤害,降低改革的阻力,争取了上层少数民族对其的支持,对于巩固新疆的稳定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新疆的汉族聚集地实行道府州县制,维持了汉族传统的管理方式并将其归属于中央管辖之下。东北地区,混杂着各个民族,康乾统治者依照各族的习俗采取不同的组织形式,满人实行八旗制,汉人实行郡县制,吉林地区实行姓长制,蒙古民众依旧实行盟旗制,使东北各族错落有致地聚居在同一族的管辖范围内,民族圈的层次性的管理分布降低了多民族因习俗差异而带来民族矛盾的可能性。但这种看似有层次的管理形式的背后却暴露出清政府民族压迫的性质,禁止多民族之间正常交流,实行民族隔离,严禁他族流入边疆,从而限制了各民族的人生自由,对东北土地开发也极其不利。总体上看,无论是盟旗制还是伯克制都是清政府对原来各族政治体制改造后再利用的方式,既适应了各民族过去的风俗习惯,又通过改造为其所用,加强了对各民族的有效控制,促进民族间的团结交往。2.联姻政策清朝无论是入关前打败明朝,还是入关之初巩固统治,都离不开蒙古族的大力支持。从努尔哈赤时期,满蒙就已经开始了联姻,康雍乾时期依旧延续这一政策,将其制度化。康熙年间,先后有七位公主下嫁给蒙古王公。其中,呼和浩特的公主府就住过三位公主,与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敦多布多尔济祖孙三代联姻。[13]联姻的持续性和制度性对于维系满蒙之间长期的密切友谊有突出作用,促成蒙古建立与自己有血缘的统治集团,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缘关系,对于加强蒙古对清朝的隶属更加安全与保险,建立起稳固的政治联盟。蒙古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建立亲密的满蒙关系使得蒙古能够代替长城来抵抗沙俄等敌国的入侵,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担。格格频繁的嫁入蒙古、蒙古额驸的朝觐都加强了双方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的交流,各种礼俗与娱乐文化、道德观等也会受到内地先进文化的熏陶,提高了蒙古族的文化素养,促使民族融合。蒙古得到强盛帝国的庇护,增强了其对满清的归附感。但由于时代的局限,带有民族狭隘性和不平等性,联姻是双方上层贵族间的行为,具有很强的政治意图。满清作为统治一方,掌握着联姻的支配权,蒙古族只能顺从,满清时常会为了本族利益而危害到蒙古族的利益,导致民族矛盾的隔阂产生。满蒙联姻前期是带有选择性的,不是蒙古所有的部族都能攀上清政府的,某些部族因皇亲身份的优越感,从而与其它被“冷落”的各部产生利益矛盾,引起蒙古内部的不团结。3.宗教政策西藏地区实行“政教合一”的制度,而新疆则实行“政教分离”的政策,完全相反的宗教政策体现了清朝统治者坚持了因地制宜的原则,根本目的都在于维护中央的权威。清政府在西藏实行“政教合一”的政策,与西藏的社会背景有关。西藏长期信奉的黄教经过多年的锤炼,在西藏地区已经有了数百万的群众基础,清政府废除黄教只会引起公愤。康熙时期,西藏还未真心归附清朝,因为康熙无论是平三藩、镇压准噶尔,还是在乌兰布通之战,西藏的喇嘛教都会被反叛者所利用,站在清朝的对立面。为此,康熙帝大力扶持喇嘛教,包括亲自主持寺庙建设,为喇嘛教建立新的宗教中心;册封忠于朝廷的高僧,如章嘉呼图克图由朝廷命其负责管理宗教事务,多次遏制了西藏分裂的发生;对于背叛清廷的呼图克图进行严厉的惩处。康熙说过:“佛教之兴,其来已久,使人迁善去恶,阴翊德化,不可忽也。”雍正也说:“因思,古今之有佛教,特以劝善惩恶,济也觉民为本。黄教之传,所以推广佛经之旨也。广布黄教,宣讲经典,使番夷僧俗崇法慕义,亿万斯年,永跻仁寿之域,则以佐助王化,实有裨益。”[14]藏传佛家始终信奉的是学会忍耐接受现实的苦难,长期的教化能够消磨西藏民众反抗中央的意志,因此,黄教在西藏的适当传播也与清政府利益相符合。乾隆在促进西藏地区“政教合一”过程中,还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辅助政策,赋予佛教直接征税权;在西藏黄教基础上创立了“金本巴瓶”制,确保达赖继位的随机性,防止达赖转世过程中被西藏封建贵族所操纵,从而脱离了中央的控制。为防止宗教势力过于膨胀,清廷将宗教任免权和惩处权也掌握在自己手中。“政教合一”的宗教政策既赢得了藏民的热烈欢迎,密切了与宗教上层的关系,又成为清政府控制藏区很好的手段,稳定了西藏的统治秩序。在喇嘛教的支持下,加快了中央统一全国的步伐,抵制了沙俄的和平侵略。新疆地区,政府采取了“政教分离”的政策,这与南疆的实际背景有关。康熙帝曾经利用“联回抗准”的策略对付噶尔丹,乾隆初年,还曾经安抚过穆斯林,起用回兵,反映出统治者还未认识到伊斯兰教潜在的危险,给了回教掌控南疆政权的锲机,导致后来大小和卓利用伊斯兰教蛊惑民众,叛离中央,双方发生了多次的交战。伊斯兰教的教义中存在暴力和杀戮的倾向,与清政府反武力压迫的主张背道而驰,该教若占据新疆的统治地位,民众极易被宗教误导,滋生事端,使政局混乱,暴乱割据地方的危险层出不穷,统治者最终认识到该宗教的危险性,禁止新疆的伯克与宗教机构有任何政治往来、反对阿訇担任伯克等职务等等,采取“政教分离”的民族政策反对伊斯兰教涉足新疆的政权,但在不威胁中央的利益前提下,对伊斯兰教仍然很宽容,允许回教的正常信仰活动,同意修建许多清真寺,便利穆斯林信徒的宗教活动,受到教徒的广泛爱戴。新疆“政教分离”的宗教政策有效地避免了伊斯兰教参与政权而发生大规模的分裂活动,保障了中央的政权巩固,维护了边疆的长期安定,为新疆的开发提供了稳定的环境,使之早日摆脱落后的局面。总之,清政府的宗教政策坚持了因地制宜的原则,依照两地的地域差异,分清利害,最终制定出了合理正确的解决边疆问题的方案。总之,清代康雍乾成功地运用因俗而治的原则是因为他们已透彻地理解了“民族”一词的含义(所谓民族,即是在文化、语言、宗教、习俗各方面都存在明显的不同,并且是经历了无数岁月形成的早已在各民族内部根深蒂固)一旦强制改变,就是对他们的侮辱,不符合社会生存准则和规律,清政府在不有损自己的利益前提下,对各民族习惯信仰予以认可是相当明智的,值得我们今人的效仿。(二)分而治之的得与失康雍乾时期,将“众建以分其势”的治理原则运用在边疆地区以达到削弱各地方割据势力的目的,防止暴乱而中央无力镇压。清朝是要“少其地而众建之,既已彰显赏罚之典,又使力少不能为乱,庶可宁辑边陲”。[15]蒙古地区,主要体现在内外蒙古的分治和各旗互不统属上。内蒙古不设扎萨克,加强教化和采取鼓励农牧经济发展方式,政治上,各旗不允许世袭,达到直接管辖内蒙古的目的;而外蒙古设有扎萨克,可世袭,采取八旗建制,从政治和司法上加强对外蒙古的管辖。内外蒙古分治的做法适应了蒙古的具体情况,内外蒙古与中央的距离不同,所以控制力亦不相同。各旗互不干涉,直接对清中央负责,阻断了各旗首领相互勾结,而对中央构成威胁。但蒙汉分治的、断绝双方来往的做法,不利于双方取长补短,带有封闭性。新疆采取多军同驻。满洲、锡伯、察哈尔、厄鲁特、绿旗营兵等皆参差互用,各军队相互制约,防止各种军队越权坐大,最终加强中央集权。但弊端是当面临军事行动时,各军队求自保,调度不灵,驻军的实力大打折扣。政体上,乾隆将新疆分成各部,互不统属,把厄鲁特部分成四部,并设“四汗”,各部直接接受中央的领导,分散了各部的实力,减少了新疆地区割据一方的可能性。对于归附的土尔扈特部,则实行盟旗制,将其分为东南西北四部,并各设盟长。最终,土尔扈特部从未发生过叛乱,并永远效忠清政府,为保卫和发展新疆做出了巨大贡献。“分而治之”使各部相互制约的同时,利益冲突也十分明显,为了争夺土地,牲畜等利益,各部常会引起纷争,而清政府在没有危害自己的权威时,采取的是冷眼旁观的态度,不积极调解,造成各部经常出现不和谐的画面,反映出统治者的民族歧视和自私的思想意识。在西藏,乾隆帝废藏王,设四个噶伦取代藏王共管藏政,各噶伦不再有过去藏王的军权和决策权,只能根据驻藏大臣的吩咐办理政务,这种多立头目的方式使得各个噶伦之间相互牵制,有效地防止了官员擅权的危机。面对达赖喇嘛在西藏世俗权过高的危机,康雍乾先后册封160多位大喇嘛,广立活佛,被清朝分为四个部分:达赖喇嘛主前藏,班禅主后藏,哲布尊丹巴主喀尔喀蒙古,章嘉呼图克图主内蒙古。四大喇嘛既有崇高的地位,又各有领地,互不统属,形成四大喇嘛分主一方教务的局面,以便于清廷居中控制。[16]在回族中,政府故意制造“黑山宗”与“白山宗”之间的宗教矛盾,以此削减回部结盟的力量,分散势力,减少对中央权力的威胁。东北地区,实行封禁政策,东自吉林北界,西抵開原縣威远堡边门长九十余里。遮奉天北境,插柳结绳,以定内外,谓之柳条边,亦名“新边”。[17]这种方式有利于防止蒙古越界,侵犯了满汉两族农耕的正常进行,达到民族分治的目的。清政府还在东北设置了卡伦,防止他族越过卡伦私垦东北人民的土地,维护了满汉之间的和睦相处,也保持了东北旗民原有的战斗实力。(三)因时制宜的政策康雍乾在不同时期对某族的政策会随着环境背景变化而制定不同的政策,奉行因时制宜的科学原则。康熙雍正时期,政府放宽之前对汉人入东北、蒙古的封禁政策,主要有三方面原因,第一,政府对边疆地区的开发持积极态度,主张举行大规模的屯田活动;第二,与战争有关(反对沙俄与准噶尔的战争),急需粮草;第三,内地人口压力增大,需要缩减内地人口,鼓励汉民垦荒,放松封禁令缓解了人口迅速膨胀而带来的问题。但到了乾隆时期,却颁布了清朝以来最严厉的禁垦令,因为汉民流入蒙古的数量剧增,蒙汉不断发生争夺牧地的纠纷,最终促成乾隆帝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定更改过去的民族政策,体现康雍乾统治者因时制宜的精神,解决了蒙古各时期的主要矛盾。西南地区的改土归流,始于康熙朝,盛于雍正朝,收于乾隆朝。[18]这种与时俱进的表现恰恰体现了因时制宜的科学观。清初,由于政权不稳定,继续在西南地区沿用土司制度,但当政权稳固,西南地区的土司制无法适应社会生产力,康熙帝因时制宜,抓住时机,逐渐对西南各民族改土归流,打破了过去西南地区封闭落后的发展状况,为其走向文明提供了政治前提,有利于加强西南地区与内地汉民的交流,这些成功得益于统治者顺应时代的形势进行历史进步性的变革。但清政府采取暴力手段肆意屠杀改革中的反抗者,这种惨无人道的镇压方式过于血腥,我们应吸取教训,在今天的改革中避免再发生同样的错误。(五)其他民族政策1.边疆民族政策法律化清代康雍乾时期对边疆各地区制定的民族法相当完善,为我们现政府贯彻依法治国的理念提供了良好的榜样。由于各族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地理位置等千差万别,要统一立法是不科学的,清坚持因俗立法的原则,如《蒙古律例》、《回疆则例》、《钦定藏内善后章程》等,最终形成适应各地民族特色的多元化法律条文。政府对边疆进行法制化管理,证明其改变过去“华夷之防”的民族观,以“中外一体”代替了历史上的民族分界思想,是把他们当做亲人对待,阻止民族问题边缘化的出现,将之纳入到国家体系中,使之成为中央的同盟者。法律化使各民族的政体走向正规化的道路。法律能够通过国家强制力来保证政策的有效实施,因此,清政府对民族法的运用使得各项民族政策更具有权威性和稳定性,清代的民族法建立了空前完整的体系,内容有许多先进的部分,但是在推行民族法过程中,清政府是通过武力血腥的方式实现的,过分激进的行为自然使得民族反抗之声一触即发;内容上,许多法律条文根本目的是维护封建统治,一旦危害统治者利益时,残酷的刑罚就被用在了少数民族身上,弊端显而易见。2.加强交往的一系列政策的得与失清政府经常与少数民族往来,不仅使少数民族在中央的监视之下,也可以增进友谊,增加边疆地区对中央的认同感和亲和力。经济上,乾隆时期,支持边疆与内地“互市”,包括官市、私市。官市又包括定期互市与贡使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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