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相同的季节

不尽相同的季节来台即将满月，我依旧无法描摹出她的可人。窗外雨幕迷蒙仿佛要滴透每个人的内心世界，然而我却越发看不清纳兰到底是谁了。和朋友看了展，去了宁夏夜市，听了淡水的涛声，也吹了绿岛的海风。可我最想要的那些在哪里？风沿着耳际轻轻低语，我听见时光清洗悲伤的声音。中秋和朋友去看了爱马仕的“奇境漫游”展，就像是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创意中带着复古，时而幽暗时而光亮的展厅内，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展品让人心神飞驰。最是钟情各式各样的表盘设计、黑胶唱片机以及让人脑洞大开、似乎穿越到Kingsman的吧台、衣柜（不厚道的说一句还是Kingsman好看）和浪漫与欢笑的咖啡馆。今年暑假爱上了在咖啡馆里窝着写作业、看书的闲适，无须太安静，淌着背景音乐夹杂着staff的忙碌与顾客的细语交谈。点一杯咖啡或是奶茶，夏日里躲着骄阳，冬天里屏去严寒，见方的木纹桌子摊着不知是谁写的小说，电脑键盘上跳动的手指打下悦人深思的文字。不尽相同的季节，我在空气里闻到了相似的气息。那是属于我和另一座城市的交叉点。中秋节在台湾自是少不了烤肉，和小伙伴一聊，居然是商业化的产物。源于康师傅几年前推出的一款万家香烤肉酱，之后大家就开始借中秋之名举家外出烤肉。我们也就跟着陆生社一齐在永福桥下嗨皮。刚开始人还不算多，之后慢慢就有了六七处的烤肉架，颇有种丐帮开会的架势。好久没见过那么能干的男生了，这次用炭生火真是出了不少力，学长也是忙前忙后的，还教我们玩“拱猪”（稀里糊涂地第一次就赢了）那天飘着小雨，本以为会见不到月亮，没想到晚上居然还是看到了隐隐的亮光。不知为何居然有黑占想喝桂花酿。河对岸就是新北市，有朋友说老板喜欢在基隆河边跑步，于是那晚我居然天真的想等一个可能会飘过，但不知何时会来的人。毕竟淡水河边那么长，唔，有个小小的念想也是不错的。站在河边，我闭上双眼听着耳机里传来他的音乐，真想放下生活去寻找起点和终点。在台北，我遇见了一些新朋友，步青是最有缘分的一个。面试就在一组，结果进了同一个交流学校，也是同一天到的台北，两人的schedule还最合得上。自然也少不了可爱的湾湾伙伴，四个室友以及课堂上分到同一组的同学都算得上让人想要交心，也碰到了很自以为是的男生，自动忽略他的存在。她们或温婉或快人快语，有的在一些问题还价值观契合，旅行路上这样的遇见最让人期盼。想迁到台北来定居，无关乎任何人。紧邻浪漫的淡水，天气好的时候坐捷运出走是不错的选取。那天接到晴天娃娃后，三人居然想着去淡水走一走。本以为下雨会看不见夕阳，没想到看到了几缕霞光——晴天娃娃真的不负盛名。看着太阳从两道厚厚的云层中，慢慢落到淡水河的波纹里，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温暖披上双肩，拿着手机拍着延时摄影，偶尔也摁下几张转瞬即逝的色彩。从淡粉到橘红再到酡红、沉红直到最后融入一片墨色的天空，每隔几秒的太阳都有着细微差别。这时就很怨怼苹果手机的夜视模式是多不如人意了，人眼要是会拍照多好。美景记在心里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对涛声打心眼里喜欢。站在水边凝神看着深沉的浪发出悦耳的响动，什么都不做就是一种享受。运气超好的三个路痴在一家711问路后，被一个小姐姐开车送到了马偕教堂附近的河边。嗯，然后我们仨居然最后一段路又走错了，但看到了不一样的彩绘楼梯。悠长的小巷子里隐藏着迷人的绘画，恋爱巷和妈祖庙几乎紧邻；海洋装饰随处可见，马偕在登岸的虔诚祈祷让人动容。想起去年和家人来的时候也是丝丝小雨，可不知夜幕下的淡水是何模样，这大概就是蜿蜒不是曲折，只是多看了沿途的五光十色最贴切的定义吧。偶尔落下的清凉雨滴打在头上，带走了几分躁动；淡水老街上充斥着游人，有点小夜市的模样。瞥见一个老人穿着戏装落寞走进一条小巷深处，竟生出物是人非尽东流的无奈。话说总算和晴天娃娃有了除和品冠大合照之外的合影了。仨人逛完了宁夏夜市，在捷运站里的地下街门口补拍照片，生生玩坏了人家店铺门上的绘画。飘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这仨人在这拍照也是挺特立独行的。在某个感情交替的季节里，我听见有人合着音乐在心中回响。双十节四天连假，身处总统府附近的我们要被管制，就和步青决定去绿岛转一圈。带着帕丁顿熊来看海也让我俩过足了一把照片瘾。许愿要带着来自秘鲁的小熊环游世界，带着他的童话走向更远。本想去看看人权纪念馆的，结果早上起晚了没法退了潜水，步青就让我一个人下去了。到底是去年在垦丁玩过浮潜的，在水底下尽情感受着放空一切，什么都不用管的惬意，把自己全身心交给大海。摸到了活的珊瑚，粘粘的，不是那么舒服。教练也拍着照、录着小视频，我俩走之前想回去拿的，结果硬生生没找到那家店（路痴大概真没救了）。快上来的时候，扒着一块石头，眼前就是一条小丑鱼，姑且让我叫尼莫吧。看着她一副想要游出珊瑚叶，可碍于不断有潜水的朋友来的局面只能不断在珊瑚里徘徊不定，看那样也是颇为不满。你们这帮两脚怪赶快上去，我要出去玩，哼唧。要真说和恒春的海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那里比较蓝，恒春的比较透亮。海天一色的蔚蓝带着偶尔浮起的玉蓝，几朵白云和海风，带来丝丝凉意，浪花卷起千堆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偶尔浮出的苔薛静静把那里的历史诉说。绿岛因曾关押政治犯而出名，更因小夜曲让人神往。我就是被某人翻唱的《绿岛小夜曲》所吸引；那里的海被历史冲刷后仍保有着几分怯怯和豪迈。威海过于沉寂，承载了太多让人心底疼痛的英魂，一如刘公岛上举着望远镜眺望未来的塑像。在那里我看到的是包容，是不辞溪流的怀抱，是从专治走向自由的胸襟气度。见证绿岛从恐怖炼狱变成旅游胜地的灯塔，一如鹅銮鼻那洁白的守候者，坚守着只有海浪陪伴的寂寞。茫茫黑夜，温暖的灯光为船只照亮前行的航路，给迷途的海家带来生的期望。同去淡水一样的幸运，我们也捕捉到绿岛的落日。看着太阳从天际一点点坠入大海，逆光的水面不失温柔，近处的深蓝、远处的浅绿层次分明；望向天空，靛黄的霞光绕着金乌次第排开。落霞共海天一色。分分秒秒的光影变化目不暇接，时间在阳光的熹微中不见了踪影，波光粼粼的海面折射着最后的光芒，像是那天在淡水遇见穿着戏服的老人有些佝偻、缓慢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就算无法挽回终将逝去的宿命，也要让自己绽放出最独特的光芒。海边落日不同于大漠孤烟的“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更不是城市里可有可无的黄昏，这是渔家守望的信号，是海鸟归巢的讯息，也是游鱼入眠的提示。以前和老爸开玩笑说自己是海的女儿，这次从台东到绿岛的风浪堪称人生中经历的最大一次。我听着老板的歌，全身放松和着船的上下律动渐渐进入梦乡，直到快进港才被叫起来。绿岛监狱就在我们住的附近，是唯一还在使用的，所以不能参观（旧址在人权公园里是纪念馆）温馨又庄严的 “崇德新村”挂在通往监狱大门的小路显眼处，让人不由想起《一把青》里“认清自己，回头是岸”的空军监狱。由于都不会骑助动车，就租了两辆自行车。因此从潜水点出来搭了教练的助动车回民宿。风在耳边轻柔拂过，转移了些即将回学校上课的不安情绪。时上时下的小山路，带有监狱文化的纪念品店、小吃店、冰店不住向后倒退；阳光似乎也不那么刺眼了（回来还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黑了）海草冰是那里的一大特色，带着来自海洋的清新气息，和龟苓膏、牛奶冻在一齐有舒爽的畅快。寻觅了两三家小店痛快花了50新台币买到了一个很白、声音也是最好听的海螺。在海边是很容易放飞自我的。在绿岛的第一个晚上模模糊糊的夕阳挂在天边。站在堤坝上，贪婪欣赏着每日看似相同实则不一的晚霞。一时玩心大起，两手抓着塑料雨披顺风飘着，自己笑到抽搐，她哈哈大笑摁了快门，也算是单纯的喜悦。当大雨倾盆，我们躲在屋檐下穿雨披的时候，发现两件都不同程度地被刮破了洞。尤其是步青看到了别人的雨披都是完好的那一瞬间，她对我投来了你可真是个熊孩子的眼神（我真的只是太想玩了嘛）从台东刷捷运卡搭自强号回学校，被迫站了将近四个小时。车厢里混杂着便当、汗味还有疲劳带来的不堪与伤口化脓味；歌听到最后完全无法让意志支撑我到松山换捷运，抱着要送人的杂志念叨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话；实在是人困马乏，爽快拿出kindle看起了有些刺激的《暗黑者》。咣当的车厢犹如摇篮让人昏昏欲睡，沿途的风光料想和去时大差不差，夜幕下更多了些迷离。偶尔透进来的路灯和等待台铁走远的私家车把羁旅的归家之心无限放大。我们总是在夜里不停问自己，不知远方的家人是否安好，迷迷糊糊醒来枕头上湿了大片。白天透过车窗，看到在那些不停靠的车站的站长有些落寞，可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不是寂寥的悄怆幽邃，是和旅途风光一样的宁静与安然。暖暖、玉里、花莲、池上、鹿i……恍然走进了侯孝贤的老电影。上次和家人坐着台铁从花莲出发，在台东转车到台北经过了壮美的苏花公路，路上还梦见自己在台北安了家。这一次恍然觉得，就算只是在那里读书、旅行也心满意足了。连着两天梦见老板像导师、也像父亲开导着我学业上的问题，想来是对未来紧张过度了。有人好奇问过我为什么来台北交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