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岁月

匍匐在地的岁月（断章）龙山县第三中学石善田（一）我出生于七十年代初期，从小在泥地里摸打滚爬，在山风的熏陶下长大，用时下一个流行的名词是地地道道的草根。生养我的村庄虽然山清水秀，但缺土少田，加上经过文革的折腾，本来就落后的经济已处于崩溃的边缘。那时，我们在学校读书经常是饥肠辘辘，放学回家，无精打采的，因此，总是想办法找吃的。到河沟里捉鱼、摸螃蟹，到山上摘猕猴桃、救兵粮、挖葛根，甚至溜进生产队的果园去偷板栗，有一次，与几个伙伴刚溜进果园，就被发现了，随着铜锣一敲响，人们呐喊着来捉我们几个小贼，，我们被迫拼命地逃向后山，鞋跑掉了，脚上扎满了板栗球刺，那惊险的一幕，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生产队一个月十来斤红薯，二十斤稻谷、玉米，对于一个五口之家，这点粮食糊口都少，更别奢望吃饱了。那时，母亲偷偷喂了一只母鸡，隔三差五总能拿出一两个鸡蛋给我们补充营养，一个锅里通常煮的是两样饭，上面白的让我们兄妹分着吃，他们则吃下面黄的混合饭。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政治斗争，只想将来读农业大学，当农技师，让父母吃好穿好，让穷苦的父老乡亲能过上好日子。没有想到，命运让我做了教师，当教师虽然清贫，但看到自己的学生像庄稼那样拔节成长时，也倍感欣慰。（二）教学之余，如果没有其它更好的消遣方式，那么学习也许是不错的选择，它可以打发时间，使我们不断充实。试想，如果我们不学习，光凭大学读书的那一点积累，我们终究会有周郎才尽的那一天。身为教师，我们不能不学习，这样，才能适应社会和时代不断发展的需要。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真正意义上的行万里路，对于一个贫困地区的农村教师也许不现实，但读万卷书完全能做到。因为书可以借来读。也许是喜爱文学的缘故，阅读古今中外文学名著占据了我学习生活的大部分时间。读了《悲惨世界》，冉阿让这一不朽灵魂常常让我感动地流泪，他因饥饿偷了一块面包被判了七年监禁，在社会的底层苦苦挣扎，背着囚犯烙印一生大部分时间用来行善，自己却过着孤独的生活,就连追捕他几十年的冷酷无私的警察沙威也被感动地精神分崩离析,最后投河自杀。雨果的悲惨世界是当时那个时代的悲惨，它告诉了我们什么是人性的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三）我喜欢的植物是松树，我们那地方叫做枞树。我喜欢松树，是因为它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忍受酷暑，傲立寒冬，本色不改，是大山的象征。正如陈毅元帅用诗歌描绘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我喜欢松树，还因为它粗糙的支干很像劳动者长满老茧的手，正是这样千万双手创造了我们的美好生活。松树全身都是宝。松针可以净化空气，输送氧分；松子可以榨油；松香是难得的工业原料；破壁后的松花粉是上等的保健品，可以治疗多种疾病，受到天之骄子—中国航天员的青睐。此外，它还可以作为木材，等等。（四）生长在山区，做的最多的一项运动就是走路，去村小读书往返十二里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至四年级就这样被我们走完了。读五年级要到镇上的中心小学，虽然是中心小学，却没有寄宿的条件，我们不得不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因为怕迟到，挨训。下雨天，忘记带雨伞，也要拼命地跑，回到家，早已汗水淋漓，内衣湿透，和直接淋雨差不多。有时候，由于专心赶路未提防疾驶而过的车辆，溅了满身泥水，我们只能在心里暗骂司机无良而已，眼睁睁地看着它扬长而去。那时，学校的乒乓球台很少，老师只让我们在体育课时轮流玩一下，而课间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份。放学回家后，找了两张条桌，拼凑在一起，中间隔一块木板，这样，一个乒乓球台就形成了。没有球拍，我们就用木板削了两个，虽然简陋，在今天看来，有些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