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对联这朵奇葩永远绽放

奇葩绽异彩，老树发新枝——《永嘉对联选》读后温州市第二外国语学校 陈智峰对联，俗名“对子”，雅称“楹联”，是中华文艺百花园中一枝独秀的奇葩。关于对联的地位，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曾将“清对联”与“唐诗”“宋词”“元曲”相提并论；从事清代文学史研究的赵雨先生也认为“清代的主流文体是楹联”；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则有一段精彩的评述：“对联乃是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美学观和语文特点的综合产物，是几千年文化史上的高级创造积累的特殊成就。对联是一种‘精粹’，一种‘提炼’，一种‘结晶”，或一种‘升华’。它有极大的概括能力，能以最简练的形式唤起人们最浓郁的美感， 给人以最丰富的启迪，或使人深思，熟味，受到很大的教益。”（《<中国古今实用对联大全>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中国诸多文学体裁中，对联是一种老百姓最为喜闻乐见的文学体裁。君不见，不论是穷乡僻壤的土坯草房，还是繁华都市的高庙殿堂，凡是有人活动、生活的场所，都有对联的身影在。永嘉是“千年古县”与“文化名城”，素有“溪山邹鲁”之美誉，是公认的“中国山水诗的摇篮”。对联这种文体与永嘉有着天然的密不可分的关系，千年前大儒朱熹在此留下的哲联“忠孝持家远；诗书处世长”仍熠熠生辉，昭示后人；百年前监察御史徐定超先生的墨宝“明月超然怀远鉴；绪风和处觉春生”仍温润如玉，睹之可亲；十年前一代儒医戴岩良先生对我的劝勉“唐宋词章同品赏；古今格律共钻研”仍念兹在兹，令人唏嘘。由杨庆年、李盛仙两位先生主编的《永嘉对联选》一书洋洋大观，包罗万象，共收录永嘉古今对联800多副，分“亭阁联”“风景名胜联”“戏台联”“宗祠联”“寺宇联”“宫观联”“堂室联”“题赠联”“庆贺联”“哀挽陵墓联”十个专题。翻阅此书，你会惊喜地发现：永嘉对联里深寓耕读文化。永嘉的耕读之风，历千年而不衰。楠溪江古村落，是永嘉耕读文化的载体。在许多古村中流传至今的众多古联里均有耕读思想的深深烙印。如上文提及的朱熹所撰之联“忠孝持家远；诗书处世长”就刻在文化古村蓬溪的“近云山舍”大门口，后世学子耳濡目染，不断从中汲取儒家的思想精髓。类似的古联，在永嘉的各个古村落中随处可见，如碧莲永嘉郡祠联“礼乐光先德；诗书迈古风”，芙蓉村陈氏大宗联“德积百年周礼乐；泽流千古汉文章”，溪口村戴侗纪念馆联“宋代踵鸿儒，华夏东南小邹鲁；戴门多硕彦，溪山文化古村庄”等等。或许正是在这些对联潜移默化地感召之下，永嘉的莘莘学子秉承“读可荣身，耕可致富”的祖训，发奋读书，使永嘉成为了闻名遐迩的“进士之乡”与“博士之乡”。永嘉对联内蕴藏锦绣山水。在国家级风景区楠溪江的奇山秀水间，点缀着一处处亭台楼阁等富有诗情画意的建筑，而题写在这些建筑上的楹联，既是语言文学艺术和书法艺术结合的结晶，也是一道令人过目难忘的风景。入选《永嘉对联选》一书的对联从书法书写的书体上来看，楷书、行书、草书、篆书、金文甚至甲骨文，无所不包，真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些对联内容、书法与山水融为一体，令人百看不厌。如由西泠印社原社长启功先生所书的大若岩九漈瀑听瀑亭联“四围山色听飞瀑；千步云阶觅石门”，其典雅遒丽、豪迈潇洒的行楷与飞瀑融为一体，画意扑面而来；中国书协前主席沈鹏先生所书的西溪上吴问水亭联“荆江春色来天地；西山浮云变古今”，其摇曳多姿、刚柔相济的行草与溪水相映成趣，诗情油然而生。永嘉对联中饱含浓郁人情。对联可谓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最为阳春白雪，又最为下里巴人的一颗璀璨明珠。永嘉人民，自古以来就淳朴真诚，重情重义。在永嘉大地上，无论是学富五车的学者，还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出门入户都能聊几句对联。岩头乘风亭的过往路人，哪个不晓“茶待多情客；饭留有义人”一联的情谊？廊下王坟的如织游人，哪个不知“浩气长存，敢忤奸佞争非是；丰功伟绩，愿和贤臣共死生”的忠义？上塘孝佑宫的虔诚香客，哪个不懂“奋身救母，正气昂昂摧虎穴；就位佑民，威名凛凛壮蜃江”一联的贤孝？永嘉几千诗友，哪个不怀“永嘉名士晋辰八十岁，犹能背诵唐宋明清诗千首；闪水神医施药五三年，曾经救治东西南北民万人”一联里的名士？枫林数万百姓，哪个不念蔡元培先生所书“念祖楼台高百尺；谏官祠宇壮千秋”一联里的谏官？此书可贵之处，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尽。正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顺便在此谈几句对联与语文教学的关系，不说古代私塾的属对蒙学教育，在此只举一例：在80多年前清华大学入学考中，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曾以“孙行者”为上联征下联一题作为两道语文试题之一（另一道为作文题）。事后，他在《大公报》上发表《与刘叔雅论国文试题》一文，指出的对对子“所对不逾十字，已能表现中国语文特性之多方面”，因而是符合民族语言特性的“国语言测试的最佳方法”，此话可谓真知灼见也！结果当年以“胡适之”应对他出的“孙行者”一题的周祖谟先生后来果真成了中国语言文字界的泰斗，可见对联的确有“可藉以选拔高才之士”的价值。上大学时，王尚文先生就经常与我们玩“对对子”的游戏，我们兴趣盎然。为人师后，我也常在课堂中以“对对子”开阔学生语文视野，培养学生语感，调动学生学习兴趣，提高学生语文能力，颇受历届学生的欢迎。诚然，一个语文教师要想把语文课上成真语文课， 就该选择语文特有的教学内容， 就不应忽视对联这类传统文化的精粹。杨庆年与李盛仙两位先生是永嘉诗词楹联学会的资深前辈，他们浸淫诗联多年，深谙此道，分别有《北溪吟草》、《诗情联趣》等著作传世，由他们俩来编写《永嘉对联选》一书，确是不二之选。他们兢兢业业，精挑细选，去伪存真，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听说永嘉某所中学已将此书移植为校本选修课程用书，并成功申报了温州市精品选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