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葵花》英译本的“整合适应选择度”分析

《青铜葵花》英译本的“整合适应选择度”分析摘要：本文以生态翻译学"整合适应选择度'为理论基础，对曹文轩的代表作《青铜葵花》英译本的多维转换程度、读者反馈、译者素质进行论述，并结合Amazon的线上数据进行分析，得出该译本从译者的选择上、翻译质量上及翻译效果都具有较好的"整合适应选择度'，为我国优秀的原创儿童文学走出国门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

关键词：《青铜葵花》,生态翻译学,整合适应选择度

一、研究背景

随着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不断推进以及中国作家频频登上世界文坛的奖台，中国文学日渐引起世界的广泛关注。然而，与成人文学相比，中国儿童文学翻译研究仍处于被边缘化的位置，就连一直致力于提高翻译文学地位的谢天振教授都认为儿童文学属于"无足轻重'的文学形式［1］（P306）。因而，在成人文学对外译介研究风声水起的情况下，尽管越来越多学者意识到"译出'是要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去，要让人家能够接受，要在别的国家和文化圈里得到传播、产生影响，但国内儿童文学的研究仍只停留在"译'的阶段，即仅关注语言上翻译得对不对，对于"译'的效果和影响"介'的因素研究甚少。换句话说，国内对儿童文学的研究仍多局限于文本内的因素。然而，在我国文学"走出去'的进程中，儿童文学真的不重要吗？儿童文学是最能沟通人类共同的文化理想与利益诉求的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性文学［2］。作为一种"根'的文学，儿童文学更容易突破阶级、民族、地域、政治和宗教的界限。此外，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表明，在我国对外版权贸易中，儿童文学最有可能率先扭转贸易逆差。因此，可以这么说，在中国，儿童文学的受重视程度与其在实际文化贸易中所承担的责任是不相匹配的。

相较而言，国外对儿童文学翻译的研究早就从文本内因素延伸到文本外因素：前者的研究以原语导向为主，方法上多采用规约性研究范式；后者则涉及对译者和读者的研究以及社会因素的分析。如Shavit便从译文的整体性、难易程度、意识和价值标准三方面详述了译者对儿童文学的重要性［3］。而由JanVanCoillieWalterP.Verschueren编写的《儿童文学翻译：挑战与策略》从成人翻译研究的最新成果中汲取了营养，包括ItamarEven-Zohar的多元系统论，GideonToury的翻译行为模式，LawrenceVenuti的译者显（隐）身观点以及归化异化翻译策略，Chesterman的prototypicalapproach等［4］，对儿童文学翻译进行理论联系实际的探讨颇具说服力。

生态翻译学由我国大陆学者胡庚申提出，其最大的特色在于强调翻译的"生态'特质，就这点而言，与儿童文学本身的生态性是相契合的。朱自强教授曾提出："儿童文化具有天真、自然、完整的生态性。'［5］而"整合适应选择度'是生态翻译学的术语，指的是对翻译的评价与测量标准问题。胡庚申教授将译品的"整合适应度'概括为三个参考指标，即多维转换程度、读者反馈、译者素质［6］（P240）。其中，"多维转换'侧重于文本内的研究，"译者素质'和"读者反馈'则属于文本外因素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儿童文学对外译介的研究视角。此外，本文选取《青铜葵花》英译本可以说代表了中国儿童文学对外译介的较高水平，选择其作为个案进行分析较有参照意义。

二、《青铜葵花》英译"整合适应选择度'分析

（一）译者素质：预测译者翻译能力

所谓"译者素质'，从生态翻译学关于译者研究的角度来看，大体上应包括译者以往的成绩、阅历、能力、诚信度、知名度等。具体体现在其对跨文化的敏锐度，对翻译主体的熟悉程度、对翻译生态环境的判断能力、对"市场'的洞悉程度以及其背景知识、翻译经验、工作态度等。译者素质从本质上来说不能单独作为评价译本好坏的标准，但它能使译评具有"可预测性'［6］（P241-242）。《青铜葵花》的译者是英国著名汉学家汪海岚，居住于伦敦，是大英博物馆东亚钱币研究员，主要从事丝绸之路货币研究。她不仅是纸托邦网站的主要编辑之一，还是英国中国小说俱乐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2022年9月，她还和AnnaGustafssonChen＆MinjieChen共同成立了一项服务青少年的中国图书项目，致力于让优秀的中国文学作品能够进入英语读者的阅读视线。从翻译经验来看，汪海岚在翻译《青铜葵花》前翻译了很多成人短篇小说及随笔等。在完成《青铜葵花》的翻译后，她又接连翻译了曹文轩的几部短篇小说和随笔。此外，她还翻译了多本中国儿童绘本，包括获得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的《安的种子》和《西西》。不难看出，汪海岚专注于中国儿童文学的翻译。值得一提的是，她凭借《青铜葵花》获得了2022年英国马什儿童文学翻译奖。由此可见，从译者素质角度来看，汪海岚具有良好的针对儿童文学的翻译技能、经验和专业素养，是一个优秀且勤奋的儿童文学翻译者，为中国儿童文学在欧美的翻译和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多维转换程度：体现译文质量

"多维转换'在文本翻译过程中通常表现为在对全句、全段、全文总体考虑后，改变单一/单项维度的译文处置，即不但只做语言转换，还要观照文化内涵、交际意图、心理暗示、美学追求等多个维度，特别是关注原语生态与译语生态的平衡，以及大、中、小翻译生态环境等整体、相互关联的要素［6］（P264）。因而，为适应译文读者的接受程度、意识形态、阅读习惯等，译者在进行文本移植时会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汪海岚也不例外。在《青铜葵花》英译本中我们可以发现她在叙事的节奏和张力上，充分考虑了目的语的特点，在不改变原文整体风格的基础上，灵活运用删减和变通的方法对局部内容和结构进行了调整，提高了译作的可读性。

1.为避免重复累赘而做的删改

原文：它不是一头牛，青铜从不将它看作是一头牛。［7］（P50）译文：Hedidntthinkofitasabuffalo.［8］（P73）在本例句中，原文想要通过"它不是一头牛'来起到语气强调的作用，但是在译文中，由于此句的前一句为"Hepatteditonthehead,andwantedtothrowhisarmsarounditsneckandhugit'［8］（P73），主语为He，与例句中的主语一致，如果在中间插一句"Itwasntabuffalo'，反而打破了语义的连贯性，显得累赘。

2.为避免透露太多信息而作的删减

"葵花还小，她不会去想像未来有什么命运在等待着她、她与对岸的大麦地又会发生什么联系。'［7］（P5）这段文字出现在第一章介绍葵花的时候。通过这句话来引导读者猜测故事发展的脉络，为下文葵花将被寄养在大麦地作铺垫。而汪海岚将这句描述一字不留全部删去，给读者留下更多想象的空间。

3.为避免意识形态的冲突而做的删减

原文：他在给女儿洗澡，看到女儿没有一丝瘢痕的身体时，心里会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动。［7］（P38）译文：Indaylight,whenhesawherskinasflawlessasthepurestwhitejade,thethoughtofevenascratchonittormentedhim.［8］（P57）众所周知，英美国家非常注重儿童隐私，甚至有法律明文规定在女儿满6周岁之后，父亲就不能帮女儿洗澡。因而，如果将这样的描写若原封不动地搬到英文中很容易产生文化和伦理冲突，为此，删除了相关情景的翻译，做了较恰当的处理。

4.为提高可读性，增强叙事张力而做的调整

《青铜葵花》中有很多段落都很短，有的甚至只有一两句话，在汉语读者看来有简洁明了之感，但此种表达方式并不符合目标语儿童的阅读习惯。因而，在文本的生态移植过程中，译者把原文中的很多小段落整合成大段落。这样的翻译策略使文章更紧凑，情节更有节奏感，有效提高了译文的"整合适应'度。

（三）读者反馈：反映生态翻译效果

只有经过读者的阅读，文学作品才可能获得意义、价值和生命。同样，只有经过目标读者的阅读，翻译文学作品才能获得意义、价值，达到翻译的目的。而所谓"读者反馈'指的是一般读者、专家读者，以及有关翻译活动的委托人、译品的出版者、译品评论者等诸"者'对译品的意见反馈以及译评导向［6］（P241）。如果说译者素质对译品的生态翻译效果有预测作用，文本的整合适应选择度是生态翻译效果的基本保障，那么读者反馈才是最终体现和反映生态翻译整体效果的参数。

1.高级读者的反馈情况

杨自俭［9］认为，读者，就其类别和层次而言，可粗略分为读者个体和读者群体，或分为高层读者、一般读者和低层读者。不同读者对译者所产生的能动作用也是各不相同的。其中，读者群体和高层读者对译者产生的能动性最大，他们的想法往往影响译者选择的译文范围、目标。一般读者更容易受到文本之外信息的影响，高层读者则不然，因为高层读者往往是大学全体、专业人士或者汉学界翻译界的权威人士，代表着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更倾向于关注译本本身的价值。因而，一些国际大奖如诺贝尔文学奖、安徒生文学奖等都是由专业人士评选出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获奖是高层读者作出的"高级反馈'。而获了奖的作品会引来更多各个层次的读者反馈，包括媒体的报道及书评。如BBC和《纽约时报》在曹文轩获奖后都进行专题报道并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可以说，从《青铜葵花》的获奖情况、媒体报道及书评来看，其英译版本在海外的译介应该来说是获得高层读者认同的。

2.普通读者对《青铜葵花》的反馈

儿童文学经典与成人文学的一个根本区别在于，任何儿童文学作品要真正进入世界经典的队伍，在创作、出版、专业批评乃至文学奖项的环节外，还须经过普通受众的通道［10］。由于《青铜葵花》的一般读者反馈远在海外，因而本文通过网络选取Amazon相关数据进行论证。前者Amazon公司是美国最大的一家网络电子商务公司，其图书销售仍被定位为"地球上最大的书店'。因而，首先，其在图书电子商务领域的绝对实力能保证全社会各层次读者的参与；其次，其书评机制的建设较为完善，相比其他书评报刊或网站最突出；最后，英美读书社会的成熟可以保证较大程度上的言论客观公正。因而，以读者的书评数据来探讨《青铜葵花》英译本的海外生态翻译状况应该还是比较客观的。

为使读者反馈数据更加立体，除《青铜葵花》外，本文选取同在Amazon上的几部作品进行对比论述，包括曹文轩的另一部代表作品《草房子》，国内童书畅销作家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以及同样获得安徒生儿童文学奖的日本作家上桥菜穗子的《精灵守护者》，数据统计截止日期为2022年7月31日。其中，《青铜葵花》在英美Amazon上的读者反馈数量为26，《草房子》为2，《淘气包马小跳》为1，《精灵守护者》为49。

作为曹文轩的"成长三部曲'之一，《草房子》是中国儿童文学的里程碑，获得中国读者的一致好评并获得国内众多奖项。然而，其英译本自2022年在Amazon上发行至今，在英美网站都仅获得一条读者评论。相比之下，《青铜葵花》的英译本在海外受关注的程度要高得多，在上市两年的时间里就获得一般读者和高层读者的关注，可以说实现了质的飞跃。杨红樱可以称得上是我国新世纪的原创儿童文学的另一个杰出代表。马小跳系列是她的代表作，其在中国巨大的市场号召力吸引了海外童书出版商的注意。美国的哈珀柯林斯出版集团于2022年购买了该系列中8种全球英文版权。我们无法确切知道其在欧美国家的销售数据，但从2022年到现在，该系列8本书仅在英国版Amazon上有一句读者的书评，由此不难看出，该系列图书在国外并不受欢迎。

上桥菜穗子是2022年安徒生文学奖的获得者。尽管从数量上来看她的作品《精灵守护者》在美国Amazon上读者评论数量远远高于曹文轩的作品，但鉴于其作品英译版的出版时间比《青铜葵花》早了8年，且其作品在英国Amazon上的书评仍落后于曹文轩的作品，我们有理由相信，曹文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