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毕业　死而后已

1、不谈毕业死而后已在中国高等教育总规律的观照下，中国高等教育的根本矛盾也就呼之欲出。涂先生认为，中国高等教育的根本矛盾是“道与“艺的矛盾，如今叫做“人文与“科学的矛盾。关于人的学问是人文，关于物的学问是科技。涂先生认为，在教育开展史上有三个阶段：人文阶段科学阶段人文科学阶段。中国古代的教育是人文阶段，以人文教育为主；近百年来是科学阶段，注重科学教育；正在开展为且必须开展为人文科学阶段，使人文与科学相融9。科学开展日新月异，永无止境，人文要为科学启示方向，使科学为人类造福。这既讲明了人文与科学的关系，也讲明了人文与科学的本质。人文求善，科学求真，探究永无止境，追求永无止境。理解这一总规律和根本矛盾

2、的钥匙，是对“大学一词内涵的把握。涂先生对此有着深入的认识。他认为，中国传统的“大学有四层含义：(一)相对于童子发蒙教育，大学指成人终身教育；(二)相对于“小人教育(学“小道)，大学指“大人教育(学“大道)；(三)相对于大学校，大学指大学问；(四)相对于大学问，大学指大学校。最根本的又归为两层含义：“大学问和“大学校，归根到底是指“大学问1P2328)。大学问，又有两层含义：一是知识论系统，二是做学问的精神境界。所以“大学问一解，一语中的，提醒出“大学本身就包含有终身教育之义，提醒出追求永无止境，只有穷尽一生，死而后已。接下来，也就不难理解涂先生所说的另外两个观点：其一，学校不等于教育；其二，

3、学校教育不是教育的全部。前者说明，学校只是施行教育的机构，学校办得好，促进教育，实现教育；办得不好，阻碍教育，摧残教育。后者说明，学校之外，教育还有广阔天地；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同学校教育一起共同承当教育的责任。此外，从学制上看，教育有所谓“阶段说，即教育区分为一个个阶段，前一阶段为后一阶段的根底，后一阶段需要与前一阶段衔接；从教育本质上看，教育是一种文化活动，在其中，人的知情意、德智体各方面得到开展。因此，从学制阶段上看，教育当然有毕业一说；假设将教育视为生命的过程、生活的过程，也就没有毕业一说。如今，终身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的根本理念、根本政策在国际上广为推行，通过解读涂先生的终身教育思想，我们

4、发现，现代终身教育的理念，尽管有新的时代内涵强调个人必须终身不断地学习，顺应时代潮流，尽管吸收了西方营养以公共教育的观点，推行成人教育和继续学习，它仍是中国高等教育园地土生土长的深根大树，既有大学味又有中国味，“这种大学味和中国味，就是高等教育领域包括体制和理论的中国特色1316)，它的根本特征是不谈毕业，死而后已。很可惜的是，如今讲大学，通常指大学校、高等学校、高等教育机构，而很少指大学问。假设只谈大学校，不谈大学问，不说远离高等教育的真谛，最起码不是高等教育的全部。当年蔡元培先生在不同场合屡次表达了他对大学要追求大学问的看法，反复强调：“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10，“大学为纯粹研究学问之

5、机关，不可视为养成资格之所，亦不可视为贩卖知识之所。学者当有研究学问之兴趣，尤当养成学问家之人格11，“所谓大学者，非仅为多数学生按时授课，造成一毕业生之资格而已也，实以是为共同研究学术之机关12，“大学并不是贩卖毕业证书的机关，也不是灌输固定知识的机关，而是研究学理的机关。所以大学的学生并不是熬资格，也不是硬记教员讲义，是在教员指导之下自动的研究学问的13。今天高等教育已经进入群众化时代，大学的性质已不完全等同于蔡元培时代，但无论如何，对“大学问的追求应该是永久的。总之，从“继天而教到“志于学再到“不谈毕业、“死而后已，涂又光先生的终身教育思想构成一个完好的体系，内涵丰富、见解精辟、极具创造

6、性，高度表达出涂先生作为一个文史哲大家的精深造诣和超然智慧。假设要理解涂先生的终身教育思想，就要抓住中国高等教育的总规律和根本矛盾，要理解“大学即“大学问的深入内涵，要理解学校不等于教育，学校教育不是全部教育的内涵。涂先生的终身教育思想，为理解中国高等教育历史的根本精神，为交融中西方的教育智慧，提供了一个有益的钥匙。当然，这些“解读也许不能提醒涂先生丰富思想体系之万一，真正深入的理解需要吾辈终身努力，不断体悟。参考文献1涂又光中国高等教育史论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22.2班固汉书董仲舒传3董仲舒春秋繁露实性4(明)顾炎武四书讲义5英怀特海教育的目的任钟印主编世界教育名著通览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116011626钱穆论语新解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170.7涂又光中国高等教育史论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22.3348潘懋元高等教育学及教育规律问题长沙：湖南大学教务处编印19809涂又光论人文精神高等教育研究，1996，5：610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A蔡元培全集(第三卷)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811蔡元培北京大学一九一八年开学演说词A蔡元培全集(第三卷)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