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性别和词派风格窥探宋词人的凭栏意绪

1、从性别和词派风格窥探宋词人的凭栏意绪摘要：宋词里，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豪放派或是婉约派词人的作品里都多次出现过“栏杆”一词，这种意象并非偶然，和我国诗经里就出现的“登高”的习俗以及宋朝环境有关，国家衰弱，社会保守，词人不能释放天性，只好凭栏抒发意绪。或是女性词人的愁苦情思，或是男性词人的忧国情怀，或是不同词派闺怨、伤春、忆旧、思乡、伤别、抒愤、怀古时候的凭栏意绪，使得宋词凭栏意绪有其独特的魅力。关键词：宋词；栏杆；凭栏意绪；目 录 TOC o 1-3 h z u HYPERLINK l _Toc509666482 一、宋词凭栏意绪缘何起 PAGEREF _Toc509666482 h 2 HY

2、PERLINK l _Toc509666483 二、男女词人的凭栏意绪 PAGEREF _Toc509666483 h 3 HYPERLINK l _Toc509666484 （一）女词人的愁苦情怀 PAGEREF _Toc509666484 h 4 HYPERLINK l _Toc509666485 （二）男词人的忧国情怀 PAGEREF _Toc509666485 h 4 HYPERLINK l _Toc509666486 三、不同词派的凭栏心情 PAGEREF _Toc509666486 h 5 HYPERLINK l _Toc509666487 四、宋词凭栏意绪唱兴亡 PAGEREF

3、_Toc509666487 h 6 HYPERLINK l _Toc509666488 参考文献 PAGEREF _Toc509666488 h 8一、宋词凭栏意绪缘何起宋词里，不管是豪放派或是婉约派词人的作品里都多次出现过“栏杆”一词，宋周密绝妙好词笺出现四十一次，清张思岩、宗肃词林纪事出现六十八次，现代贺新辉编撰的全宋词鉴赏辞典出现八十二次，虽说写法各异，“阑干”、“槛”、“栏干”各不相同，不过全是指同一事物，抒发凭栏意绪，栏杆这个小小的事物为何能有这么多词家的偏好呢?在史记.武帝本纪描述“黄帝为王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之后后，十二楼和它衍生的十二栏杆就成了中国古代文化里特定的词句。它开

4、始是指神仙住所，后来代指女子闺阁，然后泛指楼屋、长廊、拱桥的护栏。倚楼画栋的栏杆，舞榭歌台的护栏，小亭香的红栏，或者是断壁残垣的危栏，全部都找得到词人的影子。他们对栏杆情有独钟，潘间写的酒泉子“尽日凭栏楼上望”，还有朱淑真写的菩萨蛮“独自倚栏杆，夜深花正寒”，都可以看见他们对栏杆的偏好。当栏杆进入文学领域，出现在词人的作品里，其含义就超脱了只是作为建筑的现实含义，灌注了词人的个人感情，成为了宋词中颇有特点的典型意象。宋朝词作常见“栏杆”意象的状况，并不是偶然，这和我国古时候“登高”的风俗与宋朝人独有的社会环境多多少少有关联。大家都知道，登高怀远的习惯在遥远的年代就出现过，在诗经.周南.卷耳里，

5、“陟彼崔嵬，我马虺馈，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在王粲登楼赋里，“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登高一直弥漫着一种哀婉的感情气氛在里面。到了高处，能够望的远，心胸也会更加空阔，所以思绪也更多。不过早些时候大家登高的意愿被很多现实条件局限，主要是那个年代高楼太少，就算是佛塔也在南北朝时候才有的，在那个年代，登高大多就是登山，在唐代之前的传记与诗文里，能够发现登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虽说现代很多山川被发掘，不过如果没有当做旅游胜地来发展，我们想要登山也是没那么简单的，需要几个人相互协作克服困难一起去，因此古代登高因为条件局限，很多时候只能畅想而已，不过伴着唐宋楼宇的建造，到处布满了亭台楼宇，让大

6、家登高凭栏变得简单和实际。杨州府志有描述，“平山堂在郡城西北五里大明寺侧，宋庆历八年郡守欧阳修建，负堂遥眺，江南诸山皆拱揖槛前。”苏舜钦有用四万钱购地建造沧浪亭，范成大的石守湖里有北山堂、千岩观、镜阁、寿堂，马光祖再造的乌衣园里布满更屐、颖立、长春、望岑、更好等亭楼，其他知名楼宇数不胜数，因此词人登高与凭栏更加方便和实际。伴着生活环境的拓展，人类的感情思绪有着愈加高远的趋势。宋朝前面的作品里，怀着心事的人或者到空阔的天地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幽幽，独枪然而涕下”(陈子昂登幽州台歌)，或者独自呆在小房里面，顶多在窗帘后面看屋檐上的燕子，或对着窗子外的月亮举杯“对影成三人”。不过宋代

7、词作家对这样的场景早就厌倦，当时的国家环境、生活状况下，大家向往更加开阔和自由的场景，突破一个空间的束缚。历史的璀璨冲击着大家的内心世界，汉唐的强大灿烂让大家心驰神往，但是宋朝词作家没办法感受到这些，国家愈加衰弱，社会愈加保守，后期甚至有理学的束缚，让大家没条件、没办法、没勇气释放个人天性，相反需要随时压制内心波动，这正好契合了凭栏意绪一则，凭栏时间长了，能够把某种意绪充分释放出来，意绪开始产生、再到发展直至高潮、然后回归现实，这全部的经历都可以在凭栏时候连续完成。“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土悲凉。水风轻，箱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难忘，

8、文期酒会，儿孤风月，屡变风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在柳永这首玉蝴蝶中，能够清晰看到凭栏意绪的整个经历：凭栏而看，意绪渐渐产生、酝酿，在这么悲哀的境地，难免产生“宋玉悲凉”，想到老朋友，但眼下仅有一片茫茫秋水，当年约定还记在心里，但朋友远在天际没有音讯，每次远眺都只有“空识归航”，最后复杂的意绪回归“黯相望”，在浓情里归到实际，在斜阳里聆听凄婉的断鸿声。二则，凭栏有着特别的气氛。当然，寂寞是词作家凭栏时候共有的意境，不过这种意绪结合周围不一样的环境，可以构造一种特别的情境。看到夕阳就感叹“休去倚危阑，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辛

9、弃疾摸鱼儿)，看到“曲栏杆影入凉波”就只能“酒醒人散得愁多”(晏殊浣溪沙)，看到细雨场景就“阑干倚尽犹慵去”(晏儿道御街行)，遭遇落叶时期就“西风渐紧，庭树叶纷纷，朱阑向”(晏殊少年游)。还有，周邦彦看到细竹、流茧，阮阅看到杏花、弯月，吴文英看到鸟鸦扑鱼都感慨良多。就是如此，交杂着自然与社会的气息的栏杆，给予大家一个既公共，又隐私的地方，身体的不自由和心里的释放在栏杆围着的狭窄地方交合，心灵能突破栏杆的捆绑来遨游世界，不过身体却只有徘徊在狭窄的空间，身心的疲倦和不安只有让细长的栏杆来承担了。二、男女词人的凭栏意绪全宋词收录魏夫人、李清照、朱淑真作品分别是十四、 五十、 二十五首，王清惠等十五名

10、宫女作品十五首，徐君宝妻、郑意娘作品两首和三首，严蕊等二十五名歌姬作品二十五首，有着凭栏意绪的作品分别有十、 十三、 九、 一、二、五、十首，总体比例三十七个百分点。根据韩玺吾先生早在宋十大名家词里的统计，男性作品有着凭栏意绪的前九名的均值不过二十个百分点，可以看见女性凭栏作品的比例比男性高得多。这是由于女性大多被束缚楼宇院门之内，栏杆是女性生活的地方，也是女性意绪发源地。（一）女词人的愁苦情怀据粗略统计唐圭璋编纂、玉仲闻参订、孔凡礼编撰的全宋词里女词作家大概九十多个作品大概两百个，包括各种阶层的身份，上到佳丽宫女、官员夫人、大家小姐，下到文人妾室，百姓妻女、道观女修、寺庙尼姑、青楼妓女。她们

11、作品里“凭栏”意绪的远远多于男性作家，只要有女孩伤春怀春，妇女想人怀远，老人感叹生活，栏杆就是她们表达闺中意绪、释放哀苦的主要地方。女性词作家“凭栏”意绪比例虽然比较高，不过因为生活范围局限，内容涉及面却是不及男性词作家，所包含的生存空间、思绪空间和心里空间相对来说比较狭窄，不过女性词作家哀婉细致的凭栏意绪却比男性更胜一筹。宋代女人凭栏意绪的作品里，数目最多也是最让人感动的是凭栏望远的恋情作品，原因有两点：一点，宋朝人民战乱频繁、社会经济昌盛、科举制度发达，男人出门从官、求学、考试、参军、经商的时机比较多，男人和妻女爱人难免别离，这种情绪经常会在凭栏意绪的词作里表达和体现；二点，爱情在女人身上

12、特别唯美，因为女人将所有现实与精神都聚集到爱情里，这些凭栏望远的爱情作品里通常通过栏杆来表达，比如朱希真“归期誓约十余朝，去后又经三四月，鱼沉雁杳，空倚着六曲阑干”(失调名闺怨词)，聂胜琼“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鹧鸪天寄李之问)等。凭栏意绪的作品里宋朝女性词作家都充满忧愁。宋朝各种矛盾突出，国家弱小，男人都失去了唐朝雄姿英发的情怀，女人地位远不及男人，青春易逝的哀伤与价值渺小的悲凉交合在一起，很容易发展成多愁善感、细腻柔弱的性格。所以作品中凭栏意绪大多是凭栏望远到伤春悲秋。（二）男词人的忧国情怀男宋词作家凭栏的忧国情怀可以分成三种境界。第一种是，“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报国没门

13、和壮志难酬的交合。胡世将写酷江月拜将歌台期间，秦桧专权，“君门万里，六师不发”，看到人才难以被重用，关人迟暮，满腔激愤在“怒发冲冠”和“阑干拍遍”中气冲霄汉;张词于送别之际，作者感叹自己容颜已老，只是抗敌卫国的愿望没办法实现，将抗敌复国的心愿寄存在朋友身上，“双尧人惯风流，功名万里”，希望他完成自己的报国之志，其情凄婉动人，诚挚可感;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声势悲壮，词人南渡十年，却遭冷遇，满腹报国意志没法实现，一身才能得不到施展，只好“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悲愤之情扑而来;吴渊念奴娇我来牛诸则是临胜境而发思古之情，渴望英雄豪杰出现，横扫百万胡揭，叹惜流年，英雄失志，痛山河沉陷，报国无门，满

14、腹忠愤没地方发泄，就只有“栏杆捶碎”，心情激愤，情动天地;岳坷祝英台近北固亭李曾伯沁园春登多景楼亦有异曲同工之妙。词人们或激愤，或悲壮，或婉曲，或激昂，这种种情感缘自一情:满怀忧国之情。第二种是，“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表达至诚至烈的爱国情怀。代表了南宋一代最强音。岳飞满江红凭栏之意境犹如三军之将帅出发前于高台之上读檄文，意绪激烈，气动山川，激发着中华儿女的爱国心。“怒发冲冠”说明此仇不共戴天，想起来没法忍受。沿着楼宇上去，靠着阑干，纵看天空，俯瞰大地，止不住满心热血激流汹涌。对敌人满腔的憎恨与对祖国赤诚的爱，借凭栏一望，便如冲闸之怒洪，直泻而出，狂奔千里，汹涌澎湃。有论者认为此词并非

15、岳飞所作，并提出种种证据，笔者认为作为一个不断抗争的时代，必然会有激励整个时代战斗一个宣言或誓言，在蓬勃的民间反抗侵略意愿的推动下，为之发声，从而形成强大的精神力量，成为这个时代甚至后人的精神食粮。陈亮的念奴娇则如战前据理力争之谏臣，借古讽今，直陈利弊，登高怀远，踌躇满志，表明坚决北伐收复失地之必胜决心。这不正是有宋以来主战派的心声?不正是宋代人民朝夕的期盼?从词中看不到个人的得失忧患，看不到感时伤怀的柔弱呻吟，看不到对国家前途的消极悲观，看到的是对统治者柔弱不作为的尖锐讽刺，对北伐必胜的信心，对国家美好前途的憧憬。这凭栏的气度，雄健奔走、振人心魄。第三种是，“莫登临，几树残烟，西北高楼”，不

16、忍见国破山残，凄然生悲。亡国之音，令人扼腕，代表作品有“休去危栏倚，斜阳正在烟柳肠断处”(辛弃疾摸鱼儿)、“最怜予、洞箫声尽，阑干独倚”(李演贺新郎多景楼落成)、 “时移事改，极口伤心，不堪独倚危栏”(赵可 雨中花慢)。宋代的有志之士是不幸的，在国破家亡的环境下没能造就英雄。在昏庸软弱、但缺制止复国活动的帝王统治间，没有别的朝代的文人会感受到这样丧权辱国的痛处。从靖康之难到隆兴北伐再到开禧北伐，有志之士还是有保家卫国的雄心，经由无数次的不战而败，战胜求和的把戏后逐渐绝望，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山河日渐沦陷，低唱“莫登临”的亡国之音了，细读来实在是字字滴血。三、不同词派的凭栏心情周邦彦在芳草渡里感

17、叹“似痴似醉，暗恼损凭阑情绪”。确实，词作家们常常满怀惆怅凭栏远望，像同张舜民那样见着“天淡云闲”少之又少。像米芾“遍倚栏杆十二，宇宙若萍浮”，这样的可能就这一个，大多都像柳永凤栖梧里那样感慨“无言谁会凭栏意”。仔细体味不同词派的宋词可以发现，不论哪个流派，宋词凭栏意绪大概有以下这些。闺怨。妇女或者是男人模仿女人口吻的作品里，只要有凭栏意绪，很多是对情人的思念，对负心汉的怨恨，李石在临江仙里写着“倚栏闻唤小红声，熏香临欲睡，玉漏已三更”，表达对爱人失约的焦虑和期待。李清照在点绛唇里写“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仿佛所有意绪都被爱人收走了，唐婉在钗头凤里写“欲笺心事，独语斜栏”，感慨婚姻失败的无奈

18、与过往恋人的怀恋。、伤春。春天很美好，但是春天却很短暂，对春天消逝的感慨，然后到对自己的感慨，很多不得志的文人用栏杆来传载惆怅和牢骚。郑觉斋在杨州慢里写“但凭栏无语，烟花三月春愁”，表达在灿烂的春天里的忧愁，周邦彦在一落索里写“欲知日日倚栏愁，但问取亭前柳”，将春天的柳树当做知音，感慨优思。忆旧。年华易逝，荣华失去。每次夜晚一个人凭栏时候，常常会回忆过去。廖世美在烛影摇红里感慨“记当日，朱阑共语”，表达的就是对以前的人的回忆。贺铸在鸳鸯梦里感叹“莫倚雕栏怀往事”。不过过去的事情怎么能够忘记，就连李后主也凭栏感慨“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思乡。在外思乡之情无法排解，只有凭栏释放。柳永在八声

19、甘州里写“争知我倚阑千处，正恁凝愁”，表达了外地人对思乡意绪的描绘。伤别。黯然销魂者，只有离别，离别时候，在高楼凭栏看着朋友离去。贺铸在下水船里写“凭阑语，萍草衡皋赋，分首惊鸿不驻”，晏几道在御街行里写“阑干倚尽犹墉去，几度黄昏雨”，都表达离别的愁绪。抒愤。岳飞一首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氏啸.壮怀激烈”写出了有志之士的愤懑。这样的意绪在两宋豪放派作品里有很多。李纲在六么令写“高楼谁没，倚栏凝望”，辛弃疾在鹧鸪天里写“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栏千不自山”，都是国破家亡、复国无望时，惆怅的凭栏意绪。怀古。生活中难以实现个人的壮志，人们把精神寄托在古时候的人或事物上面。这样的怀古

20、，在国家弱小的时候，常常是悲哀的。词人们不再赞叹过往繁华，却是哀叹往昔逝去，曾觌在金人捧露盘里感叹“雕栏玉砌，空锁二十六离宫”，姜夔在点绛唇里感叹“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借着故宫、残柳来感慨朝代兴衰。四、宋词凭栏意绪唱兴亡纵观历史，栏杆是不同时期人们心态变化的忠实承载着，不同时候人们凭栏意绪都被国家大势影响。宋朝三百多年，国破家亡，外患不断，从宋初没办法收复失地，只能防守，到偏安江南一地，对敌人俯首称臣，最后家国灭亡。这样的环境导致宋人心态大多内敛、柔弱、没有激情，造成宋人凭栏时候的意绪。北宋词人凭栏意绪大多在个人得失，少有兴亡的感叹；靖康之耻后，宋词人凭栏的意绪变成壮志难酬的抑郁，统治者软弱，官员忧患，再没有唐汉的意气风发，很多有志之士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