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电影.阳光雨露.职业导演

1、电视电影.阳光雨露.职业导演编者按2022年5月12日在北京电影学院的“电视电影百合奖优秀作品展映活动上,放映了电视电影?骆驼圈?,该片在新一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了电视电影最正确导演和最正确女演员两项荣誉。本刊为此特约请了影片导演金舸,主演兼制片方新疆阳光雨露电影公司艺术总监董玲,以及活动主持人郑洞天教师一同就电视电影、金导作品、民营电影制片公司开展等问题展开了对话。金舸和董玲合作几年,拍摄了?心灵风暴?、?天使看得见?、?横平竖直?、?骆驼圈?、?玛依拉天池?等数部优秀的电视电影作品,富有浓郁的地域特色,同时获得很多奖项。国内对电视电影、职业导演和民营制片公司的关注都还有限,相信这次对话

2、有助于我们加深这方面的认识。郑洞天:金舸导演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85本科的毕业生,毕业后当了11年北漂,又回到学校任教。董玲呢,是电影学院1981年摄影系民族班毕业,做摄影、导演、监制,又开了一个民营的电影制片公司新疆阳光雨露公司。如今又获得两次最正确女演员,摄影系出身获得最正确演员的,目前只有两个,还有一个是张艺谋。我国电视电影如今一年有110-120部的产量,当中四分之三是由电影频道自己组稿,就是创作者有剧本就投到那里去,由他们审稿确认,通过之后确定题材确定导演,然后派到一些制作公司去做,资金根本全部由电影频道提供,但当然不是一次性给出,是拍完之后根据水准确定价格。但国内有3、4个公司有特

3、权,可以不送剧本,也不报规划,自己就拍,拍完送来,电视电影就收买,这个收买价和电影频道自己组的作品的收买价是一样的。这是由于这些公司已经有一些成就,它们的作品类似于免检产品,而阳光雨露公司就是其中之一。董玲:我毕业后回到新疆天山电影制片厂,当时特别希望有拍片的时机,但时机极少,和如今的情况不一样。那时我记得给厂长写过一封信,说我真想把脑袋翻开,让你看看里面有多少想法。我是1989年拍第一部胶片的,艺术参谋是郑教师。假如不是他,我也得不到这个时机,其中的过程真是一波三折。郑教师每次看完我的样片都给我写一封信,这些信直到如今我还留着。1989年底给厂里拍过一部戏之后,1992年我们自己就有时机了,

4、这就是阳光雨露公司的前身。那时在社会上拉点钱,拍部片子,就是为自己创造时机,没有别的目的,不是商业操作。如今有很多公司,比方华谊兄弟,他们都操作得非常成功,我们暂时还做不到。我们那时的初衷就是为了拍片时机,为了把自己的一个想法变成画面。由于创作上的需要,这个公司才诞生了。从1992年开场拍一些胶片,一直到2022年开场很密集地拍一些片子,有胶片,也有电视电影。阳光雨露是一个创作气氛非常浓重的公司,我们有相对稳定的编剧队伍,五六个人。我们的团队不分彼此,经常是一个人的剧本写颓了,其别人帮他盯上去,不挂名不拿稿酬。郑洞天:她说的这个编剧的班子,五、六个人是公司正式职员,还有一些兼职的人员,总共十人

5、左右。我们知道老的电影厂会有一个文学部,而如今全国没有一个制片公司有文学部,只有他们这么小的一个公司偏偏有这个部,这个部确保了他们的作品在近几年能每年在百合奖一等奖的十部作品中有两部作品。这是非常难得的。你们跟金舸导演合作以来拍了很多好片子,你们是怎么开场合作的?董玲:是在2022年,我看了金舸的?不安夜晚?,觉得非常好,然后就探索着找到他。他来了之后,给我们拍了两部片子,?心灵风暴?是讲吸毒患者的自我救赎,?天使看得见?是讲盲孩子的生活,反响非常好,是百合奖一等奖影片,他也拿了最正确导演奖。金舸从此就长期合作下来,我们又拍了?横平竖直?、?骆驼圈?、?玛依拉天池?,过两天还要回新疆,下一步片

6、子即将开场。郑洞天:本来董玲是监制兼首席导演,结果金舸一去,她就变成演员了。第一部获最正确女演员的作品是?横平竖直?,写的是一个新疆女子放映队的故事,各民族的妇女组成的电影放映队。影片获得多方面的好评。金舸:我看到的?横平竖直?剧本是董玲带着编剧团队磨合了四五稿,已经相当成熟了,我改的局部非常有限。这里其实是两个导演在工作。我发现董玲在谈剧本时非常有表演天赋,她表达一件事常常会用动作,惟妙惟肖,不单纯是语言,而是连说带表演。她对人物的认识,对当地的风土人情,对民族文化,其实比我深得多,我是完全作为一个外来者过去,需要承受的东西更多。?横平竖直?的女主角,从性格、语言到举手投足,董玲就非常适宜,

7、不用找别的演员。因为这个事情我们还和制片人发生点矛盾,制片还是希望找一个明星,但我觉得没有太大必要,明星进入这个故事会感觉不太舒适,我倾向于全部用非职业演员。后来开会到夜里一点,我还是坚持用董玲,我说我可以承当责任,夜里一点半我给她打 ,问她有没有信心,我们一起来合作这个片子。董玲容许了。?横平竖直?成功以后,董玲的本色出演反响很好。郑洞天:今天放的是?骆驼圈?,当时这个题材到了你手里,你什么感受,提了什么要求?怎么改的?金舸:?骆驼圈?是我跟阳光雨露合作的第四部片子。之前有陈思清写作的原始剧本,如今影片保存的故事只有和孩子交流这一条线,其他讲的是比拟传统的线索,一个养骆驼的人,他的骆驼丢了,

8、然后去寻找,发现这些骆驼被一个人杀了冒充牛肉来卖肉,并开了一个罐头厂,最后发家致富,把钱用到助学上。因为原剧本没有什么故事,在改的时候,我想到一那么新闻,就是?骆驼圈?的故事背景,女主角20年前因为不堪家庭暴力而失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参加这条背景,是想加强角色的厚重感,使之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董玲又给我讲了一个母亲见女儿的故事。于是我取了那个新闻作为背景,母亲见女儿作为结尾,这样就差人和骆驼的关系。拍到第十天的时候,本子也没有完全完成,那时演员特别痛苦,我也很痛苦。剧本版本不停地更新,一会是晚上十点的,一会是半夜三点的,一会又是早上六点的,每天到现场,都以最新时间的版本为准。年轻的编剧丁宁帮我解

9、决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和骆驼的关系,他告诉我成吉思汗东征的时候关于骆驼的一个传说,就是一头母骆驼不肯分开当年她的孩子死去的地方。这个片子,假如人和骆驼、人和孩子拍不到那样的境界和感情深度的话,无法让女主人公走出那一步去见自己的孩子,三个主题最后都是会汇总到一个力量上的。原来的剧本就没有人与骆驼之间关系的一个具象的表达。其实?骆驼圈?有点拼凑的嫌疑,三个线索,但是由于我们最开场确定了主题,就是母爱,这样这三条线索都是为主题效劳的,也就构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这个片子实际上是边拍摄边创作,所以董玲得奖真不容易,因为演员每场戏都缺乏连接性,我甚至没法跟她说,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场拍完了是搁在前头还是放在后

10、头。每次只能是很粗线条地划分几个阶段,是刚出狱的阶段,是跟孩子很敌对的阶段,还是已经建立感情的阶段。郑洞天:我没想到大学生电影节上,大学生观众仍然认可董玲,说明她非常有观众缘。非职业演员和专业演员之间没有鸿沟。比方?无蝉的夏天?中的吕聿来,仍然可以把他归类为非职业演员,就是特别本色、质朴的演出,但他的演技已经越来越好,假如看他的电影这么多部下来,会看到他的设计、分寸越来越好,这是导演的调教,也是他自己的悟性,可以适应各种不同的风格,但是总体又保存他这个演员的优势,这种才能是非常强的。?骆驼圈?其实不是拼凑的,很多电影都是边拍边改,甚至比拟大的转方向都是有可能的。只是预先要对整体的主题非常明确,

11、在这里不仅仅是母爱,而是对生活的更深的理解。所有对生活怨声载道的人,觉得生活对你不公平,幸运之神不眷顾你的人,看完?骆驼圈?,我相信你会平静很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所面临的东西,跟你所遇到的不如意,其实是一样的。艺术所能给予人的正是对别人的生活的理解,这会对你自己的生活产生触动,我认为这是艺术最重要的目的。别的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比方说要爱母亲了,这都是捎带着出来的。那么,我想问的是,?横平竖直?的题材怎么来的?董玲:是一次华表奖上,主办方把新疆塔城女子放映队队长请到台上,讲她们的故事和事迹。我听了后觉得是很好的题材,就跟编剧说起这个故事,事实上写得很快很顺。这种题材是公共题材,就看谁先拍。?

12、横平竖直?让人喜欢,是我们把看似主旋律的事情做得非常有兴趣,有人情味。金舸:?横平竖直?有原型,他们特别擅长在生活真实的故事当中找灵感。我的创作感受最深的就是永远得向生活学习。电影学院每年招生,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应届考生,年龄都不大。而学生毕业后到真正成为导演一般都需要较长的时间,除了个别机遇很好或很有才情的,其他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其实是在毕业之后补生活这堂课。进修班出来的人才会更快一些,因为他们在生活中已经历经了很多磨炼,对人性、对人生有更多的感悟,世界观相对来说更成熟。他们到学院来更多的是学技术,一旦克制技术上的难关,很快会出来,会让人一惊,啊,出现这么个导演、有这么部片子。相反,有些

13、孩子的技巧很好,但总会让人觉得比拟浅保?横平竖直?的单线索的质朴的风格,是题材的要求,这样的故事难以想象请四个明星来演,那样的话片子一定变味,?骆驼圈?也是。不过这种风格也是因为一定的条件、环境所限制,电视电影的本钱控制在那儿,是有局限的,这是实话,所以影片不会有很大的场景。郑洞天:?骆驼圈?最后一场中出现的彩虹,是特意等的,还是凑巧?金舸:命好,赶上了。那天按方案影片在骆驼圈的整个场景应该杀青了,但是拍最后那个镜头的时候一直阴天,没法拍,我们就在等,假如把队伍拉回去改天再来就太费时费精力了,周期又拖一天。一会又下雨了,但不大,突然雨过天晴,出彩虹了,又有零星的太阳雨,就那么一会儿,等我们关机

14、之后,马上就又开场暴雨了。郑洞天:这是完全可遇不可求的,但在这一瞬间,你需要心里有一种电影感,你才可能会开机。两个演员的对话也非常生动。金舸:最后一场,董玲奉献不少。很多细微的地方,包括很多优秀的台词都是她想出来的。董玲很关注生活关注细节,想出来的对话都很生动。最后一场台词原来没那么多,但是镜头要跟着走很远,就需要多一些对话,董玲就又当导演又当编剧,还要带着小孩演员把词都对出来。阳光雨露公司的特点是老板就是专业导演。我跟人谈合作,首先就希望对方可以懂电影,这样无论是选材、创作观念、审美情趣等方面都会比拟容易沟通。我们每年剧本的后备储蓄都比拟大,在拍?骆驼圈?的时候,已经在考虑后面的本子,这让这

15、个公司可以良性循环,一部接一部地有片子,这是一个前提。我接触的公司多,有比拟,其他公司最大的难题是缺剧本,都问我有剧本吗?这不光是电视电影面临的问题,其他电影、电视剧也是一样。下面回新疆就是在储藏的剧此题材中选择。郑洞天:我近两年跟电视电影接触得多了,发现很多电视电影的老板都是女的,有相当多至少有编剧、筹划的才能,她们非常关注电影的情况,碟也看得很多,这跟拍胶片的许多老板很不一样。拍胶片的老板有几个比拟专业,但绝大局部人拍电影的目的都不是为了电影本身。青年电影人选择电视电影当做职业生涯的开场,一开场在和制片人合作的过程当中,就可能尝到好处。因为电视电影没太大赚头,本钱必须控制得特别好,电影频道

16、给的就是标准的收买价,赚十万、二十万已经到头了。所以反而是他们是真想拍电影才来做这个老板。金舸:从本意来讲,电视电影应该是给像电影学院刚毕业的学生提供平台的地方,但是如今好似很难。他们也面临很大的竞争压力,电视台也有它的生存困难,有竞争,要保收视。我们也经常推荐我们的学生导演、编剧去,但可能还是跟市场不是太接轨吧,很难得到认可。这也是挺矛盾的事情。电视电影这个平台起码为支持和维护艺术电影保存了一块园地。频道很清醒地知道,比方?骆驼圈?这种片子肯定没有票房,但没有关系,哪怕安排到早上8点放,也不求有收视率,它是求一个美誉度,比方说参展、评奖,代表了一个文化品位,这是比拟有目光的做法,而不是全混淆

17、于争广告点。郑洞天:如今数字电影假如放在大屏幕,和院线胶片电影相比,已经看不出太大差异。数字技术的进步是非常大的,机器越来越好。用数字摄像机拍电影和电视电影的摄影师越来越多,大家应该理解一下如今的机器可以做到什么。新疆这个地域环境给你们的创作带来了什么?不少片子都带有少数民族特色。董玲:首先肯定是特有的人文景观,新疆的美景、多彩的民族风情。新疆是个拍片的宝地,但一般人到新疆拍,在天池拍、或者再到一些比拟偏远的难到的地方,一般都需要比拟大的投入,比方像?七剑?那样的。而我们当地人守着这样一块地方,得天独厚。我们的片子可能都带有一些西部特点,比方?男人上路?,环境非常西部。金舸:新疆多民族聚居的状

18、况,使我们的一些片子会带有民族色彩,有民族元素。但并不是非常有意识地选择做少数民族题材的影片,也许刚做完的?玛依拉的天池?算是比拟纯粹的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其他的只能说是有民族元素。?横平竖直?的女子放映队成员有哈萨克族;?骆驼圈?故事发生在新疆,汉人和当地哈萨克牧民的自然交往。实际上只要你到了那个地方,镜头不管对准的是汉人还是少数民族,本身就是一个交融的状态,这些都会成为亮点。不过这跟具有民族身份意识、根植于自己文化土壤的少数民族电影是很不同的。环境都是在新疆拍,自然而然它的地域风貌、风土人情就揉进去了。董玲:我们在题材选取上也没有一种固定的倾向。假如专写哈萨克族等,其实是比拟讨巧的手法,每个

19、民族有史诗、传说、爱情,这些都可以,但这个民族性是我们其次考虑的东西。首先是从故事本身和情感来考虑,人性都是共通的,表现豁达阿母爱阿坚韧啊等等。我们拍过西路军题材、吸毒题材、盲人题材,等等。金舸:我是一个职业导演,我会接工程,只要剧本故事好,我就会考虑接,题材会各种各样,风格也会跟着题材走,不同的题材会有不同的风格。到底拍什么,在这里董玲有编剧团队,我们一起来商量,看哪个题材可行性更强、做起来效果会更好。至于之前,我也没到达可以要求要有一个什么样的剧本,还不是那种名导演。一会儿我们要讨论的一个本子就是丁宁新写的剧本?五虎镇?,我觉得不错,也许下面就会开场准备这个,比拟偏向商业色彩的题材,拍摄也

20、许会选择用专门的电影镜头。我拍的片子题材、风格都不拘一格,有像?骆驼圈?这种人文艺术片,也有?不安夜晚?心灵风暴?这种情节剧。但即使我们做情节剧,也不会放掉内核的东西,内核还都是人文。我愿意跟阳光雨露合作,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很严肃地在对待这件事。这里有一种社会责任感,每一部影片都在为某一个群体在呼喊,表达一种生命的存在。不像某些公司只是在想如何商业性强、好看、赚钱。我恰恰觉得中国电影人文的东西丧失得太多了,而我在这里找到感觉了,所以觉得很温暖。每部影片的力量就来自于对人生的一种豁达的态度。假如题材很个人、很小气,也不会打动别人。郑洞天:假如要做商业电影,还是走电视电影的发行渠道吗?董玲:我们可能

21、会带着专门的电影镜头拍摄,假如发现挺好的、能进院线,那就可以转交进院线,做两手准备。我们最有条件做两手准备,因为其他公司必需要把剧本报审、签合同、立项,拍好拍烂都得给电影频道。我们拍好后完全可以自己选择。金舸:作为职业导演来跟某一个公司合作,有时候我会反过来考虑,假如目的群就是要到电影频道来播放不进院线,那说实话,用太高标准来拍就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像素就是那么大,就是在电视上播。为什么我在新疆拍戏,室内戏不是那么多,也不愿打太多复杂的光效,因为我认为美学承载是不一样的。但假如这个是要上院线的,大荧幕放,那么美学标准就是大荧幕的。第一次跟阳光雨露合作,他们说咱用最好的机器,我说不用最好,就最低的750T就行,我会为投资方考虑。假如放大屏幕,一切考虑就会偏商业,比方启用明星号召票房啊,而不敢像如今做得这么纯粹。假如说要上院线,我肯定会跟董玲说咱别做?骆驼圈?横平竖直?了,哪怕是做个警匪片,前两者进院线是肯定没有票房的,悲哀就悲哀在这儿。即使在频道放,比方?天使看得见?,放映时间也只能是早上八点,假如晚上黄金时间放,这全是盲人演的电影,大局部观众会觉得很无趣,宁可看一武打片。只要广告的收视率一低,频道的压力就大了,因为牵扯到台和台之间的商业竞争。这是做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比拟纠结的地方,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