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录音批改”的具体作法与理性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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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利用录音批改作文'（以下简称"录音批改'）一法，是由香港中文大学教育学院助理教授何万贯先生首创，经香港及内地五个大城市的中学试验证明有效的作文批改方式。经何先生授权，华中师大教科院教授周洪宇博士庄重引荐，1998年春天，我们在华中师大其次附属中学初二年级进行了一系列利用"录音批改'帮助学生修改作文的试验和研究，整个试验完全依照何先生的设计进行操作，并力求贯彻何先生课题的精神，从而进一步印证了何先生这一创见的可操作性和有效性，收到了对比理想的效果。本文主要介绍我们的具体作法，并谈谈我们对这一试验的初步思考。

录音批改作文的具体作法

一、制订实施计划

全学期录音批改作文5次，依次为：

第一次记叙文，作文题是《爱唠叨的妈妈》。训练目的：让学生学习用人物的语言和动作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的写法。

其次次记叙文，作文题是《我家的周末》。训练目的：①怎样把事情写得具体而简明；②怎样围绕一个中心，有详有略地写几个人。

第三次讨论文。作文题是《成功来自勤奋》。训练目的：学习用事实来证明文章的观点。

第四次记叙文，作文题是《游记》。训练目的：①用移步换景法组织材料；②抓住景物的特征来描写景物。

第五次记叙文，作文题是《我的邻居》。训练目的：①用肖像描写反映人物的性格特征；②用几件事表现一个人物的某一方面的特点。

二、操作程序

1.学生试验前测验。整个操作过程分两个组进行：一个组利用录音批改作文，称试验组；另一个组不利用录音批改作文，而用传统方法批改作文叫操纵组。学生统一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文。试验组与操纵组同时测验，将作文纸混合装订密封，由23位教师同时打分，然后打出每位学生作文的平均分，记载存档。

2.每次作文前，教师提出写作训练的目的要求。

3.学生作文须当堂完成，由学生科代表收齐交试验教师。

4.教师批改方法：

（1）总览全篇，从中挑出三四个作为重点评论的核心，在文下加符号标注并标上①②等序号。

（2）录音评语。教师在拟好录音提纲后对重点地方逐一评论。

（3）评论内容：

a.每次至少找出作文的一处优点，除勉励之外，还提出进一步努力的方向。

b.对存在的问题明确提出修改看法，提出改进的方法，要有启发性。

c.以训练目的为主要评论内容，同时针对每位学生的主要问题区别对待，要有较强的针对性。

d.错别字、病句的记号用"'和"（）'标出，不用录音带批改。

（4）学生在家中听录音兼归纳教师批改的主要内容，对照教师的批语，在作文纸的右面修改作文，返校后交教师。

（5）教师审阅学生修改的文章，评判作文分（作文分为：文章得分＋修改分，修改分为15分）。

（6）挑出三至五篇优秀作文在全班讲读，并将得分状况和修改文字一并读出。

5.第5次试验后，全班加入作文测验，方法与"前面测验'一致。

6.操纵组加入"前测'与"后测'方法如试验组。教师采用传统的批改方法，写作用同一作文计划由同一教师执教，以便与试验组作对比。

三、录音批语

（一）有明确的修改"目标'。其关键是"抓大放小'，把诸如错字错句之类的小问题下放给学生自己批改，老师则抓住主题、脉络、材料等影响文章全局的大问题批改，让学生依照老师指出的方向去修改，使文章的主题变得对比显明，布局变得更为合理，从而使整篇文章的面貌改观。如何确立修改的目标呢？首先，要紧紧围绕本次作文的训练目的及重点来确立目标。写作是一个繁杂的过程，由大量环节构成。

写作计划是大目标，每次作文所确立的训练重点是具体目标，录音批语中修改目标确立的依据首先是这些具体目标，这些具体目标往往是选材立意、布局谋篇、表达方式等文章的大方向。例如，有一个学生在《我家的周末》这篇作文中选用了两组比较材料："一大早一家人就各奔东西。我去加入培训班，妈妈加入电脑班用爸爸的话说，这也是为了文凭、工资、升学、考试。'"现在的周末，再也不似从前的枯燥无味，而是有声有色'其中不乏生动描写，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教师在"录音批语'中指出这篇文章在提炼主题方面做得不好：为什么要选这组比较的材料来写？你从周末前后比较中悟出了什么道理？文章都没有点出来。修改时应在结尾一段补写透露主题的讨论性文字，同时对材料的描写要更集中、更具体一些根据教师录音批语的提醒，在修改时加上了这么一段话："我家的周末是普通的，由于它跟神州大地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我家的周末又是不一般的，由于它记录了时代的进步，记录了人们对精神文明的新追求。'这段话把我家的周末当成了一滴能折射时代变化的小水珠，落脚在素质教育和精神文明的主题上，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样的修改是相当成功的。这篇文章之所以能修改成功同录音批语给定了明确的修改目标有着很大的关系。

其次个标准是：切合学生每一篇的实际。学生作文中的问题有多种状况，概括地说，主要有这么两类：一类是作文的问题与本次作文的训练目标有关：一类是作文的问题与本次作文的训练目标无关。这两种状况，前者是重点，老师要重点批，其修改的目标是本次作文训练的目标；后者是非重点，可放在讲评作文时由学生做。《爱唠叨的妈妈》的训练重点是让学生学习用人物的语言和动作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的写法。学生作文中大都写出妈妈唠叨时的语言，但是由于取材都是围绕学习和生活等方面写妈妈的唠叨，语言描写太琐碎，貌似所有的妈妈全是一样，显示不出妈妈们的不同性格来。例如下面有两个同学的行文很相像：

"早饭要吃完，一定要吃饱，快吃！'

"快来洗脸，妈妈给你倒水。'

"书包清好了吗？作业带齐了吗？要不要签字？'

"晚上回来妈妈不在家，饼干桶里有威化饼，冰箱里有火腿肠，锅里有泡饭'

我不耐烦地跑了出来，还听见背后在叫。

"慢点走，班车上要提防，不要跟同学抢位子，在学校要'

这里只见学生的厌烦情绪，却不见妈妈的显明性格，仿佛所有妈妈的唠叨是一样的，可是生活中这两个妈妈却性格迥异：一个是急性子，说话似"连珠炮'；一个是好脾气，说话细声细语，是"百灵鸟'。这两篇作文有共同的优点和缺点，教师在"录音批语'中分别予以明确，但指出缺点时，提出的修改目标侧重点却不同。对于急性子妈妈的唠叨，教师指出语言描写要放在特定环境下来写，写出妈妈的语言似"连珠炮'一般一句接一句的特点。如何修改呢？一方面增补语言描写，构成"连珠炮'的语言特点，另一方面要加强动作描写，以表现妈妈急性子的性格特点。对于另一篇，教师的"录音批语'指出："对人物的语言描写要切合妈妈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心理，因此要加强对妈妈神态、语气的描写，这就有必要细心观测，认真体会。'听了教师的"录音批语'以后，前一篇作文添加了动作描写，后一篇添加了外貌描写，并且都能围绕具体的事情在特定环境下去描写。经过这样的修改，文章的质量便大大提高了，针对的都是"语言描写不能表达人物的性格特点'的缺点，修改的侧重点不同，这就表达了何先生所说的"切合实际'。

"录音批语'要在主题思想、行文布局等方面为学生定下修改目标，这无疑是抓住了重点，但是对错字、错句、错误的标点该怎样改正呢？笔者在试验中设计一种《字、词、句、标点错误自改表》，让学生在修改作文的同时填表，也可由学生在互评互改中完成该表。对于较差的学生，"录音批语'中也可适当点评。这样的好处是：抓大而不放小。抓基础知识的落实，无疑也是很重要的。

稿稿字数内容字数内容错错别别字字标标点点病病句句卷卷面面

录音批改法某些效能对比明显，如：提高学生写作兴趣，提高修改作文的质量，加强学生深层认知活动等。然而，对其减轻教师负担这一效能往往难以被确认，这个问题突出表现在确立修改目标费时劳神，教师接触学生作文伊始往往感到问题太多，可改点太杂，不知确立哪一个或哪几个作为修改目标好。这时，教师既要战胜求全责怪的心理，又要克制住越俎代庖的冲动。须知学生对待写作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不能一口吃成胖子，越是问题多，越需要各个击破，抓大放小，这点显得尤为重要。同时教师平日要重视材料的积累，重视研究一些带规律性的问题，一旦认识了规律并能利用规律办事，必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我的做法是：

其一，将学生按写作水平分等统一编号，全班44人，分成四等，一等是前10名，二等是第11名到第20名，三等第21名到第30名，四等第31名到第44名。这一步由老师直接把握，四个等级弹性平衡，各个等级都有同学得优等，以勉励全班同学和调动他们的学习积极性。

其二，建立学生作文档案。实行教学跟踪，并将主要毛病按文体归类。

一般说来，写记叙文学生需要改正的首先是选材不当、材料没有特点、写不出新意来的问题，其次是描写不具体、详略不得当、结构不完整、层次不合理的问题，然后才是语言不生动、不形象、不连贯的问题。写讨论文学生需要改正的首先是审题立论不正确、观点与材料不一致的问题，其次才是论据不充分、论证方法不恰当的问题，然后才是表达语言不简练、分析语言不中肯的问题。因此我们在确立作文计划时就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阶梯计划，我们要让学生跳一跳就能摘下果子来。其次，教师在确立文章修改目标时，每一次只确立解决一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三，要抓落实。第一稿紧紧围绕训练重点。其次稿侧重点评第一稿的训练重点。第三稿改正其次稿中存在的突出问题。这样围绕一个轴心形成一个阶梯循序渐进地奔向目标"学生自能作文，不待老师改'。

（二）有清楚的修改"内涵'。好的"录音批语'不但要有明确的修改目标，还要有清楚的修改"内涵'。假如说确立修改目标是识病，那么有清楚的修改"内涵'就指要对症下药。我的作法是：既照料学生的特性差异，分别对待，对写作素质相对差一些的学生指导要更具体一些，要求相应低一些，对写作素质相对好一些的学生指导要相对广泛一些，要求高一些。同时又要注意启发式批改，充分调动每一个同学的主观能动性。例如在《成功来自勤奋》一文训练中，对待写作素质差一点的同学，修改目标侧重于选例，对于程度高一点的同学，修改目标侧重于用例。有位同学通篇只写了马克思勤奋成才的一个例子，老师的"录音批语'明确指出"这里选例不充分'，马克思是外国人勤奋成才的有力例证，那么是否应当再举一个中国人勤奋成才的例子？选谁呢？有古代的"头悬梁锥刺股'的佳话，也有现当代攻克科学难关，谱写"成功来自勤奋'新曲的一代名流。你看看哪方面的更有代表性？同时告诉学生："选好这个事例并在第一个事例之后增补这个事例。假如再要你用学过的方仲永作为第三例，它与前两个事例有什么不同呢？放在哪个事例之后来表达对比好一点呢？是不是构成比较论证？'对另一篇堆砌事例却不擅长分析事例的作文，老师在录音批语中指出："你这篇文章前后举出七个事例，却少有分析，给人的印象是论点等于事例＋事例。那么怎样修改呢？第一步，将这些事例进行分类。若按勤奋的内涵可分为勤学、勤思、勤练、勤问等；按成功者的自身条件来分，有的是天资聪颖，有的是先天不足；按国别分，有中国的，有外国的；按时代分，有古代的，有现代的。通过归类保存四个事例。其次步，精心安排这些事例的顺序和论证层次。第三步，每表达一个事例之后，要紧扣论点加以分析。'看了这个批语，学生在作文中保存了王羲之、爱因斯坦、居里夫人和华罗庚四个事例，分别阐述：天资聪颖，却不忘后天勤奋，从而取得成功甚或再成功；先天不足，然笨鸟先飞，因勤奋而成才的两类事例，作为正面论证。由于加强了分析的针对性，从而大大加强了文章的说服力。事后，问卷说明这两个学生都认为老师"录音批语'的"内涵'是清楚的，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三）使学生明确读者和的关系。好的"录音批语'，还要能帮助学生了解"读者'的要求，明确和读者的关系。

文章是写给读者看的，对于学生来说有一个如何帮助他们面对读者的问题。"假如学生心中有很明了的写作对象读者，他们会写得更好'。一般而言，学生在写作过程中，在脑海中并没有明确的读者身份存在。由于没有一个阅读对象，他觉得写作只不过是自己的事，写得好写得不好都与别人无关。在这种状况下写出来的文章往往对比草率，更谈不上有真情，别人看也不觉得亲切。教师的批语，其中一个作用是提醒学生写作文要考虑读者的需要，考虑好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才能符合读者的要求。有个学生在《我家的周末》一文中，先后写了妈妈、爸爸、姐姐和我到家后发生的事情，文笔生动活泼，然而却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我'是最终一个到家的，是如何得知先到的人的举止言谈的。教师在"录音批语'中指出这个缺点，并提醒学生："你的文章是写给别人看的，是为了说服别人的，要按别人的要求修改，在这里别人就是文章的读者，而不仅仅是老师。'看了这样的批语，学生就不能忽略读者的要求。有时，作文之所以要修改，往往是由于回避难题。教师的任务就是帮助提高"自觉的过程'，集中思考突破难题。例如有个同学在《爱唠叨的妈妈》一文中写了我加入小学夏令营活动，妈妈不放心，送衣送物，送吃送喝，追到夏令营地跟我如何唠叨，以至于引发一场母子冲突，最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